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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

刚从北京回到新山,原本想着要吃遍家乡美食,和朋友一起聚会饮茶,没想到父母一句“没车了”就掐灭了我所有的打算。 家中以前常备两辆车,父母经常是驾一辆留一辆,没想到现在家里弟妹一个上幼稚园一个上小学,父母得分开载弟妹,于是一辆车也不剩了。虽说有时候和朋友出门愿意叫个Grab,但一天下午特别想要吃印度煎饼,查一查地图,最近的餐厅是走路15分钟,于是想也没想地就穿上球鞋走去那里吃饭。 去的时候,除了遇到一个没有红绿灯的T字路口过得有些惊险,其余时刻倒是正常。直到吃饱饭后和店员聊了几句,店员听到我是走过来的,才忧心地说回去注意安全。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家后告知外婆这件事,没想到外婆更是勃然大怒,表示这附近有很多印度人和移工,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多危险,还说以前妈妈上学就被印度人追了一路,差点被拐走。我有些哭笑不得,距离妈妈上学已经是30年前的事情,而且现在当街拐走一个成年女人,在马来西亚还是少见的(倒不能说闻所未闻)。 不过在新山,确实很少看见有人走路。以前住的婆婆家是工厂区,外籍劳工的人口都快多于本地人,所以婆婆爷爷严禁我们外出时走路,别说去附近的茶餐室打包,就连去100米远的公园也必须有大人监护。上了中学以后,叛逆的我就经常跑到附近朋友家玩耍,然后在婆婆爷爷回家前,用10分钟跑一公里的路,从朋友家里快跑回家。现在搬来了父母的新家,家人对移工的警惕转移到了巫裔印裔身上,经常耳提面命地提醒我,千万不要自己一个人走路啊,早上多车中午天热晚上危险,而我老是爱回答:不就是几分钟的路,没事的! 以往在吉隆坡和新加坡,甚至到槟城旅行的时候都免不了走路。只不过城市里的公交地铁集中,走的路也不算多。新加坡还好些,住宅区商业区和高速公路有明确的划分,一些繁忙的街道也会在多个路口设置斑马线和红绿灯;到了吉隆坡则有些困难,到处都是高架天桥和缺少斑马线的路口,没有设置行人道的大路比比皆是,有时候感觉自己的肩膀贴着呼啸而过的巴士时都有些心惊。幸好在上下班时间,跟着人流走了后心底踏实不少,但有时候被车鸣笛时,还是少不了被吓得跳起。 小腿比大脑先开机 至于到了北京后,走路这事儿就变得避无可避。从我家中走到地铁站需要15分钟的路程,有时候走到稍远一点的餐厅也是动辄20分钟起跳。最高纪录是去一家在北锣鼓巷的小酒馆,整整走了40分钟,去是40分钟,回又是走40分钟,走到地铁站酒都醒了。还有一次跟着朋友去附近的公园,北门进去逛了1小时,才发现南门关了,又花半小时走去东门,坐上地铁后又站了半小时,回到家里双腿都在打颤。 要说马来西亚炎热,不适合走路,那北京的夏天也是不遑多让的40度高温。在烈日下长时间行走后,别管你是中国人还是不怕热的马来西亚人,统统都要拿起雨伞来遮阳。冬天走在路上时,寒风刮得人鼻涕直流,但还是得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宛若勇敢的士兵行军一样,抵抗强风前行。犹记得我在北京的上班路程得步行35分钟左右,虽然之后懂得窜小路,脚步快了些,可也是半小时的步行和站了一小时多的地铁,去到办公室只觉得小腿比大脑先开机。之后房屋中介介绍了一个公司附近的小公寓,也是“走几分钟的路就行”,实地去了以后,发现离最近的巴士站15分钟,离地铁站35分钟,吓得我说再便宜也不租,或许北京和新山相比,是另一种模式的“行人地狱”吧。
1月前
3月前
5月前
