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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念

变老真好。凡太丑陋不愿直视的,都可以轻轻别过头去,脖子不再像青葱岁月那样死硬,立誓迎击寝陋,最终皮开肉绽始终是单薄的自己。 连刚刚入学的小小人,已是肝火旺,和同学一言不合打成一团,事后被罚依然理直气壮地说“真的太气了,忍不住发作了。”在孺子世界,一切就是如此简明,开释出来的快乐与怒火,都是直线毫无掩饰。 只是渐渐地,我们不得不承认,寻真求真,都需要付出莫大代价,而整个人生,不可能漫漫长路中重复“还债”,开始懂得熄火。火气锐减之后,圆融逐渐发挥了作用,开始学会了不与现实争辩,大小事都懂得如何自我放行。 咖啡好书优皮一刻 在工作或私人领域上,两个人说着说着,忽然虚火上升,说到面红耳赤,甚至用上了最粗鄙的字眼来赢得嘴皮。这些火药味可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可能仅仅一切巧合将怒火燃烧成熊熊烈火,但成年人的怒火,是在白白浪费在最不该蹉跎的宝贵时光。 与其时间拿来发一顿脾气,不如把时间用在一本好书、一杯好咖啡上,不是让自己显得像早年我们向往优皮一族吗?就算人生再不如意,如果还有甲与乙两个选择,这仍然不算是最坏的人生。 在职场时,最难管理的,是下属的情绪,你可以义无反顾地为他们做十件好事,但不能回绝一件让对方感觉不顺遂的事。我们的岗位是一周七天无休,大家自行编排周休,平时相安无事,一到小长假大旅行时,就是同事之间面临严峻考验的凛冬。 身为批假期的直属上司永远里外不是人,一早说好先呈交者有优先权,但后来者振振有辞已买好机票,结果两者皆批。最后导致人手严重不足,上司成了众矢之的,而同事彼此间关系不再友好,拉后腿互针对,工作失效率。身为大家长,已不能坐视不管,我会不厌烦分析“你可选择自己喜欢的朋友,但同事轮不到我们有所选择。你可以开心的时候去见朋友,但不管喜欢与否,每一天要与工作伙伴,彼此最少要相处8个小时以上,与其让自己对着打不败的敌人,为何不转念,若和睦相处,可以让时间流转得更为快速呢。” 当时,想分享的道理就这么简单,当你不小心看到不扬那一面,不必和自己过不去,还有左边右边上边下边,转个方向就有一片好景了。道理人人都懂的夸夸其谈,当自己面对同样的问题时,又能不能做得到如此宽容呢? 我害怕也不愿意与同事或上司相处得不愉快,那种每一天起码8小时的折腾,不是我可以驾驭的,所以宁愿退后一步,选择吃亏取得表面的和平共处,总之大前提是关系不可决裂。最简单的例子,公司说明休息日各组自行安排,没有谁不想偶尔可以休息周末,与家人、朋友多些时间相处,但强势者告诉你,“我有家庭,希望周末休息,和孩子多点相处。”退让是应该的,那我选择休息周五周六,你休息周日周一,这问题应该可以完善解决了吧? 吃了一顿午餐回来之后,心思细密者想到了新方案,再以皮笑脸不笑的激进方式为自己谋利,直说“我想了想,还是希望可以长期周休六日。”当权与利逼在眼前,要当一个顺水推舟的大好人,还是继续拔河呢?我当机立断选择了前者,而我们上下级的关系,就有了一个最好的理由延续下去。 当开始寻找周四周五休息日“美景”,发现并非没有好处。原来这两天到广场逛街看电影去cafe,人潮不多,少了拥挤感。因为这是其他人正常上班时间,所以要去政府部门或银行处理事务,都不用特地请假,这也是一大好处啊。而且星期四是最新电影上映首日,在这一个喜欢大放厥词讨论最新电影抢鲜年代,你率先看了最新电影,就可以大声评头论足,口吻有如专业影人般,谁说好处不多呢。 看到好景,有时候这是自己内心提炼出来的人生好风景。若相信,它必存在,这信念会让人常常保持舒心状态。
3星期前
导演问:“你觉得你有机会吗?”她回答,我有。 导演说,“你永远都没有。”她笑:永远是多远啊? 导演有些不耐烦了,“永远是从现在直到宇宙毁灭。懂了吗?” 她仍不罢休:那宇宙毁灭之后呢? 上文取自2019年周星驰的贺岁电影《新喜剧之王》,女主角如梦纵使跑龙套十几年,天天在剧场依旧抱持热忱和正能量奋力而行,憧憬有一天能当上女主角,换来的却是剧组的恶劣对待和朋友小米那讽刺的话语:“算了吧,这就是命。” 人若有梦,上天就会用乱世和不公磨炼他们的意志。只有奋战到底的,才能真正修行得道、站在顶峰欣赏人生的曙光云彩。人类生来自有欲望,活在世上必然有想追求的人事物,但许多地球子民被现实打压、被社会摧残,被生活牵着鼻子走,难不成这些人就没有过梦想、不曾有过将来出人头地的心愿吗?我并不觉得。 他们只是把那团火埋没在心底的泥潭深处,将就于世俗而不想鹤立鸡群,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在趋于平庸,随波逐流、行尸走肉。 自中小学时期学业平平,由于爱好写作,就被老师提议去参加校内举办的征文比赛。但喜欢和擅长终究是两回事。屡次眼睁睁看着朋友们的文稿被提名被刊登,自己却两手空空只获得老师的鼓励。可笑的是,这些高材生同学只是把写作视为茶余饭后的随笔,写一写就获奖无数。而我呢?因为热爱电影和写作还立志想当电影编导,实体的认证基本上不存在。啊,除了那个布满尘埃橱柜里的小学写作比赛亚军奖杯。 自那时起就对自己的人生产生怀疑,是不是明明就不在行却还硬觉得这条路就是自己的心之所向。只是偶尔见到《星洲日报》的【城人小说】和副刊征文就拿自己的运气赌一把,但除此之外对文学奖和征文比赛没有抱太大的期望。 很快的2月底即将迎来大学最后一个学期。修读影视的这3年,我坚守初衷,依旧对未来有着憧憬。