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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少年

上周携同学参观华仁中学的图书馆。一栋钢筋混凝土结构,搭配红砖墙的建筑,在或灰或红的情境下,嵌入或树或竹或草或苔藓的层层绿意。捧起一本书,在被树叶剪碎的光照下,或胡思乱想,或思绪眷顾着邻桌的那个他,还是回到书本上成列的文字,似乎都是好的,也都是舒服的。抿一口咖啡,让热烫的黑色浆水经过咽喉,抵达肠胃,让身体渐渐温热,让思绪越加精锐。 多久,没坐下来好好看一本书了? 在这个看脸书多过看脸看书的年代,信息流淌成河,不是沐浴其中,是泛滥洪水,既逃不了,也站不住脚。我们花在一件事情上的时间,不止少了,还被撕成碎。过去能用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阅读,如今两分钟看一则推送的新闻,四五分钟看短视频,再花个半小时玩手机游戏。因为网际网络,书,离我们更近了,但似又更远了。 是我们自己走远吧。 图书馆大楼,一半的占地面积是为书而生,而另一半则不被定义,成开放空间,你认为它是什么,它就可以是什么,你觉得阶梯是观众席,站在观众席前的地台,那就是舞台,你可以是玩着乐器的吉他手,也可以是拿着诗歌的朗读人。好久,好久以前,曾听教育界的前辈说,喜欢待在学校的小孩,不会变坏,所以要让小孩喜欢学校,甚至当成他的家一样。每每周日经过学校,见三五同学结伴返校,是练习步操是团练乐器,或是打球踢球,哪怕什么都不是,就想来学校发呆,我也觉得是好的。 喜欢学校的孩子,坏不到哪儿去,至少,他找到自己喜欢的,可能是好朋友,可能是社团,可能荣誉感,可能他就是喜欢,就是喜欢来学校。外面世界太花花绿绿,太多诱惑,在心智尚未成熟的青少年,很容易就陷进去,出不来。有时候会听班上的同学问,学这个有什么用。我免不了陷入沉思,一是有用的定义为何,是局限在挣钱的能力吗?二是有感发出类似疑问的同学,心底的焦躁,是急着升级打更强的怪物吗?被游戏惯出来的小孩,会把真实世界和虚拟世界做比较,且很容易觉得真实很无聊,游戏很有趣的定论。 手机游戏的设计目的,就是要让我们上瘾。让我们嫌打怪升级速度太慢,于是乎砸钱买月卡买宝剑买盔甲皮肤。我们不花钱,它就挣不了吗?非也,它每天挣你的流量,挣你的时间,挣你的注意力。当同学问,学这个有什么用的时候,他其实是在声讨说,你能保证我学了这个,就能成功,就能大富大贵吗?当老师的我,不能保证,但游戏能保证他打怪一定能升级,还能挣到一定量的虚拟货币,甚至还能打开新的故事脚本,拿到更好的武器装备。充足的确定性,让他目瞪手机荧幕,嗜血地屠杀一个又一个妖怪,打开一个又一个的宝箱,一而再地重复一样的动作,直至心满意足地让主角升了等级,开启新技能。 学习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读书这事儿,放在被游戏惯坏的小孩看,书它本身必须明确显示,我读了它,我是不是就变得有学问了呀?考试卷子的分数是不是又可以加个10分了啊?我读20本书是不是就能有个贤惠的女朋友了啊?诸如此类的想法,就是被游戏给惯出来。但我倒觉得游戏没错,错的是我们没法抵抗,没法质疑游戏给予我们的价值观。看似我们操控着游戏的角色,我们是否又意识到商家通过游戏操控着我们呢? 有一回,同学在班上嚷嚷,说学习很累,学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我陷入沉思不语,尔后接话,说,认真做一件事,就会累,随便做,啥都简单。而在学习这件事上,如果较真了,它一定累,一定难,因为你设的标准高了,你在用一个更高的尺度,去期待自己完成它。而在完成的同时,你隐约发现,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相比,好像变得好了那么一点点。这不容易,这需要你抗拒诱惑,专注在你的付出,虽然在现实里,你不能花钱买月卡买宝剑急速提升自己的战斗力,但也因为没能买月卡买宝剑盔甲,学习更值得让我们投入时间,因为这和游戏截然不同的是,学习这件事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你要做的,不是和其他人比较,而是让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比较,而你若能坚持一路走去,这就谓之“成长”。路之漫长,路之艰辛,为的不必然是更好的风景,而可以的是更好的心态。把自己抓紧抓牢,为的是遇见更好的自己。而不是让手游掌控我们的时间,不时提醒着我们要打开宝箱,要随团队打仗去了,更不是让手游主宰我们对世界的认知。 而阅读,读书,则是最好的学习方式之一。
