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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圈

有时去到一些办公高楼,办完事后,在等电梯时,若是周遭无人,我喜欢伫立在玻璃前,望着下方家家户户的屋顶,感觉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很快的过去,人们的灵魂也从那里飞远了。诗人曾说:“……我们便如飞而去。” 喜欢听妈妈讲述的50年代,那时大家邻里都未有电视机,那到底有什么节目可以天天追捧的呢?妈妈说,午后四五点,主妇们在厨房忙着切菜煮饭的当儿,大家像是约定了,一瞧到那位美美的女老师出现,大伙就停下来在窗口、门口,等着看她今天穿的是什么款,是什么样的搭配。有时无意中被她发现有人看自己,她也会颔首微笑。妈妈还说,下雨时她撑的伞,也一样搭配,像是雨中一朵花。(我在想像,别人撑的伞不是旧了就是伞骨歪了,都摧残得褪色破旧。) 美美老师除了教育孩子,她回家的路途,还是妇女们现场直播的午后节目。 而男人的欢乐呢?是晚饭后到咖啡店,那时有咖啡女陪坐,没有提供酒的时代,只有咖啡女谈心说笑。妈妈说:“白天咖啡女来工作时穿着普通阿妈衫,很是刻板。到了晚上,换了高跟鞋与裙子的打扮,走起来摇摆像一尾鱼。”又说:“那家的咖啡女漂亮呢,那家就更旺。” 一九六几年,那时我们住在大街店屋的楼墙快要倒塌了,只得赶紧找个地方搬。新搬的地方是一栋大楼,上上下下住了六七户家人。除了房间,没有厅,只有长长的大走廊。有人要开生日会,开了音响喇叭声,熄了灯,就在那大走廊,仿如灯暗了的夜总会舞池,男男女女跳着舞着。在这样的年份,大家似乎都懂得不多,没人有大知识大智慧,只需肚子温饱,身体快乐。 70年代,开始翻阅《学生周报》;总觉得里头有许多真心话,俏皮话,特别是编者们的回复。编者作者读者,个个年轻年少打成一片。里面常介绍外国电影,那令人响往的巴黎,还有杜鲁福。那时中国出版大大本的期刊,封面总是阳光普照,脸色红润的农民,这真不像我们这里的世界。我还是每周寻找《学生周报》,这刊物穷得连封面也永远是单一颜色,这样的简单,十六七岁的我们各有幻想美梦,梦里一色亦无妨。 80年代各有各精彩 走到80年代,愈来愈前进了;喝啤酒已不是男人的专利,记得有女子在杂志写专栏,名为:“喝黑狗啤的女郎”,女性更是昂首独立。那时杨紫琼还没红,在比赛中被选为杂志封面的冠军,后又在大马小姐夺冠,就这样进了电影圈。这时候的港台作家,也都活在追求自己的理想——亦舒发奋半工半读去了英国,三毛流浪的风在吹着,林燕妮的文字与风华也在绽放。真的各有各精彩。 感觉一切繁华都在眼前,我们的未来一片光明。 可是到了90年代后,是疲惫了吗,是一切都飞远了吗。记得那时听说林青霞拍戏至半夜也不知为何哭了,后来就嫁了人,且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而邓丽君愈来愈洁癖,常戴自己的手套,带着法国小男朋友,嫁也不是,不嫁也不是,都累了,憔悴了。连戴安娜皇妃“从此与王子过着幸福的日子”也没了。张爱玲住得像在雪洞一般,也死了。 真的是意兴阑珊的年代。 最近翻杂志,很厚重的一本,许许多多的广告,护发护肤美甲,保健营养养生,从婴儿的奶粉至老年人的奶粉,头到脚,小到老,千万种的物质,生活也是重甸甸的,感觉活着是飞不上了,唯等离开身体后。
8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