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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达夫

罗孚在〈叶灵凤的后半生〉说叶灵凤藏书中有珍本,其中清朝嘉庆版《新安县志》,叶灵凤一提即眉飞色舞。《新安县志》在广州和北京图书馆各藏一部,叶灵凤检验后确认内地所藏有残缺,仅存3部中他的《新安县志》最全。新安涵盖今日之深圳及香港地区,《新安县志》所含历史及政治意涵不言而喻,英国殖民政府关注这部书。叶灵凤在世时有人以数万港元求让,价钱相等于今日币值数百万,诱惑力虽大,叶灵凤置之不理,只让香港大学图书馆复印一份,供学者参考,没有封锁知识。于公于私,两边平衡。 定居香港以后,叶灵凤在《星岛日报》工作,收入稳定。女儿叶中敏在〈爸爸去世后〉回忆说“一家十一口的生活,全靠他一支笔杆维持。记忆中我们从小到大,没有挨过一顿饿,没有少穿过一件衣裳,家中还雇有女佣帮工,生活是中等或中上的水平。” 当爱书人易,当藏书家不易。王学泰在〈闲话藏书的闲话〉说他一度爱收古旧书,后来放弃,钱有尽,书无穷,古旧书市非他所能染指。藏书家都是有进有出,以书养书。王学泰只进不出,不愿将书当商品,终究无力和珍品周旋。叶灵凤虽不卖书,但是月月有余钱添购,积少成多。罗孚说叶灵凤家里“四壁图书,连中央之地也受到书的侵略”。 爱书就会藏书。藏书不读书,多为书商。藏书又读书,多为文人,翻了再翻,将书读得破破烂烂,面目全非。当然也有爱书者珍惜品相,印刷、封面、纸张,样样讲究。收入多年,阅读时小心翼翼,书相完好如新。至于购买不同版本,做校雠工作,则进入研究行列。读研究所的中文系学生,都有类似经验。 叶灵凤对郁达夫敬重有加。他说他的藏书“最初的胚芽,是达夫先生给了我几册,都是英国小说和散文。”郁风有一篇题为〈叶灵凤和郁达夫和书〉的文章,说叶灵凤和郁达夫有相似的读书、藏书、失书经验。郁风散文好画作好,她是画家黄苗子太太,郁达夫侄女。她说三叔郁达夫不管身居何处,“便如吸烟一样上瘾的不可一日不读书。” 用钱换书 心诚始终 郁达夫买书、失书的经历不断循环。他有不少书留在日本,带不回来。随后在北京、上海、杭州、福州、新加坡,甚至流亡印尼时,都存藏书。郁达夫在〈图书的惨劫〉大骂日军。他说战乱最难恢复的莫如文物图书。他在杭州所失之书有八九千卷以上。最可惜的是宋元以来的类书,上至《太平御览》及《广记》,下至商务、中华之辞典及名人年谱。他说“像同文石印的《骈字类编》等系精本中之尤精者,即使有了钱,一时也收集不到的。”他还收有明末清初禁书,大小三百余部。清初百名家词抄、诗抄及清末道咸以后的词集等近六百余种。另有英、德、法、日文书两万余册。郁达夫留下感叹:“经此大乱,殊不知其存否。” 温梓川编《郁达夫南游记》,序言说1939年1月郁达夫到槟城,温梓川到酒店看他。等了十多分钟,郁达夫出现,说早上7点出门找旧书店,在一家印度人书店买了一大堆好书。其中有几本是德文的王尔德,郁达夫说“买得很便宜,每本只花二角钱”。爱书是天生的,旅游时无论如何也要抽出时间逛书店。 从前不管是从照片或亲身参观,对以书为壁的庄严布置,羡慕非常。书架直达壁顶,人在其间,文化的厚重感油然而生。如今我有书架也有藏书,让自己开心的好书不少,但是都没有版本学意义上的珍本或善本,价钱与买入相比,只有贬值,离真正藏书家定义,相去甚远。马来西亚有人以销售名画致富,却没听过有人经营善本书维生。说来或是幸事,没有流连其中,少了诱惑,少了失书之悲凉。 “物莫不聚于所好,故叶公之好龙,则真龙入室。而况学士之于良友,贤君之于良臣乎?而独阿堵之物,好者更多,而聚者特少,亦以见鬼神之怒贪,而不怒痴也。”这是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句子。我最近写“物莫不聚于所好”,挂在书房。任何物品都会汇聚在爱好者手中,叶公喜龙,真龙最后忍不住,走到叶公面前。渴求好友,渴求良臣可作如是观。阿堵之物指金钱,蒲松龄说爱钱者多,富有者少。因为鬼神不喜贪钱无度的人。面对痴心人,鬼神则不生气。爱书人将书藏于自家,用钱换书,心诚始终。蒲松龄和鬼神打交道,鬼神对痴书者是有怜悯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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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大多数曾经旅居新马的中国现代作家一样,郁达夫与南洋也结下了不解之缘,却因为他的性命终于南洋,铺垫了一场“生死恋”,这七十多年来终究叫新马的读者引以为憾。