三十多年土壤勘查的生涯,回首往昔,记忆中的勘探艰险困苦遭遇,如今都成了难以忘怀的甜蜜片段。人生路上最美丽的风景,往往是沿途这些经历坑坑洞洞的过程,记忆最深刻的也是这些让人成长的磕磕绊绊时光。 刚入职时,我是在砂拉越农业局土壤保育单位(Soil Conservation Unit)担任助理,工作是有关传统胡椒种植土壤流失研究、小型水稻田灌溉系统研究、监督梯田建造以及在全砂农业训练中心教导一星期的土壤保育课程,间中也加入土壤勘查队伍和勘查后期工作。因为在野地勘查工作完毕回办公室,除了书写土壤报告,还需绘制勘测地区位置图、地势图、植被图、土壤图和农业适宜等级图。早年都是人手绘制地图,较耗时间,90年代后期开始用电脑软件制图,配合卫星照片,快速和精准多了。 我所在的工作单位最早是叫土壤勘查组(Soil Survey Divison),为农业部农业研究分部(Agriculture Research Branch)属下单位,后期升格为土壤分部(Soil Branch),过后改名为土壤管理分部(Soil Management Branch)直到我退休。 简单科普一点砂拉越地势和土壤种类: 1.沿海一带低洼平原地区有砂质土(Arenaceous)、硫磺土(Thionic),泥炭土(Organic)、冲积土(Alluvial)、灰化土(Podzol); 2.中央地区多是高低不平的红黄矿质土(Red Yellow Podzolic),间中夹着灰白矿质土(Grey White Podzolic)和泥炭土沼泽; 3.内陆山区则是陡峭高山的浅层土(Skeletal)及氧化土(Oxisol)。 土壤种类大略分有11大种类别,每大类别又分组再细分为系,土壤系名都是地域化,采取较常见当地地名。总之,砂拉越土壤系共有一百四十多种系列,总面积一千二百多万公顷,泥炭土沼泽地就占了全砂地域的13%面积。 土壤勘查分3种规模,视有关当局需要,主要是勘查点密度: 1.普查(Reconnaissance survey)2.半详细勘查(Semi-detailed survey)和3.详细勘查(Detailed survey)。普查的勘查路线比较分散,所以覆盖面积比较大,详细勘查则小面积,但勘查路线并排密集,而且土壤勘查点是每25公尺钻泥土记录。 早年做勘查工作,大多是普查,十分辛苦和危险,因为去的地区多是原始森林和内陆山区,渺无人烟,需要搭建帐篷露营。此外因每条勘查路线距离偏远,要不停搬迁驻扎点,所以总是在移动中,有时一次普查,营帐要搬移十次不等,劳心劳力。老同事笑说,以前他们出差普查,一次行程最少3个月,常常出差回来,老婆儿子都认不出他是谁,真是悲哀!不过现在较少普查,因为多数地区都已勘查过,砂拉越土壤图已绘制完毕,所以分部对公众销售5万比例土壤图。 诚实记录一切 土壤勘查有个不可逾越的底线,就是Ground Truthing,依据事实,记录你所观察的,这是勘查员心中的格言。诚实记录一切,这道理也教懂我对人和对事的态度,实地记录真相,谢绝造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不懂就要问,别不懂装懂,你除了欺骗自己,也是在亵渎你的专业,别打肿脸充胖子,更万万不可ground faking”,我以前的老上司常告诫我们,他实地勘查经验丰富,单看植被就大略知道是什么类别土壤,所以很多时候,只要勘查员造假,他便会察觉,并给予记名警告。 在我的勘查生涯中,早期一年在家的时间不超过4个月,与家人聚少离多,像粒滚石,一直在滚动。长年不停地东奔西走,一座长屋到另一座长屋,从繁华城市到原始野地,由一个河流地域至另一个河流地域,不断地移动中,震撼我心的永远是各地偏远居民人性中的善良和坚韧,不管基本设施如何落后,生活环境如何困苦,他们总是笑脸相迎,乐天知命的态度,远超在城市成长的我们。在城里,我们灯红酒绿的年少,享受着文明生活的一切,却像失去方向的滚石,没有目标地滚着…… How does it feel To be on your own With no direction home Like a complete unknown Like a rolling stone ——〈Like a rolling stone〉Bob Dylan
7月前
9月前
11月前
