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洲网
星洲网
星洲网 登入
Newsletter|星洲网 Newsletter 联络我们|星洲网 联络我们 登广告|星洲网 登广告 关于我们|星洲网 关于我们 活动|星洲网 活动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写作

“Isa,作文写好了吗?可以发给老师哦!”我对着荧幕另一端,远在吉隆坡的学生说。过去这一个月的网课,配合端午节,我们一起读了大部分的《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讨论了屈原的生死。 屈原在史记中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屈原,另一个是屈平,这两个名字交替出现:刚好“原”凸显“原本”,屈原之所以跳河而死,就是因为他坚持原本的自己,那样的高洁清白,绝对不能和世俗的污浊混同,绝对不变节;而“平”代表“公平”,屈平忠心正直,却遭受不公平的诬陷,接着是贬谪和流放的不公平对待,多么委屈! 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端午节吃粽子,有些人还看电视转播划龙舟竞赛,但是屈原的故事,在粽叶飘香的佳节时刻,在河畔震天价响的加油声中,似乎渐渐被人忘记了。Isa原本也是只了解皮毛,然而随着课堂讲解结束,她听懂了。当我问:“对屈原有什么评价吗?”想不到她回应:“当屈原自杀以后,他的才华不就没有了?”“是的。咦?你是说他不应该自杀吗?有意思!”“他可以等时机,写写文章,培养下一代!未来是不肯定的,会不会几年过去了他又能上位了?”我只能震惊又震惊! 留得青山未来可期 中学生常展现成年人丢失的创意纯真,我赶快鼓励她,把这个好点子记录下来,然后写成文章,分享给更多人看,让更多人得到鼓励。查了一下,《星洲日报》每日的发行量为“35万份,150万人阅读”,知道有些人不看副刊,暗自琢磨:一篇文章会不会能使5万人得到力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未来犹可期!苏东坡正是这样对贾谊喊话的!你急什么!暂时受到打压,不是永久死刑,何苦自己用忧郁伤害自己!在〈贾谊论〉里面,他批评:“夫谋之一不见用,安知终不复用也?不知默默以待其变,而自残至此。呜呼!贾生志大而量小,才有余而识不足也。”东坡讲这番话,可谓中肯,由他来讲,也正合适。中国历史上,能够处穷通不易本心的人,他排第二,谁敢排第一? 1057年苏轼22岁,考中进士,主考官欧阳修对梅尧臣说:“老夫当放此人出一头地。”明白地讲自己看苏轼必定出人头地。他是多么风光地簪花,举国称扬,士子佩服;但是随后到来的政治斗争,让苏轼一贬再贬,多受苦楚,他却随遇而安,晚年以“黄州惠州儋州”作为一生功业总结,还笑谈自己成了爱吃荔枝的岭南人。想辅佐君王的人不总能实现梦想——有时他哀怨,但更多时候他是豁达。 当时汉文帝让贾谊担任长沙王太傅,他就哀叹气候卑湿(我跟学生开玩笑说,还好他没被贬到更湿热的马来西亚),寿命衰减,后来皇帝又改命他当梁怀王太傅——每一个王子都可能是未来的皇帝!要知道王安石先担任翰林学士兼侍讲(侍讲就是讲课给皇子听的有学问大臣),后来才得到宋神宗重用;张居正也是先担任明神宗的老师(太子太保、太子太傅),后来获得上位的太子全力支持,开始改革的。公元前169年梁怀王骑马摔死了,他就哀哭,说自己不是好老师,一年以后也死了!他才33岁!汉文帝不是太差的皇帝,因为年幼的王子喜欢读书,就安排这个大有学问的老师给他。贾谊还年轻,等一等,凭他出众的才华,为什么不会有机会重新登上高位呢? 好老师一定要鼓励学生参加比赛吗?参加比赛是让学生进步的最好方式?我不敢确定。但这招对我自己来说有用。小学时学校举办作文比赛,我的级任导师林碧娥女士指派我参加,最害怕作文的我,不得不好好面对。多年后我在学校任教,科主任提倡:“教师除了言教,还要身教,大家一起参加征文比赛!”随同事响应号召的我,跌跌撞撞一路走到今天,也幸运地指导出一批常得奖的学生。 “老师,我还没写完。”“没关系,不然下次上课我们一起写,好吗?”我轻轻回答,显得不急——但心里真的不急吗?我会想难道是她生活太幸福了吗?没有强烈忧患意识,或是稿费的吸引力不大?觉得写了也没有机会刊登?【星云】版鼓励大家记录生活小事,之前飞在高二时写下〈McD读书记〉——真实、生活、有趣,后来荣幸刊登。老实说,我不觉得谁是没有机会的。 〈离骚〉者,离忧也,就是遭遇痛苦的意思。多少人遭遇忧愁痛苦的事,但是写不出来,为什么?我强烈怀疑是平时缺乏锻炼,表达能力退化了。情感是需要抒发的,而文字,是最好的载体。每一次投稿,既磨练自己的表达,挑战自己接受专业编辑的检视,也是为考试做准备——通常单篇作文正是整个科目占分最多的一题。 楚怀王死于公元前296年,而屈原自沉汨罗江是公元前278年6月6日,他为什么最后〈哀郢〉(哀伤郢都)、〈怀沙〉(怀念长沙)?因为怀王已经死了!他心心念念昼思夜想的君王死在秦国了!他等了又等,楚怀王终究没有回心转意,斯人憔悴不是没有原因的,《楚辞》中的忧郁以及哀伤,震天撼地。 因为言为心声,屈原的志向品行使得他的文字超群,想像华美,司马迁评价他可以与太阳与月亮争辉!《文心雕龙》更是把他放在第五篇,辨明这是宗经的文字,甚至赞许说:“金相玉式,艳溢锱毫。” 借用蔡淇华老师著作的书名——《写作吧!你值得被看见》送给Isa,也与四方大家共勉。
7天前
