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录
我的股票|星洲网 我的股票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世界预防自杀日

亲爱的人自杀,她一直愧疚自责:为何没有及早发现,为何没有伸出援手,为何自己不能挽救挚爱的生命?   那是10年前。要找协助有自杀念头者的专门支援小组不难,但针对自杀者亲友的支援小组,几乎没有。   她陷入忧郁,唯有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开新餐馆,让自己忙碌,每天回家倒头就睡。   亲友接连去世开始沮丧 好几年后,餐馆停业、父亲去世,原本一直蛰伏的沮丧、焦虑、悲痛全都浮上表面,卷土重来。慢慢地,她记性变差,水喉忘关、钥匙忘摆在哪,她终日哭泣。一次在高速大道上驾驶,身旁无车响笛,但她突然觉得无法呼吸,心跳加速,焦虑又害怕。   她觉得自己死了更好──她也有了自杀念头。   这是阿丽雅(Alia Ali)的真实故事。接下来,她接受治疗,精神健康好转,决定成立AWAS,即防范自杀醒觉组织(Awareness Against Suicide),除了协助有自杀念头者,也成立了一个自杀者亲友支援小组。   “对我而言,这是一场非常贴近我心底、非常个人的战斗。”   小组成员都曾历亲友自杀   AWAS自杀者亲友支援小组目前有8人,都曾经历亲友自杀;还有一些不想加入小组,就与阿丽雅一对一沟通。   有一名男生,因失去了自杀的女友而陷入极度痛苦,到了滥用毒品和酒精来麻痹疼痛的地步。阿丽雅认为,除了自杀者会面临的种种情绪,自杀者亲友还增添了一项:罪恶感,所以他们需要了解自己的人来给予支持。 阿丽雅:找不到组织缓解压力 她记得,当初挚爱的人去世后,她仍未想自杀,只是希望获得精神上帮助,但四处寻觅,就是找不着专门协助自杀者亲友的组织。“我觉得很悲哀。如果没有获得精神上支持,在压力升值下,自杀者亲友再成为自杀者的风险很高。”   久而久之,她焦虑程度加重,甚至无法送孩子上学,因为她无法早起;每天不敢出门见人,总觉得自己额头上写着“自杀者亲友”几个大字。在丈夫和朋友劝告下,她前往就医,诊治结果:她患了忧郁症和焦虑症。   她问医生:如果我没来找你,由得病情发展,我会怎么样?医生回答:可能会很危险,因为精神疾病若任其下去,时间越长,情况越不妙。“我接受医生开出的药物,因为我不想自己也成为下一个自杀者。”   获丈夫支持鼓励 病情好转 这段期间,丈夫一直给予支持。她发病时动辄和丈夫吵架,不停说要离婚,但丈夫没放弃;好转后,也是丈夫鼓励她投入志愿工作。她问丈夫:我现身说法,你不感到羞耻吗?丈夫回答:你可以帮到更多人,有什么好羞耻的?   “如果身边人理解和关心,有精神疾病者肯定会更加好些。如果他放弃我,我想我也已经放弃自己了。”     AWAS主打事后防范支援   AWAS是去年3月行管令甫开始时成立。初期,阿丽雅是匿名在社交媒体上撰文,随着越来越多有自杀念头者或自杀者亲友发信息求助,她感到自己写的东西起上作用,为了打消一些他人可能有的疑虑,开始露脸。   纳入ZuriatCARE基金增公信力 身兼专协助未婚怀孕少女的ZuriatCARE基金主席的她,也向该基金信托委员会建议,在防范自杀方面着手,于是今年6月开始,AWAS被纳入ZuriatCARE基金下,从社交媒体媒体到非政府组织,举办活动时更有公信力。   自杀者亲友支援小组,是AWAS的“事后防范”(Postvention)项目之一。除了一般常听到的醒觉意识和防范,事后防范是AWAS较为特别的工作内容,常见于西方国家;当某个社群如职场、学校、住宅区等出现自杀案例,比方某住宅区居民目睹自杀案出现精神创伤,AWAS可以前往给予支援。   “我们会告诉居民,如果短期内无法入眠,或有关画面一直在脑海里倒叙,都是正常的;但若持续一段时间,比方一个月都不能睡好、无法集中注意力,导致他们生活受影响,我们会告诉他们必须要寻求治疗。”     提供信息热线心理援助 醒觉意识和防范方面,AWAS除了举办活动,也设立了一个仅供发信息的信息热线,由曾有相同经历、接受培训后的志愿者对求助者做出回应,除了通过聊天提供心理支援、帮助寻找医药援助,也为精神健康出问题者提供陪伴其首次就医的服务。   设立信息热线的好处,是每次回应的志愿者都是同一人,求助者无需每次都重新叙述本身问题;志愿者和求助者之间也会建立起联系,求助者久无信息,志愿者会主动问候。阿丽雅认为,信息方式适用于青少年,让他们感觉是和同侪而非“长辈”对话,她就曾接获一名16岁的求助个案。   她说,有研究显示,以前没有手机信息的年代,想自杀者收到非政府组织的问候明信片,自杀率会下降,因为他们感觉被关心;免费、快速又方便的手机信息,不是更简单吗?