3星期前
4星期前
生活在家庭与学校保护下,青少年会有压力吗?也许在成人眼中,他们是最幸福的一群,不必为生活奔波劳碌。然而,根据皇家警察的统计,在2019到2021年间,15到18岁的青少年自杀人数占全马自杀总人数的一半,达到惊人的51%。这惊人的数据背后,究竟代表着什么? 马来西亚生命线协会理事,同时也是该协会资深讲师兼辅导组组长陈碧君硕士透露:“处在青春期的中学生非常渴望与他人交往,并希望身边的每个人都能接受他。然而,随着年龄的成长,他们心中逐渐有了不想让他人知道的秘密。在遇到事情时,他们可能不知道应该找谁述说,只能把秘密埋在心底。时间长了,这些压抑在内心深处的秘密会影响他们的情绪。” 生命线协会讲师兼辅导义工黄玉玲硕士则以自我概念(self concept)说明青少年所面对的困境。“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有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是建立自我概念。自我概念分为‘4个我’,分别是生理我、情绪我、社会我与智慧我。 “生理我是指青少年怎么看待他在身体上的改变,如觉得别人长得帅,自己长得丑时,可能会滋生容貌焦虑。情绪我是指青少年如何面对生活上的困境,遇到理想与现实不符的情况时怎么去舒缓自己的情绪。社会我是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与社会的互动,处于这階段的青少年很在意别人的评价以及自己的表现,如果自己的表现达不到预期时就会有情绪(情绪我)。智慧我则与青少年的个人能力有关,比如青少年的长处、技能、兴趣等,当一个人意识到自己的长处,就会觉得自己有价值。”这“4个我”代表的是青少年自我概念的方方面面,如果这4个我的其中之一出现状况而没有及时疏导,可能会导致青少年的心理问题。 青少年辅导青少年可行吗? 青少年正处于人生的摸索阶段,这时的他们会有很多理想,当这些理想与现实有所冲突时,也会导致青少年内在的冲突。从数据上来看,青少年的心理问题已到了严重阶段,为此,马来西亚生命线协会自2021年起推出“关爱少年愁”系列活动,旨在帮助青少年面对成长阶段的心理问题。在这个活动过程中,他们发现有一群人很重要,那就是同为中学生的同侪。 生命线协会执行长兼资深讲师谢成硕士透露:“当青少年遇到问题时。他们不会第一时间找父母或老师谈。很多时候,他们会找他们的朋友、闺蜜诉苦,大人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孩子面对问题的人。”正因如此,生命线协会推出“95少年特使”培训计划,希望中学生在遇到面对困扰的同伴时,能够知道如何去回应与协助。 黄玉玲补充道:“没有受过训练的青少年在面对同侪的倾诉时,往往不知道怎么去接住对方的情绪,给予适当的回应。假设一个没有受过训练的青少年在遇到难过的朋友时,他的第一反应可能会是‘你为什么哭?’但如果一个青少年学习过回应的技巧,他就可以带着好奇询问‘你看起来很伤心,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这样就能透露出愿意聆听的声音,也能让对方更愿意吐露心声。” 此外,如果一个青少年遇到朋友向他透露自残或自杀的想法时,难免会感到害怕,进而逃避继续谈这个问题。然而,对萌生自杀想法的人而言,我们越不愿去谈,他越容易感觉孤独。谢成透露:“通常我们与萌生自杀或自残想法的人深入沟通后,会发现陪伴的过程不是想像中的可怕,只要我们具备相关的认知,其实陪伴的方式和往常一样。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聆听、陪伴他,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感受到被理解和与人连结的感受后,可能他的自杀意愿就会降低。