可念书归念书,在国外留学想赚点外快,在招工平台投了多少份履历表不是杳无音讯就是“另有人选”。再看到身边志同道合的朋友不是组织了自己的拍摄小队,就是接获了某公司的合约、录取信。之前的自我怀疑和失望感又涌上来,甚至多次进入identity crisis(译为:身分危机)的状态:究竟是命运在跟我开玩笑,还是我真的不够努力? 没有人生下来注定失败 时至敲打键盘的这一刻,我仍在大雾茫茫中找寻着通往山顶的道路。我不晓得自己在追梦路上能撑多久,也看不清眼前的是山谷还是山腰,但心里清楚的是,我只有这么一个梦想、这么一项使命,负能量找上门怂恿你,要你放弃你就放弃的话,离开人世的时候该有多愧疚和遗憾? 虽然屡屡挫败,信心有时会消减,但我不愿向负能量低头,亦不相信命运早有安排,因为没有人生下来注定失败;其实只要不投降,就是成功。 愿大家在新的一年继续坚持,只要希望之火一天还燃着,你的机会一定会出现。即使要等到宇宙毁灭。
1月前
过去老屋子外的红泥地,孤挺花茁壮生长。从房子窗口望出去,盛开的花儿宛若一支支小喇叭,直立在屋旁砂砾上奏着明亮音色,长长花梗把绚丽的花朵挺高于叶面,仿佛说遇到困境,腰板儿亦须挺直,坚持正确方向。 不知是谁在屋外种下这花。她不爱种花,也没这个闲情。她总说种花不如种菜,种菜还可当菜肴。话虽这么说,老房子外也不见任何菜畦,只是养了一些鸡鸭和火鸡,过年过节倒是省下了买肉钱。 她每天起得比太阳还早,洒扫庭除、淘米炊饭,繁琐有序,理所当然让一家十几口的日常走上常轨。最有趣的是她家里的灶头,熊熊柴火烧得哔哩啪啦,依然是传统黑镬烧菜煮汤,浓浓古早味。 彼时她夫婿经营杂货店,杂货店里刨过椰丝丢弃的椰壳统统运回家当柴薪。晨曦微凉的屋后,她手持器具,弓着身子,埋首在椰壳堆里。她说剥下薄薄干干的椰肉投喂给家禽,剥干净椰壳当柴薪烧有减油烟。温煦的阳光把她的身影投射在红砖地面,像是一座孤独的山躺了下来。 我总觉得她这种旧时代的女人,像是许许多多粗活和劳作堆砌起来的一种姿态。她每天忙前忙后,这个家她劳心劳力付出最多,就连孙子们吃饭拉屎洗澡都要她费心。然而,她夫婿嗓门很大,常常对她恶言相向,甚至因一件小事情责怪她。一如过去我的父辈,嘴上总是一句:“你们女人懂什么?”再不然:“男人说话女人不要插嘴!”极致苛刻,把女性都给贬低、踩进坑洼里。 她看似不吭一声,其实很多时候见她自个儿驻立在屋后喋喋不休,似乎也只能把成日憋在心里头的吞忍通通投喂给家禽。 生活把她逼进一条深沟 后来我才知道,更早期时,她夫婿有一段时日不知为何总把自己浸泡在麻将馆里。她每天天未亮就出门到芭里割胶,午后回到家里还得忙家务,一群孩子嗷嗷待哺,柴米油盐生活琐碎几乎把她给逼进了一条深沟,不见天日,倍感孤独无助。一日,沮丧莫名,不自觉地走到海边,茫茫然注视大海良久。在狠狠海风里,她着实有一股冲动,想让大海卷走所有浪花那样,卷走她生命的所有不堪。 时隔几十年后想起,年近百岁的她仍觉悲从中来。偶尔还听她幽幽地抱怨:“做一个查某人真苦命,遇到男人不顾家,没人可以帮忙,真的是走投无路!” 有一年九皇爷诞,她欲到安邦南天宫去给九皇爷烧香。车子从森州老厝北上吉隆坡的路上,她又喋喋不休地提及过去那段艰难的日子,说是因为当年随同割胶的邻里到九皇爷庙持素参拜后,日子就渐渐好起来。 凌晨4点的九皇爷庙,灯火通明,没白天拥挤。她身子微胖,一袭碎花布新套装。她蹒跚地走到案前点着了蜡烛和香,再虔诚地跪拜在大殿神明前。看去她的背影,这大抵是她人生最踏实的姿态,是神明让她在迟疑时重树信念,并笃定不移地弓着背活成一座山、走过了大半生。 【六日情 /那些花儿01】细叶雪茄花的记忆/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02】偶尔想起蓝雪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03】生如夏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04】心中住着静电球/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 05】孤挺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六日情/那些花儿 06】给自己买一株花(紫石/史里肯邦安)
2月前
向来无畏禁忌,那些老旧的绑手绑脚的条条框框,难免会让人怀疑乃好事之徒别有用心,故意设计来恶整他人。回想人生中第一次买车,国产车,面漆金属黑,车牌号3478,身边亲友莫不面面相觑。他们认为4不好,可4哪里不好?再来轮到挑剔黑色面漆,虽没直接挑明说黑色不吉利,却始终按捺不住强烈的好奇心,试探式问“难道没有其他颜色”?新车才落地不久,车牌号就一直开奖,中秋才开了特别奖,冬至又开安慰奖,只是号码都活泼乱跳,从不顺着来。清明以后,尽管大家都没有真正中奖,不过已不再有人觉得4不好,反而开始预言迟早开出头二三奖。 刚嫁作人妇那年,夫家某位女性长辈,年纪不算老,耳提面命叫我千万不能将自己的衣服,与外子的一同放入洗衣机清洗,理由竟是女人的衣物脏。当下我一脸错愕,连续几天止不住左思右想,郁闷得要命,难道只有女人的衣物会脏?这事荒谬至极,却无法与其理论,只能吃闷亏。 婚后10年才怀孕,身边一些长辈都替我紧张,虽知我的脾性,却还是冒着被反驳被讨厌的风险来找我,告诫我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孕妇不能使用剪刀,否则将来小孩出生可能会有兔唇。孕妇不能缝补衣物,否则小孩生出来没有屁眼,俗称“生仔无屎忽”。