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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

6天前
与女友双双远调沙巴,预感几年内必会另调他方,所以没有为出租屋添置太多家具,但求齐全,不求铺张。书桌只购入一张,用马来西亚华语来说,就是“公私用就好”。这样的安排其实另有更深层的心理暗示——此乃暂居之地,不宜久留,我们迟早调回家乡。 书桌面积不大,也不重,两个客工即能轻轻松松搬上二楼的出租屋,再跟着我的指示,将之置在前房较高的平台。女友精心挑选配色,让浅灰的书桌与地板木纹相融一体,和谐悦目。虽言不过暂时的人生过渡,类似战时仓促迁徙的临时司令部,唯在室内设计这环节,女友自有其坚守的生活美学。 书桌上的漂泊时光 略显局促的书桌其实不利书写。女友一整排的亚克力彩笔占据过半空间,以致电脑屏幕无法完全打开,打字的双肘悬在半空。手写初稿时,每次行文到下半部分,纸张总会微微翘起。书桌交替着用,轮到女友绘画,则需要搬走我的手提电脑、记事本、草稿与零零落落的几本书。身在异乡,没有书架,所以无论是珍贵的签名本,还是图书馆借来的旧书,都只好随意叠在桌上,因应需求而移位,然后每3个月就要随我回乡,换走一批。 “公私用”的书桌,永远处在混乱多变,随时撤走的“战斗状态”,近似我们这些年不停迁徙,不停适应异地的生命历程。桌面残留的颜料像是时间走过的痕迹,一个刻度一个刻度记录着沙巴的日与夜。忽而走远,权宜之计已经不小心延长成不见尽头的异乡生活。 不工作的周末,动笔书写前,都会花上数分钟静默凝望窗外——晨曦和煦,树影摇曳,蓝天浅浅,绿草芊芊——接着,便从那张专属于我的老家书桌开始,连点成线,回顾这些年曾经错身的书桌与房间,傍着各地窗景,写过的作品与读过的书。 终有一天(其实无非几年之内),我们也会离开,不确定未来会否想念,像一个退岗将军活在往昔的峥嵘岁月。但是,如果怀旧情怀尚有余额,值得回望的,也许是这张书桌对两种生活内容的兼容。一如俩人挤挨同一屋檐下,相互陪伴的背面即是抵牾与纷争。是为爱情实相与同居常态,我与女友提早实习着尊重与妥协。
1月前
2月前
5月前
5月前
6月前
9月前
这是你第516次穿过你我熟悉的蕉风椰雨,展示在大众前。这也是我第一次凭着一股傻劲,以了解西西之名,主动认识你。 你是在什么时候与如何进入我的视野?历史可追溯到上一个世纪90年代,那段青葱的校园时光。当时,我的 “养分” 主要来自于同学间互相传阅的无厘头式漫画本。笑点低的我,时常自顾自地对着幽默的对话和画面爆笑。其次,为了应付考试,我被迫K起本该和我平行擦肩而过的中国古典四大名著,并到处网罗学长们的阅读笔记。不想这些竟成为我日后仅有的文学启蒙。 学校设有一座藏书丰富的图书馆,海量的高质量丛书唾手可得。但我的借阅书单类别却出奇地 “纯” ,皆是清一色和教科书相关的参考书。朝阅读区望去,靠墙背光的木制书架上摆着新上架的各类杂志,有科学、地理、外语和文学等等。热爱文学的同学都会争相围观由华文科老师大力推荐、偶尔披上印有风格迥异的椰林蕉叶外衣的你。但我从来不曾靠近你,只远远地观望着,生怕俗不可耐的自己亵渎了你高贵儒雅的气质。 千禧年毕业后,甫踏入职场。排山倒海的工作、烧脑的日与夜是我的日常。身心俱疲,我急需从别的地方获取坚持的力量。趁着午休的空挡,溜到办公大楼对面,逃入隔着一个行人天桥的购物商场。无意间,发现商场的顶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开了一间书店。忙里偷闲,我东翻翻、西看看。在杂志区里打转,想买一本娱乐杂志排解郁闷的心情。突然之间,脑海里又浮现从前不敢企及的你。从店员口中得知,你已经“休息”了一段时日,并向我展示推荐区里由海外作家执笔的爆款励志书籍。耸动的书名着实吸睛。看着满满正能量的心灵鸡汤语录逐渐塞满房里的书柜,我犹如被打了鸡血般,暂时慰藉日渐薄弱的斗志。 你比我想像中更接地气 后来,因缘际会,我来到一个沿海小镇生活。这里也有一座图书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曾经,偌大的书库摆在我面前,我却不懂得珍惜。这一次,绝对不能再错过了。在书架上寻寻觅觅,就是没有我“思而不得”的你。我伫在那儿哀悼还未开始就结束的缘分之际,余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具有相似气质的刊物上。几番思索,最终战战兢兢地掀开那些外地的文学杂志。在这里,阅读没有目的。没有恼人的考题,没有阅读笔记。阅读让我暂时忘却现实生活中的纷纷扰扰。思绪随着作者的笔触从一个站再漫游到另一个站。日子久了,我和镇上的居民也似乎饶有默契地展开无声的“阅读竞赛”。好想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 回到遥远的城市,已经是N个日子后的事。传统媒体的生态也在这段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浏览新闻网蔚然成风,家里不再天天订购报纸。唯有周日才会买一份附带副刊的报纸消磨时光。两年前,一名作家的逝世消息铺天盖地而来。西西,一个陌生的名字(至少对当时的我而言是这样子的)涌现副刊的每一个角落。来自四面八方的读者、文人纷纷悼念这名曾在他们生命中激起浪花的一代文豪的陨落。