所以,我们在培训的过程中会通过演练,告诉青少年面对有自杀想法的朋友时虽然会压力,但不必过于害怕,只要像平常一样陪伴他,聆听他的烦恼,之后再鼓励他与辅导老师谈一谈,寻求大人们的协助。” 95少年特使扮演陪伴者角色 也许有人会问,少年特使同样是中学生,他们有能力辅导朋友吗?如果以狭义的辅导定义来看,真正的辅导应该由受过专业培训,系统学习过心理学理论的辅导员,在注意安全与隐私的环境(辅导室)中进行。在马来西亚,只有完成辅导学士或硕士课程,并向马来西亚辅导协会(Lembaga Kaunselor Malaysia)注册的辅导员才能进行辅导。显然,仅受过短期培训的少年特使不具备为他人进行辅导的条件。 然而谢成认为,少年特使虽不具备辅导资格,却扮演着极其重要的角色。“他们与学校的辅导老师不同。学校辅导老师是经过专业培训,有足够的理论背景作支撑,能够陪伴学生深入地探讨他们所遇到的问题。我们的95少年特使虽不能做到这一点,但他们却扮演着陪伴者的角色。因为不是每个青少年都有见辅导老师的勇气,而我们受过训练的95少年特使可以运用他们所学到的知识,在朋友遇到问题的时候先接住他们的情绪,需要的时候再鼓励与陪伴他们寻求辅导老师的帮助。” 同时也是独中心理辅导老师的黄玉玲进一步补充道:“学校的辅导老师其实处于被动的状况,因为学生人数众多的关系,我们很难及时发现遇到问题需要帮助的学生,只能等学生被教师推荐,或是主动前来寻求帮助。因此,如果他的朋友在发现他面对问题时能够及时陪伴他,鼓励他们前来接受辅导,就能减少青少年走上绝路的几率。” 学会自助,方能助人 少年特使在同侪中扮演着“陪伴者”的重要角色,培训的第一部分就是教他们如何“自助”。 谢成透露:“少年特使的培训时长是30个小时,横跨1至2个月,每次培训时数大约4至5个小时。这30个小时中,我们会教导他们‘自助’和‘助人’2个方面的内容。在‘自助’的部分,我们会透过活动让青少年自我观照,让他们看见自己当下的心理状况,以及当下的情绪与压力源自哪个部分。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带领员会引导他们发现自己的盲点,解决他们所面对的情绪问题,这样他们才能拥有接住他人情绪的能力。” 当他们的情绪得到舒缓后,青少年会学习一些简单的辅导技巧,包括开放式的问题、如何肯定和赞美他人、正确运用同理心以及面对朋友的诉苦时如何整理和反应。 简单来说,少年特使要做的事情就是“一问二应三转介”,即询问求助者所遇到的问题,给予适当的回应,让求助者不再孤单,如遇到无法处理的情况则转介给学校的辅导老师。这样的培训能在无形中增加青少年对心理问题的敏感度,让他们在日常生活中能够发现自己或他人所面对的心理问题,并及时寻求帮助。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在培训前与培训后对参与者所做的心理韧性评估量表(Connor-Davidson Resilience Scale)的结果显示,受训后的学员的心理韧性分数从36.03提高到43.37,显示我们的培训对提高青少年的心理韧性有很大的帮助。”谢成进一步说道,为了让家庭不富裕的孩子也能参加课程,在报名时征收的RM300报名费,也将在课程结束后退回给出席率达75%的参与者。“因此,我们也需要外界的赞助,让我们能够举办更多场培训,让更多青少年拥有足够的知识帮助遇到困境的朋友。” “95少年特使”的“95”寓意“救我”,希望人人都有自救和求救的能力与意识。这也是生命线协会最重要的核心精神所在。 辅导热线 : 03-4265 7995 每周一至周五 9.30am-10.30pm 每周六 2.30pm-5.30pm 小夜班专线 : 011-5779 5803 / 011-5779 5813 每周五及周六 10.30pm-1.30am   相关报道: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推广文学教育 亟需各方联手 ——“中学老师的文学课堂” 华文老师文学教学研讨和演绎观摩会 【《学海》少年/从心得力】奇怪,人不累,心很累 【动力青年/《学海》少年】华校子弟为校募款,应该不应该?