(居銮22日讯)2025年度首届全国“感恩篇”颂文比赛居銮区赛事今日正式开跑,共吸引近300名来自各校的参赛者踊跃报名参与。 这项比赛由马来西亚嘉应属会联合会主催,马来西亚嘉应属会联合会妇女组主办,柔佛州嘉应会馆妇女组协办。赛场设在居銮博爱华小。 全国嘉联妇女组主席兼柔佛州嘉应会馆妇女组主席陈木兰在开幕仪式上指出,这项比赛旨在激发孩子们对生活中人、事、物怀抱感恩之心,培养良好的人格与价值观;同时希望提倡写作风气,鼓励学生以文字真诚表达内心情感。 “我们希望通过比赛推广感恩文化,提升写作能力,并让孩子们在日常生活中学会随时随地心存感恩。” 她提醒学生们,在校园生活中要互相尊重、彼此关爱,营造温馨和谐的学习环境。 她说,孩子成长的背后是父母的默默付出、悉心照顾,大家应常怀感恩之心,而表达感恩的方式有很多,例如关心父母的生活、常伴左右、倾听他们的心声,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孝尽责。 全国嘉联名誉顾问邹寿汉表示,本次以“感恩父母”为主题举办全国性活动,旨在弘扬中华孝道文化,让学生在学习写作的同时,更能体会父母的辛劳与付出。 他希望通过比赛与相关活动的推动,能让更多学生在成长过程中学会感恩,懂得珍惜家庭纽带与父母的付出,从而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继续发扬光大。 出席者包括居銮国会议员黄书琪的代表许珍红、明吉摩州议员的代表苏鑫龙、柔佛州嘉应会馆会长张振辉、副会长吴富英、妇女组秘书郑月云、前任会长朱汉富与顾问廖火生等。
2星期前
电脑屏幕上,是写到一半的段落,随着那条像秒针般急促、来回踱步甚至躁动不安的直线,我的呼吸开始急促,心跳陡然加快。各种负面的句子瞬间如潮水般涌现:“你真没用,连一行字都写不出来……”、“一句话都说不清楚……” 在心脏几乎要跃出喉咙前,我“啪”地一声合上电脑。转而执行我最近习得的标准作业:正念练习 (Mindfulness)。找到一个可以安静坐下的地方,试图在专注的吸气与呼气之间,找回平稳。等待心跳终于缓和,再鼓起勇气,打开电脑。 这样的周而复始,已持续数月。因写作而生的焦虑,像一个顽固的泥沼,丝毫没有因为正念练习而好转。 就在几乎山穷水尽之际,手机里的正念群组传来一场讲座讯息——“From Mindfulness to Heartfulness”(从正念到慈心)。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心里想着,管他是什么,反正都好。 讲座那天,我揣着一丝急迫而微弱的期待提早报到。当看见走上台的是两位身着袈裟的法师(一位波兰裔,一位台裔美籍)——我脑中一片空白,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再三确认后,内心不禁开始自嘲:“哈,你真的焦虑到连自己最抗拒的心灵鸡汤和陈腔滥调,都愿意来听了。”我环顾会议厅,这场原本希望大学生参与的讲座,俨然变成了一场佛教信徒的“追星大会”。 哎,算了吧。既来之,则安之。先把满怀的成见放一边,耐着性子听完再说。一小时的分享内容果不其然,是再熟悉不过的起承转合。两位法师分享了各自的经历:一位年轻时接触毒品,另一位从小叛逆、与父亲关系恶劣。他们都在生命跌入谷底时因缘际会遇见佛法。现在,他们正结合正念练习,尝试以“去宗教化”的方式推广,希望能帮助浮躁的社会找到安定的方法。 终于,进入了开放问答环节。我按住那份几乎要满溢出来的迫切,颤抖地举起手,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自己近来书写遇到的困境,以及正念练习似乎已经失效的绝望。 台裔美籍法师温和地看着我,说道:“写作,是一种让自身处在极为脆弱状态的创作经验。因为你正在直面最真实的自己,所以你的遭遇都是重要且正常的。”接着,他与我延伸探讨那些排山倒海的负面杂音,它们可能都是我对自身的真实期待。分享结束前,他推荐了娜妲莉・高柏(Natalie Goldberg)的《心灵写作》(Writing Down to the Bones)。 娜妲莉在书中分享了她的“自由书写”法:透过不间断的书写,将所有盘踞在脑中的杂音——无论多么琐碎、恶毒或荒谬——尽数倾倒在纸上。正是这样不断地书写,让每一个纷乱的思绪都得以被好好地接住,并透过安置它们,脑袋才得以恢复平静。 我豁然开朗。 当你开始书写,你不只在构思内容,你更是一头栽进了与自己内在声音的相遇。那些被日常忽略的、被刻意压抑的,都在此刻浮现,逼你遇见那个未经修饰、赤裸裸的自己。 我再次打开电脑。 面对那条依旧跳动着的直线,我不再试图深呼吸让杂音消失。我开始打字,打下那些谩骂:“你真没用,你写不出来。”“你写的都是垃圾。”我把它们全部、全部倾倒而出,化为文字。 奇妙的是,当这些排山倒海的内在声音被化为文字,焦虑不再是张牙舞爪的猛兽。它们只是被看见了,被安顿了。 而当文字成形,书写,便从一场向内的探索,转变为一次向外的沟通。 正如书中所言:“练习写作意味着全面探讨自己的生命。”这是一个“遇见自己”的过程。而成形的文字,则成了我们“遇见世界”的中介。 它是一种桥梁,让我得以通过这篇专栏,与素未谋面的你相遇。 (作者为艺文实践者)
3星期前
3星期前
