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家.大马必须跨过“造芯”来治疗“芯”病


当前,生成式人工智能所依赖的先进芯片,包括各类GPU、ASIC等硬件,其设计、制造和技术生态都掌握在跨国企业手中,而非大马本土。这凸显出我国在关键技术领域长期依赖外部的经济和发展隐忧。
联合国辖下世界智慧财产权组织(World Intellectual Property Organization, WIPO)的“全球创新指数”(Global Innovation Index,GII)常年报告备受各国关注,时常一出炉就占据全球主流媒体主要版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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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度GII报告显示,我国得分40.6,比去年涨了0.1分,139个国家当中排名第34——比2024年倒退一名。无论如何,我国还是在34个中高收入经济体组别排行第二,只在中国之后(土耳其第三)。
还有,我国在GII的80项指标中有3项取得全球第一:科学与工程毕业生(Graduates in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高科技出口(High-tech exports, % total trade)、创意产品出口(Creative goods exports, % total trade)。
2025年“全球初创生态系报告”(GSER)报告也表明,我国成功维持亚洲第16位置,是全球其中一个领先的初创企业生态系统。
光鲜亮丽的排名当然值得全国骄傲,但魔鬼藏在细节里,危机潜伏隐患间——细细分析这些报告,我们会发现许多创业者在这些年和往后将面临的诸多挑战,尤其是我国这种“科技消费者”类型的国家,若想提升国际竞争力,就必须从“效率驱动型创新”(efficiency-driven innovation)转向“创新驱动型增长”(innovation-driven growth)——前者是为公司降低成本、提高效率方法来生产,后者则是以创意为导向的经济成长,让自家研发的自主产品、服务与品牌,在国际舞台和别人一较高下。
以新加坡经济转型为镜,我国应着力于打通大学和企业间的壁垒,促进人才环流和产业协作,系统性地培育本土科技企业。然而,当前核心问题在于公务和私人机构普遍缺乏科研环境,难以吸纳生化、物理、数学等领域的纯理科毕业生。政府在STEM人才培养上表现积极,但不能仅满足于为跨国公司供养技术型工程师,更需为本土初创和科技创新生态环境做好准备。
如果说创新指数GII和初创生态GSER排名不俗,那么我国的发明家应该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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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或许可见于大马的“专利”数据。在我国,发明者可向大马知识产权局(MyIPO)申请国内专利保护;由于马来西亚是《专利合作条约》(PCT)成员国,我们可以使用WIPO的PATENTSCOPE检索我国在国际公开的专利,然后查获共2539项专利,但同时我们也发现大多数专利持有者都是外国人。另,在谷歌专利(Google Patents)平台输入“inventor country:MY”,可查得共计2万4838项专利,表示至少有一位发明人隶属马来西亚。同样的,这不代表技术方案完全源自马来西亚。
进一步查看“专利权人”(assignee)可判断专利归属:仅3%(共797项)专利真正属于马来西亚本土机构,其余多为在马设有研发中心的跨国企业(如英特尔、辉瑞)所持有。
从经济学视角看,自1970年代以来,我国始终将吸引“外商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简称FDI)作为工业发展核心战略,特别是在电子、汽车零部件、医疗设备等出口制造业领域。尽管FDI带来了就业和经济增长,并将大马嵌入全球价值链,但研发、知识产权和专利等高附加值环节,始终由跨国母公司掌控,本土机构难以受益。
要实现“创新驱动型增长”的转型,国家创新体系需构建起大学、企业和政府间的紧密协作网络。但我国本土创新网络薄弱,严重限制了技术研究和发明。在大马机构持有的797项专利中,五大公立大学占351项。这种结构性隐忧也反映于GII排名中:三项专利相关指标均表现不佳,排名介于50至67名之间。
从国际比较看,StatNano数据显示,过去三年马来西亚获美国USPTO授权的专利数量在60–64项之间徘徊,亚洲排名第12位,落后于越南(34、41、68)与泰国(73、51、86),更远不及新加坡(1700–2000项,亚洲第五)。
面对东盟邻国的激烈竞争,大马亟需推动系统性政策布局,包括改善公共科研基金、持续扶持私人企业、完善知识产权保障框架,以确保在和跨国公司合作中获取可持续的技术成果,从而实现从“大马制造”到“大马创造”的转型。以“东方硅谷”槟城为例,其芯片(integrated circuit)产量虽位居世界前列,却还是以中端代工制造为主,未能突破至高价值的创意设计环节。这也是“效率驱动型创新”模式的典型局限。
当前,生成式人工智能所依赖的先进芯片,包括各类GPU、ASIC等硬件,其设计、制造和技术生态都掌握在跨国企业手中,而非大马本土。这凸显出我国在关键技术领域长期依赖外部的经济和发展隐忧。
唯有建立起具备技术自主引领能力的本土经济体系,才是实现“创新驱动型增长”的根本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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