  读罢《夕雾花园》时在我脑袋里蹦出的想法是,书里怎么没有“附赠”一幅花园的地图,尤其是在故事后期那昭然若揭的日军金百合藏宝位置,惹得我不仅想要地图,更想要那幅刺在云林背上的刺青,不是解读藏宝地,而是男主中村有朋的失踪之谜。 《夕雾花园》有着3道命题:❶记忆❷借景❸地图。记忆与借景不断在小说情节内明示读者,借由二次大战日本战败,英殖民势力重回马来亚与马来亚共产党展开武力斗争的历史背景下,通过书内各色人物的回忆、对话带出记忆与借景的命题,而地图就像条暗线,藏于故事底下。 女主云林曾说:“人若没有了记忆还能是什么?只是一缕幽魂,陷入幽明两界之中,没有身分,没有未来,没有过去。”这种对记忆的重度仰赖和寄托,在患有失语症的晚年云林来说更显得重要,也迫使她回到金马仑高原上的夕雾,记忆且记录起她曾极度想忘却的过往——特别是在日军集中营被虐待,看着姐姐沦为慰安妇的悲惨记忆。 记忆很可靠也很不牢靠,正如作者在台版序里所写的“我们记得、阐释,和修正回忆的方式,使得我们充满人性”不就是很贴切的叙述吗?我们把负面记忆修正,或把正面记忆的圣光遮蔽,让一切看起来人性化且符合需求,正正把本书第二道命题“借景”牵上水面。 借景艺术是日本造园艺术的主要原则之一,却是云林口中的“每个层面都是一种形式的欺骗”,但中村有朋随即回答道:“园艺本来就是一种欺骗”。那生活呢?书中另一段关于借景的精彩对话如下: “花园向大地、天空、和周围的一切借贷,而你向时间借贷……而你的回忆也是一种借景。” “你也一样……你在这里,借你姊姊的梦,搜寻你所遗落的事物。” 读到此处,不免让我想起《红楼梦》太虚幻境里的那幅对联,借来的孰真孰假,当下的是诚是嗔?却又对接回老年云林更深层的回忆里,那是云林与中村有朋坦诚相对,成为恋人后的事——中村有朋要在云林的背上刺青。 如我在首两段段所述,地图作为一条暗线一直潜伏着却又左右着读者。其一,作者在描绘夕雾花园、马久巴屋、日军神风特工队飞行路线与基地,甚至是马共可能的藏匿点时,都会仔细描绘周遭环境(特别是主场景夕雾花园),其细致程度完全可供读者跟着文字线索自行绘制一张花园地图。而这从第一章起便影响着读者阅读体验,引领读者沉浸其中的日式花园终于与云林背上的刺青相结合,透过日本学者达志的推敲而有了眉目。日军所藏匿的“金百合宝藏图”作为一条暗线,却始终在借景园艺大师中村有朋的失踪,和云林记忆牵导下的不确定性而没有下文。 藏宝图终究是个谜,但夕雾花园的地图并不是没有下文的。小说作者在曼布克奖网站的一篇受访文章中公开了他所画的夕雾花园地图,且说到“这么多年过去,每当我想起夕雾花园时,俨然是一座成熟美丽的花园。可吊诡的是里头空无一人,就像已将亚当夏娃逐出的伊甸园。”(Over the years, whenever I think of Yugiri, the garden has, in my mind, matured. Oddly, I see it as an empty garden, with no people in it. Perhaps it’s like the Garden of Eden after Adam and Eve had been banished from it. ) 记忆与借景仿佛也在作者的思绪里动工,种下了另一层风貌。而我偶然发现的花园地图,依旧是故事里的一条暗线,真实地活在云林和中村有朋的脑海里。 相关文章: 【马华读立国】赖殖康 / 寻着窗的狼 【马华读立国】赖殖康 / 流俗地以外的流俗地
12月前