其中一篇文章生动地表达了作者对西西的长篇小说《钦天监》的读后观感,并且大力推荐中小学生阅读,是科普的最佳示范。凭着这一段话,不知哪来的兴致,我迅速地网购了这本小说,也一并订了另一本自传体小说《候鸟》。不出所料,这两部作品令我深深地动容,久久不能自已。《钦天监》里历久不衰的同窗情谊掀开我封尘已久的求学经历。读《候鸟》时,时常陷入错乱的时空,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腻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女孩。 几个月前的某一天,猛一抬头,赫然发现你竟然从西西纪念特辑背后探出头来。原来,你一直都在。你我的距离犹如咫尺天涯,我却浑然不知。欣喜之余,惊觉跨越两个世纪的你风采依旧。而且在和你亲身接触后,觉察到你比我想像中更接地气。人总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经历几十年的磕磕绊绊,失而复得的感觉如泉涌般润湿了荒芜的心灵。感谢把《蕉风》完好无损地交到我手上的文学守护者。
11月前
11月前
11月前
11月前
12月前
医院停车场晨读蔡兴隆蔡老板的散文集《温暖琐碎生活在南边》,翻到〈文化小浪潮〉一文,蔡老板提到,以往很多愚笨的梦想,比如开咖啡馆,时至今日都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文化商机”。突然想起,前一天与女友抵达的手帐市集,不正是所谓的“文化商机”之一吗? 女友总能留意到市场上千奇百怪的文艺活动,为我千篇一律的生活增广视野。吉隆坡旅游的最后一天,她预留一个早上的时间,先逛手帐市集,再赶搭下午的飞机与火车各自回到工作的地方。 要不是这个市集,我甚至不知道首都还有一座步伐悠闲,人流稀疏,设备也算齐全的小商场。活动地点在三楼,正对精美文具零售商Cziplee的店面。市集以复古为主题,入口处垂挂一匹亚麻布,印上题为“可庆祝的小事”的分行散文,鼓励人们在忙碌生活中挖掘出惊喜,找到生命中的小确幸云云。 我和女友拖曳沉重的行李抵达。一名年届60的安娣热情迎迓,她的穿着打扮与说话方式,模仿着旧式酒店的老管家。我和女友很快入戏,厚着脸皮询问她可否替我们看管两个大行李。安娣面有难色,最终应允,简单注册后,还敲了敲桌上的钟,欢迎我们搭上时光之旅。那个当下其实怪难为情,并没有什么宾至如归的感觉,所以我们疾步走入会场。 三十多个手帐档口,组成一个独立却不遗世的“都市部落”(urban tribe)。每个摊主都对自己设计的产品珍之惜之,落力推销,介绍他们创作的缘起。摊主和顾客都是圈内人,彼此交换下一个手帐活动的资讯,几月几号哪个插画家会来,哪里哪里会有交流等……我想起曾经参与过的文学活动,现场气氛同样热闹,作为主讲人常有世界都听我说话的错觉。事实却是,在这个土地,写作终究只是一个小众的“爱好”。有时我会为了这个事实感到悲伤无力,所以往往为了收获“野生读者”(哪怕只是一至两个)而兴奋。 要不怕做小傻瓜 不知道这些手帐摊主,也想要他们的作品走向世界吗?还是,他们安于这个小圈圈,只想把产品(作品)卖给知音?我始终还是手帐创作的门外汉,认为这个爱好所需的素材比如贴纸、彩带、印章、便签十分烧钱。 举起手机拍了拍现场画面,传给人在北马,曾心血来潮想要做好一本手帐的好友科迪:“有兴趣吗?明天还有一天,可以赶下来!”他冷冷回复:“换了新工作后就没有这个时间了。”跳槽新公司后的这一个月,科迪因为业绩压力,砍掉了不少爱好,甚至到了“失去自己”的田地,所以我才想要刺激刺激他的创作激情。 这就回归到兴趣与正职之间的来回拉扯与共生,这一个我到每个分享会都会有人问起的难题。我想,道理总是离不开先把生存问题搞好,才有余力创作。前一日才在琳琅满目,令人犯选择困难症的贴纸堆中,下不了购买决心;后一天在远离中心的东马山打根,却见某位同事用设计老套,千篇一律的波浪纹贴纸点缀她的所有文具。选择有限,即是城与乡的差距之一。YouTube某个辩论“宁要大城床,不要小城房”的影片,某个嘉宾分享道——在城市,因为人口多,可以找到各种生僻冷门的兴趣圈子。 人口与经济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在地的文艺水平,这原是无可回避的现实;说是影响,却不代表限制,也不是放弃的借口。读蔡老板的散文集,特别欣赏他扎实经营咖啡馆的态度,没有煽情的号召,也没有商人的锱铢必较,不过在能力范围内做好本分,写好文章,搞好居銮的文艺活动,咖啡一杯一杯卖,读者一个一个吸引过来…… 另一篇散文中,他替某个沉迷金钱游戏,心中以钱财为唯一量尺的小伙子感到惋惜,因为那个小伙子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原本就存在“林林总总,各自殊异”的人,蔡老板举例——有些人心里只有社会公义与国家社稷;有些人幼吾幼老吾老,毕生投入公益活动;有些人穷其一生淬炼他们的手工艺…… 无论是个体生命,或是一座城市,都应该色彩纷呈,精彩多元。既然远赴东马,常常希望可以发现并投入这里的文化生态。“既然脚下是沙漠,就撒种吧”是我掩卷之后,时时想起的话,其境界比肩徐志摩的〈海滩上种花〉——你们要不怕做小傻瓜,尽量在这人道的海滩边种你的鲜花去——花也许会消灭,但这种花的精神是不烂的!