郁达夫旅居新马只有三年两个月的时光,然而他带给当时新马文坛的感染力和影响力,至今未退。 1938年底,郁达夫带着婚姻的伤痛抵达新加坡。“此身已分炎荒老,远道多愁驿递迟。万死干君唯一语,为侬清白抚诸儿。”这是《毁家诗记》的第16首,后来详加注解:“建阳道中,写引二十八字寄映霞,实亦决心去国,上南洋去作海外宣传,若能终老炎荒,更系本愿。”此诗写于他前往南洋途中,隔年于香港的《大风》刊载。这话竟是一语成谶,“郁达夫”成为马来西亚一代写作人的“集体记忆”。 郁达夫到任之后,开始接手《星洲日报》多份副刊的编务。对这位早在上海已办过《创造》季刊的专业编辑而言,这份任务绝对难不倒他。他先是接下《晨星》、《繁星》,之后又有《星洲日报》和《星槟日报》星期刊的 “文艺” 副刊,同时创办了《星洲日报半月刊》的“星洲文艺”,所编辑过的文艺版位实不能尽数,郁达夫见证了马华文坛战前纷纭多元的文艺版位。 郁达夫原就铁着“上南洋作海外宣传”的心志,这时期他已不再写小说,也不可能再有心思写小说,倒是抗战的政论和文艺随笔,他写了不少。郁达夫抵步南洋不久,即1939年1月1日,《星洲日报》的新年特刊即刊载他第一篇政论〈估敌〉,此后一周内每隔几天,《晨星》和《繁星》都有他的文章,从不间断,直至日军占领,郁达夫逃亡避难荷属印尼。 1939年,星洲日报拟出版《星洲十年》,记述30年代新马社会的发展变迁,找来了关楚璞任主编,其他编委则有郁达夫、姚楠、许云樵等。按姚楠的记述,郁达夫当时非常忙碌,社交应酬也多,《星洲十年》的编纂,郁达夫实际上是处于顾问的地位。当时姚楠已开始投身南洋研究的工作,隔年,他和刘士木、张礼千、许云樵等人于新加坡成立“中国南洋学会”,并创办《南洋学报》,郁达夫不仅参与了该学会的发起,同时担任了两届理事,对南洋研究的工作非常支持。他著名的南洋游记〈马六甲纪游〉即发表在第一辑《南洋学报》上。 彼时正是烽火战乱之时,个人生死和国家安危,朝夕不保。郁达夫和他的南洋战友为了祖国和民族的利益,也为了学术与知识的推动,努力办报、写作、研究,同时协助促进马华文艺的发展。身陷绝境,他们更是惺惺相惜。郁达夫和王映霞破镜难圆,最终决定在星洲协议离婚,时任《星洲日报》总编辑的关楚璞即是见证人,他说郁王二人离婚后,郁达夫认为不做夫妻,作朋友也好,短期内仍同居,王映霞回国之前,郁达夫还在新加坡南天酒楼设宴,题诗送别。 姚楠和郁达夫也是同仁编辑,私下交情甚笃。1939年,姚楠还在星洲日报报社工作。战乱时期,他想在南洋成家,举办婚礼,但因为双方家长都在上海,只好找来比他大十几岁的郁达夫作主婚人。姚楠回忆道:“他一口答应,后来我们结婚时,他在结婚证书上签名盖章,使我们的婚约产生了效力。《星洲十年》的编纂处同人那天大部分到场参加,并拍摄了团体照。这照片我至今还保存着作为纪念。” 1941年末,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逼近新加坡。不少南来的中国文化人陆续回国,包括姚楠。郁达夫这时已为儿子郁飞买好了船票,并请随行的姚楠照料,自己却留了下来。新加坡沦陷之前,郁达夫逃往苏门答腊。曾任《南洋商报》编辑的张楚琨,也是当时跟郁达夫一起逃亡28人中的战友回忆,郁达夫就在防空壕里问过他,“我仅仅是一个作家吗?”他的回答是——“您还是一个战士,达夫先生。” 身在战乱中的文人战士,命运堪虞难免。1945年初,他写下遗言:“余年已五十岁,即今死去,亦享中寿。天有不测风云,每年岁首,例作遗言,以防万一。”是年8月15日,日本无条件投降,8月29日,郁达夫从此“消失”了。 今天,我们再读郁达夫在南洋最后的文字,唏嘘无比。他于1940年4月19日《晨星》上写道:“能说‘失节事大,饿死事小’这话而实际做到的人,才是真正的文人。……即以我个人的境遇来说,老母在故乡殉国,胞兄在孤岛殉职,他们虽都不是文人,他们也都未曾在报刊上做过慷概激昂的文章,或任意攻击过什么人,但我却很想以真正的文人来看他们,称他们是我的表率,是我的精神上的指导者。” 郁达夫,一个真正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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