那时还是90年代,我家客厅墙上挂着一幅很大的世界地图。作为刚踏入社会的打工一族,条件有限,却又向往旅游列国的日子,我以为这样的方式会与世界各个区域靠得更近、更直接。 我喜欢地图,每到一个新地方总需要一张地图让我真正融入并了解那片土地。这大抵启蒙于很久以前、小学教地理课的杨中华老师。一般上杨老师在进入课程之前总会说:“同学们快系好安全带,飞机要起飞了,我们到XX国度游览去。”我不知道其他同学有没有随着老师生动的授课方式去到千里之外的国度,而对地理产生一种感性的认知,只清楚知道自己常常在老师绘声绘色的地理课里忘我,尤其老师要我们手绘地图,用比例法,在簿子上用一个小格代表固定的里程;在满满固定比例的方格里,一格一格慢慢地描绘一个国家的面积、河流、高山、城市……进而把自己也给带进一个无限想像的国度里。 那时我常常躲在图书馆,手捧着地图,视线和手指沿着地图里的道路、河流、湖泊、地形,或者是在国与国之间自由穿梭,想像自己用脚步丈量一座城市,或一个国土,自得其乐。我格外喜欢图书馆里那个大大的地球仪,每次走过总忍不住去转动它,向右或向左,看着地球斜斜逆着时针旋转,或顺着时针转动。我不禁在想,地球每天斜斜转着,转着,我们住的番薯国和同一条纬度的国度会不会也慢慢偏移?说不定哪天,我们的天空真的会飘起雪花。看来如今全球气候变迁,某些国度正转入夏季,酷热的天空则吹起冷风并下起雪,番薯国飘雪的事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番薯国似乎没如我想像中偏移原来的纬度、飘起雪花,传统地图却已转向先进科技,如今导航系统的地图精准到户,方向白痴要去哪里都不怕。 说起90年代,我和老公带着孩子在半岛自驾游,靠的就是在油站买来的一本不是很贵的马来西亚地图。从北马到新山的南北大道,各个州属的道路和城镇都直截了当地清楚列明。我坐在副驾座充当导航,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读出前方的路,转左转右或直走、会遇到什么城镇、有没有油站,下一个转弯,又会有什么惊喜?有时司机不经意岔错路偏离了路线,纠结该不该继续而怪罪一旁的导航,往往小两口就这样孩子气地争执起来。其实现在的导航系统也常导向捷径而把人带偏,令你一时犹豫该不该继续当前的路。 过去打开地图,随着里头的路线慢慢行驶,一路揭开景点,漫长的路程似乎也变得不再那么遥不可及。一如拖着行李在城里行走的背包客,很多时候拿着地图寻找什么似的,然后又怔怔地站在一处,像是仔细欣赏每一家店铺,或建筑的特征及精湛雕刻,脸上不经意露出一种按捺不住的满足。 有一次,我们尝试按照油站买来的地图走一趟东海岸。车子从吉隆坡出发往加叻驶去,路经淡马鲁、马兰,抵达关丹海岸,波涛汹涌的南中国海与直落尖不辣湛蓝的天空很接近。那里有长长的海岸线、宽阔沙滩,确实是戏水追浪的好地方。我们大大小小的足迹踩在沙滩上,让呼呼呼作响的海风抚过脸庞,沉浸在旅人的愉悦里。 先进的路越走越荒 告别关丹,车子驶上东海岸3号公路,通往登嘉楼的路上蓝天白云、椰林婆娑,还有一间间传统高脚屋往后退去。隔天早晨,我们离开兰斗班让南下彭亨驶回吉隆坡,车子走在大汉山国家公园的路段,两旁树木扶摇直逼青云,一路上陪伴我们的除了绿,依然还是更阴森的绿。正当我怀疑走上一条不见任何车子、房子和油站的路时,前方驶来一辆皮卡,司机投来质疑的眼光。看着皮卡就这样呼啸而过,徒增一股落寞。这时车子油表灯竟然亮了起来,我掀开摩托罗拉手机盖拉出天线,想联系救星,手机屏幕却没有任何讯号。我们唯有孤独地继续走在阴森的幽谷,自求多福,直到眼前出现T字路口却不见任何路牌指引,真不知该转左还是转右。我们把车子停下,透过车窗尝试寻找路牌。原来草堆里有个站牌,却让长高的茅草给遮蔽了。我下车把茅草拨开,路牌上Mahu Maju的地名重见天日。 我接着打开地图,地图却如手机一样失去了讯号,全然找不到这个地名。大抵住在荒山野岭的人都向往先进吧!我自作聪明,车子这就转进Mahu Maju(要先进)。没想到这条要先进的路越走越荒,我的心也越来越慌,最终来到一处像是原住民的村落。我望去车窗外斜在天边的太阳,心想,该不是今晚落得要借宿眼前零散的亚答屋吧!眼前这就走来一个村民,在他的指引下,柳暗花明的,走出一小段泥路,穿过一座石灰桥底,车子又回到了大路,没多久就看到了话望生的路牌。 如今地图已走在先进的路上,尤其是谷歌地图,有卫星、地形、街景、导航、地球仪等,似乎比90年代的地图更多乐趣,更清楚看到一切。
1年前
1年前