“简单的一句‘你好吗’,可能就可以改变结果。”   欢迎懂中文志愿者加入 成立一年多,AWAS在信息热线、脸书和insta接获的求助信息大约有三、四百则。阿丽雅说,目前信息热线是以英文和马来文沟通,欢迎更多尤其是可提供中文服务的志愿者加入。   勿随意批判精神疾病者 阿丽雅指出,对有精神疾病者不要保持批判性态度很重要,但社会依然存在负面刻板印象,这种污名可能会造成精神疾病患者认为自己不够好、不懂得照顾好情绪,进而成为他们求助的障碍,最终觉得寻死是最好的办法。   她在病发期间就听过许多冷漠话语。有的说“精神疾病都是和你想法有关而已,你可以对抗的,不要假装你很不好”,有的批判逝者自私,没有想到身边人,或没有常祈祷、信仰不够坚定。   听到嘲讽会变得更忧郁 “这会让我们怀疑是否自己不够好,更陷入忧郁,结果反而更远离这些人,或更远离信仰。其实没有照顾身体健康可患上糖尿病、高血压,没有照顾好精神健康,也一样会得病。发病时我每天想哭,非出于故意,而是无法控制。”   她说,上苍赋予人一个嘴巴两个耳朵,就是要人听多过说;如果真的无法支持对方没关系,至少不要破坏彼此间关系,也不要将他推开,而是助其寻求专业辅助。   她强调,很多人不知道,自杀想法是精神疾病的其中一个症状,但如果接受治疗,它可以消失,让人获得更好的生活素质;她就很庆幸当初自己有寻求专业协助。   “我要改变的是,精神疾病患者不会对求助与治疗感到羞耻;我要所有人知道:没关系,不要怕,你一定要去获得治疗和帮助。”     谨慎对待有自杀念头者 身为过来人,阿丽雅提出劝告:不要认为称有自杀想法者,只是在寻求关注。   如今只要一听到对方说感觉想死,她都会非常警惕,不会草率以对,因为她认为,如果对方只是寻求关注,至少他安全,总好过你估计错误,失去了一条性命,就已为时太晚。   “这就是我犯下的错误,这些都是我的亲身经历。那种痛苦,我不希望其他人也遭受。即使是通过正常死亡方式失去你爱的人,也够痛苦的了,更何况是这类的死亡…你会觉得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我有责任确保其他人,不会再经历和我一样的悲痛和创伤。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人,够了,我会尽我能做的一切去尝试挽救性命,哪怕只是一人。”     【AWAS防范自杀醒觉组织】   信息热线:010-234 4808(英文/国文,仅供发信息,谢绝致电) 脸书:AWAS Malaysia instagram:awas.malaysia 网站:www.yayasanzuriatcare.org  
3年前
报道:麦肖剑 在人前,他看起来没什么异常,巡房、视察病人情况、执行专科医生的交代,一名实习医生的工作,他都正常完成。人后,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跳快速,肚子因紧张而生疼,汗飙个不停,手也抖得厉害,唯有把双手背在身后强压住,才不会被其他医生或病人看到。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出现忧郁症症状。大学时,他曾3次发病,但这次似乎比以往来得严重。夜晚时,他无法入眠,每天只阖眼一两个小时。第二天上班,他心情焦虑,拖宕着不想出门,有时候在车里呆坐许久,最终都是硬着头皮,开车到医院。 来到医院,情况也未改善;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紧张,一直担心自己做不好或不够谨慎,出什么差错害到病人。普通的东西,他检查再检查,但要向专科医生讲解病人病情时,还是会语无伦次。 认为自己没用 不值得被爱 慢慢地,他上班时间越来越迟,也引起同事关心询问。有一次,话已到嘴边,却刚好有病人进来,这个表白就被硬生生吞下,继续成为无法说出口的负担。 两三个月后,自杀念头出现了。一天出门上班,他把车子驾到医院停车场,迟迟不下车,最终照原路把车子驾回去。这也是他最后一次到医院上班,接下来,他开始计划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什么都做不好,给身边人带来负担,而且也看不到可以从忧郁症中好转的希望,没人可以帮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那时想的是,我死后,家人可能会伤心好几年,心情就慢慢平复,总好过现在这般,一直被我拖累。” 实习医生这个身分,无形中也形成一个压力来源。“就是因为自己是医生,出现自杀想法,会更加觉得自己没有用。” 