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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

梦,犹如一场缓缓放映的文学电影,引领观众游走在虚无的疆域,投身一个又一个奇幻情境与感官体验。有时情节跌宕起伏,让人尝遍喜怒哀乐;有时则以蒙太奇的手法拼贴出意象片段,令人一时难以参透。 世界著名的瑞士心理学家卡尔·荣格在《人及其象征》中曾提到,梦是一种正常的心理现象,它能将潜意识的反应与突发的内在冲动,传递至我们的意识之中。每个人的梦都拥有独特的象征意义,如果想要解读这些梦,必须依赖做梦者,因只有他们才能提供与梦境相关的联想和背景,才能从不同层面理解其中的含义。 在梦境里,无论混沌抑或清晰,每一个象征都藏有讯息。王荣义正是擅长拆解梦的象征语言。他从事心理咨询和梦境探究服务已逾30年,解读过成千上万的梦境故事。透过倾听与剖析,他希望引导人们认识梦境的多重形态,并借由自身的生命经验,触及潜藏心底的真实自我。 报道:本刊 林德成 摄影:本报 陈敬晖 “会不会有人没有梦?” “不可能没有,只是不记得而已。”王荣义淡淡一笑。 若能安稳入眠,一觉到天亮,那么一定会做梦。惟,梦醒后,许多人不记得梦的情节。相反地,睡眠品质不佳的人,反而会较少进入梦境。梦,本质上是一种短暂记忆,每晚入睡,约90分钟便会经历一次睡眠循环——浅睡期、深睡期和快速眼动期,而快速眼动期正是梦生长的地方,也被称为“梦境睡眠”。 一般而言,8小时睡眠会经历4至6次的睡眠循环,意味着会做4至6次梦。每一次做梦只维持5至10分钟,随即便进入下一个睡眠循环。但,如果一个人是被梦吓醒,就会把梦境片段记得很清楚。 他说,现代人觉得自己没做梦,往往是因为被闹钟弄醒。正当你要做梦时,就被迫醒来了。 如何成为解梦人? 成为解梦人是无心插柳之举,27岁那年,王荣义参加了一位修女主导的两天解梦工作坊。那位修女专研现象心理学,刚从海外取得博士学位。 课程一开始,每个学员被要求准备一个梦境故事。在讲解完原理后,便逐一解读他们的梦境。出乎意料地是,修女只听了简短的梦境描述,便能点出做梦者的性格与经历。而她与学员素昧平生,却能透过梦境看透人心。 该工作坊打破了他对梦的认知,让他意识到,解梦可以成为心理咨询的重要工具,自此走上解梦之路。当问到怎么会熟稔各种梦境背后的象征意义,他坦言,大多是从临床经验中归纳出来的,之后再形成自己的一套体系。 梦,其实是照见最隐秘的自己。王荣义称,解梦是为了协助他人重新认识自我,去解开深层的心结。但有些学派会介入他人生命,改变其信念。他举例在台湾有“读梦”、“孵梦”,甚至“改梦”。所谓“改梦”,即通过催眠手法改变一个人的信念。但他反对这个做法。假设一个人一直被错误对待,当催眠者试图扭转信念,让他相信自己是最棒的,最后可能会令他精神失常。 “催眠后,他虽然觉得很有自信,可是会觉得很奇怪。因为潜意识里面是没有自信,可是信念却偏偏告诉他自己是最棒的,久而久之就会精神错乱。” 读懂梦境符号,再核对生命经验 大家对梦境向来充满好奇,坊间有说法,认为梦与现实是相反。对此,他完全不赞同。他指出,很多时候梦境虽然很荒诞,可是却与现实紧密相连,只是大家不了解梦境的符号语言。 比方说有人梦到中彩票,并不代表真的中彩票,可能暗示生活中发生了一件意料之外的喜事,“你是因为无法形容那个开心,所以(梦里)才用中马票的形式。未必跟钱有关系。” 他接着说,梦其实是将内心所压抑的事物呈现出来,九成以上都在讲述一个人的内心挣扎与矛盾。例如有人在白天忍受上司的不公,满腔怒火却无处爆发。夜里发梦时,他便梦见自己破口大骂上司,还揍他一顿。 