走进中和华新街,放慢脚步细细听,就能听见咖啡店内叹早茶的老先生们用语言钩织而成的移民地图。 旁听华人移民文化课的任务是到新北市中和华新街考察缅甸移民,华新街因聚集许多缅甸移民,也称缅甸街。我对缅甸的了解非常少,能勉强想起的人物是昂山舒吉,还有几年前马来西亚收留的罗兴亚难民。官方对于缅甸街的介绍是:一条全台最多元的南洋料理美食街,聚集了许多从云南退驻到缅、泰的军队或居民后裔。 南洋料理、神秘移民色彩的街道,我跟着段范芳水学姐的脚步踏进了缅甸街。 台北的南洋不是我的南洋 飘雨的清晨,步出南势角捷运站,往前走10分钟左右,远远就看见充满异国色彩的街道。缅甸街与一般台湾常见的商圈不一样,从街口就能发现灯柱和招牌上别具东南亚色彩的图腾装饰。两根方形灯管似的柱子标志“南洋观光美食街”矗立街口,四角嵌以金色雕花,顶上压着个小金塔,由此进入便是缅甸移民的地盘。 走进装饰特殊图腾标记的缅甸街,仿佛走入台北的另一个世界。工作日的缅甸街早晨并没有特别热闹,走在街上的人或坐在店里享用早餐的人有一种与台北的繁忙截然不同的轻松姿态。 我们也顺势融入,悠闲简单在“口福南洋风味”餐馆吃早餐。可我这个南洋姑娘在南洋风味餐厅实在找不到一点南洋的家乡味,没有roti、kaya、生熟蛋,也没有mee siam、mee soto、mee rebus,更没有nasi lemak。我有些黯然,台北的南洋不是我的南洋,是属于缅甸的南洋。缅甸的南洋风味是绍子粑粑丝,微酸辛香的绍子搭配有点像细粿条的粑粑丝,是很陌生的南洋。 再往前,两侧都是缅甸云南小吃店。我们向“瑞云小吃”的老板道明来意,他转身向用缅甸语招呼坐在骑楼叹早茶的老先生们,随后又用普通话招呼我们过去,一时之间我们就坐在一起聊天了。接受我们访问的三位老先生麦朝富、李醒民和林正如是早期(1960-1988年)移民到台湾的缅甸华侨,他们的祖父辈在缅甸落地生根,到了他们这一代因为当时缅甸政府搜刮缅甸华侨的财产,以及种种政治因素,迫于无奈离开缅甸“归侨”来到台湾。 小吃店内贴着一张缅甸与周边国家的地图,他们用手指比划出金三角,指出他们出生的地区,再往上一些是中国云南。地图截断在云南处,他们在空中虚指出祖父辈出生的广东,指向脚下的土地为最后的落脚处,又指向小吃店正对面二楼——中华民国缅甸归侨协会,是他们身居此处的最大原因。他们是多重离散的一代,他们是华侨、是缅甸人、是台湾人。 我循着他们的移民地图寻找语言认同的方向,探索他们的生命原来就继承的语言以及每一次迁移在他们生命中烙下的语言。缅甸华侨的母语一般上是家乡话,通常是广东话或客家话,家乡话是近亲之间的语言。他们在缅甸出生,在缅甸上学时使用的语言是缅甸语和英语。缅甸华侨在台湾生活时,同乡之间的语言非常多元,常用缅甸语、广东话和普通话。每一种语言像是他们生命经历缠成的线,拖着这些线一直往前走,最终钩织成一幅独特的移民地图,用心才能听见的地图。 这幅精彩的地图只能听见,既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传承。他们下一代的生活只使用台湾国语,原乡的距离已经太远,也没有缅甸经验和缅甸血缘的羁绊,移民地图中家乡话和缅甸语被划上了删除线。从血缘上看,他们的后代并没有失去什么,从“华”的血统继承了“华”的语言(这可恶的逻辑黑洞)。于是这一代人的时代结束后,这幅地图将如船过水无痕般毫无踪迹可循。 从此,家乡话是乡愁,缅甸语也是乡愁。他们几乎天天到缅甸街叹早茶,在这里用家乡话、缅甸语聊天,用舌头品尝家乡缅甸美食,用舌头熟悉的语言安慰多重的乡愁。 离开缅甸街前,我们又尝了印度冰和缅式优酪乳,果然不是我的南洋。 或许在某个时空,我的南洋在某处也会成为一条街,大家聚在一起听地图、回味口腔中即将被删除的味道和语言。
1年前