1月前
2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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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又梦见了那条隧道。 梦见隧道这件事是从三个星期前发生的。一条神秘的公路,可以非常确定的是我从未到访这神秘的公路。其实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公路,只是公路上没有任何的车辆和行人,总是感觉古怪。不过这些都发生在梦境里,如果梦里有太多的人事物,对记忆反倒是一种负担。 上网翻找了各种梦见隧道的资料,有的说是对性的渴望,有的说是心底深处的秘密可能会泄露,还有说会很快恋爱的──各种理论。到底自己是属于哪一个呢?我也不清楚,可能一个都不是。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何峰。在学校里何峰和我最熟络了。我和他最熟络,他几乎跟任何人都非常熟络。他总能在人与人之间那细小的间隙里找到话题,长得高且帅,认识他的这四年里他和四位女孩交往过──这是我所知道的,还有我不知道的女孩──也没听过任何人对他有批评。何峰对隧道大感兴趣,吩咐我下一次梦见隧道一定要走进去探险。他总是对任何事情充满热情,就像一颗太阳,我甚至怀疑他的心脏是靠核聚变跳动的。我对梦境里的隧道感到恐惧,害怕进去后就永恒地陷入梦的泥沼,无法挣脱。 回家后我一直在考虑何峰的提议,那也是我唯一从外界得到的提议。我反复思考,就像在开国会,不断说服自己下一次梦见隧道时要走进去,同时又不断反驳这项提议。到了晚餐时间我依然下不了决定。 我一脸忧愁地坐在饭桌前,可能从以前到现在我都是这副模样,所以父母和姐姐也从未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家里我总是感到不平衡,因为父母会询问许多姐姐在学校发生的事情,姐姐也会分享好多的趣事。姐姐的朋友父母几乎都认识,还有各种别名,如:长马尾、西瓜头、阿虎等等。而我的朋友父母和姐姐一概不认识。听着姐姐分享今天体育课发生的趣事,他们的笑声仿佛与我无关,他们自顾自地说,那些话题为晚餐增加了调味料,而我却吃得索然无味。 “这盘也帮忙洗一洗吧。”母亲指一指空了的蓝色盘子,继续听姐姐的故事。我拿起自己的空盘子和蓝色盘子到厨房清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水喉流出来的水比平时格外冰冷,厨房也显得比平时暗黑了一点,感觉自己就置身在蜘蛛的体内。蓝色的盘子我最后才清洗。我用着百洁布大力刷边缘的黑点却怎么也擦不干净,那颗黑点就像盘子的一部分,无法洗脱。我再挤出一点柠檬味的洗碗剂,将它看作敌人大力清刷,那黑点依然没有消失。我放弃了。适时放弃也是活着的道理之一。 走到饭桌父母和姐姐还在谈着校园故事,那位叫阿虎的今天好像被告白了,母亲急着探听接下来的发展,父亲脸带笑意看着姐姐的侧脸默默听着,我回到房间锁上门,戴上耳机,听着艾拉·费兹洁拉演唱的〈彩虹之上〉(Over the Rainbow)仰卧在床上,继续思考何峰的提议。 “昨晚有梦见隧道吗?”何峰第二天到校便马上跑来问我,我说没有,他显得有点失望,我对于他的失望感到抱歉。我不敢告诉他我还没决定是否真的要进入那条隧道,更不敢告诉他我害怕进入后永远无法出来,我不希望他因为我的懦弱而感到可惜。“没关系,下次梦见隧道记得要进去哦!可能会像爱丽丝那样进入到一个仙境,又或是现代的桃花源。不觉得很酷吗?现代人为了逃避现实的纷扰而逃到梦境世界建立一个和谐的王国,多希望我能代替你梦见隧道啊!” 何峰说多希望能代替我,梦见那条令我心生恐惧的隧道。 我决定了,我要踏入那条隧道,哪怕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也不想隧道成为何峰一辈子感到惋惜的事情。 