很多人以为自己在揍上司,其实不然,从解梦的角度去看,他是在揍没有勇气的自己,责怪自己当下为何不反抗,争取自己该有的权益。 “(解梦时)我当然不会知道他发生什么事,但我知道某个梦的象征意义。只要说出象征,对方就会连接到他的生活经验。” 做梦也要有素材 事实上,做梦也要有素材。如果一个人常常梦回古代,这个人或许常看古装剧,当他看到宫廷剧里面的某些情境,很吻合其心境,便运用那个情境来演绎自己的内心世界。 不过,大人和小孩的梦境有些不同,小孩的梦,很多时候是描绘外在的世界。有小孩跟他说梦到战争画面,耳边传来隆隆炮声,乒乒乓乓。当他进一步追问,才知道那些“炮声”原来是父母吵架摔碗碟。又有小孩说梦到呲牙咧嘴的狮子,他会问狮子有没有咬到你(可能是遭鞭打或家暴)?咬到哪一个部位? 王荣义说,解梦的原则不是猜测他发生什么事,而去指出梦境里面的象征所传递的讯息。那么如何找出真正的答案,对方需要核对自己的生命经验,看是否吻合。通常今天的梦会跟昨天发生的事有关。 然而,解梦不是虚无缥缈的,反而是有逻辑可循。在台湾,许多人常梦到考试。王荣义解释,除了考试文化,另一个原因是很多人会通过考试去证明自己的实力,“即使你毕业了20年,还是会梦到考试,因为考试就是评量你做某件事情,成功了多少分。” 另一类常见的是“开车梦”,比方说你想开车,突然发现找不到钥匙、没有油、车子不见了,这些都跟行动力有关。如果梦到车子不见,代表行动力消失了。又或者你在梦里找到停车位,下车去吃饭,回来之后车子不见了。这也隐喻着你一旦休息,就不想再动了。 原来梦里的苹果另有所指 王荣义记得童年时曾做过一个梦,当时,他手里捧着一颗大苹果,结果下一个画面,苹果突然出现在哥哥手上,随后他就气醒了。他向母亲哭诉,说哥哥抢了他的苹果。母亲当然认为他胡说八道,便打了他一顿。 “那个年代,普通家庭买不起苹果,因为苹果都是从日本进口。那个时候,普通人月薪才八九百(台币),一颗苹果就要50块,很贵!除非你生重病,有人送你苹果,你才会有机会吃到它。” 当他学会解梦后,才意识到梦里的苹果象征着珍贵的价值。“为什么会出现在哥哥手上?我突然懂了,自己的遗憾和失落,是源自我觉得哥哥很重要,哥哥把我的价值都抢走了。” 究竟哥哥“抢”走了什么价值?原来小时候,父母很重视哥哥,把所有重要的事务交给哥哥处理,让他觉得自己被忽略。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觉得很好笑,哥哥大他3岁,父母肯定会交代他办事。直到五十多岁,两人才真正和解,多年积压的心结也被释怀了。 我梦到杀人了…… 很多人担心梦到杀人是不是代表心理有问题?王荣义解释,在梦里“杀人”并不是要取人性命,而是象征着想消灭自己厌恶的性格或特质。 但这些特质往往“杀不死”,因为强迫自己改变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不妨回头思考,为什么讨厌它?它又是如何养成的? 他曾接触过一个案例,有人梦见弑父,他会问,父亲做了什么东西?对方答,父亲脾气非常暴躁。“那么他在杀什么?其实是在杀掉自己跟爸爸一样的特质。”换句话说,他不是要弑父,而是想摆脱自己身上的暴躁脾气。 同样地,有些人梦到出轨,醒来后觉得愧疚不安,以为感情亮红灯。他说,梦境中的“第三者”其实不是外人,而是被压抑的自我。例如你在现实生活经常压抑果断和自信的“自己”,表现得优柔寡断。那么在梦境里面,这个“自己”会被投射成出轨对象。 有时梦见与某人一见钟情,往往不是爱上别人,而是爱上自己缺失或长期被忽略的特质。“梦都有逻辑,可是做梦的人看不出逻辑。”春梦的背后也有一套象征意义。假设梦到跟一位温柔体贴、艺术气息很浓厚的女生发生关系,意味着你对感性、创造力的特质深感兴趣,想要通过性的结合,让自己变得更加感性。 