自从十多年前退休后,书房里的写字桌便是我唯一的工作台。它是一张面积27×58英寸的木制书桌。桌面加护一面6厘米厚的玻璃,容得下我所有的文房用具,包括电脑、辞典、参考书及原子笔等。 书桌右侧及其背面墙放置多个书架,写作时要引用或参考的资料及书籍随手可取。书桌左侧是两扇4×4呎对开的磨砂玻璃窗。每当我写作眼睛感到干涩或疲累时,便望向后院墙内由妻亲手栽植的花草和盆栽,绿意盎然,心中松释之感油然而生。 写作找到的满足感 写作时遇到生僻字,只记得繁体字的词义不详其读音时,随时起身翻阅书架上的繁体字辞典,找出该字和注音符号,而后在键盘上切换为汉语拼音字。这种繁简体字和读音的切换使用可能是我们老一辈人,先懂得繁体字而后才使用简体字的便利吧! 最近两三年,为了保护动过白内障手术的眼睛,我在书桌的写作时间不长,顶多一个多小时便得起身到客厅休息,闭目养神一下。 这么多年来,我一走进书房坐在书桌电脑前写文章时,心绪便会整个沉静下来,头脑中不会存有任何其他的尘思杂念,只想在文字里头琢磨自己要写的东西,这是我在做其他事情时罕有的精神和心理状态。因此,每每写就一篇文章松开手中的滑鼠时,心里头都会有一种既充实而又愉悦的满足感,好像又完成了一项得意的工程。
3星期前
我毎日坐在后厅玻璃台的一端,阅读和写文章,不论是日还是夜,我都愿意坐上一整天,因有强烈的兴致所至,才如此投入。 除了干些家务与农作,我才愿离开桌面。前厅后厅各有一扇门,累了,可以通过前厅的门遥望屋外的果园,乐见翠绿色的香蕉树收入眼里,蕉叶随风摇曳多姿,我来个深呼吸,感觉疲惫消失了,捧起书来精神多了。 屋外的果园是我栽植蔬菜与果树的乐土,我善用毎一寸土地,栽植多种水果,从家里接出水管,田里的蔬菜水果靠它浇灌,才能长出绿叶青枝。 后厅两面一边是书橱,一边是书架,桌子中间触手可及的是书本、杂志、剪报等。渴了,泡一小壺普洱靓茶品茗ー番,毎日每夜,总是坐在固定的座位,既可以斜靠着墙壁,又可以望出去果园,堪称好磁场。 我和丈夫都有买书与藏书的嗜好,尤其丈夫,酷爱读书。数十年来,后厅是我与丈夫两口子的小天地,丈夫毎日坐在电脑前忙于写新闻稿件、忙于设计报馆广告,我有时从旁协助,倒也自在。但好景不常,丈夫在去年尾离世后,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一桌一椅、一堆读不完的杂书,我经历了多少个昏暗的日夜,经历人生中最久的隐居生活,我大约有半年足不出戸,以前坐月子顶多隐居三十多天,但有丈夫呵护,再苦也甘之如饴。自隐居后,深知尽头一无所有,唯独看破红尘,那又何必害怕命中注定的事呢? 莎士比亚说:“世界是个舞台,人生是一幕戏。”我对这两句话实在的感叹!人,活在舞台上,就看如何去表演;戏,如何圆满落幕,应该靠演技与际遇,这是我深思后的看法。 后厅摆着一架电动缝纫机,30年前,它是我赚取生活费的工具。当年缝纫是我首要兴趣,收入及打发日子则另当别论。 工作台上,扭开音乐取乐,可令人精神抖擞。在这个非常时刻,音乐绕耳,还是贝多芬的交响乐最迷人,真要感谢历史上最有创作才华的作曲家贝多芬。 三十年后重拾笔杆梦 1970年,我爱上写文章,当年我小学刚毕业,便无缘读中学,从此在胶林混日子。每天割胶回来打理完家务,我便练习写文章,那个年代,物资缺乏、落后,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电流供应,每到夜晚,客厅点燃大光灯,房间的油灯特别昏暗,我每晚在昏暗的房间爬格子,至少到深夜。我常提醒自己,像我一个失学的人应该发奋图强去自学,但当年,我连想拥有一本杂书的念头都是奢求。书籍有深远的指导意义,对自学的人很重要,实不可无。其实,我的文章都是描写身边的芝麻小事,可能孤陋寡闻,文笔太拙,寄去的无数文章都不获发表,我不免自惭形秽,但兴趣与执念没有使我知难而退,即使像是一个被遗弃的人,我还是坚持写好自己的文章。我认同“不惜以今日之我与昨日之我战”的勇气,不断挑战失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文章被编辑先生看中了,陆续发表在星洲日报的副刊版。记得当年我那篇割胶生涯的文章发表后,还引起一位文坛高手跟我打笔仗。 屈指一算,我曾经停笔长达三十多年,衰在没有恒心,堂而皇之以忙碌为理由,彻底丢尽写文章的兴趣,却不觉惭愧。最近几年,我在创作路上重新提起笔杆,如是抓住好题材,我大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虽然文笔太拙,却有反映社会的一角,有其意义与认识价值,符合《民生报》的条件需求。因此,所有寄去《民生报》的报导都得到发表,使我得尝所愿,乐得在写文章的道路上继续向前奋斗。
3星期前
过去写作时,记得老师曾说过:文人手不离笔墨,武士手不离刀剑。熄火多年、想要东山再起的作者,若真以“磨剑十年,一鸣惊人”自许,多半只是枉然。 老师还说,写字总要天天动笔,不必拘于日记一格。如今科技方便,随手往网上一丢,也算记录。有些话,便任由天下皆知;若不欲外人旁观,锁给十几个亲友,也就够了。反正你真要写下去,总得找个出口,哪怕只是关起门来自言自语。 这方面,我还算有些师承,三不五时,就爱胡乱敲些东西,像是给生活打一针“维持剂”,免得把生气都熄掉——当然,老师可没我这般胡闹。但说到恒温,却又不能成天都搬出历史考证,或长篇抒情。友人笑我:写历史文献,日子长了要折寿;写抒情文学,心思多了要伤神。我听完想了想,这若都写,岂不是要既伤身又伤心?世上哪有这般赔本的生意。 于是,便想到了随笔。这门体裁,世人说是“随意随事的散文”。鲁迅的杂文,多半也可算作随笔,像是《热风》或《华盖集》,都是我案头常见的书籍。然而,当年的我总觉得,这东西不过是笔墨游戏,随手拈来,不值一哂。可一动笔,方知不易。 在我看来,写随笔要过几道关卡:既要行云流水,又能小中见大,更须逻辑紧密,还得不失趣味。