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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花

文学一向离不开政治。韩谢二姝通过不同的城市书写传达她们的忧患意识。 2019年参加花踪文学奖研讨会的时候听了香港作家韩丽珠的几席话,好奇之下去搜寻了她的几本书来读。她和谢晓虹合著的两本书《双城词典》结集了她们在香港文学杂志《字花》上发表过的创作短篇小说,时间跨越2006至2011年。在将近10年后的时空阅读这两本袖珍小说集,说实话那种阅后冲击感依然激烈,丝毫没有时差感。 《双城辞典》分I和II两册,第一册全收录韩丽珠的作品,第二册则收录谢晓虹的作品。饶有趣味的地方是两个人的书都收录对方的一篇作品,颇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韵味。书名“双城”指的不是别的,正是她们的出生地——香港。香港只有一城,然而两位作者笔下的城市既相似,又迥异,仿佛各自诉说的是互不干涉、平行宇宙共存的两座城市。“双城”一辞承载了两位对香港这座城市的定义,带读者进入她们想像中的香港。 她们的城市有许多代号,其中多以号码为主。我分不清这些号码是否存在次序的规律,抑或有其他密码的暗示。有时候,这些号码好像将读者带到香港的某一个历史时代;又有时候,邮编号般的数字仿佛是将香港放在一个行政区内,而这个行政区有一些特殊的性质,让它和其他城市有不一样。就这样,读者在这些错综复杂但又忙中有序的代号城市之间来回探索。当我还沉浸在充满魔幻色彩的二〇九九城,作者冷不防中途转机,把我丢在第四城继续另一处新的冒险之旅。 韩丽珠的城市有诸多面向:木偶是第八城居民依赖的陪伴者;第三十三城居民习惯丢失,包括伴侣;第九城设立拾遗地点,让人们去抛弃和领养多余的孩子;第七十二城居民每天醒来都会大力咬自己,确定是否活在现实;第四城别名假城,因为所有存在这里的事物都是假的;游客到第七八九城寻找怪物;二〇九九城盛行偷窥文化,人们习惯不着衣物;二二六七城居民由于“劏房”,变得对切割异常执迷。另外她的城市也出现很贴近现实的都市传说,比如可以治疗抑郁症的“乐土”;养猫人职业的出现;甚至夺取人们眼珠的乌鸦群等。 谢晓虹的城市更加匪夷所思,宛如一头怪物,吞噬在里面生活的人和其他一切。一九九七之城的居民突然忘记自己的母语,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躺在工地上的少女们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取似的慢慢蒸发掉;kAFF城居民必须定期远行,避免皮肤和“现实”世界摩擦过度导致鲜血喷飞而死;门会随机将人带进不同空间;C地的婴儿会接受“开头”手术,作为“人”来培养;游客到爱河观看溺毙的情侣;贩卖已经消逝了的一切的“畸零夜市”…… 文学一向离不开政治。韩谢二姝通过不同的城市书写传达她们的忧患意识。读懂的人固然回味无穷,但我宁可不曾有机会读到这两本书,因为过去的几年她们所写的事物已经慢慢变成现实。借用网络不正规的用词,现实反而更让人细思极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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