除了孕妇本身,孕妇身边的人也不能轻举妄动,譬如不能随便移动孕妇睡的床,不能装修孕妇住的房子,不能搬迁,不能旅行,不能接近动物,不能看猴子。孕妇与孕妇的家人最好什么都别做,这样就不会惊动胎神动胎气,一家老少只管吃喝拉撒睡,直到小孩平安出生。 小孩还有几个月才出生,却轮到娘家长辈来提醒,个个苦口婆心,谆谆善诱,希望我能为了孩子,勿要无视忌讳。小孩的衣物不能晾在屋外过夜,尤其是白色的。睡前不能玩太疯,小孩咯咯笑多久,半夜就会闹多久。不能挠挠小孩的脚底板,否则他长大后不敢过桥。不能在夜晚替小孩剪指甲,原因不详。原因不详的忌讳还有很多,老一辈人传下来的话,乖乖听从就好,所有忌讳最忌讳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尝试过反驳,并清楚表明相信科学,长辈则举例表妹脸上的胎记试图说服我。那个如泼墨的胎记我见过,在表妹的右脸上方,覆盖了她的右眼、右颊骨、太阳穴,刚好触及右耳,所幸只是皮肤表层色素沉着,并无影响视力,听力也良好。然而,由于自小承受周围异样目光,心理压力多少积累一些。二姨生表妹那年,本是双喜临门,先前生了两个儿子,之后又如愿怀上女儿,而且新居落成,即将可以迁入。二姨大腹便便干不了粗活,心想刷墙总行,不爬高上低,坐在椅子上刷,只要能帮上忙,哪怕就分担一点也好。岂料从此成了罪人,有口难辩。她何曾希望胎记长在自己女儿的脸上?身为母亲,她比任何人都心疼。 由于是高龄产妇,婚后多年不孕不育,孕期患缺铁性贫血,还有妊娠糖尿,公家诊所的医生和护士对此等案例格外重视,丝毫不敢松懈。怀孕五个多月时,医生安排我做详细超声波扫描(Detail Scan),确保胎儿身体结构与脏器形态都发育正常。主诊医生还没到,年轻的实习医生先开始检查。没有腭裂,没有缺腿,手指和脚趾都齐全,鼻梁高,极大可能会是个帅哥,实习医生夸奖。等到孩子出生那天,才揭晓他不仅鼻子扁塌,而且还单眼皮,将来可能得支助他赴韩整形。 为父亲送终 不相信胎儿会小气 孕晚期父亲疫殁,姐姐劝说既然怀有身孕,就无需奔丧,免得腹中胎儿小气,反正行管令期间也不允许停柩,丧葬事宜一切化繁为简。我当然不相信胎儿会小气,从吉隆坡到芙蓉只需一小时的车程,我坚持与外子到警局申请通行证一同回家,算是为父亲送终。 我们还在回家的路上,父亲已从医院被送去了火葬场。按卫生部规定,最多两位亲属允许到医院认领遗体,并按照规程尽速火化,我们抵家后只能等,等姐姐将父亲的骨灰带回家。 月子期间,因乳房湿疹复发就诊,女医生考虑到新手妈妈需要哺乳,坚决不开含类固醇的软膏,嘱咐按时服用抗生素,并常常保持身体清洁干爽。湿疹忌热,我向医生坦诚房间冷气几乎全天开着,她说其实并无大碍,产后不能吹风只是老一辈人的说法,那些月子禁忌只管听,别跟老人家拗。 其实,我们家族还有一号人物,她的长相奇特,全身皮肤赤红,没有毛发,包括眉毛和眼睫毛,报章杂志称她作穿山甲人,今已离世。论辈分,我该叫她姑姑,她是祖父兄长的小女儿,两家人住得近,经常有来往。上一代人生活贫困,如若从山野捕捉到四脚蛇、果子狸、穿山甲,只要背脊朝天,都会焖煮成一锅香肉,或一家人或两家人分着吃。 话说当年,穿山甲姑姑在她母亲的肚子里还未出世,某天她的父亲为捕捉菜园里一只穿山甲,以火烟熏其巢穴,试图将它逼出,不过由始至终没有成功。数月后,穿山甲姑姑就出生了,出生时全身通红,如被火灼过一般,后被证实患有先天性鱼鳞癣,家中长辈都以为此女或许命不长久。 除了相信科学,人只要活得够久,都会渐渐明白世事无常。如果踽踽独行人世间,非得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我情愿选择迷信大吉,宁信命中所有无可避免的劫难,最终都能大步跨过,一切化吉。
3月前
今天YouTube的大数据,把蔡康永访问孙俪的节目推送到了我眼前。一如既往的,我连上了蓝牙耳机把它当作podcast听,边继续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他们的许多对话都非常有趣,问的问题大部分都戳中了我。语速还有口吻都非常温和且生动,这是我非常羡慕的事情。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语速有点快,甚至显得很浮躁。这对一个以销售作为职业生涯的人来说,是非常致命的缺点,所以这一路以来,我都试图学习摆脱这件事情。毕竟你必须很努力去表达,才能让生活往好的方向前进,或避免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发掘自己的定心丸 当蔡康永问孙俪:“产生那个不安的时候,要怎么安定下来?还是说就让它不安?”她笑着说,她会找一块木头摸一下。这轻描淡写的回答触碰到了我的内心,促使我觉得应该记下当下的感受。即便我知道,写的时候那些感觉可能会有细微的变化。我想,这就是人类的情感独特之处吧?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改变。改变很坏,改变也很好。享受改变也许正是我们一生得修的学分吧? 这篇访问给我带来了一些启发。 “摸木头”的说法源于19世纪的英国,网络上的翻译是“敲木头”(touch wood),粗浅的注解就是,敲木头可以防止自己的好运被偷走,也就是人们相信这样可以避免倒霉。我在那短短几句话里,感觉到的却不是霉运。而是,当我们遇到一些生活中的坎,我们该怎么自处? 孙俪的方式不一定适合你我,但总会有一些事情可以让我们在不安时,充当定心丸的角色。只是这得我们自己去发掘,不然,硬扛下来就会太累了。