几天后我又梦见了隧道。隧道的周围和之前一样,哪怕多一滴露珠都没有,乌鸦的影子也没有。我犹豫片刻,最后决定走进去。 梦境的可怕和现实的可怕对我而言已经没有差别。如果就这样死去,也许是不错的选择。 每往前一步都感觉自己越勇敢,原本让我心生恐惧的隧道,现在我正准备进入它体内一探究竟。大约过了一分钟,我终于进到隧道里了。隧道外已完全看不见我的身影。隧道里的温度较低,但不至于需要穿羽绒外套。里面一片黑暗,我想这和盲人的世界是一样的,我伸手胡乱挥,希望能打中些什么。停下脚步,不远处好像听见水滴声,就像洗手盆没转紧滴漏出的水滴声。只有悲伤的人才能听见这么细小的声音。 我往水滴声方向前行,这时已经没有恐惧。深入探索恐惧时我们就战胜了恐惧,但我们依旧无法战胜悲伤。即使将悲伤解剖,我们得到的只有更悲伤的悲伤。悲伤的本质是让我们感受生命吧,我想。这条原本让我感到恐惧的隧道虽然对我已经不再有恐惧感,但安静得能听见水滴声和暗黑的环境却像蜡烛般点亮被埋葬得比石油还底下的悲伤。我渐渐发抖。 醒来了。今天是周末不需要到学校,但因为进入隧道的缘故我起得比平时还晚,已经早上11点32分了,我走到客厅,没有人在。父母已经出外工作,在这资本主义的社会努力赚钱,十多年前的爱情故事在婚后变质,到底组建家庭摧毁了多少爱情故事呢?应该像绵羊的毛一样多。姐姐也出门了,可能和闺蜜去玩,也可能是和男朋友一起,无论是和谁,都改变不了现在家里剩我一个的事实。不过我并不介意自己一个人,可以大声播放音乐的时刻就只有独自在家的时刻。 洗完澡后我从橱柜拿出奶油意大利酱烹煮,然后剪开包装水煮意大利面,播放尾崎丰的专辑《17岁的地图》。尾崎丰的声音代替了呐喊,我的郁闷透过尾崎丰的歌声产生化学反应,消失不见了。意大利面煮得刚刚好,不难吃也不特别好吃。刚刚好的一切就是幸福了,无法再强求什么。 中午我听完了一个摇滚专辑,看了一部诺兰的电影,读了海明威的《太阳依旧升起》,生活就是这样。如果要问幸福吗?还过得去,现在还无需工作赚钱,等到那时期生活也许是一个烧破了洞的饭锅。 姐姐是和男朋友出门,而且今晚不回来,母亲回来后告诉我的。“姐姐今晚不回来睡,那我也不煮晚餐了,订外卖吧。”当晚我吃了肯德基的汉堡,喝了雪碧。晚餐后继续阅读《太阳依旧升起》,到了11点就准备入睡。今晚还会不会梦到隧道呢?如果有手电筒该有多好啊。我这样想着慢慢沉入梦境,醒来时我深处黑暗之中,手上握着一只手电筒。 看来这梦境是像游戏机一样会自动保存进度,我昨天已经进入了隧道所以这次就在隧道里出现。我开启手电筒照四周,依然是暗黑的一片,只有黑暗被照亮而已。“滴”,水滴声又出现了,这次更大声,我继续不断往前走。空气逐渐变得寒冷,隧道里该不会藏了一座冰山吧?然后我就照到了一座雪白色的墙。向上照亮,才发现真是一座冰山。 隧道里有一座冰山,简直就和哆啦A梦的百宝袋没差别吧。我摸了摸冰山的表面,手差点就黏在上面。手掌的表面已经红透,就像熟透的苹果。冰山非常壮观,就像希腊的神像一样壮观。我确定了水滴声是从这里发出的,冰山正慢慢融化,不知道冰山里有没有宝藏?可能是一只袋鼠。我可没看过真正的袋鼠哦。 就在我想着冰山里可能有一只袋鼠时听见了人声,不过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喂,叫你呢!”我抬头看,一个穿着白色羽绒外套的男孩手拿着一把字镐对着我呼喊。“你在这里干嘛呢?这里很危险哦!”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该回应什么呢?你好吗?还是继续听他的发问再想如何回答呢?他摇了摇头就跳了下来到我面前。好身手。我暗自在心里赞叹道。 “你在这里干嘛呢?” “不知道。” “你怎么进来的?” “走着进来的。” “从哪里来的?” “现实。” 他抓了一下头,好像在烦恼什么,然后就带我上去冰山了。“待在这里下面很危险哦,一不小心可能被滚落下来的大冰块砸到,或者被住在这的怪物抓来吃也说不定。