自小,妈妈就说我和她一样,对空间的认知不怎么敏感。那时,爸爸需要常常出差,到全国不同的城乡去视察学校。有些地方有着奇奇怪怪的名字,给我无限的遐想。有一个叫“福隆港”的并不是海港,而是一个避暑胜地,爸爸承诺要带我们去看花看英国风味的别墅;还有一个叫“狐狸洞”Gua Musang, 我会期待爸爸带一只小狐狸回来当宠物;在沙巴还有一个叫“山猪洞”Santubong的,不但没有山猪,原来是海滨旅游区! 妈妈面对我无厘头的追问,干脆翻开一张马来西亚地图,告诉我只要打开地图查看,就知道目的地的所在位置,地图也可以给我们指示要去的城市交通路线和要经过的城市。更详细的地图甚至会注明街道,有特色的建筑地标,附近的地形等等。看着妈妈挥动的手指,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平面变成立体,更无法想像一个巴掌大的地图怎样就是一个国家的版图! 妈妈兴致勃勃地介绍各个州,还告诉我谁谁住在那里这里。看着我茫然的双眼,妈妈说让我听《玻璃鞋》故事的续集: “王子带着公主去一个美丽的地方旅行。公主穿上【玻璃】鞋,手拿一把【吉他】在【槟榔】树下跳起【霹雳】舞。忽然吹起大风,雨丝好像【雪】花一样飘下。这么热的地方怎么会下雪?公主吓得躲进一旁的【森】林里。慌张失措间,传来一阵【马】蹄声,温柔的王子一把将公主抱入怀中。忽然传来一阵“【彭】彭”皮鼓声,欢迎他们来到一个【吉】祥的地方,请他们豋上一座【嘉楼】享受美食,一面观赏海景。过后,海上的一艘大船载着他们飞越一片大海,停在美丽的【沙】滩上。不远处的【砂】岩上,燕子纷飞归巢。哦,多么美丽的地方。” 我正沉醉在故事的情景中,忽然惊觉妈妈把马来西亚各个州属用联想法体现出来,永存我脑海中。 日后,每当我到陌生的地方求学或工作,我都会尽可能在脑海里描绘一个简图,用联想法把主要地标记住,不至于迷途或走冤枉路。 谢谢妈妈给我的第一堂地理课。脑海里隐约浮现妈妈当时的歌声: On the shore beyong the tropical sea…… Oh Malaysia, land of glory……
1年前
距离我家一公里处有一座沙登山(Bukit Serdang)。这座山很小,只需要15分钟便可登上日出岭(山顶)。这座山很大,继续走进深林里,也许会迷路。听说这一处的尽头会有一个鱼塘,那一处的末端是电缆,途经养鸭池塘……如果不是随着友人登山,我永远无法证实这些道听途说。 要是有一幅地图,清楚表明打卡点的位置,多少能给登山客一点方向。而史里肯邦安区州议员王诗琪和其团队似乎听见了我的心声。她于去年9月尾,在脸书发布了一则帖文——沙登山步道探险与绘制计划。她召集志愿者协助创建详细的山林地图,让沙登山步道更有秩序、更具可持续性。在好奇和贪玩的驱使下,我邀了朋友一起参与。 那天清晨,天蒙蒙亮。一众参与者按时在山脚下等候。当天的活动由致力于环境教育和可持续发展的社会企业RE Sustainable Enterprise主导。热身后,我们便登上半山聆听简报。 30名来自不同地区的华巫参与者分成4组,分别负责沙登山的4个区块。我的组别D共有9人,目的地是山区凉亭、养鸭池塘。我们各有任务,除了探索步道,也需收集基础设施数据。我们先下载Komoot手机应用程式,开启导航,每走到一个打卡点,便拍照上传,同时备注山路状况。我们也在树干系上不同颜色的缎带,代表不同的登山难度:白色(难度低)、蓝色(难度适中)、红色(难度高)。 有一条下坡的陡峭泥路出现像地震后的断层,我们拍照,在Komoot里标记“危险”,并在旁边的一棵树绑上红色缎带。通往浮台小屋的板桥也有脱落的迹象,我们拍照并标记“需维修”。水上厕所的安全性有待提升,也一一记录在案。 完成区块路线后,我们回到集中地绘图。一张麻将纸,蓝红色的马克笔,把我们所记录的资料全盘倾倒在眼前。我们画箭头指明方向、做记号表明有待提升的设施、打星星备注打卡亮点……与其他3组的地图拼贴后,我们对沙登山的整体面貌更是一目了然。 短短的一个上午时段,沙登山的地图就这样诞生了。我相信,我们收获的不只是一张纯粹的导览图,而是过程中与陌生伙伴互相扶持、跨族群交流,还有那些登山途中遇到的“惊喜”,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经历。
1年前
