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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科医生

2月前
采访前一口气读完《记得你很勇敢:一位大马儿科医生的英伦手记》,打自心底赞叹──一个手持听诊器的医生怎么那么会写?!文字功底好,表达能力强,笔触温暖,情感充沛,仿佛只要呼唤一声,Dr Rachel就会从书页中走出来似的。 她是陈慧君,大家习惯叫她Dr Rachel,因为她的脸书粉专叫“Dr Rachel─英国生活随笔”。 报道:本刊特约 张佩莉 摄影:本报 黄玲玲 陈慧君是马来西亚人,在英国利物浦Alder Hey儿科医院担任高依赖病房及心脏科主治医生,同时也是一对小兄弟的妈妈,今年多了一个作家身分,新书甫上市就登上十大畅销榜,不到一个月已经二刷。 她一脸谦逊地摇头微笑,说道:“我不敢说自己是作家,我只是个写手,只是在记录生活。”在英国生活了二十多年,虽然一些用词需要借助谷歌翻译,但以中文书写时依然笔翰如流,一问之下,才知道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以前写在日记本,现在用Day One日记应用程式,每天都会在上面随便写写东西。” 同时,她也爱看书,手边总有一本书,目前的床头书是《西藏生死书》,同时也在读《Nexus》(中译《连结:从石器石代到AI纪元》)和《被讨厌的勇气:自我启发之父阿德勒的教导》;回国一个多星期,又入手了两本中文书──黎紫书的《流俗地》和外卖佬的《餐饮魔咒》,“最近看很多中文书,因为想找回中文语感。”她笑笑说。 陈慧君就是这么一个专心致志的人,不管手里拿的是听诊器还是笔,都一样闪闪发光。但她又绝非那种气势强悍的女强人,在她身上,你感觉不到气燄,只觉得温暖。 因为一连几场新书发表会和饭局不断,她看起来有点累,但暖阳般的笑容还是瞬间照亮小房间。 握手时,她的力度适中,说话声音轻柔,目光澄澈,眉宇间的招牌吉祥痣满溢温柔,看起来就是一个会让小朋友乖乖打针的医生! 求学之路从甘榜到英国 她在书中说自己出生安顺,在雪州一个很小很小的甘榜长大,那个“很小很小的甘榜”是双溪侨华。她打开手机上的地图,边放大边讲述:“到处是椰芭,过一条河就是半港,那里没有医生,要看医生,得坐45分钟的车去安顺,我就是在安顺医院出世。现在人口更少了,很多房子空着,我的母校蒙德华小只剩下十几个学生。” 家乡很小,她童年时的世界也很小,“只知道有医生、护士和开店做生意的人,不知道有律师和其他。”所以爸爸跟她说长大后一定要做医生时,她也没有异议,一路奋发图强,一直都是一个乖乖牌学霸。 学霸生涯顺风顺水,20岁那年,陈慧君来到最后的关键战──英国利物浦大学面试。 “大学给我有条件录取,意即到达指定成绩就会让我入学。他们面试后很喜欢我,告诉我A Level考到2B1C就让我进去,但最后我考获4科A,最终获录取。” 询及是什么原因让考官另眼相看时,她腼腆笑道:“可能是我告诉他们说,我从大学刊物里找到校友会主席的电邮,写信去问他利物浦大学是怎样的一所大学、教学方式如何、校园生活怎样等等。” 她不是为了挤进大学窄门而钻营的心机女,而是,“我想要对大学多了解一点,但身边没有人读过大学,没人可以帮我,所以必须自己想办法。”好奇心、独立思考、积极主动,我想,是她身上这些潜在的当医生的人格特质,让考官对她刮目相看。 一转眼,她已当了15年的医生,还当上了利物浦大学医学院的面试官,成了甄选医学生的那个人。 回头看医学这条路,她语重心长地,有感而发:“当医生久了,你会发现,成绩不是一切,成绩最好的人不一定是最好的医生,人品、态度、沟通能力等都非常重要。” 在儿科里遇见的“小小人类” 在众多科别里面,陈慧君选择了儿科,而且是很早就已经知道自己想当儿科医生。她笑说:“我妈妈以前是保姆,我帮她带小孩,我特别喜欢小孩!” 