不过是不是真的会被吃我不知道,不过肯定会被抓。”他的解说搭配着夸张的手势。现在仔细看,虽然样子有14、15岁少年的模样,但高度看起来就像10岁的孩童。 “你是谁啊?”我看着他说。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问题吧!这里是我的地盘呢,你怎么来的呢?” “不是说了吗,走进来的。从很远的外面走进来的。”我用左手食指指着隧道入口。隧道这种东西,都是直直的,不是前面就是后面了。 “好吧。”他有点不耐烦地回答。 “你说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住在这里吗?” “差不多。我在工作,就在这座了不起的冰山工作。” “工作?”这个世界还真的存在许多我所不知道的工作呢。 “对,用这个。”他挥了挥手上的十字镐“把坏的冰块给敲碎。” “坏的冰块?”好的冰块应该是泉水冰冻而成,坏的冰块是自来水冰冻而成,大概是这样的二分法吧。 “冰块如何分好坏呢?”我接着问。 “看颜色啊,这里的冰块都非常表面,因为这里已经是最深入的地方了,所有东西都变得非常表面了。只要是黑色的冰块,就是坏的冰块。不是弄脏的黑色,而是真的黑色──无法洗脱的那种黑色。” “为什么会有黑色的冰块?”我像极了爱发问的同学。 “因为伤心总是难免的。”他貌似看懂了我的疑虑,接着说:“这里是主人最深层的地方,主人是谁我也不懂,我只懂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把主人的冰山给保护好,然后清光所有的黑色冰块。黑色冰块代表了主人正在伤心。” “你说这里是最深处的地方,没有比这更深了吗?把冰块砸碎了不是有比冰块更深层的物质存在吗?” “的确有比冰块更深层的存在,但不需要砸碎冰块啊。是要有多悲伤才要把已经是悲伤的黑色冰块再砸碎只为了找到更深层意义的悲伤呢?谁会这么做呢?这么做的人最后应该都选择自尽了吧。” “那,你说比冰块更深层的东西,是什么呢?” “黑暗里的怪物。” “所以冰块就不是‘最深层’的东西了。” “不,冰块的确是最深层的,那只怪物是能够吞噬最深层的东西。它不是意义上的怪物,是一种类似黑洞的东西,但不是黑洞,因为它有形态。总之,大概就是这种的存在,难以想像的。黑暗里的怪物就是超越想像的存在。只有在面对难以想像的悲伤时怪物才会把这里的一切都吞噬。” 难以想像的。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凿冰少年吗?” “不。请叫我繁花少年。” “这个名字有意义吗?” “介于有意义和没有意义之间。在两者之间像蝌蚪那样游泳。” 有时真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难以想像的。 在冰山上思考时忽然醒了,拿起手机看时间──早晨6:18。 今天是星期日不需要到学校。起床梳洗后到桌前写起梦见的内容──不变的隧道外、黑暗的隧道内、水滴声、忽然出现的手电筒、繁花少年、黑暗里的怪物、隧道里的冰山、黑色的冰块、主人、最深层的、难以想像的──我只写了这些字。梦的内容和数学公式一样,很快就会从记忆里溜走,怎么抓也抓不住,歇斯底里哭喊也没用。总有怎么抓也抓不住的存在。 周日要怎么生活?全世界的周日都长得一样,但每个人都活得不一样。我吃了超级市场买的面包,喝了冷冻橙汁然后看书。这样显得非常空虚,像电钻在心脏钻穿一个洞让鲜血流尽,那个洞显得非常黑暗空虚的那种黑暗。我赶快伸懒腰想要驱散这种空虚感,但不久直穿心脏的空虚感又回来了。(待续) 相关文章: 赵佳浩/隧道·繁花少年· 最后心通往之处(下) 【AI文学实验】棋子/情节小说与 Bing AI DALL.E3 * 毛紫蒨/蒸汽 傅采杏/松动(上) 傅采杏/松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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