因为我们其实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去面对这一切,我们也需要把杯子清空,才能装进更需要的东西。 从小我们被教育很多事情,该怎么吃饭,该怎么穿衣服,该怎么遵守条条框框,却没有人会主动教我们怎么处理那些让我们措手不及的事所带来的情绪。而其实情绪就只是情绪,正面或负面取决于你的视角。当你觉得自己处于弱势,是否忽略了事情其实可以解决,是我们纯粹误把自己困在了死胡同,然后觉得活着好痛苦;尤其夜深人静时,更想逃到一个没有这些困扰的世界。 针对这件事情,我发现,天啊,写文章不就是我的定心丸吗?尽管有时候我会选择待在车子里很投入地唱歌,但当我开始写字,就感到抚慰。那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的状态,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那种感觉。有些人也许是画画、做手办,甚至是任何东西。 “摸木头”也许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支撑它的能量,或足以让你跨过障碍的关键,也许是你内心的信念。它只是被具象化成了一个有形之物,触摸到了,就会让人觉得很安心。我想,找到自己“摸木头”的方式、找到自己的木头,就会一直都有走下去的勇气吧。
4月前
9月前
雪和丽初相识时,雪说:“我们的名字刚好是一个晴天一个冷天呢。”然而,就两人的性格而言,雪反而更风和日丽呢。 6月的上中旬,身体状况不佳,常常疲累,所以非必要都不出门。刚好遇上2024年度的线上日本电影节,日语曰“映画祭”,在家躺平的同时补充精神粮食,甚好。 主办方日本基金会今年提供23部电影和两部电视剧,供观众免费线上观赏。23部电影,我只来得及在截止前看了5部,虽然不多,但久违地连续看了好几套日本电影,也满足了。 篇幅有限,所以这里只写我偏好的两部。 其一是原文剧名为《蜕变的缘廊》的BL Metamorphosis,中译名有《萍水相腐缘廊下》或《春心萌动的老屋缘廊》。“萍水相腐”是有趣的译法——“腐”不是腐烂的腐,而是“腐女子”的腐。腐女子(也称腐女)这个词本来是个日本流行词,意指喜欢BL( boys’ love),即男男爱情为主题的漫画、影视作品等的女性。 [vip_content_start] 《萍水相腐缘廊下》里的两个主角——七十多岁的寡居书法老师市野井雪和高中生佐山丽——就是因为都喜欢看BL漫画而相识,进而成为忘年之交。雪独居的老式住宅的缘廊,就成了两人见面聊漫画的所在。 缘廊对于常看日本电影或日剧的人来说肯定不陌生,我想对之向往的人也不在少数。在日式传统木造房子里,面对院子的那一侧,往往筑有一条外廊,日本人喜欢在缘廊上席地而坐,喝茶、吃点心、夏天乘凉、冬天晒太阳,是一个人时发呆,或与家人或朋友相聚的好地方。 幸好没有洒狗血剧情 电影的故事线很简单,人物之间没有复杂的爱恨情仇,也没有“抓马”(drama)的情节,是日本人擅长的温暖小品。看到丽的青梅竹马纺的女友是她的同班同学英莉这个设定时,原以为会有两女争一男或谁呛谁的老套情节,幸好没有。丽面对英莉时的畏缩和别扭,只是因为她是个缺乏自信的内向女生而已。 雪和丽初相识时,雪说:“我们的名字刚好是一个晴天一个冷天呢。”然而,就两人的性格而言,雪反而更风和日丽呢。雪这位老太太之所以充满魅力,不仅因为她优雅、亲切、有活力(虽然身体有时不给力),还因为她依然保有一颗少女心。 实际上从后半段开始我就杞人忧天地担心剧情会往雪一病不起、撒手人寰那种洒狗血的方向发展,幸好也没有,没有破坏电影的恬静氛围。 毕竟,不一定是要流下眼泪才叫感动。虽然在另一部《银河铁道之父》里,老父亲在儿子临终前,悲痛地念出儿子在笔记本写下的“不输给雨,不输给风……”诗句时,我不禁潸然泪下。 《银河铁道之父》说的是日本著名童话作家和诗人宫泽贤治的生平故事;但主角其实是役所广司饰演的宫泽贤治的父亲宫泽政次郎。日本有很多充满魅力的实力派大叔演员,役所广司是其一。 通过电影才知道,留下很多脍炙人口著作的宫泽贤治,30几岁就因为肺结核英年早逝。他最著名的作品《银河铁道之夜》和上述那首诗《不输给雨》(也常被译作《不畏风雨》),都是在他死后才发表的。 在这部电影看到一个常在日剧和日本电影里感受到的信息:信任的力量。有些后来成就大业的伟人,曾经也在人生的路上失败或迷茫过,但只要身边有人坚定不移地相信他,他总有一天会找到自己的天命。而推动宫泽贤治不懈创作的,就是他最初和最忠心的两位读者——他早逝的妹妹宫泽敏和父亲。 而我,也是这个信念的忠实信徒呢。
9月前
小时候,妈妈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尤其当她在厨房忙活十多人的晚餐,而我又在外闯祸的时候。长大了,与自己朝夕相处下来,渐渐发现自己确实是个“欠收拾的家伙”。 打开昏橙的桌灯,坐在窗边的书桌,翻开册子,回顾与展望着。每年的12月31日,倒数之夜,我都做着同样的事。笔尖洋洋洒洒地写下新年的五大目标,合起册子,望向窗外,都恰好可以蹭邻居家的新年烟火。午夜12点正的前一秒,夜空瞬间一片紫红,像被黑猫打翻的番茄酱,让人防不胜防。这种氛围、这份仪式感,不得不说,感觉新年目标事在必成,对新的一年充满了憧憬。然而,随着日历一张张地被撕下,生活就像不倒翁扑满,被琐碎装满。曾经的目标,已升级到了“触不可及”的圣神段位,留下自己在狼狈的窘境中焦虑。那本一年被宠幸一次的册子,不过是自我安抚的工具——我有为新的一年制定了生活目标。 周末,是我换气的时刻。把自己摊在床上,凝视着叽叽丫丫转着的老爷风扇,一份安定感油然而生。