她的同事、那位在脸书粉专出现过几次的“霆锋哥”Dr CK Eyton-Chong如是形容她──她对病人体贴入微,专业而有温度,总是设身处地为家属着想,聪明又细心,总能在关键时刻冷静判断,给出最合适的医疗决策。 但她认为病人给予她的更多,“小小人类”除了让她可以守住一分赤子之心,也常让她感到震撼,“前几天才刚做完开胸手术,今天就已经精神奕奕,他们顽强、乐观、不呻吟、不抱怨,活在当下的态度,让我学到很多。” 她服务的部门是高依赖病房部门(High Dependency Unit, HDU),那是重症监护(ICU)的一个分支,病床上,约30-40%是罹患复杂心脏病的孩子,“在这里,每一秒都可能决定生死。” 她的语气婉转,却不失坚定:“在这条充满挑战的旅途中,我们能做的,便是紧握每一份希望,每一个小小的希望,都是我们坚持下去的理由。” 我今天可以做任何事! 听她叙述病房里的故事,有的惊心动魄,有的温馨感人,但大多数都令人沉重,我只是听,已觉得压力山大。这需要非一般强大的心脏,作为病房里最温柔也最坚韧的存在,她是如何让内心变得强大? 她缓缓说道:“我的态度可能是对的吧,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已经尽了所有的能力。我很幸运有一个很好的团队,在做困难的决定时,我并不孤单。工作带给我的成就感是很大的。” 看陈慧君的书,字里行间都是她对病人的关切之情,“很多人都说,医生对病人投注感情会影响理性判断,我觉得倒不会,其实这些感情基础都是信任的基础,那是好的,因为作为人,当你有这种信任的契约时,你会竭尽所能,站在他们的位置上做决定──我该怎么做,才对得起父母亲,对得起孩子!” 医生这份工作,她说她没有觉得很难,也没有觉得不难,“不要想太多,每天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问题就去解决问题。” 有时候接到急诊电话,预知会有一场硬仗,“我会先喝一杯牛奶再下去,一进到病房,就跟自己说,I’m here, I can do anything today!” I can do anything today,我今天可以做任何事,“医院里的每一位医护人员,都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去上班的。”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谦卑,是她常常挂在嘴边的两个字。“我很笃定的相信我的能力,但是,更多时候成不成事还只能在上天,我只能尽力而为。到最后,我们只是宇宙的一颗尘埃,要谦卑,要继续的学习。” 说到底,医生这份工作最难的地方是面对生死两难的抉择,“对父母亲来说,他们不能失去孩子,孩子走了,他们也不想活了。但对医生来说,我们考虑的是怎样做才是对孩子最好,我们是在延长孩子的痛苦?还是在帮孩子恢复?”面对死亡时,坦然接受,勇敢放手,才是最难的。 在一个每秒都可能决定生死的环境底下,陈慧君对生死也体会甚深。 她没有宗教信仰,但很喜欢佛教的因果概念,“因为让我觉得很公平,对我来说,它是有逻辑的。”她也很喜欢转世的概念,“这一辈子做的事,不会在死的那一刻跟着入土,不会就这样烟消云散,而是能带到另一个地方,或者是有另一个机会。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概念,因为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不会白费。” 保持正面态度  就会有好结果 近年来,陈慧君也清楚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内向的人,在承受如山的压力后,需要时间独处,自我修复。 “我每天都会静坐,下班后,有时间就去跑步,一星期约跑个10公里。也常做重训,锻炼肌力,这样晚上可以睡好一点,让身体保持状态,比较不会生病。” 