当然,这也不过是一己之见与期许,自己多半也做不到。 所谓行云流水,重在文字浅显易懂,却不能流于庸俗。能平白道来,仍见筋骨,这才是真正的行云流水。若引经据典过多,反倒成了屏障,生出“隔”。隔,就是晦涩。写给读者看,却叫人看不懂,那不如写在废纸上。 再说小中见大。随笔篇幅有限,不能四面出击;可有限不等于无。既写不了千头万绪,那就集中火力,让一个小角落折射出大世界。鸡毛蒜皮,能点出人情冷暖;一粥一饭,也能照见世态炎凉。若真想铺开十万八千字,把所有线索都揽尽,那还是改行去写专著。 至于逻辑,便如文章的筋骨,不外露,却支撑着全身。若无起承转合的逻辑,只怕读者三行后便要失足。许多所谓“随笔”,动笔时以为是云游四方,其实走得歪了,不是撞墙,便是打转。作者不察,一味“随意”,最终连自己都找不着出路。若安排得当,步步相扣,即使闲聊,读者也能在不觉间,循着一条看不见的路,一直走到文末。 最后不得不提有趣。有趣这东西,像开水里的几片柠檬,不是为了止渴,只是添一点清新。放了,自有滋味;不放,也照喝不误。若说无趣,文章便废了,这话未免太狠,也太急。真照此理去写,随笔便成了柠檬水,读者不笑,作者先慌了。然而,这只是我的审美偏好。对我而言,若能添些趣味,就比白开水多了几分活泼。 和自己过招的文字 当然,随笔写得太勤,也容易沦为流水账。日日一篇,篇篇无神采,久而久之,行云不复流转,只剩一摊死水。此病唯有凭日后删削,反复熬炼,使冗语澄成骨汤,方能见其真味。 写到这里,我才懂:随笔之难,难在“随”而不散,“笔”而能透。随得太随,变成了废话;笔得太笔,又成了八股。两者之间,如走钢索,稍一疏忽便跌下去。 于我而言,写随笔,不过是和自己过招。输赢不打紧,重在笔下还有生气,心里还有温度。若真能如此,那么我每日胡乱的几句,虽不过残笔剩墨,也还能撑起个样子,不至于彻底荒废。不过这些话,也只是自家念叨,听过就算,毋庸太认真。 然而,精品自是可遇不可求,我若真有本事日日出精品,那早该躺进文学史了。如今的我,其实也只能在日常里切磨,写得不好,算是枉费笔墨;写得好,不过聊作自解。无论如何,总比虚掷光阴来得好。这样想来,虽不足以自矜,却也还能对得起当年老师的一句叮咛。
4星期前
青春永恒真空,是女子心中的自由小鸟。返抵娘家回到城北河边的大稻埕,我们皆成少女。步履轻盈一脸发光。 ──洪爱珠书写她们祖孙三代的老派台妹   书名中的少女,不是青春符号,而是一种轻盈感。她说,那不是年纪,而是一种不被束缚的心境。   在这个愈加快速、讲求效率的时代,许多过往的美好似乎被洪流冲刷而去。然而,《老派少女购物路线》却恰恰逆流而行,以慢写、慢活、慢享的姿态,为读者打开一扇通往旧日风景的窗口。 报道:本刊特约 黄妙仪 摄影:本报 陈启基 《老派少女购物路线》自出版以来一路畅销,目前已印至第23刷,足见人们对老派生活的眷恋与好奇。读者在其中不只看到作者的家族记忆、餐桌故事,更感受到在快节奏生活里难得的质感,也让更多人认识了作者洪爱珠。 “老派,在我看来,就是一些现在不再被强调的美好的素质。” 洪爱珠说。那是老太太待人接物的分寸、餐桌上的礼仪、人与人之间的你来我往,尤其在个人主义盛行的当下,这些或许显得稀罕,却正是她心中最动人的老派。 “爱珠”不只是笔名 洪爱珠,这个名字听来带着浓浓的年代感,却又散发着温润的文学气息。 她与《活力副刊》的专访从老派和少女开始,当问起名字的由来时,她即笑着反问:“这个名字很老对不对?” “在台湾,外婆那一代人喜欢给女儿名字里加个“珠”字,像秀珠、宝珠……珠代表掌上明珠,是疼爱的象征。但你若在一个老街区大喊:爱珠,回头的人很少是70岁以下的。” 本名洪于珺,生于台北的80后一代。她远赴伦敦艺术大学修读设计,成为一名海归设计师。当身边的人都以为她会有一个洋气的英文名字,但她偏偏不要。 “我想,如果一定要一个好记的名字,不如就叫爱珠。” 家人笑这名字很阿嬷,但她执意坚持。多年以后,这个名字不仅陪伴她走过设计与文字的创作生涯,更融入了她的日常。 爱珠,于她而言,不只是符号,而是一种情感的传承与记忆的延续。它让她与外婆的年代保持连结,也成为她在人情世故里留存温度的方式。 她笑言自己如今终于活到中年妇女的年纪,非常开心。回望过往,她坦然说:“我的少女时代很漫长,一直在自我认识、摸索,也有痛苦。但到了中年妇女的阶段,已经成形了,知道自己是谁,要什么。” 这种轻盈与稳定的交织,形成她当下的状态。她既保持着“少女”的心境,又坦然承担母亲、妻子、女儿的角色。 “以前我可以独自旅行一周,现在孩子会问,妈妈在哪?我得早点回家。中年妇女开始有权衡了。” 这种权衡并不是妥协,而是一种成熟的平衡。厨房里,她找到创作的满足;菜市场上,她感受人际的温度;写作时,她梳理家族的记忆,她的生活与创作里并行不悖。 将美学植根于老派生活 她的职业生涯始于设计。作为一名品牌设计师,设计陪伴了她20年,像是人生里最熟悉、最稳固的根基。后来意外开启的旅程,让她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 “如果只能选一个,我一定选设计。”她毫不犹豫地说。写作是数倍时间换来的成果,而设计,是熟练掌握的语言。 “写作非常难,我是个门外汉。”她透露,写400字要琢磨3天,一篇7万字的文章能写数月,每一篇都当最后一篇写。 她的慢,不是拖延,而是一种近乎虔诚的打磨。田野调查可能长达一两年,修润反复数十遍,只为捕捉生活中那些,没人记录却真正有趣的琐碎。 也因为写了《老派少女购物路线》,她接到更多设计邀约,包括舒国治《门外汉的京都》16周年新版、《没有妈妈的超市》等书的封面设计。 “大家因为书认识我,愿意给我机会。” 无论是设计还是写作,她的美学都深深植根于老派生活。 《老派少女购物路线》让她成为自己的案主,硕大的标题、满版的大红底色,让不少人眼前一亮,与当下流行的小清新设计背道而驰,却独树一格。矮胖的开本、穿线胶装、大红色寿桃图案、齐头式的排版,这些都是设计师精心安排的。 找到传统在当代的对应方式 洪爱珠的老派,并非停留在观念或书写层面,而是扎实地落在日常生活里,一聊到厨房和菜市场即神采飞扬。 她常去七八十岁的老师傅那里磨刀,那把厚重的中华大菜刀,几乎陪伴她处理厨房里的每一道工序。她也从不迷恋昂贵的西式厨刀,笃信中式菜刀才是最成熟的工具,从切一切,拍一拍之间,就能顺手下锅热炒,干净利落,又方便高效。 餐桌上的碗盘,部分传自母亲与外婆;厨房角落里,也陈列着她搜集来的老式厨具。那些在现代家庭渐渐消失的物件,在她手中重新复活,继续承担起盛放、烹煮、滋养的角色。她抗拒快消品的轻薄短暂,更愿意相信,真正值得的东西,也许价格稍高,却能陪伴一生。 “对我来说,这不是守旧,而是找到传统在当代的对应方式。”她解释,“比如传统市场,很多人嫌脏乱,但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使用方式,它其实更环保、更经济、更有人情味。” 这些选择,构成了她的日常宇宙。一把菜刀、一只老式的碗、一趟市场的往返,不只是生活的细节,更是她实践老派的方式。 当许多人误以为老派就等于昂贵或不合时宜,但在她看来,老派反而更经济实惠。因为真正庞大的开销,并不是日常三餐,而是那些动辄数万元的名牌包,那笔钱在家里开伙可以吃上3个月,文青式的满足不是靠消费堆砌,而是来自日常的丰足感——买几本书、看一场电影、做一桌好菜,花费不多,却能换来绵长而踏实的愉悦。 她举例说,连锁超市里的鸡腿价格,往往比不上传统市场实惠。 “我在超市买到一盒鸡腿的价钱,在菜市场可以买到半只放养的鸡,还是走地鸡。” 她并不追求超市那种冷藏分切的便利,反而喜欢买一整只全鸡,再请摊贩帮忙分切。“骨头可以带回去熬汤,鸡胸腌起来可以拿去烤,鸡腿又能做另一道菜。” 这种精打细算,让她觉得传统市场才是真正适合天天开伙的人。也唤起了人们对传统市场的怀念,与那份人情和生活的温度。 老派的日子也能活出丰盈人生 现代人或许无法完全回到过去,但老派提供了另一种可能:在快节奏的世界里,仍能保有秩序、分寸与情感。 洪爱珠起初写《老派少女购物路线》时,只希望一刷能卖完,不要让出版社赔钱。没想到,这本书却有了自己的命运,畅销不止,让她从单纯爱书的读者,走向作者、讲者的身分,与更多人面对面交流。 她感受到,这并非只是一地的怀旧,而是一种跨越地域的共鸣。无论是中国、香港、马来西亚、新加坡,还是台湾,读者都能在书中找到自己的影子,将生命经验投射进去。 在日本,许多人因为对台湾怀抱好奇而喜欢上这本书;在华语世界,则是因为书里那份老派的温度,唤起了他们自己的故事。 她不熬夜写稿,写作多半在午后展开。这样的节奏,看似平淡,却自有一种安稳与丰盈。 老派的一日,并不复杂,却足够从容。或许,这正是洪爱珠和她的书能打动人心的原因:它提醒我们,在日常最寻常的轨迹里,也可以活出丰盛、细腻而温润的质感。 ​ 更多【人物】: 台湾音乐组合守夜人/我们想守护那些活在自己世界的同类 对味蕾精准出击,英国厨师 Alan Coxon:每个人都应该享受食物 Eriko Motoyama/创社区守坡计划,当自然灾害发生时不再无能为力
1月前
小学至中学,在物资贫乏的六七十年代,我当然没有所谓的“书桌”,要做功课或温习课文,就借用家里的饭桌或大厅里那张拜神才用到的方桌。用完后就必须撤离所有的书本作业和文具,因为那毕竟不是我的私有财产。 我到首都师范学院深造,与朋友租房过日子,房内当然有一张小小的桌子,与室友轮流用,当然也不敢放置自己的书本和用具。 毕业后执教时也租房,不过是自己一个人住,当然也准备一张桌子,结果字典、书本、文具、零食、报章……全部放在上面,一直都未曾离开过。 自从我热衷写作之后,桌上最主要的文具就是稿纸和原子笔了,我经常一次过买10本稿纸,然后就放置在桌上一角,提醒我随时都要写一些东西,莫虚度光阴。 七八十年代影印机还未发明,我誊清文稿时就会把复印纸放在稿子下,复印一份,以准备文章不被编者采用时,可以从新再修改一遍,投去其他报章的副刊。这种方法虽然笨拙,却为我救回许多濒临死亡的作品,并且重新发表,也说明了花入各眼,必有所属,不一定所有的编者都眼光一致! 电脑越出越轻巧 除了稿纸及原子笔,后来桌面上还多了涂改液,说明时代又推进了一步。 之后,影印机面试,文稿可以复印,但是价钱不便宜,因此我继续采用复印的方法,大概也节省了不少钱。 当然,我的工作台也并非全用在写作,还必须用来准备教案、批改作业、出考题和批改考题等,都是我工作所需要履行的职责,不敢疏忽! 后来电脑开始面世,我的桌面上就出现了一台笨拙的电脑,占了桌子的大半边,所以许多东西都必须让位遁去,包括一些我喜欢的零嘴,十分无奈!不过有了电脑,就不必再买稿纸,原子笔也少用了,而且可以轻易修改文章,因此涂改液就销声匿迹了。 再后来有了电邮,信封邮票也可以省了,真是大快人心。 电脑越出越轻巧,不再占领桌面太大面积,可是我的工作台并没有因此更加宽大,因为许多零嘴又趁虚而入,不但占领桌面,也进一步攻占了我的肠胃。 现在我年过古稀,与文字打交道也有半个世纪,著作几本,人微言轻,工作台并没有为我带来太多的名与利,不过却带给我很多的快乐和满足感,人生可以达到这种境界,确实也应该感到高兴和感恩。 感恩谁呢?当然是自己的努力和知足了!