正想好好睡个奢侈的午觉时,衣柜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衣柜门被一股力量从内推开,我下意识地坐了起来,脑海中闪现纳尼亚电影场景。缓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不负重任的挂衣杆,从原本悬挂的姿态彻底着地,衣物像土石流般往外泻,泄了一地。某种程度上,衣柜仿佛也随着那根脱落的挂衣杆卸下了束缚,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终于”时刻。 我呆坐床前,看着案发现场,感觉生活太顽了!回过神来,想起该把房门带上,免得妈妈一阵唠叨:“你就是衣服买太多,多少个衣橱都不够你放。”我越过土石流,轻轻地把房门关上,再走到书桌前,打开那盏永远低着头的桌灯。我无视在等着我的论文档,直接在左上角点击File → New → Blank Document,开始敲打键盘,写下这篇生活日志。 不擅长画画,不会摄影,也不懂音乐。庆幸,这双手还能写字打字,让生活的一呼一吸有了归属。生活日志这习惯,是我在低谷期时开始的。那年大学毕业后,我奔着重启人生的信念投入职场。初生之犊,认为只要控制不可控,就能掌握未来。然而,正因这种迷思,最终跌入了自己的陷阱,反被这些不可控给左右。当父母的健康、旁人的偏见、制度的不公、通膨的压力和努力与收获不成正比等等,这些微不足道的事件如浪潮一波又一波地带走脚下的沙子时,我的生活逐渐失去了平衡。而我,对自己的情况则是后知后觉。直到有一天,赫然发现自己除了出于礼貌和工作上需要的笑容,嘴角已经好久没有自然地往上扬过。于是,我把自己埋进文字堆里,借由文字来整理自己,与自己坦诚相谈,让情绪有了宣泄的出口。 回到事情的本质 纵使很努力地把生活打点好,也不会一直抽到上上签。即便上一刻已调整好状态,下一刻还是会遇到挑战底线的人事物。这样的不断调整、应对、再调整,表面上看似乎是个死循环,但每一次的调整都是一次成长,让自己变得更从容、更坚韧。这种自觉性的成长,嘴角是自然上扬的。尤其当世界被迫休息两年后的今天,大家都忙得忘了微笑。许多人都渴望把过去两年失去的东西追回来——无论是没赚到的钱、没去过的地方、没达到的业绩或是没吃过的山珍海味。然而,那看似被消失的两年,我们真的就只有失去吗?休息不也是一种收获? 2024年是备受期待的经济复苏之年。全球经济仿佛伸了个大懒腰,打了个晨起的哈欠,各国也开始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准备在龙年大展宏图。企划方案改了又改、煎饼政策翻了又翻,冲着“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的咖啡,工作似乎永无休止。而作为上班族,似乎只有被时间追着跑的命。然而,在某个疲惫不堪的加班夜,我突然顿悟:“如果我在时间的死线前不拼命地跑,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我开始让自己慢下来。下班后,先到公园漫步。偶尔被树枝末端的嫩芽所触动;偶尔给回归大地的落叶送上一句祝福;偶尔坐在水光粼粼的湖边与退休阿伯聊话长,共享一段时光。日复一日,我发现,当心如恬静的湖水时,更能照映出生活的本质。为了不被工作填满生活,我会刻意不带笔电的充电器回家,不让自己过度加班。晚餐,从以往的办工桌转移到餐桌上,开始专注地品味每一口饭菜。当我把自己视为身体的照顾者时,味觉倦怠的状况也逐渐改善,而体重机的指针也悄悄地往右移动了一小步。 在这座只有加速才是正道的城市里,慢下来的我显得格格不入。但这段日子,我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我是属于我自己”的安定感。是我放生了自己、还是安放了自己?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但我喜欢现在不急不躁、不逃不躲的自己。我不再是个轻浮的标题党,而是用纸笔记录专家学者在【言路】上的观点,通过思维导图整理我的所学所思;我也不再匆匆地为父母解决生活琐事,然后就关进房里埋头工作。相反,我会坐下来,陪他们聊以前、聊现在,分享一些让他们感到欣慰的小事; 我不再仅仅吞噬绘本表面的文字,而是从插画中挖掘作者无法用文字表达的情感,像是读着一本无字小说。而这些“我不再”的举动,曾被我认为是奢侈的、是愧于时间的。在同样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中,把自己从喧嚣拥挤中抽离,我反而活得更充实。工作并没有因减少加班而失去水准。反之,精神焕发、心态平和的我在工作上更得心应手。 给自己多一些空白片刻,允许思绪放飞,偶尔沉浸在一些无关要紧的哲学思考中,生活就会变得通透许多。从第三视角回看曾经过度努力的自己,不禁会心生一丝傻笑。我以前如此努力拼搏,不就是为了吃好、睡好、活好吗?生活从来无需等待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开始变美好,它就在当下。何不从眼前的常日,过好每个小日子呢?提醒自己:“每每卡关时,回到事情的本质,一切都变得简单。” “姨姨,你的房间好像可以堆雪人了耶!”回过神来,家里两个小瓜已在衣物堆里窜来窜去,乐得很!冒着随时被妈妈发现的风险,在电脑前叨叨絮絮土石流的案发感想,俨然是病。或许,记录生活也只是借口,整理思绪也只是幌子。不想面对那堆衣物才是真的! 哈,我果然是个欠收拾的家伙!