夜阑,点开手机里的谷歌地图,键入“林梦医院”,谷歌地图启动自动搜索功能,手机屏幕很快在一堆建筑群中,冒出一个红色定点。我把红色定点拉大再拉大,直达极限后,缓缓把画面往上朝下移动,静静地、偷窥似地,从高空俯看这片青绿大地。 医院前这条蜿蜒的道路,我曾经走过百转千回。喏,这里就是许老师的家、那是同窗黛聪的屋子,过去一点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只是,原有的破房舍早已铲平,周围的稻埕也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陌生的住宅区。 旁边开了一条新路,对面的马来人家,他们的屋子好像扩大了许多,门前那两棵参天榴梿树隐约还在。把画面移到小镇上空。原本矗立在山坡上的母校已经迁走、那个偌大的菜市场你好、河滨公园的边上,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座商业大楼……。 这个我曾经倾注深情的土地,即便已离开卅多年,每回以俯视的角度看她,哪里是图书馆、哪里是民众会堂、哪里是旧机场,我依然历历在目,不曾或忘。 这是刻在我神魂最深处的一张地图,曾经的故土,是我泣血的所在。在梦里,她无数次向我召唤,回来吧孩子,回来吧!但我铁了的心虽然稍有松动,却依然假装没有听到。 林梦,我此生的雷池,曾经许诺的不再踏足之地,在我经历了两次的家破人亡之后。年少时不堪丧亲之痛,怪她先后夺走母亲与兄长,使我再也无法拥有完整的家,于是对山海许下盟誓,此生就此别过。 来到异地生活,开头的那10年,恨意切切,根本不愿听到有关她的任何消息,连只言片语都不行。后来的10年,生命有所增长,明白了世事无常,于是恨淡了些,思念开始萌发。 每当乡思来袭,我便打开手机的谷歌地图,按键、定位、放大放大再放大,寻宝似地发掘她藏在每个角落的细微变化。 卅多年就这样忽忽而过,人生已经来到初老的阶段,原谅我始终没有勇气,直面心中那片光照不到的角落。一小时的飞机行程,乡关并不远,于我却是望不尽的天涯路。 爱滋生,恨犹在,曾经的心安之处,已经不再是吾家。 只是,乡关,真的回不去了吗?
1年前
2008年9月我和三位朋友约好一起到纽西兰自驾游。那时我们都还没用智能手机,而且当年旅行也不流行上网,手持地图自然成为我们踏上旅途的唯一带路武器。我们原本说好唯一的男士当柴可夫,女士们负责地图导航。当时觉得有个男士跟着来旅行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我们三个女生可以安心旅游了。岂知这个美丽的梦在第三天就变成噩梦。我们在油站休息时车被打抢,除了车后箱的行李,车上的所有物件被洗劫一空。 因这一劫,我们四个必须兵分两路,唯一的男士和另外一个女生要逗留在北岛等候领事馆办临时护照,而我和另外一个女生决定继续行程,往南部去。 一路我们两个女子互相扶持,变成地图达人。我们都不太厉害读懂地图,但还是很努力的靠着地图从一个地方自驾到另外一个地方,中间发生了很多难忘的事。有时不小心看错方向,惊险地沿着海岸线驾到无人的悬崖边,吓出一身的冷汗;有时因为不太确定方向把车速放慢,被超车的老外以三字经和中指侍候,欲哭无泪;有时因为天色昏暗,必须停在人烟稀少的休息站借灯研究地图,有一次还顺便尝尝当地冰淇淋而被凶猛不知名的大黑鸟追逐,吓得我们屁滚尿流。从北南下,穿山越岭,搭渡轮、越海峡,搜古镇,观流水,21天的旅程驾了四千多公里,最长一天得驾16个小时的路程。 从第一天的摸索到最后一天的熟悉,我们真心感谢发明地图的人,而且纽西兰的地图是非常清楚把每一个地标都标出来,只要懂得看,一定不会迷路。虽然这个旅途发生了小小的遗憾,唤醒我们用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完成,但我们却因此成功揽收许多宝贵的旅游经验,克服对未知的恐惧,走上冒险旅程。这次的自驾游给了我们很多美好的回忆,呼吸着每座城市的空气,感受着每座城市的人儿,看着每座城市的风景,把旅游变成有温度的远行。 地图是坚韧的拐杖,带上它,就可以登上难忘之旅,走遍路上一道道的风景。
1年前
