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价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映照国家治理的镜子。今天的BUDI95，明天可能就是新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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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一个大城市，都会当一名“伪居民”，像当地人一样挤地铁、搭巴士、逛菜市、吃路边摊，不去网红推荐的名店、不追捧星星餐馆、也不为没去到哪里打卡而焦虑。总之就是不做“死游客”，要像当地人一样，走他们的路，过着像他们那样的日常。
在曼谷，早晚高峰的捷运和地铁永远都挤满上班族和学生，人潮涌动，堪比周末时去Chatuchak市集的拥挤。但是，熟悉曼谷的你我都知道，每个站点外都有一群穿着橘色外套的摩托车骑士，把你载去办公室、工厂、学校或者家门口，只收几十铢。
在新加坡，地铁与巴士网络像血管般遍布全岛，只要有一张银行卡、易通卡，就能从家门口通勤到上班地点，下雨天也不误点，末了还有雨盖人行道，走回租屋处可能只淋湿了鞋。
在北京，外地车进不了二三四环，京字车牌也有限号，油价、高速费、停车费也很贵，但那里的地铁可以让你去到北京任何一个地点，就算没直达，地铁站外一定有天蓝色、浅青色、亮黄色的共享单车等着，扫码就能解锁。常客买了优惠包，首15分钟才收铜板价。
偶尔奢侈一点滴滴打车，也不贵，还很方便。住在这样的城市，谁还要驾车？谁还在乎那化简为繁，去油站打油还得跟着123来做？
Budi 95突然说要在9月30日开跑，也不管事先宣导到不到位、核对系统、油站业者、各种后台对接工作是否已经做好准备，反正这个政府有堂而皇之的理由，要省下几十亿的津贴、要确保津贴精准到位、要有钱人别用津贴燃油，就这样赶鸭子上架似的，开跑了。
对政府操作再也熟悉不过的普罗大众，都计划着在30日前去添满满一箱的燃油，我们都太了解这个政府，搬好凳子备好瓜子，看油站届时大排长龙、看柜台满是愤怒的车主、看车子没油了还买不到津贴油结果死火开不动，又是大塞车。
说了好多年的“公交最后一哩路”，一直都没走到位。在Budi95开跑后，除了信用卡和忠诚计划卡，还得拿出大马卡或手机app上的认证才能打油。官员的统一说词，说是为了节省津贴、避免被外国人、有钱人、走私集团白白蚕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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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没有想过，潜伏的问题却远比数字账面上复杂。BUDI95设下了每公升1令吉99仙优惠价，附带条件是每月只限300公升，看似公平精准，却也埋下新的不满与矛盾。
是，对一般车主来说，每月300公升是绰绰有余（不包括佳节期间往返家乡的额外用量）但对靠燃油谋生的司机、物流业者或长途通勤者，超出部分就要支付公开市场价。生活成本本已紧绷，往后难保不会言四起。
更大的风险在于，这是全盘依赖数据库与系统运作，哪天加油站网络宕机，或身份验证出错，司机在油泵前的焦躁不只是个人困境，而是集体怨气的导火线，随时可以引爆同温层，再扩大至普罗大众，尤其是有资格投票的所有车主。
任何一次大规模的刷不到卡、加不了油，都会让民众又气又质疑：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明明好好的打油123，为什么就是要搞到像读博士那么复杂？
或许人人更想问的是：那些在抽掉食油、面粉、白糖、鸡蛋津贴后，所谓省下的亿亿声的钱，去了哪里？Budi95声称可以让政府每丝省下几亿元，但谁能保证国际原油价格只跌不涨？所谓的节省，到底建立在什么根据与底气上？
很多部长一直都说─不能永远依赖津贴。没错，津贴不是天经地义，而是一种过渡性的安抚，但更想问的是，国民的经济结构、公共交通体系与收入分配，是否已经准备好承受没津贴的巨痛？
没有燃油津贴，也没有一堆有的没的津贴的新加坡、曼谷、北京，那里的油价和物价都好贵，但那里也配备了完善的公交，百姓不必依赖私家车，也能在通勤上班时感受到准点与便利。
有了这些完美的替代选择，他们也不必去学习、去忍受并习惯新的打油123。我们习惯了低油价，却没有健全的公共交通作为退路，于是，燃油津贴成了不可碰的政治炸弹，一旦削减，就等于直接冲击到每个人的荷包，也等于不想要选票了。
BUDI95是另一种权宜的延迟，或许真的可以减少津贴浪费，但还是得支付几亿的津贴。如果放任津贴成了政治筹码，每一届政府都害怕动它，国家财政将始终陷在无限循环的亏损。
油价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映照国家治理的镜子。今天的BUDI95，明天可能就是新的不满。
你能给多少津贴？当一分钱都不再津贴时，这会是怎样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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