10月前
10月前
生日,一定要生日蛋糕吗? 嗯,因为我想许愿。 年少时想要一个圆圆的、完整的蛋糕,可以对着漂亮且闪烁着温暖火光的蛋糕“隆重其事”的许愿。得知此事的朋友们总会贴心地为我准备500克乃至1公斤的生日蛋糕,以致于好几年生日都要一个人吃完好几个大蛋糕。我本来就不是热衷甜食的人,加上年龄渐长,开始“斤斤计较”,换算着要跑多少公里,要做多久的运动才能消耗掉每一口送进嘴里的奶油后,不得不把要求降低至只要有蛋糕就行,哪怕是3吋的小蛋糕或是一小片、一小块也没问题,只要能点燃蜡烛,并对着朋友们的心意,在专属于我的这一天好好的默默的许愿即可。 这是我对生日许愿的“执念”。 或许生活上有太多的力不从心与无可奈何,对未来也有太多的不确定,才会把许愿看得如此“神圣”。我想不只是我,很多人也会把对将来的种种期许,交托给虚无缥缈的“许愿”。有人一看见流星划过立马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快速在心里默念一串愿望;有人在红色彩带上写满心愿并诚心地往“许愿树”上抛,甚至因为彩带一抛就稳稳挂在树上而满心欢喜,觉得心之所想皆会如愿;有人相信,放飞的天灯升至高远的夜空,心愿得以“上达天听”;有人看到喷泉、水井皆不放过,把握机会投币许愿;走访宗教场所更不用说,立马祈愿祈福。 许愿,是无成本“投资”,即使所许的未能成真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这样想没错,但若愿望可以不实现,哪又何必许愿?这些年来,我许的愿越来越简单,有时候简单到只剩下“平安健康”。这四个字看似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对生命最深切的期盼。人生无常的例子太多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昭示人生的脆弱与无奈。即使坚持运动,健康饮食,长期养生,似乎也无法完全抵御未知的风险,唯有心怀敬畏地把人生的“终极愿望”交托给宇宙万物。 相信自己有能力实现愿望 至于那些只要凭借努力和改变就能达成的愿望,已不再列于许愿清单,只需踏实前行,一步一脚印,追求内心真正渴望的目标,毕竟愿望不是许一许就可以轻易实现的呀。谁不想双手合十就能环游世界?谁不梦想闭眼默念100万就有100万?光许愿是不够的,前提是你能够为许下的愿望付出多少?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想要完成10公里的马拉松,起码也要踏出第一步!想要100万,也要先有第一个一万!若没有一丝计划,也没有付诸任何行动,那么愿望终究只是愿和望。 许愿,不过是人生马拉松一个阶段的起点,也是一种希望,一种信念,然而希望感并非乌托邦式的梦想,而是让我们找到生活的热情与值得奔赴的方向,相信未来会比现在好,同时更坚定努力的前进,相信自己有一定的能力去实现这一点。 所以,自己许的愿,自己来实现吧!星星、天灯、许愿树、喷泉、水井、天使、神明……每天都被迫接收成千上万的许愿,也太累太辛苦啦!如果非得要许愿,何不助祂们一臂之力,先自行付出实际行动,再向宇宙传达心意,相信在吸引力法则的加持下,你的愿望得以在长长的清单中“优先被处理”,早日梦想成真!哪怕不能圆满兑现,至少不会离得太远!
10月前
第一次和孩子聊死亡,就在她3岁那一年,我身体抱恙期间。 在孩子年幼时期身体不适,总能泛起为人母者种种的顾虑与忧心。我当时总有个牵挂——孩子这么小,我要是在她毫无认知与准备下,就这么一走了之,她怎么办?或许是参杂着身体的痛,每次只要担忧一次,心便揪一回,总是特别难受。 于是,某个中午的亲子时段,我抓住了我俩的聊天时机,与她提起死亡。第一次说死亡,不难想像那绝对是凄凄惨惨戚戚的画面。幼儿对于死亡最直接的意识,便是因不能再见到最亲的人而引致的忧虑。她说:“我不要你die,我会miss你 so so much(英语:我不要你死掉,我会非常非常想念你)!”语毕,一阵爆哭声带着豆大的泪珠,各自源源不绝地从嘴里、眼里冒了出来。 我何尝不也心疼?但功课做到一半,我总不能半途弃战。于是,我带着当时不适的身躯,撑着也快决堤的情绪,继续一步步引导她死亡的定义。 “亲爱的,死亡和出生、离开妈妈去上学的概念,是一样的。这是每个人一生中都得经历的事。一开始知道死亡这件事,它可能让人特别难受。因为要与爱的人离别,让人特别感伤。”先以同理接住她的情绪,是我处理她崩溃时惯用的方式。 见她静下来认真地听着我口里吐出的言语,我继续:“可是,你知道吗?其实,离别以后,爱依旧存在的。有一天,如果妈妈离开了,我的爱并不会消失的。这些爱都会转化进一条项链里,那是我结婚时外公送给我的特别漂亮、特别珍稀的礼物。它是一条刻着我名字吊坠的链子,我会把它送给你。将来要是我不在了,你可以把它戴在身上,我就会那样一直一直地跟着你、爱着你。虽然你看不见我,可我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拥抱着你。”我努力用她当时的年龄能听懂的言语,轻柔、坚定地道出一字一句。 不知说到何处,她的泪水慢慢止住,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借由信仰那里来的力量,我继续说:“你千万别害怕再也见不到妈咪,因为以后我们一定也会在天上重逢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咧开了小嘴,笑着用她当时浓浓的奶音说:“(然后)我会快快、快快地跑向你,抱着你说‘妈咪,我爱你 so so much!’” 第一次与女儿聊死亡,着实是个艰难的任务。可我从未想过,当时踏出如此沉重的脚步,后来换回的,正是我们家生命成长教育的硕果。对她、对我、对家里其他成员,皆如此。 准备死亡不消极悲观 去年,峇冬加里营地土崩事件的发生震惊了全马。这让我们对于死亡的课题,有了更深入的讨论。事故涉及幼龄儿童,这尤其让人心碎。当时,我们家里的大人忙着讨论新闻内容,女儿听着好奇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次,我说了事故的重点,便没多做解释。