宋明家.马来西亚邮政:数字时代的恐龙


在数字化科技和市场竞争激烈的冲击下,大马邮政多年来一直都在谈“改革”和“转型”,但千变万变,还是变不出什么有效的商业模式,解决不了“不赚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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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邮政(Pos Malaysia),一直是我童年最爱之一,因为每一次它发行新邮票,我都会到邮局排队抢购首日封。
但这个童年回忆,因为邮政部门营业额连年减少和其他各种原因、导致大马邮政自2019财年起连年蒙亏而蒙上了阴影。据报道,该公司2021年财年净亏损3亿3573万令吉,隔年净亏收窄至1亿6767万令吉。如今,该公司2024财政年次季(截至该年6月30日)净亏5592万令吉净亏损,紧接着2025年同期也净亏4541万令吉。
大马邮政每年都亏钱的原因,据说主要是包裹总量(尤其是合同客户)下降所致;同时,网络平台的包裹运送竞争加剧,也是另一个原因。
数十年来全世界多数国家的传统邮政业务,大多一样面临相同的挑战;当前数字化世代,从电子邮件、WhatsApp、微信等短讯服务,银行、杂志、报刊和各个服务公司等电子服务,市场需求和消费者行为的改变,更让“寄信”成了大多数人“一去不复返”的回忆。
根据联合国专门机构“万国邮政联盟”(Universal Postal Union)发布的数据,2018年全世界的国内信函业务量缩减约4.9%,2020年降幅达13.6%;国际信函业务量则继续保持十年来每年约3%递减趋势。同时,全球信函业务收入占比从2019年的35.4%,持续降至2020年的32.7%,创历史最低纪录(详见Universal Postal Union于2023年11月发布的报告)。
在“寄信”服务而得的利润一直下滑的同时,全世界邮政局的“包裹和物流”业务收入占比却在持续增长,目前已占邮政总收入的30%。无论如何,许多国家邮政局面对效率更高的诸多快递公司抢占市场的挑战,也进一步减少了邮政的业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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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就是类似大马邮政这种原本属于政府的国有机构,即便现在不再完全属于政府,但政府仍然是其非常重要的股东和监管者,其机构臃肿、改革缓慢、管理效率低等问题,造成它无法像其他私人企业般,能够快速适应市场变化。
在数字化科技和市场竞争激烈的冲击下,大马邮政多年来一直都在谈“改革”和“转型”,但千变万变,还是变不出什么有效的商业模式,解决不了“不赚钱”的问题。
反观,和马来西亚邮政同样被私营化、一水之隔的新加坡邮政(SingPost)自2019年的收入,一直都稳步增长至2023年的18.7亿新元峰值;这也和该国邮政自2020年起开始投资澳洲物流供应商,并在2023年逐步将其持股比例从28% 提升至88%有关。2024年底,SingPost出售了其澳洲业务,并将业务重心重新聚焦于本土运营,导致2024年其收入回落至16.9亿新元。
新加坡邮政的改革,主要是能够做到紧跟数字时代趋势,通过将科技融入运营,得以从传统的信函和快递服务商,转型为多元化的物流服务公司。比如,它自主研发的SingPost应用程序,可让客户随时查询包裹状态、计算运费,也能随时完成在线支付。这些现代数字技术,让它得以构建全渠道服务网络,让它灵活并主动去适应客户需求,而不是“被动”的等待客户投诉、营业额下跌后,才去适应客户需求。
马来西亚邮政面临的困境,很像马哈迪的“宝贝”普腾汽车。
1985年,马来西亚出产了国人引以为豪的普腾汽车。我和家人都用普腾汽车,老哥给我用的两辆车也都是Saga和Wira。和千百万马来西亚人一样,我们都尽了爱国责任来支持国产车。
但在全国上下鼎力支持、全力爱护、依靠国产车市场保护政策,并被政府动用了数以千亿计公款保护它的种种美好内外条件下,普腾汽车市场份额还是连年萎缩、销量下滑,千禧年后就一直处于连年亏损的窘境。2018年,普腾和中国的浙江吉利控股集团合并,改名“宝腾”,不再是“国产车”。
和普腾一样,大马邮政一样缺乏技术创新,都是改革缓慢、管理不佳、过度依赖老旧平台,未能及时适应时代变更推出具有竞争力的服务。
到底是国人辜负了大马邮政,还是它辜负了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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