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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贴

我的邻居是一位矮小勤奋的印度阿姨,也是位典型的贤妻良母。偶尔见面聊天,她总是笑意盈盈,谈起她幸福的家庭时更是眉飞色舞。她的丈夫是退休文员,温文尔雅,每天傍晚都会带着狗在草场散步。他们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娶了一位漂亮的华印混血太太,夫妻俩都是工程师,育有两个可爱的小女儿,由阿姨帮忙照顾。小儿子也是工程师,全家人住在一起,家里常常充满孩子们的笑声和嬉闹声,热闹非凡。 今天是阿姨小儿子结婚的日子,我们一家受邀参加婚礼。之前我错失了几次机会,所以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印度婚礼,心里既兴奋又期待。婚礼设在附近一间冷气多用途礼堂,时间是上午9点到11点。 到达礼堂时,新郎和伴郎穿着全白镶金边礼服,在门口迎接宾客。他们看到我们远远走来,热情地挥手招呼:“来来来!快到里边就座!非常感谢你们的到来!”新郎满脸笑容地向我们握手。邻居阿姨今天特别打扮了一番,化了精致的妆容,头发盘成圆发髻,装饰着白色花环,身着深紫色纱丽,显得高贵优雅。她和丈夫满面笑容,看得出来十分开心。 婚礼场地布置得美轮美奂。以白色为主色调,礼堂内约有40席,桌椅都披上亮白布套。中央的红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台上,两侧摆放着精美的大象雕像,每个雕像立于芬芳的花盆中,增添了一份庄重与神秘感。台上的背景是一幅白色网状板,连接着两根白色粗圆柱子。上面挂满了鲜花串,显得庄严而神圣。旁边的白色仙女神像栩栩如生,仿佛置身于印度的神庙之中。 礼堂内宾客众多,不仅有印度人,也有一些马来人和华人,显然是新郎的同事。随着音乐响起,男方家族成员排成行走入礼堂,花童领着伴郎、新郎与家人缓缓步入红毯,走向台上。新郎坐在备好的垫子上,开始接受传统祈福诵经仪式。接着,女方家族陆续入场。 “新娘好漂亮啊!纤细高挑的身材,真像模特儿!”女儿感叹道。 新娘身着印度传统纱丽,乌黑亮丽的长发垂落在背后,以多串白色花环点缀着发间,额头与鼻旁都装饰着精致的金饰,妆容细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我们坐在台下,一边欣赏婚礼仪式,一边品尝主家准备的小食。香脆的印度零食“母鲁古”让我们吃得停不下来。女儿兴奋地说:“这零食超脆的,真好吃!” “这红豆冰也不错!包含玉米、豆蔻丝和百香果,加上少许炼乳,风味独特,又冰冰凉凉的,特别开胃!”儿子回应着。 仪式结束时,全场响起热烈的欢呼声。两位新人正式成为夫妻。接下来是用餐时间,宾客纷纷起身排队品尝美食。右侧是印度自助餐台,各式咖哩有羊肉、鸡肉、蔬果和脆饼一应俱全;左侧则是准备给穆斯林宾客享用的清真菜肴,包括什锦菜、咖哩鸡和洋葱沙拉,香味扑鼻,让人食欲大开。外子最爱咖哩了,所以吃得赞不绝口。 餐后,我们依照传统方式排队上台,向新人献上祝福语和礼金。道别时,邻居阿姨热情地拥抱了我,笑着说:“谢谢你们的到来!” 想起善良的印度朋友 这场婚礼让我深深感受到邻居阿姨一家人的温馨与幸福。在多元种族的马来西亚,能近距离体验如此丰富的文化是一种幸运。 这场婚礼也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共事的一位印度助理玛苏拉。她是位个子娇小、勤奋又贴心的女孩,工作时总能与我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很喜欢与她一起共事。那时,我正怀着女儿,特别嘴馋,无意中提到自己很想吃咖哩鱼,没想到第二天午餐时,玛苏拉递给我一个装满咖哩鱼的便当盒,说是她特地为我做的。还有一次,我随口提到已经很久没吃花蟹了,因为家人担心孕期吃海鲜可能引发过敏,所以一直不让我碰。同样地,玛苏拉第二天又带来了一份香气扑鼻的咖哩花蟹。 “你运气真好,最近市场很少见到花蟹,刚好今天让我买到了!” 她笑着说:“虽然你是孕妇,但尝一两块问题不大。按照我们印度的传统,孕妇想吃什么,家人都会想尽办法满足。”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们的习俗,但她的体贴与关怀让我深受感动。 我们共事的时间不过短短一年。她没有手机,除了工作上的每天见面,我们没有其他的联络方式。后来,我为了专心照顾家庭和3个孩子辞去了工作。不久后听说玛苏拉也离开了公司。从那时起,我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半年后的一天,我意外接到了她的电话。“姐,我现在在外地工作,一切都很好!姐,我要结婚了!