她面色凝重地问我:“妈咪,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我说,半夜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发生的。再问:“有很多孩子吗?”“是的,因为是学校假期,(当时)有大约30个儿童还没找到。”语毕,她整个人陷入了数分钟感伤的沉思。而后,她跟在我身旁做宗教早课。我们为土崩亡者诵经做功德时,她把我紧紧地抱住,小手迟迟不松开。我两手安放在她肩膀处,尝试确定是否因土崩事件引起了她的感伤。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再次抓紧生命教育的时机,对她说:“生命是这样的,我们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到来,有时它会突然就来了。如果有一天,这样的灾难突然发生在我们身上,请你一定要记住,要是当下看不到妈咪或者爹迪,不要太慌张,你的内心要一直称念佛号。任何时候,要是你看到光,就跟着光去,不要有牵挂,不要担心或害怕,妈咪以后也会跟着来的。”我们四眼相望,她点头回予我一个温暖的微笑,眼神看起来比较早前清澈且安定了许多。 或许长大了些,或许开始有了对死亡的认知,如今说起死亡,她不像从前一开始时表现的那么悲伤,显然是淡定了不少。我内心总能为此感到欣慰,即使我也无法确定,假若死亡真来到面前,我们是否能如我眼前所看到的如此淡然。 最近,只要我们聊起死亡,我最常告诉她这样的话:“有一天,要是妈咪突然往生了,你要记得,妈咪不会带走爱。我会把所有的爱都留下来,全部给你。你要记得把这些爱都放在心上,一个个慢慢用,一直到你长大都可以用哦!请记得不要太伤心,因为有一天,我们会再重逢的。记得,我只是身体坏了必须离开,我的爱一直一直都会跟着你的!” 每回说到这儿,她总会微笑着回应:“好的,麻马~”这是她对我撒娇时,惯用的语调。每次这样,我便更能确定,我俩那次聊死亡的功课,似乎又有了新的收获。 我一直认为,聊死亡、准备死亡一点也不消极悲观,不引起恐惧。反之,它是人在面对人生恐惧时,最重要的功课之一。它之所以重要,不是纯粹只因为信仰元素。 更多的是,有一天来到得面对死亡的时刻,需离开的人,可有一颗准备接纳死亡的心,有意识地放下今生所经历的一切,包括爱,毫无牵挂地踏上下个旅程;留下来的人,可带着爱与信念,好好地继续生活,完善并延续生命的美好。准备死亡,也是我今生延续爱的一种方式。
2年前
还记得5年前是首投族,全家人的投票地点不一,爸爸放了我在地点一,就赶去他的投票站了。投完票后,我见那学校离我家不远,爸爸也不知何时来接我,就决定自个儿回家。平常10分钟的车程,走起路来那么遥远,走到一半我鞋坏了。我心想怎么那么倒霉,那时离家也不远了,进退两难的我,还是决定拖着鞋回家。 大概是我走路一瘸一拐看起来像残疾人士,有辆车停下来要捎我一程。看着那满车的神牌铜像,我放下戒心,傻呼呼地上车跟回了家。虽然最后我安全抵达,但也不免遭家人骂,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乱上陌生人的车,还是挺危险的。 每次投票都遇到荒唐事 5年后的我会驾车了,所以一人前往投票站。原以为第二次投票,应该没那么戏剧性的事发生,怎料今年大选适逢水灾季节,去投票站的路途中一段路水涨“尺”高,车子基本涉水而过。本来也习以为常了,没怎么在意,突然车镜前一块黑色板块随风飘过。我心里一惊,暗感不妙。 我把车子停在一旁,一查之下,发现是车牌被冲走了。有趣的是,那短短两米长的“水路”飘浮着四五个车牌,我还得一个一个去打捞辨认。那时赶着去投票,我也顾不了那么多,随意用尼龙绳把车牌系上,就草草解决了。 纵使每次投票都遇到荒唐事,但还是浇灭不了我心中的那把火。我知道凭我一己之票的力量渺小,但只要大家有共同的信念,出来投票,马来西亚子民还是可以携手迈向更好的未来吧。
2年前
3年前
无意间在YouTube听梁文道先生讲《开卷8分钟》,被其中一道题目吸引:“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那是医生作家山本敏晴在访问动荡不安的柬埔寨时,向当地孩童发出的问题,并请他们以画笔和画纸描绘出各自的答案。 为何向孩子发出这样的提问呢?小孩的心思单纯,可他们懂的并不比大人少,只要给他们一张白纸,画下心中所想。于是一名住在垃圾山附近的小女孩,画了一朵盛开的花。梁文道似乎也被感动了,说:“人家最重要的东西是花呵!看到这里,你不也觉得这小孩本身就是一朵花吗?” 关掉YouTube,我也开始问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想了很久,觉得我最重要的东西,就是父亲留下来的小菜园。在那里,我总能找到一种安静下来的愉悦,以及,重新启程的力量。 确诊冠病到康复的期间,我格外容易感到人生的焦躁与不安。自己是从鬼门关暂时逃脱了,身边却又不时传来朋友或同事相继感染的消息,有的无症状、轻症,也有的被送入院与病毒搏斗;今天好端端的一个人,不过隔了一个星期,却得知她或他入院了的消息,除了祈祷他们安然渡过,外人如我,便无能为力。 佛说无常,没有人,没有事,是持久不变的,一切皆是把握不住的脆弱。 因为一个看不见的病毒,生活作息被打乱了。仿佛行驶中的车子忽然在荒野中抛锚,如此无预警地,但也让人检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正视内心这一块时,看见的多是坑坑洼洼,以及一把沮丧的声音对自己说:“你在忙些什么?每天都在追逐时间,岂不是被时间吞噬了。” 我被这问题困扰许久。直到有一天,我索性遁入屋后的小园中,想以劳作来纾解心理的压力。斑斓的阳光下,空气宁谧。这里,曾是一片废弃的荒地,野草丛生。记得刚搬来的时候,因为土壤贫瘠,邻人曾劝父亲不要在这片荒地上白费功夫,父亲微笑表示自己是在打发时间,可当时在所有人眼中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退休后的父亲像个拓荒者,每日不间断在这片土地上锄地、除草,研究、制造堆肥以改善土壤问题,每次忙得汗流浃背地,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他在这里实验性地种植起菜心、秋葵、四棱豆、木瓜、香蕉和芒果。岁月像湍急的河流,逐渐、逐渐地,就形塑出这么一座开放式的菜园了。