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最后一程完成无私奉献 癌患捐大体了心愿



(关丹14日讯)在传统社会仍重视“入土为安”的观念下,癌患张彩霞以坚定信念选择捐赠大体,用生命最后一程完成最无私的奉献。家属虽悲痛不舍,却选择尊重与成全,让她的爱与精神得以延续,为医学教育与研究贡献一份无价的力量。
抗癌11年的张彩霞不久前因病离世,家属争分夺秒,奔走关丹中央医院和联络马大医学院无语良师中心主任谢添荣,在黄金8小时内完成手续,顺利将遗体从关丹运往吉隆坡马大医学院冷冻保存。

张彩莲:大体捐赠需因缘具足
妹妹张彩莲日前受访时指出,大姐彩霞生前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包括与姐夫签署大体捐赠意愿书,因此,他们都遵照和协助姐姐完成心愿。
尽管如此,成就大体老师的路上并非一帆风顺。张彩霞一心想要捐赠大体,却在往生前几天被告知该医学院大体冷冻库没有空缺,无法接纳新的大体,令家属原本悲伤的心情更加沉重。

“不过,我们没有放弃,大姐的孩子找到另一家无语良师学院,紧急联络该院负责人了解情况,迅速展开后续的行动。”
就在他们忙着处理“转院”事宜时,这时候谢主任捎来好消息,表示有一名原本要被送入该中心的大体老师无法成行,腾出空缺,他们因此决定送大姐到原已决定的马大无语良师中心。
“我们深刻体会到,大体捐赠并非想做就能成,而是一种因缘具足的圆满。”
2小时内取得文件执照运送
张彩莲说,大姐在医院往生以前,他们已向关丹中央医院医务人员表达大姐做好捐赠大体的准备,希望大姐逝世后能够尽快处理好文件,包括取得死亡证明文件和运输遗体执照,好让他们可以把大姐的遗体在指定时间内送到无语良师中心。
与此同时,他们也寻求殡仪服务的协助,因此,张彩霞往生后,家人顺利在两小时不到的时间内取得所需文件和执照,并在殡仪服务业者的协助下,贴心安排了救护车而非殡仪车把遗体载送到目的地。
他们争分夺秒,家人分乘3辆车,尾随救护车从午夜12时左右出发,并在凌晨3时抵达马大无语良师中心,谢添荣与医学院团队已在现场等待接迎。负责接待大体老师的医学院学生替张彩霞净身和完成防腐处理,家人隔天也允许在冷冻库外诵经助念。
“大姐的遗体将保存约6个月后,预计明年4月启用。在启用以前,医学院的学生会到关丹来进行家访,以了解大姐生前的事迹。”
她表示,这是医学院学生必经之路,从中了解大姐的为人、性格、喜好等,这有助于更了解大体老师,
曾赴台参访无语良师典礼受触动
她也透露,姐姐与家人皆为慈济志工,数年前曾赴台参访无语良师典礼,深受触动,从此立志捐赠大体。后来弟弟张昌伟在马大医院往生,也完成了相同心愿,让家人更加坚定信念。

“我们相信,肉身既然已无作用,不如化为教材,让未来的医生学习医术、救助更多生命,这是最有意义的延续。”
她表示,经历过大姐和弟弟先后捐赠大体,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家人仍然尊重他们的遗愿,成就了这份伟大的付出。
“也有志工提醒我们,要事先做好心理准备。特别是年长者,在经历一段时间、情绪渐渐平复后,若再次出席无语良师追思典礼,往往会勾起思念与悲伤,仿佛重回当时的别离,因此也被称为‘二次伤痛’。”

学生分享感受 哭得比家属还伤心
她坦言,无论如何,这都是生命中必须修的一门课。即使经历二次、三次,甚至更多次的伤痛,也要勇敢面对,因为捐赠大体的意义远超过悲伤。
“这并不是一件冷冰冰的事,学生们怀着感恩与敬意照顾大体老师,从解剖到学习的每一步都充满敬畏。”
她提到,学生们分享感受时往往哭得比家属更伤心,那份真诚的感动让家属觉得,这一切都很值得。
“如果没有这些大体老师,医学院的学生又该如何学习、如何磨练成为真正的医生呢?”
她补充,姐姐生前曾看过中医,当中医师得知她决定捐赠大体后,也深表敬佩与感恩,因为曾参与过无语良师工作坊的中医师明白这份捐献对医学教育的重要性。
她呼吁,民众应事先充分了解大体捐赠的过程与意义,除了避免因资讯不足而产生误解、恐惧或排斥外,也应以开放与支持的态度看待此事,让国家医学教育与研究事业获得持续的护持与发展。
陈铭辉:向孩子解释捐赠意义
张彩霞的丈夫陈铭辉坦言,妻子一向非常重视“大体捐赠”这件事,因此在确诊患癌后的这些年里,除了积极接受治疗,她也开始为自己的身后事提前做准备,包括落实捐赠大体的心愿。

“我们曾到马大无语良师中心领取大体捐赠意愿表格,并把孩子都召集回来,正式向他们宣布这项决定,希望孩子们能够理解并尊重我们的选择。”
他回忆,当时孩子们对大体捐赠没有概念,听了之后感到沉重,不断追问细节。夫妻俩也趁机解释捐赠的意义,让孩子们从中学习到生命教育的一课。

陈铭辉说,妻子即使在病痛与治疗期间,仍不断提醒、交代他要准备妥当,时常叮嘱他确认手机里是否储存了谢主任的联络方式、是否了解捐赠程序,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因此,当她临终前得知马大无语良师中心暂时没有空位接收时,我真的很难过,也一度不知所措,不知道是否应该先让遗体停放在家中。幸好最后一切顺利成行,让她如愿进入无语良师中心,完成心愿。”

他形容妻子是一个勇敢且看得开的人,从不惧怕死亡。
“她常说,活了这么多年已经够本了,没什么好怕的。她相信,人走后只留下一个‘空壳’,若能在火化前为医学教育贡献一分力量,那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
尽管如此,他也坦言,失去伴侣的痛依然难以释怀。家中仍保留着妻子办公用的桌椅、常用的餐具、衣物与家具电器,处处都是妻子的影子,需要时间慢慢走出悲伤。

他希望社会大众能改变观念,不要以血腥或恐惧的负面眼光看待大体捐赠,而应以敬意与感恩之心去理解,因为那是一份无声的奉献,也是对生命最崇高的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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