关于“人生如梦”这课题 常言道,人生如梦。对一个解梦人而言,真的是如此吗? 他认为,一般人对梦的理解,即梦醒了便回到现实,人生犹如梦一场,醒来了才发现之前所拥有的都是虚幻泡影。 “可是对我来说梦是真的啊!它是在反映你的人生,所以你跟我说梦如人生,也可以的哦!如果你认为梦是在把你的人生,更真实地表达出来,你也可以说梦如人生。” 绝大部分人说人生如梦,背后的意思是叫人看开点。“我的看法,人生如梦是‘懂了’。梦是把我的人生更真实的呈现出来。我可以透过梦,更深地懂我的人生,那不是很好吗?会更踏实地接纳自己的样貌。” 在解梦过程中,王荣义不是要改变对方,反而是陪伴对方认识自己。“我陪伴你的目的是,让你有能力陪伴你自己。我不是要救你,如果我要救你,恐怕一辈子就被你拉下去了。” 简介 王荣义拥有波士顿学院教育硕士和爱丁堡大学神学硕士学位,曾任马偕医院院牧与协谈中心主任。他投入心理咨询领域超过30年,擅长为人解析梦境,协助他们更了解自己、解开心结。著作有《梦的十种性格解析: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梦》和《穿越梦境,遇见最真实的自己》。 更多【人物】: 司鼓唱戏,纸影人杜爱花 从街边演到舞台 台湾青年攻下印尼滩头堡,刘仕豪蜗牛哲学 练就火箭奇迹 演员狄龙/ 光影沉淀之后 回归细水长流
3月前
“你们是否也常做奇怪的梦,甚至能控制梦境?”若你们有类似情况,那请耐心聆听我分享一个关于“梦的副作用”的故事。 我常常会做一些千奇百怪的梦。在梦中,我是一名抗日的游击队员,中弹后四处躲避追兵。在梦中,我坐过驶向云层和地狱深处的列车,还曾与一群陌生人并肩作战,对抗失控的僵尸。在梦中,我们人类的生存空间被无处不在的怪物疯狂压缩,只能拿起武器反击。在梦中,我还试过伪装成人工智能,在被人工智能主宰的世界里苟且偷生。 我的梦境像是一款能无限扩展的游戏。醒来之后,梦里的各种细节清晰得像刚看完一部电影。怪异的是,我千奇百怪的梦都有着清晰的世界背景和人物设定、故事情节层层递进且富有逻辑。梦里真实的触感常常令我怀疑这真的是梦吗?还是我睡着时灵魂出窍去了另一个平行空间? 我朋友说他们做的梦往往没有清晰的故事情节,只有零散的片段。他们说梦是潜意识的反映,或许我想像力比较丰富,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一直将梦境当作上天给予我的奖励,为之窃喜。梦境宛如我的乐园,只要知道那是梦,我就能随心所欲地掌控一切。梦中的时间和空间尽在我掌控中,每一帧都顺着我的意志运行。我可以让自己变身成任何角色,拥有任何超能力,我也可以让时间倒流回刚刚失败的战斗,改写梦里的故事。 慢慢地,我发现了梦的副作用。即使我睡了十几个小时,睡醒仍有种通宵熬夜后的疲惫感,还会时常头晕或头痛。当有人突然触碰我时,我会被吓得跳起来。我的神经变得格外敏感,对外界的事物如吵闹声、光暗等都产生了异常强烈的反应。哪怕是一点轻微的响动,也能在我耳中放大成刺耳的轰鸣声。我不敢关灯睡觉,因为房间的灯一旦熄灭,无处不在的黑暗就似潮水般将我吞没。我甚至可以想像黑暗中或许藏有一只巨大的血红眼瞳,它在窥探着我,伺机而动。现实的我却没有了梦里的超能力,无法击败巨眼。每个晚上,我总会反复惊醒,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开始无法分辨我的恐惧是来自于现实,还是我脑补出来的画面。我时常会走神,丢三落四,脑中时不时会浮现出梦中的片段。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我在现实看到的某个场景和梦里似曾相识。