回想刚开始当医生时,她只要on call就睡不好,“担心睡着了接不到电话,”她莞尔一笑,“以前还年轻,晚上不睡觉,第二天还是可以如常操作,现在不行了,晚上没睡好,白天就没有精神!” 现在情况好多了,因为经验有了,所以做起事来也从容了,“知道什么时候要放手,让别人去学习,也知道电话一响,我一定会醒,从来不会有missed call!”久而久之,也练出随时随地倒头就睡的本领,“但就变得睡得很轻,一点点声音就惊醒。” 还有一个最好也最有效的减压方法,那就是回家,“我的小孩让我开心,看他们吵吵闹闹,什么压力都没有了!” 想到家中的吵闹日常,她打从心底笑了。她说自己是个大而化之的妈妈,因为在甘榜长大,所以可以接受小孩在地上打滚,玩到脏兮兮,“身体是由不同的细菌组成的,地上的东西不会让你生病!”她哈哈笑道。 但该认真的时候她绝不随便,老大有自闭症,她曾经为了儿子的特殊学习需求,跟英国地方政府打了一年官司,最终胜诉。 说起这场官司时她感慨万分,说故事长得可以写成另一本书。“过程充满挑战,压力很大,很煎熬,而且很不舒服,因为要跟老师互相撕脸。”但官司打过后,她对英国司法也信心大增。 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老大的学习进度良好,最近老师告诉她说,可能再过半年,他就可以跟其他小孩子一样正常上课了。“打赢官司,开了先例后,希望学校和其他有需要的孩子都能受惠。”她露出一个苦尽甘来的微笑。 就像她常说的,所有发生在身上的事,都是一种经历,what happen to you it’s how you make of it。“任何事情,只要保持正面的态度,从中学习,累积了‘经验值’,就能有好的结果。” 更多【人物】: 独角兽计划创办人李惠贞/阅读让我们更自由 作家杨双子/在虚构的时代游历 回答我是谁 王荣义解开梦谜 与最真实的自己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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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王彦琳 年龄:45岁 职业:儿科医生 学历与就读科系:日本东京医科齿科大学医学士、英国皇家儿科及儿童健康学院院士 口述:王彦琳/代笔:陈美娟 我是一名小儿科医生。 然后呢? 很多时候,许多医生被社会既有的认知框架着,有放不下的身分和尬尴。 然而,我不觉得自己是一名医生有多了不起。面对病症和意外之际,医生一样会有束手无策、没有办法的时候,一样会面对死亡。 对我而言,医生也不过是一个可能比较厉害读书的孩子,然后医生一样可以做很多自己喜欢和想完成的事。 因此,在生命无法预知的时刻,无论是谁,想做的、要做的事情不要去等待,尽情的、自由的去选择自己工作以外的活动,如此才能让自己的人生,得到比较无憾的结果。 而我,满想当一名歌手。 祖母进院 萌起当医生念头 其实,从小志愿也不是当医生。 小时候,我所想像的医生就是生病看医生,医生给我们药物吃了就会好,并没有特别的感念,也不觉得医生特别伟大。 直到中三那一年,祖母心脏病进院,那时才萌起要当医生的念头。这主要是当时看到父亲和伯伯,作为病人家属要找医生不容易,医生似乎有点遥不可及。 那时,便立志要当医生,一个亲民的医生。至少,在自己亲人发生什么事之际,我们也可以做些什么,不必依靠外人。 毕业那一年,我真的要选择医科的时侯,已经在医院当实习医生(houseman)的哥哥反而“恐吓”问;“你确定自己能做医生?”、“做医生很辛苦,要工作36小时,没得睡觉、没得吃,能够忍吗?” 被妈妈“挑战”念最难科系 其实,我中学喜欢物理,不喜欢生物,而且生物课成绩最差。在申请日本奖学金时,犹豫了一阵子。我问爸妈,我喜欢物理,我应该选择什么? 爸爸反问,选择物理毕业后可以当什么?