2月前
2月前
装修卧室时,前屋主选择了橱柜加书桌一体化的设计。当初来看房子,一踏入卧室,我就对这个一体化的设计一见称心,因为既实用又善用了空间。更难得的是,书桌对着窗户,不但采光好,窗外还绿意盎然,真是个对眼睛友善的环境啊。 搬进来后,平时喜欢写作的我,自然就把这个书桌打造成我的工作台。我不需要复杂的配备,书桌上通常只有一台电脑、一本月历和几本书。 卧室朝向东北方,我习惯于早上写作,最爱看到早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洒在书桌上,予人朝气蓬勃之感。用暗色调的窗帘遮住窗口上半部,光线就不会刺眼了。 初期,我总喜欢开窗,让清风拂面而来。窗外是一大片未开发的树林,每当举目望去,天空蔚蓝,树叶随风轻轻摆动,令人感到轻松惬意,暂时忘却了烦忧。 实现了年少时的出书梦 书桌前的景象生机勃勃固然是好的,只是蛇虫鼠蚁入屋就造成了困扰。不知名的飞鸟和飞虫不时不请自来,也许是迷路了吧;两条四脚蛇闯入邻居家,出动消拯队前来捕捉;另一户的男主人打死了一条小蛇,有小蛇必有大蛇之说不胫而走。 自从一只泼猴在窗外探头探脑后,卧室的窗户几乎就不曾打开过。泼猴撒野可不是传说,这里就不赘述了。不开窗就不能享受自然风,吊扇又距离书桌较远,我因此添置了一台小风扇。 或许,我的工作台并不完美,但这里是我把灵感碎片转化为文字的地方,也是我享有me time(个人时间)的专属空间。通过这样的独处,让天马行空的创意在脑海中任意流动,我得以暂时从喧嚣中抽离,感受内在的平静,也找回自身的力量。 在日复一日的耕耘中,我写下一本8万字的少年小说,并实现了年少时的出书梦。目前,我和工作台仿佛有个约定,我每日都会依约前来,伏案写作,为写出第二本小说而努力不懈。
2月前
刚上初中的那一年,你如果问我,最令我感到害怕的科目是什么,那我将豪不犹豫地回答:“是华文”。 小学的时候,我的华文成绩并不差,甚至非常喜欢写作。我曾经认为写作非常有趣,是一种能够让我发挥想像力和表达内心情感的方式。每当提笔写作,我就像是把自己沉浸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随着故事的发展,一点一点地探索最终结局。然而,一踏入中学,一切都变了,华文课就再也没有被列入到正课里,上课的时间更是变成了每周仅仅只有两个小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这门从小学接触到大的科目渐渐地感到害怕甚至陌生。华文不再像从前那样容易,反而还成了我最头痛的一门课。作文题目开始变得抽象,需要更多的思考及分析来去表达;阅读理解的内容比小学的深奥百倍,同时也要求读者分析文章含义且概括文章重点;诗歌也变得复杂难懂,更别提那我从未接触过,也没见过的文言文了。 我曾记得,有一次上华文课时,老师让我们默读文言文后,便要抽几位学生站起来翻译并回答问题。听到时,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完了,要是叫到我该怎么办!”我皱着眉头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却一句都看不懂。对我来说,那段文字就如同外星语一般,把我搞得团团转!当老师一个一个点名提问时,我的心跳也随着一个个名字逐渐加快,感觉下一秒就要跳出来了!我只能在心里不断地祈祷:“千万别叫到我啊……求求了……千万不要叫到我!我一句都不会!“当时的我低着头,提心吊胆的,生怕一抬头就会和老师对视。当我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我的同桌时,她却显得轻松自如,似乎已完全理解了文章,且已经在课本上写下了答案。我看着她淡定且有把握的样子,再低头看着我那什么都没有写的课本,顿时感到非常焦虑。那一刻,我深深地感受到了自己无从适应,仿佛已经被远远地抛在后头。我心里一直想着:“不应该啊,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明明之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啊!” 或许正是因为上华文课的时间大幅减少,也让我开始对曾经热爱写作的自己告别了。我不仅对写作没了兴趣,甚至还抗拒写作。有一次,班上的同学让我和她一起去参加华文写作比赛,无论她怎么说服我,我还是果断地拒绝了。我认为自己的文笔早已大不如前、写作能力甚至退步到了连我自己都不忍直视的地步。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自己看到题目后,大脑一片空白的样子。再加上就连老师布置的作文作业我都无从下笔,更别说是去参加比赛这种需要足够实力和信心的事情了。 最让我深受打击的,还得是华文考试。那时是我步入初中后的第一次大型考试,心里忐忑又紧张。由于在作答时忽略了那宝贵的黄金时间,再加上对文言文和诗歌题完全没有头绪,导致我最后空了几道题。结果可想而知,我的成绩并不理想。更让我难受的是,我的同班同学,包括我以前的小学同学,几乎都考得非常好。看着他们拿到自己理想的成绩后高兴地手舞足蹈,我站在角落,再次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考卷,焦虑的同时,心里也空空的,很不是滋味…… 就在我快要对华文这门科目失去信心时,命运的齿轮却开始转动。中三这年,我再次遇见了我曾经的小学老师——吴顺平老师。这一次,他成为了我们中三的华文老师,刚开始知道这个消息后时,便感到很不可思议,没有想到居然还能再见到老师,并且由他来教我们华文。吴老师每个星期一都会从小学赶来为我们上课,而且从来没有迟到过。他不仅不埋怨累,也从来都没有敷衍过每一堂上的课。吴老师非常珍惜每一周这两小时的宝贵时光,因为他知道我们自从上了中学以后,在学校接触华文的时间变少了,所以他总是尽可能地在有限的时间内教会我们多一些东西。上课时,吴老师不只是会照着课本读而已,他用自己的方式把一段段的文字分开讲解,分析段落重点,让我们更容易的理解复杂的文章。上古文时,他会带着我们一句一句地进行翻译、理解文章,以及向我们介绍古文的常见字和意境意象,好让我们能够轻松应付考试。在作文方面,吴老师鼓励我们要时常多读、多练习、多写。除此之外,吴老师还会在课堂上分享一些额外的知识,例如中国古代的四大名著、香港的四大才子,或与华文有关的趣闻。虽然这些内容不在考试范围内,但却让我们对华文更感兴趣、也更愿意地去了解和接近这门科目。 就这样,在吴老师的耐心指导和鼓励下,渐渐地我不再抗拒华文。虽然现在的我算不上非常喜欢华文,但至少已经愿意面对它了。我的华文成绩还不是最优秀的,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我也清楚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但我相信,只要肯付出努力、愿意坚持,总有一天会看到进步的成果。或许,这坚持不懈的过程,还有吴老师对我的启发和影响,也许这就是学习华文的乐趣吧?