梦里的各种细节开始变得越来越具体,梦中的每一座建筑、一花一草木都渐渐与现实世界重叠。 我上网查资料,网上说这是神经开始衰弱的征兆,一个正常人是不会记得做过的梦的,也不能控梦。控梦会使人不能进入深度睡眠,人会越睡越累。当你越刻意地记住梦里的一切,本该休息的大脑就会被迫工作。梦境记忆会加重大脑负担,导致神经系统疲劳。长久以来,人的自主神经系统会失衡,导致神经衰弱,更甚者会演变成精神分裂。 “加班”才换来的超能力 直到这时,我才惊觉原来我的梦是有“副作用”的。我没拥有超能力,也不是能控梦的天选之人。我享受梦境带来的自由,但梦境里的“自由”竟然是我大脑负荷“加班”才换来的。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我的“梦”在不断消耗着我的能量。 于是,我开始尝试改变,努力戒断“梦的副作用”。首先,我试着调整作息,拥有良好的作息方式如定时睡觉、饮食规律等以调整我紊乱的生物钟。接着,我试着改善我的睡眠环境,确保睡前环境光线昏暗,避免过强的光线令大脑难以放松,影响睡眠质量。睡前,我也尽量远离手机和电子荧幕,避免电子产品的辐射导致我难以入眠。睡前,我会喝一杯牛奶,播放一些轻柔的音乐,平缓我的情绪,避免过于激动的情绪导致神经中枢紊乱。 临睡前的我不再反复想着白天未完成的事,不再期待梦中新奇的故事。我收起了记录梦的日记本,不再试图记录每一个梦境的细节,也不再追问梦的意义。自此以后,一觉睡醒的我精神饱满,再也没有了通宵后的疲惫感。我不会再因风吹草动而一惊一乍,也不会在凌晨3点醒来盯着天花板,揣测黑暗中那双眼睛是否在紧盯着我。 现在的我终于明白了睡个好觉,比什么都重要。良好的睡眠让我不再迷迷糊糊,行尸走肉般地生活。在此,我想奉劝情况和我相似的人们,控梦并非一种超能力,你们切勿尝试控梦。愿我的故事令你们引以为戒。
5月前
9月前
1年前
我时常抬头,都会窥见窗外的鸟群匆匆从眼眸飞过。它们掠过时间的水面,牵起岁月的涟漪,一圈圈的不停扩散。连同树影与浮云都舒展开来,成了幅名为自由的画卷。与墙上那只留在画里,被抽去生气的飞鸟不同。它们从不被框死在画里,拥有的也不仅是一方窄窄的天地,而是一大片的海,一大片绵延的群山,一大片的苍穹。 窗外的鸟群到底和画里的鸟不同。 儿时的我无疑喜欢那幅画,那只小小灰褐色的鸟是擅长美术的堂哥画下的。仅用淡墨挥洒,便将鸟影在廓大的水天之间点染得生动起来。于是那画里的鸟也飞入我的心口,然后静静栖止在我9岁的记忆里。那时,黄昏里常有鸟群在屋外的天空鼓翼翱翔,或在电线上敛翅栖息,或在一排排屋檐下筑巢,呢呢喃喃,把整个黄昏都叫得浮动起来。当我将目光从画上转向屋外的鸟群,却以为画上的鸟也飞了出去,一条线地在半空划出了亮光。回头却见,那只飞鸟还在画上,还牢牢地挂在墙板之上。 闲暇时我总喜欢驻守窗边,凝神观察鸟群划过天空的姿态,那是画里的鸟无法拥有的自由。不知为何,喜观鸟,甚于放风筝。也许是因为风筝看上去再自由都好,还是被细细的长线紧紧牵制,被主人的意愿操纵着飘扬,始终飞不到想去的远方。就像那只挂在墙上的鸟,乖乖地当个摆设品。也是它让我重新打量起“自由”这个遥远却美好的词汇,而后残酷地发现:就连自由,长得也像条条框框。 从何时起,开始憧憬自由的滋味?许是当我瞥到了画上行云流水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又许是当我孤坐在闷热喧嚣的教室,听着师长如何以婉妙的话术和无懈可击的逻辑将“考好试”和“成功人士”挂钩在一起时,蓦然窥见窗外的鸟群在天空展翼的瞬间。我开始迎着风,想像世界的底色,想像自由的颜色。渴望像教学楼外的鸟群,自由地追逐心上的蔚蓝。