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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故事的人

发布: 1:18pm 07/09/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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癌症

女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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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入志工学会接纳自己 黎陛珠坦然面对“不死癌症”

报道/摄影:纪慧琴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大学修读政治系的黎陛珠原本志愿是加入外交部,却在两次营会蒙召成为牧者。

她是柔佛州麻坡长老会三一堂百年来第一位按立的,却确诊患上有“不死的”之称的僵直性脊椎炎。疾病导致她驼背无法直立,身高直接矮了4公分,从前可以轻易打开的教堂大门,如今再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办到。

在本期《有故事的人》,星洲日报《大柔佛》社区报走访了这位牧者——黎陛珠(53岁),听她如何走过这段没有奇迹,却坦然以对的人生路。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由于僵直性脊椎炎导致黎陛珠难以直立,也无法再穿高跟鞋,外表仪态不佳曾让她介怀,现在她学会接纳这样的自己。
成牧师后僵直性脊椎炎病发

时间回到2022年7月,按立成为牧师仅3个月的某天清晨,黎陛珠起床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稍微挪动身子就感到背部剧烈疼痛,她完全不知道身体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过去十多年,她因骨盆疼痛与驼背问题,辗转台湾、麻坡、马六甲求医,照过MRI、针灸、游泳、拉筋、物理治疗,却始终找不到骨骼退化和肌肉僵硬的原因。

同年9月,她陪父亲到马六甲复诊时,偶然发现一家骨科诊所病人不多,便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再请医生诊断。没想到这位医生很快确认,她的病就是僵直性脊椎炎(Ankylosing spondylitis)。 

僵直性脊椎炎,又称“竹竿病”,是一种因自体免疫引起的终身疾病。患者常在早晨或久坐后感到僵硬与剧痛,病情严重者脊椎会逐渐粘连。这种病虽属罕见,但近年有年轻化趋势,其中最知名的患者就是台湾天王周杰伦。

终于确诊,让黎陛珠松了一口气。她还庆幸自己年轻时该玩的都玩过,该爬的山也爬过。然而医生的一句话“为何之前的医生没有多问一句?”却让她倍感委屈。

因为如果早一点介入治疗,她关节不至于恶化至粘连,为何那么多医生都错过了诊断,为何自己无法再康复逆转?

身为家中唯一陪伴父母的孩子,黎陛珠在自己病痛未愈的情况下,还得照顾年逾八旬的双亲,幸好母亲尽所能处理家务。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黎陛珠(后排左一)仍到偏远微小指导弱势学生读书识字,将焦点从自己的病痛转移到孩子们的需要。(受访者提供)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每周四下午,黎陛珠与同工接送孩子们到校补习,就算塞满一整车,孩子们还是要来学习。(受访者提供)

每周一次带领微小学生学生活技能 

黎陛珠坦言,当剧烈疼痛来袭时,她不是没有想过向上帝求死,尽早结束肉体的折磨。

但上帝却给她开了另一扇窗。这段期间,黎陛珠通过教会姐妹得知麻坡隆旺(Gombang)区微型华校小——培才小学,由于人口迁移,全校仅剩下20多名学生,大部分为原住民,导致中文教学难度甚大,很多孩子没有上过幼儿园,更遑论跟得上一年级的课程。

看见这所华小的需要,黎陛珠与同工每周一次,从麻坡驱车1小时到培才小学,给这群孩子补习。她们从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英文字母顺序拼读教起,再慢慢带领孩子学习生活小技能和舞蹈。

路途中,虽然曾有过突发脊椎剧痛,让她不得不停车休息的状况,黎陛珠还是庆幸,自己在病痛中仍可以成为别人的祝福,尤其,孩子是如此单纯又充满学习热忱。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连未上学的小妹妹也跑来补习班学习,黎陛珠(中)欣慰这群孩子对知识的渴望。(受访者提供)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小小的礼物鼓励孩子继续积极向上。(受访者提供)

接触原住民孩子 病痛变轻了

有趣的是,这是一座原住民村落,孩子必须由她们挨家挨户接送。小朋友对坐车兴致勃勃,就算挤满一车也乐此不疲。有次路过夜市,孩子兴奋地第一次买到饮料;另一次,她带近视的孩子到镇上配眼镜,顺道带其他孩子去快餐店,结果吃得满车碎屑······这些片段填满了她的心房,让她体悟:当我们不把焦点放在自己身上,多去看到他人的需要时,身上的痛苦就会是轻的。

与此同时,她也每两周施打一剂生物制剂控制病情,每针500令吉。直到第四个月,疼痛才从8至9级缓解到3级;最近半年,更稳定在1至2级,生命仿佛悄然拨云见日。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黎陛珠(前排坐着右一)长达7年服侍本地大学生团契,带领学生到偏远地区参与社区服务。(受访者提供)
从自身经历思考社会问题

黎陛珠从13岁信主,毕业于马来西亚理科大学政治系,之后在学园传道会大学部事奉,曾参与马大和拉曼学院等团契长达7年。到台湾攻读道学硕士期间,她也投入当地大学生事工。目前,她是麻坡三一堂主任牧师,同时兼顾巴莪和巴冬布道所。

她认为,无论大马或台湾,大学生面对的问题都大同小异,看到最近本地大学生自杀的新闻,她想分享自己这段没有“奇迹”的治疗经历,毕竟如果连一个牧者都能坦白自己曾因疾病感到沮丧,普通人为何不能坦然自己的无能与软弱,允许自己在低谷慢慢疗伤?

回顾那段时光,她总结,除了信仰支撑、坚持治疗、与可信赖的伙伴谈心、接纳不完美的自己都很重要。而陪伴者最关键的,就是先学会不反驳的聆听。

长期投入校园与儿童事工的她也提醒,如今父母应及早把角色做得更满,不要等到冰山出现才来建立关系。尤其孩子在幼儿阶段仍愿意与父母亲密相连时,就要牢牢建立起亲子纽带。如此一来,当孩子步入青春、进入大学,面对风浪与挫折时,仍会有一根慈绳爱索将他们牢牢牵回正道。

同时,她也认为,父母应鼓励孩子走出舒适圈,积极参与社区服务,尤其是关怀弱势群体。无论是在偏远小镇支援社区,或是在城市中投入行动,都能开拓孩子的视野,让他们在付出中体会“成为别人的祝福”,也帮助他们建立更宽广的人生眼光。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孩子们第一次尝试购买市集的饮料。(受访者提供)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黎陛珠带孩子们吃快餐。(受访者提供)
(柔):有故事的人(9月7日刊):打不开教堂门的牧者:黎陛珠
课余时光,黎陛珠与同工将课室化成服装店,让孩子们选购心仪的衣服。(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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