压力大自己扛 终成导火线 阿离(化名)回想自己发病过程,大学时各种问题:家庭的、学业的,工作时则有工作压力,他都自己扛,闷着不和人说,终究成为导火线。压力又影响睡眠,使他更难集中注意力,同时又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层层堆叠,逐渐形成恶性循环,始终摆脱不掉“我很没用”想法,让他越来越焦虑。 他在人前伪装得很好,没人知道,其实他正在痛苦和绝望中挣扎。“我知道怎样做可以不被人发现。在家人面前,我的举止很正常;但在他们没有看到的时候,我其实非常悲伤。和当时的女友约会时无异样,回家的时候,我是哭着回的。” 自杀未遂 家人才知病情 对他而言,那段时间非常折磨。“我很清楚知道我是在瞒骗他们。我强装没事,一方面是怕他们担心,一方面也觉得我即将要结束生命,对他们感到亏欠,所以想要做出弥补,把最好的回忆留给他们。” 有了自杀计划后,他也给予实行,最后人没事,而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家人,是在收到他尝试自杀的消息后,才得知他患上忧郁症。 那段时间,他非常难受,觉得自己连自杀都做不好,似乎更没用,但看着家人为他担心,始终不忍,心想:既然没有死去,就先暂时活着,去看医生寻求帮助,继续努力,看病情有没有好转。 接受认知行为治疗 除了看精神科医生,阿离也被转介到心理治疗师处接受认知行为治疗。心理治疗师一句话,一言惊醒梦中人:你想要自杀不是因为你想死,而是因为你要结束这些痛苦。 “之前每次有自杀念头,我都觉得父母把我养到这么大,我却想寻死,内疚自责心理挥散不去。所以这句话一针见血,很有共鸣,我听到时,感动得想哭。” 学习认识负面核心信念 心理治疗师的疗程,也包括让他学习如何认识自己的负面核心信念。他的负面核心信念是认为自己没用、不值得被爱,发生什么事,这个想法就会冒出来;心理治疗师让他认识它们、学习如何适应它们,进一步将它们转变为正面想法。 这也是他接受精神疗程最长、最完整的一次。大学时3次发病,前两次他对忧郁症还一无所知,发病时以为自己纯粹犯懒,第三次刚好读到相关内容,才知道自己患病,遂寻求专业辅助,吃了一段时间药物,也顺利毕业。当实习医生期间,他只是短暂看过精神科医生。 尝试从没做过的事 这一次,心理治疗师向他强调,不要责怪自己,反而要感谢自己还是有想要变得更好的想法。心理治疗师也鼓励他去做一些从没做过的东西,他便实现了自己的一个小小愿望:买支鱼竿钓鱼。“这样的体会还不错,我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希望以后可以有更多更好的经验。” 他坦言,自杀念头有时还是会无来由出现,可能是他在回忆过去,或者想象未来的时候,但他从心理治疗中学习怎样不对这念头做出反应。” 亲友好意安慰实则刺耳 在自杀后接受治疗期间,身边亲友有没有说过一些好意安慰、实际上听在忧郁症患者耳里却非常刺耳的话?阿离说,很多。“譬如‘你看开一点,不要钻牛角尖,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所以会简单回说我会努力,其实心里想说:我就是完全控制不到自己去看开啊!” 其他句子还包括“你看起来很好啊”、“你已经很幸运了,很多人比你还惨”、“你看了那么多次医生和心理治疗师,为什么还没好?” 他说,这些话不只没有作用,还会带来反效果,让他一方面深为引起他人担心而不安,另一方面也更紧张自己的复原进展。但他理解,一般人对忧郁症了解不深,言者也出于真心,以为这么说有帮助,不知道反让患者情绪更糟。 让他觉得舒服的话是:“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找我”、“想要和人聊心事就找我”,甚至未必需要说什么,陪伴足矣。 感激大学友人相伴 大学发病时,他对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把看书这一爱好也抛下,一直缺课,朋友电话打来也不接,整日在房内昏睡。当时一班好友血气方刚,哪管他接不接电话,直接杀到他家,连连催得他不得不起身一起出门,跟着他们剪头发、看戏、吃饭,即使当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这种陪伴也让他感动。 “他们不懂我有忧郁症,纯粹是‘哥们儿,走咯’式的邀约。后来我向他们坦白,他们对我态度也一如既往。只要有人在旁边陪伴、和我一起去做一些事情,就很好了。” 【下期预告】 “当你曾有挚爱的人自杀身亡,你会极度自责。 再加上生意失败、其他亲人去世……,几年后的某天, 我在驾车时突然呼吸不到,心跳很快。 我也有了自杀的念头。”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