它们飞啊飞,飞出了世俗主义的桎梏,飞出了所谓成功人士的标准,也飞出了那条已被社会默认成文的轨道——尽全力考好试、找高薪工作,成为钱尘似锦且名利双收的“成功人士”。 “学商业吧,未来会很吃香。”“还是当工程师好,艺术什么的能赚钱吗?”“你们还年轻,要现实点……”“作家?别痴心妄想了吧。”于是所有的梦被附上了功利主义的评定,我们从此失去了做梦的权利。 拼尽全力也飞不出画框 “你中学毕业后打算怎么办?”那年,凝视着几只在电线上跃动的飞鸟,我缓缓问道。心,仍在期翼着一个不那么“合格”的答案。 “申请全额奖学金,找个好大学上,再选修那些热门的科系,以后好赚钱。然后按部就班地谈恋爱、结婚成家呗。哦!结婚还是要找门当户对的……”年方16的少年面无表情地给了个近乎完美的模范答案。 “你呢?” 那句“我想去追求我的文学梦!”还是被乖乖吞回肚里了,沉默半晌后,我笑着应了句:“嗯……和你差不多吧。” 确实差不多吧,我们都走在一条差不多的康庄大道上。我们都被现实推到了那条既定的轨道路口。 电线杆上的那几只鸟,还是飞走了。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又如何?我们终究还是画里的鸟,拼尽全力也飞不出画框,连同少时的梦也被钉在了墙上。 回过神来,我再次凝视着墙上的那幅画,久久不语。飞鸟还是留在画上,还是那样的孤寂又苍凉。它凝定于天光水影之间,牢牢地挂在墙板之上。
2年前
我去看中医。中医问我,睡觉时是否常做无用的梦。我说,有梦,但没有无用的梦。她给我开了药,说是调理身体,也有驱散梦境之用。我带了药回家又不敢吃,怕吃下后会如杰克斩掉魔藤,从此断了我的梦根。后来还是受不了那痛症,只好冒险把药小心翼翼地咽下,又在睡前看了套惊悚片(我每次在睡前看电影都会做梦)。幸好晚上还是做梦了,我暗自庆幸缪斯女神还是宽容大量的。 我在槟城做梦如吃药一样规律而频繁。两天前梦到一条闯进家里的小鳄鱼,昨天梦到对岸突然发生大火,滚滚浓烟噬掉蓝天的一角,而我入神地注视那如野人肆意跳动的火舌。有时候做的梦很普通,关于一个女孩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做梦。或许那叫现实,或许那叫旅行。 回头竟看到无数个自己 我经过土库街又称银行街又称Beach Street又称Lebuh Pantai(听说这条街一共有6个中文名字),进了唐人厝。厝即屋子,又解作磨刀石。可唐人厝不像磨刀的石头,倒像一把磨得锋利的刀,走廊窄窄长长的,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能听见爱丽丝滑下兔子洞的声音。一不留神,我又做梦了。梦里异常昏暗,地上尸横遍野,尽是支离破碎的影子。我往左拐进一个幽谧的房间,娇艳鲜红的极乐鸟花蛰伏在黑暗的角落里伺机而动,桌上一排土著木雕张开空洞的嘴,魅惑我去探索潜意识的尽头;墙壁上的镜子无限延伸折叠,陌生的符号拨乱着我的大脑回路。我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人影在走廊尽头晃动,我一回头,竟看到无数个自己。 我把这种迷离的状态归咎于睡眠不足和福柯的理论,还有属于外来者的异质目光。我尝试摆脱这种所谓“旅者的凝视”,直视眼前空间的真实面貌;但我背着一身疲惫的记忆,和渴望解读一切的欲望。我看到的是镜里过滤后的风景,镜看到的是我诚实的倒影。陌生化的蜘蛛继续吐丝,我掉进梦的罗网里,直至一切再次扭曲变形,以喂养我对城市的想像。 我拿起放在雨伞架上晾干的影子,推门离开。我知道今天晚上又会做梦了。
2年前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