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翠娴.巫统的傲慢,马华的困局


马华若想“咸鱼翻身”,就必须要大胆的自救,比如与巫统进行切割,否则就只能被动的等待巫统那遥不可及的“自觉”。然而,从“阿克马们”的表演来看,这种自觉几乎渺茫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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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和活跃于巫统的一位朋友聊起马华,他露出不屑的嘴脸,毫无保留的数落着马华的“无能”。这让我想起第十五届全国大选之际,芙蓉巫青团宣布与森州马华断交。当时的区团团长祖阿马里还声称,马华在芙蓉国席的胜算很低,就连行动党也承认不怕马华,只认巫统是威胁。当时的每一次采访,祖阿马里的数落都不给马华留面子。
或许在巫统的想象里,华社之所以唾弃马华,全是因为马华“不中用”、表现差,远不如行动党的声势与本事,才会不得人心。这样的说法听起来理直气壮,但实际上却是一种偷换概念的“自我麻醉”。
华社对马华的不满固然有许多原因,但要说成是马华“独力把自己作废”,那就未免太轻描淡写。毕竟从执政到盟党关系的这些年里,把马华一次次推入泥沼的,不是别人,正是它的老大哥——巫统。
马华与巫统同为国阵的支柱,本该是“唇齿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盟友关系。但在现实的政治运作中,这种关系早已异化为“主从分明”。巫统始终把自己放在“主子”的位置上,习惯了颐指气使;而马华只能屈居“从属”,夹在华社与巫统之间,进退失据。
每逢巫统为了巩固马来票源而挑起种族敏感议题时,马华便立即被架上烤架。无论是曾经一起携手执政的鼎盛时期,还是国阵没落之后,巫统都没有消停过。仿佛对巫统而言,他们只要不惜代价争抢马来票即可,哪怕会让华裔心寒,因为马华即便尴尬,也得厚着脸皮去想办法捂热华裔选民的心,因为那是马华的“责任”。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策略”,也没有效果,但巫统却没有自觉。
从过去的采访经验中,我发现巫统的领袖有的其实很开明,但不知为何每当巫青团或某些党领袖挑起种族课题的时候,他们不是静静就是站出来护航,原以为可以带来不同声音的“大佬”,竟毫无作为。
就从近来阿克马“煽动”的“袜子风波”,再到“国旗事件”来看,巫青团的政治作秀一次次在给华社难堪,巫统大佬们更像是默许纵容,而马华也在这些课题中被逼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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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马的目的明确,就是为了彰显“护教护族”的姿态,以此在马来社会捞取廉价认同。然而,这些闹剧对马华而言却是“无妄之灾”。若马华选择强硬表态反驳,就会被巫统毫不客气的指责而“丢脸”,若选择沉默或软弱回应,又会被华社视为窝囊、毫无骨气。
这么多年来的进退维谷之间,马华的政治尊严被持续消耗。华社对马华的每一次失望,敌对阵营对马华的每一次攻击,账最终都算在了这个“代表”华人的政党头上,而点燃导火线的巫统,往往置身事外。
无论马华如何抉择,最终都得付出政治代价,那就是巫统收割了马来社会的掌声,马华却独自承受华社的愤怒。这种“别人加分、自己扣分”的格局,正是马华长期被掏空、最终被边缘化的根本原因。
国阵在国会如今仅剩30席,嚣张跋扈的巫统早已失去了往昔一党独大的底气。然而,部分巫统领袖仍沉浸在旧日荣光里,以为在联合政府中握有的席位就是筹码,可继续我行我素。他们一方面享受在政权分享中的好处,另一方面继续沉迷于制造种族课题的老路,毕竟这是他们熟悉的政治武器;但问题是,这样的武器早已钝化,不仅无法再确保他们的霸主地位,反而会加速选票的流失。
若巫统继续保持傲慢的姿态,下一届大选只会迎来更惨烈的“报应”。历史一再证明,只有当一个傲慢的政党被选民彻底抛弃,跌入谷底,它才可能真正反省。
巫统这些年来毫不收敛的傲慢,不只伤了自己,也拖垮了马华。对华社而言,马华的存在感早已稀薄,而巫统的每一次挑衅都是在蚕食马华仅存的政治资本。久而久之,华社与其说是在以选票惩罚马华,还不如说他们是在惩罚“巫统的跟班”。
事实上,巫统在马来社会的基本盘正在崩裂,部分马来选民已因失望而转向国盟,被“绿潮”所吸引的巫裔选民逐渐增加,他们愿意尝试更激进、更民族主义的替代阵营。换言之,国阵不仅在失去华社支持,也正在失去它原以为最稳固的堡垒。
对马华而言,现在陷入的是无解的困境。继续留在国阵,意味着马华接下来只能继续无休止的为巫统“背锅”,把华社的愤怒一次次往自己身上吸。脱离国阵,或许意味着要冒险重建自身定位,但至少能挣脱长期与巫统“一起被华社讨厌”的宿命。
马华若想“咸鱼翻身”,就必须要大胆的自救,比如与巫统进行切割,否则就只能被动的等待巫统那遥不可及的“自觉”。然而,从“阿克马们”的表演来看,这种自觉几乎渺茫无望。
最终,巫统的傲慢必然会导致双输局面,即马来社会可能因内部撕裂而更加分化,华社的怨气则持续沸腾,而夹在中间的马华,若无法果断的断臂求生,或许就只能随着这艘正在下沉的旧船,一起沉没在历史的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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