我的未婚夫是个好男人,对我很体贴,还买了一间挺大的房子。我真的很开心!”电话那头,她的语气洋溢着喜悦。她接着说:“姐,我知道你现在忙着照顾孩子,婚礼太远就不用来了,我也没时间好好陪你。今天就只是想跟你分享这个好消息!” 我还未来得及回应,电话里她的声音就渐渐变得模糊。是的,她还是没有手机,那通电话是从公共电话拨的,因投币用完而不得不挂断。从那以后,我再也收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一晃18年过去了。今天的婚礼让我不禁想像,当年的玛苏拉会不会也像今天的新娘一样,满怀幸福地走进人生的新阶段?不知如今的她过得怎样?也许她已事业有成,也许她已是几个孩子的母亲,甚至成为了祖母。无论如何,我都衷心祝愿这位善良的印度朋友,在遥远的地方拥有幸福美满的生活。
8月前
3年前
内人这些日子以来,身体渐不如前,举止步伐迟钝,反应很慢,已不止慢半拍一拍了,时常丢三忘四,近的事物不记得,久远往事反而紧挂心头,又多次不小心在橱房客厅跌倒。子女看我已露疲态,再这样下去,老爸可能也撑不住,为减轻我的负担,商量后决定请钟点看护来照顾她。一天3个小时,每隔一天来替我们量血压、和她互动说话、傍晚去附近公园散步,回来照顾她洗澡吃喝等。护理公司每次派来的是不同的职员,这次轮值的马来姑娘则比较持久些。 马来姑娘Aina从小在华小读书,并继续升到国民型中学完成中学课程,会说流利的华语,后来又到沙地阿拉伯的大学深造3年,选修的是护理课程。她年约30岁,已婚并育有一个5岁的男孩。她生得清秀,戴着一副眼镜,举止端庄大方,善解人意,偶尔会带两个牛油加椰面包给我们俩,要还她茶钱,她坚持不收,说是请我们喝下午茶的。由于会说华语,可以和内人沟通,我们言谈甚欢,是个灵活乖巧的女孩。她也是个虔诚的穆斯林。有一次,她从比较远的地方赶来上班,来不及进行四点多的宗教活动,她要求我让她先在书房祈祷,5分钟祷告完毕后再继续工作。 护理这份工作需要细心、耐心、关心以及体贴入微才能帮助到病人。 这天傍晚,她突然自动请缨说要煮粥给我们吃。以前那位华人小姑娘也很灵巧,会帮忙准备食材(平时都是我负责厨房工作),但因Aina是穆斯林,为了避嫌避忌,我们不方便叫她处理食物,既然她自己愿意做,我倒乐观其成,顺便看看她的手艺如何。 她要求白米、洋葱、大蒜、胡萝卜、青葱和姜等食材。我们平时都是吃糙米的,还好冰箱有以前留着给孙儿吃的日本香米,正好派上用场。 她所用的食材,都是少量的,白米也只放一小勺,我对她说不够吃,但她强调说够的!够的!结果我这个大胃王只是“到喉不到胃”,也许她煮得太好吃了吧,让我不能尽兴而吃!由于姜、胡萝卜都因临时没备料而缺席,青葱也没有,刚好有青龙菜可以代替,反而更香甜。她说烹饪时喜欢放少许姜丝,并不时强调姜是很好的食材,可以去胸口的“气”,我纠正说那是“去风”。我建议再加上一些枸杞子和几粒红枣,她说,在家里烹饪如有需要也会添加这些药材的。 餐桌更增香气和美味 我站在一旁偷师,看她如何大展厨艺。她手巧心灵,各流程处理得如行云流水。只见她用一个小锅,放油爆香洋葱、蒜米后倒水又放入白米,然后大动作准备炒香白米。咦,我马上阻止:“不是先煮熟白粥,才加那些食材在上面吗?我每次都是这样的。” 她笑笑说,我都是这样煮给我的孩子吃,他很喜欢吃,我自己也觉得很不错。最后她加水煮滚并放了一点点海盐,搅匀后盛一小汤匙让我试,看看会咸吗?她说不方便自己试,而且公司也不允许职员在雇客的家吃东西。(上次那位华人小女孩也这么说,我们要请她一起吃喝,她也拒绝了。) 我和内人各吃一小碗,很好吃,很到味。原来粥是可以爆香炒了再加水煮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炒粥”? 内人比较喜欢吃水多稀淡的白粥,不爱吃浓稠的,我正好相反,就好像我煲糙米饭,有人喜欢吃比较硬的,说是有嚼劲;有些又喜欢吃比较软的,真是一种米,百样人。其实在吃了很多油腻食物、胃口不开时,白粥是很好的替代品。记得十多年前,我的前同事成哥是吉隆坡一间布疋入口商的负责人,有一组七八个人的中国贸易公司商团来马访问,各商家每天大鱼大肉的招待,他们也吃得很腻很厌,回国前一天,成哥带他们去吃清淡的咸菜豆腐乳白粥,他们反而吃得很愉快,主客尽欢。 我以前的看家本领只有炒饭,即蛋炒饭、饭炒蛋。后来学会煮ABC汤,把胡萝卜、洋葱、玉蜀黍、蘑菇和番茄等一股脑的丢到锅里煮,这就是客家人所说的“一锅熟”(不是一镬熟),也比较容易煮,只要在旁注意大火滚10分钟,小火焗一小时即可。最近在新加坡工作的二女儿又在网上精心调教我如何煮排骨黑豆汤、鸡腿十全大补汤等,这些都是比较容易处理的,也让我们的餐桌更多彩、更增香气和美味,还会有一锅热腾腾的靓汤呢! 我们吃了Aina煮的粥,觉得很不错,给她几个赞。她说下星期会煮拿手的米粉汤,要我先准备好鱼丸、豆腐、胡萝卜和姜等食材。好极了,这样一来,我又可以多学一道美味佳肴了,真的好期待啊!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