1年前
1年前
1年前
畅销作家黄山料日前在马来西亚受访,其中一段话引发争议,连台湾卫福部都出面表示拒绝暴力。他说,“假如有一个人他总是对你家暴,你可以抵挡住他的家暴,那么那个人就是适合你的对象。”黄山料随后道歉,并解释百分之百反对家暴,惟表达能力欠佳,文字造诣仍有不足,会好好改进。黄山料再解释,他的原意是不需追求大家认为美好、健康的感情。爱情很主观,若能与对方的缺点相处、抗衡,就是关系的平衡点。 原以为黄山料既然认错道歉,争议便会平息,谁知网络仍出现许多批判,诸如“黄山料能成为畅销作家,整个社会都推了一把”,我突然生气了。向来没读黄山料,也没议论黄山料,黄山料的作品畅销,与我毫无关系,相信很多读者亦然。讨厌黄山料是个人自由,谁有意见不妨直说,但无须拉扯不相干的旁人。这类批评乍看格局宽阔,实则莫名其妙。 黄山料的作品不吸引我,仅是无缘。且我对喜欢黄山料的读者没有意见,由阅读获得快乐相当美好,我不想批评别人的幸福。 作品的客观评价是一回事,不过对读者的影响又是另一回事。我喜欢美国推理小说作家麦可.康纳利,陈静芳在《最后的美洲豹》导读,介绍麦可.康纳利生平,有一段让我相当吃惊。据说麦可.康纳利大二时深深爱上劳勃.阿特曼执导的电影《漫长的告别》,随后拜读雷蒙.钱德勒原著,于是放弃主修的建筑结构,决心成为推理小说家。我也看过劳勃.阿特曼的《漫长的告别》,印象不太好,电影将原著犬儒苍凉的世故,转成爱情伦理大悲剧。劳勃.阿特曼想拍爱情伦理大悲剧没问题,但何必将钱德勒弄得面目全非,我不认同。可是我眼中不成功的电影,却激励麦可.康纳利走上推理作家之路,此后不再以自己喜好评价别人的品味。不过热爱阅读倒也不必自诩优越,愿意阅读很好,喜欢影视、电玩、音乐、运动等等也很好,拥有让自己愉快的兴趣都很好。一般人生活多艰,快乐很珍贵。 黄山料绝非导致社会平庸的战犯,这是倒果为因的虚假罪名。黄的作品畅销,显示他抓住社会脉动,符合许多读者需求。愿意购买黄山料的书,说不定也会顺道买一些其他书籍,黄山料对出版、书店等行业有功无过。再说,青少年喜欢浅白作品无可厚非,多数人都是从天真无知,然后逐渐认识世界、认识自己。后来有人成为文学读者,有人停留在流行作品,更多人甚或放弃阅读。这是个人因缘,无可如何。推广阅读一直是难题,很多人仍在努力。不过,鄙夷流行作品,比方从小由唐诗宋词启蒙,未必会成为更好的读者。 倘若只有文学读者买书,那么市场规模就太小了,出版、书店等行业恐怕集体崩坏,金字塔型的市场才是健康的,换句话说,流行作品永远是书市主流。或许部分国家人民素质较高,文学作品偶或跃升畅销书。惟既然这不是中文世界的现实,那就无需过度幻想。就算没有黄山料,所谓文学大师的作品,未必多卖一两本。 畅销作家并无原罪。与其批判流行作品浅薄无知,不如创作更好的作品取而代之,有为者亦若是。出现更多更优秀的流行作品,才是大家乐见的。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