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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基督徒,但小时候,亲戚常邀我参加主日学夏令营,在那里度过一个又一个学校假期。在那懵懂的年纪里,我背诵过圣经、学唱过圣歌,却从未真正理解这些内容的意义。直到我在多个原住民村落,亲眼见证了某种“神迹”,才恍然明白——何谓“神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 先分享一个有趣的现象:每当别人得知我在做原住民研究时,总会产生各种好奇。华人爱问我:“他们是土著(Bumiputera)吗?”马来友族更关心:“他们信奉什么宗教?”至于印度人,则经常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原住民村里,并一脸认真地告诉我:“这里的巫师很厉害!” 令人遗憾的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问过我:“原住民村有水电吗?”因为生活在“现代世界”的我们,早已视水电为基本设施。若你所在的地区突然制水或停电,一定会立刻涌入社交媒体大吐苦水。但这种短暂的痛苦,却是大部分原住民村的日常。更何况,他们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们缺乏的,还包括稳定的讯号。 以我过往的经验,一些幸运的村子,或许还能牵引山水或饮用还未受到污染的河水,但若没有电源,村民就只能回归灯泡还未发明以前的时代,在红红的太阳下山以后,学习与黑暗共处。 为何有那么多原住民村没有水电呢?官方答案是“他们住得太过偏远”,但原住民才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获得这些基础设施的关键条件是什么。” 原住民村长年无水电   在黑暗中保留泛灵信仰 [vip_content_start] 前阵子,我到一个色末贝里族(Semaq Beri)村落田野调查,研究他们古老的治病仪式——Sewang Gelap。顾名思义,这场仪式在深夜进行,因为祖灵惧怕光源,只有在漆黑中,才会顺应巫师的召唤与族人的吟唱现身协助。当然,巫师能够开启天眼与灵界沟通,而凡人如我,则什么也看不见。 如今,想要在马来半岛亲身参与此类仪式,已变得极为困难。 一方面,森林长年遭到砍伐,自然界的守护灵似乎也随之退隐;另一方面,许多原住民村落已改信世界宗教,而那些被“文明”照亮的人们,如今或许已搬入石砖屋,享受着风扇带来的凉意与水龙头流出的清洁水源。这种转变固然带来了便利,却也在无声无息中,改写了人们与森林和自然之间的连结。 某个晚上,我的色末贝里族朋友为我煮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虽然他们启动了发电机,但在微弱的灯光下,眼前的菜色依旧模糊不清,往往得送入口中,才能分辨自己吃了什么。 面对这般生活不便,原住民总觉得亏待了外人,但我向来不以为意,因为许多村子都上演过类似的剧情。只是我依然感到好奇,若放弃泛灵信仰即有可能获得水电,为何那么坚持呢?听闻我的疑问,她只是耸耸肩,淡淡地说了一句:“没关系,我们早已习惯了黑暗。” 权力如同影子游戏懂玩才能战胜黑暗 印象深刻的台词当然不止一个。就算是相同的剧本,也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还记得某次前往嘉户族(Jah Hut)村子,研究他们的治病仪式 Benisoy Gelap——就和色末贝里族的一样,必须在全黑中进行。刚踏入巫师家门,我便被门口贴着的某位政党领袖海报吓了一跳。但更令我震惊的是,他们竟然能在保留泛灵信仰的同时,获得正常的水电供应。 宗教选择和政治倾向固然是个人选择,但我知道,原住民身穿的蓝色T恤或佩戴的红色帽子,并不必然代表他们真正的政治立场。对他们而言,政党赠送的周边商品,如果不用就太浪费了。但那张海报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面对我的疑惑,巫师笑着说:“以前,我们村子是支持A政党的,可求了很多年,始终没水没电。后来,B政党的人跑进我们村子,说只要我们挂上他们的党旗和领袖的海报,就会得到‘光’。” “所以你们就照做了?”我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 没想到,巫师激动地和我分享这个“神迹”:“对!我们想说试试看也无妨。结果,挂上旗子和海报的第二天,原住民发展局的人出现了、国能公司和水务局的人也统统来了。