原计划和内人到香港度蜜月,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1997年的金融风暴冲击了身为公务员的我们,除了服务津贴被冻结外,我们也被禁止出国度假。出国不成,唯有留在国内。在那个网络不普及的年代,也许还年轻。我们在大众书局买了一张马来西亚地图,就胆粗粗地展开了我们首次的自驾游。 我们想看沿途的风土人情,所以从玻璃市沿着联邦公路一路南下。第一站是在亚罗士打有着一街之隔的马来街和华人街,这里记载了多元社会的和睦共处。再来是莪仑繁忙的Perwaja钢铁厂。它充分展现了国家重工业的发展。双溪大年胶园开发成住宅区则显示了一个新镇是如何的整装待发。经过独立桥时,我告诉来自九州的内人:“这是我童年乘搭UTC巴士到威省的记忆,因为过了桥,就离目的地不远了。”这一路上的景物,对内人来说,都是新奇的。 抵达太平后,地图开始发挥功用。第二天一早,内人负责看地图,我看路牌。就这样游览了太平湖、江沙皇城博物馆、凯利古堡、巴西沙叻历史中心和安顺斜塔。我们都惊叹于太平湖的雨树和湖光山色的自然美景,赞叹江沙皇城博物馆及安顺斜塔的工艺技术,也伤感于凯利古堡主人的壮志未酬,更感慨于毕治客死异乡的遭遇。另外。有趣的是根据地图所示,在州级公路穿梭寻找景点的紧张与刺激,并不亚于抵达景点时的成就感。不管是在无车路上的奔驰,还是乡村路段的慢行,车窗外的景色是时而错落有致的油棕园,时而恬静的甘榜,时而喧哗的小镇。景观的转变是这次旅程的另一道风景。 在安顺休息一晚后,我们来到了都门。由于初次自驾游,再加上驾驶技术有待改进。我们避开了繁忙的市中心,选择了吉隆坡湖滨公园一游。参观了国家政策转折点推手的敦阿都拉萨纪念馆及国家纪念碑后,就离开都门到花城去。相对于其他地方,花城是我们比较熟悉的城市。除了内人曾在这里求学,这里的湖滨公园更是我俩相恋时常到之处。所以决定以这里作为这次旅程的终点。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能出国,却意外开启了我们未来自驾游的勇气。虽然现在卫星导航非常方便,但当年的地图还是陪着我们每一次的出游。仿佛成了定海神针!
1年前
我有一份独特的地图,见证我曾经热爱收集明信片的时光。 高中时,我被好友推荐加入了一个脸书上的明信片交换社群,一个充满探索和惊喜的旅程就开始了。每当在邮箱发现一张新的明信片,心情都是难以言表的激动,我会仔细观察明信片上的细节,比如百慕达的海岸线、壮丽的冰山、马达加斯加的猴面包树、斐济的原住民肖像……上面的图画和邮票仿佛将我带到了远方的国度,明信片上可以满足我无法亲临其境旅游的念想。 我也会寄出自己的明信片,将它们送到不同城市的人手里,贴邮票时,总希望这张明信片能够顺利地送达,带着我的问候游向那些陌生而又充满吸引力的城市。 感受世界的温暖 在明信片的文字背后,是来自各地朋友的真诚分享。每次收到写满文字的明信片,总是感到十分高兴,能想像到对面有一名从未见面的朋友,亲切地与你唠嗑他身边的故事,或是热情地介绍自己国家的美好。有次收到来自肯雅的明信片,片友热情地在背面介绍他的所在地“东非巴黎”,推荐我有机会一定要到卡片上的景区来看看,还说自己一边听着一首〈一个男人〉的歌曲,一边写下这些句子,并祝福我每天都要快快乐乐。 阅毕心里十分温暖,虽然彼此从未见过,却能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关心。还有一些片友会在明信片贴上一枚硬币或是一袋茶包,让我惊喜不已。 为了满足我的收集癖以及更有系统地记录我的战绩,我下载了一个叫“Been”的应用程式。每当得到一张新的明信片,我就会在程式上标记这个国家,地图上原本灰色的区块便会变成橙色,宣告我的收获。经过3年的时间,通过不断地交换,我终于得到了世界上233个国家和地区中46%的明信片。 这张明信片地图不仅仅是一张地图,更是记录着一份份来自远方的问候。它告诉我,即使身在小小的家,也能感受到世界的温暖与小美好。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