是的,邻人偶尔会到菜园里来采摘新鲜的秋葵、菜心,甚至是半熟的青木瓜,父亲并不阻拦,他最大的乐趣就是继续尝试种植不同的蔬菜和瓜果。那些一年生的植物从播种、生长到枯萎,都有各自的生命周期,宛如生命缩影,那么无情,又,那么自然。 信念是撑起人生的枢纽 那时候我不明白何以父亲那么喜欢在园中耕作,然后在菜园旁的藤椅上歇息,安静满足地凝视自己的园地。如今父亲不在了,当我也像他一样,在园中劳动后,坐在往昔他坐过的藤椅上,仿佛看见他熟练地用捡来的木材搭棚架种植四棱豆的背影,以及,当他采收鲜嫩的茼蒿时,一脸喜悦地对我说:“当初以为它们不会发芽,快要放弃时,我想不妨多坚持几天再看看吧,没想它们就在一场风雨后露出了小小叶尖,哈哈,你看现在,它们长得多好看茂盛啊!”我点点头,恍然听懂了。 原来,父亲一直以行动来告诉我,生命是一系列不断发现的过程,一个人不管活了多大岁数,只要他有愿意冒险的精神,不计成果,努力去尝试自己想做的、正确的事,他终究会体验到生命的丰饶,即使到最后,人不在了,他的精神仍在。 虽然父亲已故去,他留下的智慧箴言仍在影响我。 尤其在这充满不确定性、挑战的后疫情年代,人是多么需要一个可以安顿身心的所在,而这份心愿,其实就从意识到什么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开始。无论是一朵花,还是小园地,物质的外在形式不重要,关键在于它蕴含了个人的精神意义。现实再残酷无情,也不要轻易舍弃心中的信念,那是撑起人生的枢纽,使人在狂风暴雨中仍无所畏惧,勇往直前。
3年前
疫情后期,无论是被残酷的经济,还是糟糕的政客往我们身上泼了脏土,我们应该有选择活成种子的信念。 由于上篇提到粮食危机,《星洲》副刊记者白慧琪来园观访,想要报导相关课题。我与附近农友,满腹牢骚不尽,几乎都是对着国家与政客的施政弊端大口吐痰。每天处在人烟稀少,对鸟唱歌的农夫,难得遇到有人愿意听农夫的苦水,全都滔滔不绝,似乎农业生涯的所有乌云都集结了起来。 “他们试图埋葬我们,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其实是种子。”如果有机会,我们也想喊一下口号。 灌注了文字的力量 这句话其实是日前听香港诗人廖伟棠在花踪文学奖线上讲座提到的。我上网查了一下,这句话曾被墨西哥社运人士用来作为抗争标语,有专家指此文改编自希腊诗人,迪诺斯·克里斯丁诺波罗斯(Dinos Christianopoulos)的一首诗,原文为:你为何不干脆把我埋了,可是你忘了我是种子? 当听到廖伟棠诗人分享的这番话时,我的内心是震撼的。感觉灵魂里头一些被生活的各种压力封锁的精神,似乎提振了一下。疲惫的肩膀,像是被灌注了一股文字的力量,能够把该扛的再扛高一点。疫情后期,无论是被残酷的经济,还是糟糕的政客往我们身上泼了脏土,我们应该有选择活成种子的信念,让试图掩埋我们的糟糕事情变成养分,让我们倔强的DNA教我们挣脱泥沼,往阳光处生长。
3年前
疫情后期,无论是被残酷的经济,还是糟糕的政客往我们身上泼了脏土,我们应该有选择活成种子的信念。 由于上篇提到粮食危机,《星洲》副刊记者白慧琪来园观访,想要报导相关课题。我与附近农友,满腹牢骚不尽,几乎都是对着国家与政客的施政弊端大口吐痰。每天处在人烟稀少,对鸟唱歌的农夫,难得遇到有人愿意听农夫的苦水,全都滔滔不绝,似乎农业生涯的所有乌云都集结了起来。 “他们试图埋葬我们,但是他们不知道我们其实是种子。”如果有机会,我们也想喊一下口号。 灌注了文字的力量 这句话其实是日前听香港诗人廖伟棠在花踪文学奖线上讲座提到的。我上网查了一下,这句话曾被墨西哥社运人士用来作为抗争标语,有专家指此文改编自希腊诗人,迪诺斯·克里斯丁诺波罗斯(Dinos Christianopoulos)的一首诗,原文为:你为何不干脆把我埋了,可是你忘了我是种子? 当听到廖伟棠诗人分享的这番话时,我的内心是震撼的。感觉灵魂里头一些被生活的各种压力封锁的精神,似乎提振了一下。疲惫的肩膀,像是被灌注了一股文字的力量,能够把该扛的再扛高一点。疫情后期,无论是被残酷的经济,还是糟糕的政客往我们身上泼了脏土,我们应该有选择活成种子的信念,让试图掩埋我们的糟糕事情变成养分,让我们倔强的DNA教我们挣脱泥沼,往阳光处生长。 [vip_content_start] 近日天气常常骤变,有学长慰问种菜进展。无奈,不知如何回答。从农至今,早已被天气的变化抽了不少耳光,学会了在气候变坏前的缝隙里,硬着头皮地争取时间翻耕。不管天气如何,农夫的首要任务就是先要尽力地把种子种下地,风里来雨里去,没有播下种子真正的耕作都不算开始。 近期为诗歌朗诵比赛作了一首端午诗歌,我引用了屈原九歌里头的名句回复学长——“青云农兮白霓衫,举长矢兮射天狼。”表达了我们农夫每天看云,向往穿白洁的衣服的日子,对于无法掌握的气候,唯能做的抗争就是举起心中的弓箭,对天气的恶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瞄准的目标或许只是内心抱持的一种侥幸,希望天阿公“多隆”(帮助),植物的生命力能够自己突破困境。 前两个礼拜,刚种下的秋葵种子,几乎有80%没有发芽。仔细观察后,发现下种子的地方有被什么挖过的小土堆,猜想种子应该是被蚂蚁搬走了。除了蚂蚁,还有一种害虫,就是对幼苗破坏力十足的马陆。马陆最喜欢把刚长出的幼根和萌发的嫩芽吃掉,当然还有农夫播下的光阴。其实在播下了种子后,我们已经在种子四周施放了一些农药,但自然界往往有着让你无法想像的韧性——“那些杀不死你的,将让你更加坚强。”害虫兵团私底下都在喊着这些口号。 让农作物的种子发芽,那是再粗浅不过的农耕作业,但是即便有被泥土好好掩盖的种子,也要经过一些克难才能顺利地发芽。我相信勤劳地播着种子的农夫本身也是一颗种子,各种自然与非自然的困境试图将我们掩埋,可我们希望用农人的韧性生根发芽,向上生长,最后头顶苍穹。 文末,借用歌手毛不易的这首〈无名的人〉几句歌词,敬兢兢业业同路的无名农夫们: 我不过 想亲手触摸  弯过腰的每一刻  留下的  湿透的脚印  是不是值得  这哽咽  若你也相同  就是同路的朋友 致所有 顶天立地却 平凡普通的  无名的人啊  我敬你一杯酒  敬你的沉默  和每一声怒吼  敬你弯着腰  上山往高处走  头顶苍穹  努力地生活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