过了一阵子,我们就有了水电。” 最近,我迷恋上《冰与火之歌:权力游戏》这部神剧,里头的角色总爱以“神”之名为权力辩护。旧神被抛弃,新神不断涌现,但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这些神。权力亦然,是一种无形却真实的存在。 当太监Varys与患有侏儒症的首相Tyrion讨论权力的本质时,Varys说出了一句充满哲理的话:“权力之所以存在,只因人们相信它存在。仅此而已。” Tyrion随即质疑,权力是否不过是一种戏法(mummer’s trick)。而Varys则低声回应:“它是墙上的影子,但影子也能杀人。有时,一个非常矮小的人也能投下非常巨大的影子。” 在那些没有电源的原住民部落里,我深信曾见过无数这样的影子。他们虽然不发光,却在夜幕低垂的山林中,唱着属于自己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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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两年期间,我们似乎失去了一些重要的时间,却也多少让自己像蛹一般,在自我的世界里有了些许蜕变。 长达两年的冠状病毒疫情进入了大流行时期,所有人文经济活动开始解封了,但是也像打开了按捺在潘多拉盒子里头的各种危机,犹如吓人礼盒跳出的弹簧蛇,一出闸就让人心惊,其中和农夫最为息息相关的就是粮食危机。粮食危机在更早之时,不只是受到气候变迁与能源市场影响,中国的封锁使到肥料短缺,近期俄乌战争的僵持不下,加上多国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粮食危机更是雪上加霜。 俄乌两国的葵花油产量占全球75%,因为供应量受战争影响,致使棕油价格高涨。疫情时期,许多在马外劳已陆续回国,马来西亚的油棕园因为缺乏劳工而提高工资争抢各个领域的劳工,首当其冲的是种植蔬果的园脚。因此许多果菜园,由于缺乏劳工,只能休耕放荒。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四季都能种植的马来西亚,其实是粮食进口国。粮食贸易处于逆差状态,意既进口粮食多于出口粮食。若本地粮食作物继续欠缺劳动力而减产,进口粮食受到出口国的限制,那是真的会导致粮食危机的。 [vip_content_start] 谈到这里,天空似乎灰暗了起来,而农人大多处于这次危机的阴影底下,哦,不只是农人,而是所有的老百姓。我国享受廉价劳工的时代或许将进入历史,现在正是农夫需要克服劳工短缺的非常时期。我的农人伙伴,因为欠缺工人,凭借对机械的本领,自己研发了下鸡粪机(见图),虽然在比较进步的国外那是非常普遍的技术,但在大多菜农还是实施传统农耕方法的马来西亚,那真是激励人心的一道光。虽然那或许只是一道微光,我希望那是我们从洞穴深处,开始往外探索,见到的从外面的天空照进来的希望之光。后疫情时代的来临,有可能是愿意改变和不愿意改变的人的分水岭。 不需要急着破蛹而出 因为冠状病毒疫情,我们将自己封锁了两年。在这两年期间,我们似乎失去了一些重要的时间,却也多少让自己像蛹一般,在自我的世界里有了些许蜕变。我不觉得现在需要急着破蛹而出,我们应该更加耐心地等待这段黑暗时光慢慢过去,我们需要更坚硬的翅膀。 国家解封了,沉寂多日的艺文活动也渐渐苏醒,学长蔡兴隆在居銮再次办起了“南边有光” 。这次活动中我扮演助兴的角色,将会在凌晨朗读诗歌。我将朗诵以下这首专为此次活动而作的诗: 〈光的罐头〉 地上有一个罐头 捡起来看,已经被打开的罐头 里头有个黑洞 像人的眼珠,吸引着光 天的灰暗让月亮显现窟窿 诗的文字有时需要黯淡 寂静需要密封 而今晚,我将吟咏一种遗失 让心底空出期盼,让光来填入 如果能把光装入罐头 让它封存一段时间…… 在其中一段路上打开 让一只独角兽闯入我们的夜空 被氧化的、扰人的 情感,储存一些用来发酵 兴许有些文字和人影 在黎明来临之前 会被酿成尚未奔赴的信仰 而这篇文写在刊登日子之前,刊登之日已经在活动之后。这篇文就像装入罐头的光,有一个封存的过程,最后在预定的日子被打开。虽然不会大放异彩,我相信总会有那么一点扫除阴暗的余晖。在我们有限的时间之河里,如果能够把自己酝酿的某种心思,像诗里的光一样装入罐头保存,在未来的人生旅途上,过期之前,打开它,我相信那个时刻会有启发自己的光亮。而此次南边的光,你到底装进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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