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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云起

发布: 12:24pm 05/10/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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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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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看云起 | 参考中日评价回望作为“调停人”的塔辛

出生于清迈,早年曾任警官,后获政府奖学金赴美攻读刑事司法硕士学位。归国后投身商界,于20世纪80年代末逐步构建起庞大的电信帝国。1998年,他创立泰爱泰党,彻底重塑了泰国政治格局。2001年,塔辛以压倒性优势击败民主党上台,其面向贫困选民的廉价医疗、债务减免政策、民族主义纲领及对“曼谷精英”的批判姿态广受拥戴,同时其务实精干的执政风格,与“塔辛经济学”获商界青睐,曾带领泰国迈向经济繁荣期,因此有一部分人会认为他信是一个极具进攻性与野心的政治家。

他是泰国史上首位完成完整任期的民选首相,所以必然是一个具标志性的人物。只是说在执政5年后,当他在联合国大会期间滞留纽约时,军方于2006年9月发动政变将其罢黜,指控其涉嫌腐败与权力滥用。塔辛因缺席审判被定罪后,就开始长期自我流放,然则其政治势力仍获大批草根支持,他及他的派系依然具备影响力,在各行各业深耕,并静待东山再起,因此民间也有一些人认为他有卧薪尝胆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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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成功离不开草根的支持。泰国以往长期以来由王室、军方、官僚和财阀等既得利益集团统治,天然与进入21世纪以来通过争取农村和贫困群体支持而崛起的“塔辛派”存在矛盾,塔辛在泰国也属应运而生的政治明星,被认为是打破旧政治的改革势力代表。但也正因此,塔辛不可能回应那些希望彻底改变泰国的选民,与既得利益集团统治的代表们极难寻找妥协点,所以即便他本人有心调停,也不免要摆出较为强硬的姿态去“斗争”,对外则尽可能与包括中日在内的各国保持较友好的关系,可泰国内部的社会分裂终究愈发显着。目前“塔辛派”陷入低谷,中日两国对这样的结果有所评价。

视角:谨慎观察友华政策延续性

于中国而言,这些分裂似乎对其国家利益的影响并不明确。BBC中文网在2024年8月15日发布题为《泰国首相被罢免恐致政治动荡但“中泰一家亲”将几乎肯定持续》的新闻,提及“在(前首相)赛塔上任不久,为振兴泰国经济及旅游业,于2023年9月起开始对中国旅客实施临时入境免签政策。今年3月,两国更进一步,实施永久互免签证入境政策,中国游客到访泰国不再需要办理任何签证手续。除了刺激经济、吸纳更多中国游客到泰国消费之外,此举也被视为是中泰外交关系的进一步升级……‘中泰一家亲’是过去两国主要的官方论述。”乐观地判断“即使政权更替,泰国会一直亲中”。

当然,考虑到泰国华人社群非常也非常活跃,不少人在当地的政治、经济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而中国亦高度重视与泰国华侨社群的互动,通过文化传承、经贸合作与人文交流不断巩固这基于血缘与文化认同的纽带,使得中泰关系长期处于较为平稳的状态,中泰合作项目不胜枚举,因此BBC的看法不无道理。

有趣的是,中国的自媒体反而频频提及泰国换新首相后其对华政策是否会发生变化尚未可知。这些悲观主义者往往会指出佩通坦上任以来中泰关系一直保持友好合作态势,特别是在打击跨境犯罪方面中泰缅三国的联合行动取得了显着进展,即便如此却依然不清楚泰国新政府是否还能保持这种紧密的合作,也不排除新政府会否因政治立场不同而影响中泰之间的合作,尤其担心中泰合作的反诈行动可能受到干扰。

此外,更有少数中国人提及佩通坦佩戴过多奢华饰品,质疑“塔辛派”远离其本应代表的草根阶级,因此失去其基本盘。这些舆情反映塔辛及其派系在中国民间中的形象较为暧昧。

视角:经济利益稳定及对民主关切

日本媒体普遍将塔辛与泰国的民主及稳定挂钩。《产经新闻》7月9日的社论《〈核心观点〉泰国政治动荡早日恢复稳定至关重要》评价:“泰国社会因塔辛问题陷入分裂。通过重视贫困阶层的政策,塔辛获得了农村居民的坚定支持,但同时也被城市居民和富裕阶层批评为民粹主义……(‘塔辛派’)对国王和军方等权威机构也采取挑战姿态。这种政治姿态最终导致了军事政变……化解长期对立并非易事,但能为泰国带来真正发展的,唯有稳定的民主政治。”

《西日本新闻》8月29日的社论《泰国政情不稳司法干预扭曲民意》则提及:“令人费解的是,国会竟推选塔辛次女、‘为泰党’党首佩通坦为赛塔继任者。这似乎是因为在赛塔罢免问题上对峙的塔辛派与保守派,为警惕承袭前进党血脉的‘民族党’而选择维持大联合政府格局——实乃别无选择之下的妥协……(一度)成为泰国最年轻首相,而且她去年才正式踏入政坛,政治资历尚浅,只依靠其父塔辛的巨大政治影响力,冲突是可以预见的。”

从上述新闻可知,日本方面主要担心若反“塔辛派”的相关斗争屡禁不止并任由扭曲民意的司法干预不免持续,泰国的民主进程将因此倒退,加之动荡政局已波及泰国的经济乃至国际贸易,特别希望泰国国内的各方尽快和解。追根究底,目前已有约6000家日企进驻泰国,而且日泰关系非常密切,日本自有意积极斡旋。

本质审视:在平衡木上行走的改革者

笔者认为,塔辛虽然本质上是草根代表,但他始终热衷于斡旋国内外各方势力。他并非一个纯粹的民粹主义代表,证据是在他崛起时先是有意调和权贵阶层与普罗大众的矛盾;第一次政变后尝试调和军队与民众的冲突;再后来他东山再起时,其实还是在保皇派/军方与年轻世代之间凝聚共识,与各国周旋并尽可能确保国家利益最大化。

虽然塔辛经常被形容为“变革型民粹领袖”,但他走极端路线——不将“推翻一切泰国封建阶级”、“泰国民众利益优先”或者“泰国第一”之类的口号经常挂在嘴边。他更像是一个偏向草根的、尝试在草根及既得利益者之间取得平衡的——尽管这是几乎不可能的。而且正如文初分析般,倘若背离草根,塔辛必将失去一切。希望为泰国政治破局的他必须冒险打破规则行事,也就频频游走灰色地带,以各种方式试图证明自己没有背叛泰国的国家利益以及民主,也尊重既得利益者的权益,然则其结果终究是令保守势力渐渐疏远自己,只能凝聚新兴中产阶级与农村权益集团的支持。

塔辛最终失势并非因为他的平衡手段拙劣。客观上,当前的地缘政治确实非常紧张,这已撕裂了他与洪森的长期政治联盟,尤其要考虑到泰国作为“新兴工业化国家和中等强国”终究还是离不开一些外部的支持,但泰国内部对怎样做、与谁合作才能维护国家利益这些重大问题上有了明显分歧。同时,塔辛及其亲信层出不穷的“平衡之术”其实也已耗尽泰国民众的信任余裕,“塔辛派”一些相关的负面新闻也会让塔辛的草根基础被动摇,因此历尽各种挑战。

综上,塔辛在本质上确实是一个致力于平衡的政治家,现阶段无疑受挫,但当国内外的情况有契机稍微缓和之际,德高望重的调停人往往会有东山再起的机遇。世事确实无绝对,塔辛的政治前途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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