2月前
2月前
我骑着摩托来到学生家门口,向家长道明来意后,学生跑出来,一脸惊讶懵呆说:老师你真的来啊! 当然,我跟你讲啦,再不交作业,我会去你家催收。 隔天学生依承诺把作业交上时说,我离开后他给家长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清明节还会去扫墓吗? 那是旧事。 老师,清寒生费用还差多少钱? 脸书对话框弹出了留言。几个小时前,征求清寒助学金的帖文很快得到回应。 今年开学,得知班上有几个清寒生,清寒生家庭背景各有伤感的故事,共同点都是卑微的心灵不想启齿。独中的学费对他们是沉重的负担,一接到缴交学费记录,眼神即刻空蒙失色。我在脸书发了帖文,很快就让几个清寒生眉头解锁,安心学习。捐助善款的校友说当年也是承蒙老师帮忙解决学费,现在有能力了,自然要回馈社会。反馈举动为这尔虞我诈,世态炎凉的社会注入清流,感受到温情。 老师你餐费我已经替你付了,在外用餐经常会遇到校友跟我说这句话。我们总在笑容深深中离别。 这些都是日常生活小插曲。 学校每两年就会办嘉年华,为学校纾解经济困境,只要学校安排嘉年华启动仪式,班导师回班,还没跟学生商讨,就已经哀鸿遍室。学生的世界清纯,想法单一,还没做事前先想100个困难,这是预见的思维习惯。我不能跟着他们想法走,视角不同,经历不同,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要改变学生想法不能强硬塞。 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只要开口,总会遇到善心人士。我总是这样鼓励学生开口。下课后运用科技之便,广发信息,人说脸书是老人家用的,我不信,社交媒体不就是方便联络吗?平日没联络不表示什么,大家各忙各的,也没必要逢帖文按赞、事事评论。潜伏的校友开始涌现,纷纷留言了解情况,解答后就慷慨解囊。这些秘密筹款的举动,我不会跟学生说,免得个个等老师做事,我照常和学生一起商讨对策。 事情成功与否,调动学生的积极性是关键,必须改变学生的思想观念,现代学生没有经历过独中改革的浪潮,不明白筹款的意义,概略讲述先贤创办学校的艰难,筚路蓝缕,克勤克俭,感动台下封尘的心灵,虽没转头拭泪,态度却软化了,脸庞和悦,呱噪声销。 翌日就在班上宣布我征求到一笔四位数的善款,学生难以置信地拍手,筹款日期长,就得细水长流,慢慢宣布善款,隔周就汇报班级款项,从0到四位数,再层层递增到五位数,间中鼓动学生征求物品食品义卖,芳草陆续冒出土,向我汇报征求到商家捐助,即刻在班群发文激励,隔天再到班上请学生跟同学讲述征求的经过,既训练了口语表达也激发同学的善心。 奖杯肯定了我多年的付出 财政收入渐丰,班库稳固,学生笑脸盈盈,更多了几分自信! 随着学校公布义卖时段,大家分组投入工作,主席分配工作,同学各司其职,全力配合;气氛跟刚开始的垂头丧气,低气压绝然不同。为避免各组意见不合闹纠纷,我先跟负责同学说好,不擅自决定任何事,大小事一律先跟全体同学汇报,听取意见,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集思广益,对彼此都好,如意见相左,就投票解决,这是良方!班上果真平静,同学情感渐渐融洽。 成绩揭晓时,我的班级没有意外地夺下第一名,筹得的金额与第二名差距甚远,全班同学沉浸在成就感中,不要说笑容有多灿烂了! 时间真的会改变群体,我喜欢这样的感觉!代代相传,清寒生的学费,筹款的荣誉就是由这些当年跟我一起努力奋斗的校友馈赠的。我享受收割的幸福。付出与回报本来就不会同时到来!时间是最好的法官,公平地裁决我该得到的荣誉。 老师的任务不只是筹款,主旋律自然是教学!我明白言教不如身教。 语文教学需要指导写作。时光逆流而上,求学时期我喜欢写点东西,喜欢上作文课;在班上是个异类,很多同学视作文为梦魇,文字是魑魅魍魉,咬笔杆,抓头发,眯眼寻策,长时间静默,时光无声溜走,勉强写出几行字。报章上的文艺版在那个出版荒凉的年代,却是我的荒漠甘泉,我就靠着那一点版位汲取文学养分,在作文簿上任意抒发情感,行云流水般,间中还得替周边同学悄然放在桌面的作文簿解难,一心多用! 要指导写作我深知阅读的重要,平日写点文章投稿发表,赢得学生掌声,指导时得心应手。学生文字粗糙,文学养分匮乏,一目了然。我对症下药,印了名作家的文章交到学生手中,全班阅读,程度较弱的同学读文如同看夜晚的星辰,璀璨迷离。我引导学生在段落思维里穿梭,深入浅出讲解,躁动的灵魂平静下来,进入仓颉的深渊,领悟文字的奇妙,感受文学的魅力。学生的情感是潜伏的,等待着文字的召唤,激起千层浪。 我的文章也会登场,熟悉作者,阅读过程学生会窃笑,与同桌低声分享笑点,或眉目传意。分享阅读心得时,有学生说老师以后给我们看你的文章就好,我看你的文章比看名家的作品收获更多,你写的事件更贴近我们生活,诙谐有趣,容易理解。这点倒是让我意外。也有同学说老师写的都是日常生活琐事,我过去都不敢写这些,觉得太普通了,没什么特点,可是老师却可以把很多小事写得蕴含哲理;却又不跟读者强说理。只是让我们心领神会,潜移默化,我觉得很好,非常值得学习!听着高度评价,我只是淡然一笑。 作文课哀叹声少了,学生埋首疾书,80分钟内写出千把字文章不再是苦差。批改时文字流畅多了,间中偶尔蹦出惊艳的情感。文学本来就不等人,也不迁就人,学生愿意进入文字世界,紧追疾赶,等级翻倍,效果显著。我乐意看到这样的改变! 教师节收到学生的祝贺卡:你颠覆了我的认知,我以为华文老师是女的,结果你不是;我以为老师是年轻的,结果你不是;我以为你很严肃,结果你不是,我以为你很古板,跟不上时代,结果你不是,比我朋友还搞笑;我以为你讲课跟以往的老师一样会让我睡着,结果你让我听得入神;我以为你的字体潦草,很多老师板书都很潦草,写得不耐烦,结果你不是,字体工整美丽,写到最后一个字笔画依然平稳收笔。我以为你脾气不好,结果你不是,我没见过你发脾气,即使班上同学作怪,故意激你生气,你都含笑化之,EQ 之高让我佩服。 另一位写着:初一到高二这5年,文学跟我没关系;今年因为你,我写散文写小说,连新诗都写了,还得奖,我服你! 我大笑! 学生毕业到吉隆坡升学,两个月后见面就吐槽,说参加社团活动被面试,负责人请他在15分钟内写出300字参加社团的理由,他双手飞快按键完成后却遭质疑,这300字都是你写的吗?学生翻白眼,没好气地说300字罢了,很多吗?再反问负责人你知道我中学的华文老师是谁吗?说到这,师生相视而笑。 我主办多项文学奖,不少马华作家都前来助阵,点评时说前三名最头疼,不管给谁首奖,都怕误伤了另外两个学生。学生参加国内赛事,水平高如星洲日报的花踪文学奖,都有获奖,马华作家赞誉我是文学推手,催稿魔人;城市则被誉为文学重镇。我只是微笑,绝对不能飘起来。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 办理护照更新,刚坐下,前方一个小哥转身说老师好,我微愣,记不起他是谁。他见状立即报上名字,说那年疫情严重,断断续续上课,更多时候是远程教学,学生都不开镜头,我只能看着名单,请学生回答问题,黑色频幕只闻人语响,不识庐山真面目,难怪啦! 学生继续说老师你一直鼓励我们写作,你当年说现代人喜欢拍照记录生活点滴,但文字和照片不同,照片只能让人看到当时的场景,却没办法说出那时的感受。我记得这话,一直保留着书写文字的习惯,在社交媒体发布状态时,除了照片,一定附上文字书写感受,翻看旧记录时,依然能知道当时的心情,你说的话非常受用。说完连声致谢。学生领了护照,我们含笑道别,相逢自是有缘! 社会渐关注教师的辛劳,一些团体增设教师奖,校长说推荐我,呈上资料,成功入围,前后把多座奖杯捧回家,奖杯肯定了我多年的付出!