毕业后,可能是当教授、到工厂工作。 我不想当教授,也不想在工厂上班。 后来,妈妈在我举棋不定时说;“你既然能读书,就选一科最难读的。” 我是被挑战的。哈。 医学路上 反反复复做选择 其实,在我的医学路上,一直都在反反复复,包括选择部门。 我在日本东京齿科大学修读医科,除了语文上的难题,其他的都很顺利。 直到上了解剖课时,我却致电回家跟爸爸妈妈说要放弃,不想继续了。 我那时很难面对死人。看着尸体,还要一块块的把肉切割下来,心里很不舒服。加上需要背诵许多血管、神经、骨支的名称、构造,那一刻,是遇到了瓶颈。 但因为领着奖学金,若中止学业需要赔偿,所以我又坚持下来了。 后来到了选择部门的时侯,因为我很喜欢小孩,也曾经到母校当临教,面对一班可爱的孩子十分享受,因此,我最初的选择是小儿科。 但,在日本东京医科齿科大学第五年实习时,在当地的医院里,看到小孩子天生得了肾病、心脏病,看到小孩小小的手刺满了针,心痛不已,我在心里删除了小儿科部门,因为不能看到孩子痛苦。 一度选择在眼科服务 后来觉得眼科没什么悲伤事件,加上自己手指纤细,人家说手指甲小的能做细心的事务,我决定毕业后要在眼科服务。 在吉打铅县医院当医生(Medical Officer),刚好遇到一名小儿科专科医生。多次交谈并洗脑下,我又选择了小儿科。 很多人认为,在小儿科并不会面对太多的死亡。实际上并不,小儿科病房内一样有治不好的病症,面对药石罔效,反而会让整个部门崩溃,整个病房的人都会跟着哭。 根据我的观察,相较其他病房,儿童病房的女性医护人员很多都是没有小孩,或者受此原因影响吧。 喜欢唱歌 计划发儿歌单曲 我从小喜欢唱歌。我拥有钢琴声乐乐理第八级、小提琴第六级资格。 从幼儿园开始就参加歌唱比赛,三年级就到槟城向陈岳凤老师学声乐。即便如此,我没有想报读音乐科系,主要我觉得音乐是消遣。 在日本读书时,有参加当地合唱团,因为有声乐的底子,常常被邀请当主唱。后来大家知道我是读医科,大家都很惊讶,我也曾“爽”了一下,满足了虚荣心。 很多时候,我做起事情来,还满即兴。我曾经在逛商场时,看到中国某一大型音乐比赛在本地办活动,我也上台参加了。南巫试镜招募,我原本带孩子去试镜,最后却自己入镜了。我也在2008年参加北京奥运义工。我也曾在社区新春活动中,在街头义唱筹募明德小学舞蹈团活动基金。 我目前正计划儿童歌曲专辑,也打算发单曲,词曲也做好了。只因为冠病疫情而耽误了。 未来,我想在音乐上做一些东西。这是我接下来想做的事情。 鼓励女儿 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是十分感谢父母给我的自由。 延续他们的教育方式,我也让2名女儿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大女儿喜欢舞蹈,自己要求学芭蕾舞。二女儿也嚷着跟随姐姐,但是一阵子后就兴趣缺缺了,后来去参加跆拳道班至今。 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天赋。作为父母,我们应该协助发掘,却不能强逼。但是我会强调,去任何学习班,不可以半途而废,尽可能学到他们能学的阶段。 孩子喜欢阅读,我买了许多书籍。孩子喜欢砌乐高,我也十分赞成。 其实,活在现今的社会,大家都有自己瓶颈、困难的时候,外人必须去学习谅解。但很多人只愿意看到美好的一面。 面对无常的生命,死亡不会因某一个人的年龄、身分、地位而有所宽恕。因此,把握时间做自己想做的,只要不犯法、不干涉到他人,便是最好的结果。 我觉得上天是公平的,每个人生下来必定会遇到美好与丑恶的事情。当美好发生时就应该珍惜,反之,当遇到恶劣事件时,就要学会去明白并接受。要知道,其实我们在过去也经历了许多美好,同时也拥有了不少美好,这样很多事情发生之际就比较容易接受和释怀。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