2月前
还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接触华文了。准确来说,其实是一出生就接触到了。这是因为我生长在一个中式家庭,所以学习华文是必然的。由于小时候的记忆已经快消失了,所以妈妈便口述告诉我,在以前的那些日子里,就算她再忙再累,她都会抽出时间教我华文。妈妈说,她经常自制教学小卡片,费尽心思,只为教会我华文。说到这里,模糊的记忆突然就被唤醒了,那时的画面突然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那时的我,非常喜欢这些小卡片,因为有许许多多好玩的机关,非常吸引我。妈妈骄傲地告诉我,都是因为她的努力,所以我小小年纪就会写好几个中文字了。看着妈妈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好吧,这点我非常认同,毕竟父母是孩子们出生后的第一位“老师”,功不可没啊! 待我长到4岁时,妈妈便把我送去附近的幼稚园读书了。虽然我忘了那位华文老师的名字,但我仍然记得她那认真教导的样子。记得我刚学了几个从未写过的生字,所以字体全部歪歪的,在写笔画时,甚至一撇飞到天上去,非常难看。老师看着我笨拙地写字的样子,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笑了起来。她轻轻地握着我的手,慢慢地再教我写多一次。在练习了好几次后,我的字体终于有所改善了,变得非常工整,老师欣慰地笑了。也许是老师那让人感到安心以及被鼓励的笑容,刹那间便让我觉得,其实学习华文也没什么难的嘛。虽然我已经记不清那位老师的样子了,但她那像阳光一样明媚、温暖的笑容,却永远地刻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转眼间,又到了我上小学的年纪了。在那段充满快乐的求学时光里,有两位华文老师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而其中一位,是位身材高挑的女老师——林雪晴老师。初次见面时,我便觉得他是一位友善且温柔的老师,因为她笑起来时,眼睛总是眯眯的,笑容总是甜甜的,我可喜欢她了!四年级至六年级,这3年时间,她都担任我们的班主任,并且负责教导我们华文这一科目。过程中,我发现她是一位尽责的老师,她认真地教导每一位学生,尤其是班上的差生和异族同学,她更为注重。由于异族同学的母语并非华语,并且日常生活中也不太会接触到华文,所以学习华文对他们来说,那是相当的吃力以及不容易。为此,老师铆足了劲,下了不少功夫来教导他们。正因如此,他们的华文考试成绩才得以提升。 第二位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位有点胖胖的男老师——吴顺平老师。第一次见到他时,我觉得他有点凶凶的,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感觉是个难搞的老师,很有威严。后来,我被选中加入这位老师的额外华文作文班。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犹如晴天霹雳。天哪,为什么我会被选中上老师的课!但是在上完第一堂课后,我便对这位老师有了巨大的改观。我发现,这位老师其实很温和,有时还很幽默,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恐怖。此外,他还是一位用心的老师。他非常热爱华文,每当我询问关于华文的东西时,他总是很乐意地为我解答。而他的那份心也成功打动了我,让我有了学习华文的动力,并且更加喜欢上华文课了! 小学毕业后,我便进入国中,继续我的求学之路。众所周知,国中是以马来文来教学的。并且,华文是没有被列入正课,需要另外留校上的。而且上课时间仅仅只有两个小时,且一个星期才上一次。所以这短短的两个小时的上课时间,便显得格外珍贵。在我中一至中三这三年时间里,陆陆续续一共换了4位老师,因为各个都临近退休。不过,这些老师在退休前,依然勤勤恳恳地教导我们,并且把同学们都教得很好,还有许多学生获得佳绩。而我,也因为老师们的努力而有所改变。之前的我,非常抵触学习古韵文、诗歌等等,因为有很多古代用语需要全部背下来,才能在考试时对答如流,但这可苦了我啊。我每次都背得死去活来,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小脑瓜仁儿都会冒出一个想法来:这华文根本就是上天派下来折磨人的恶魔吧?我抱着这份心态度过了好几个月,每次做练习时脸都拧成了麻花。不过,后来在老师们的细心教导下,我突然发现,其实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难学,并且还有点有趣。正因如此,我又找回了当初学习华文的那份心,还有乐趣。 如今的我,仍在努力地学习华文。我非常感恩在求学路上所遇到的华文老师,都是因为他们的用心栽培,还有他们以“爱”来教导的方式,才让我有动力去学习华文。若不是有幸遇到这些老师,我想,恐怕也不会有我如今的各种成就。曾经的我,连参加校外比赛的机会都没有,站上台拿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少得可怜。但正因为他们,我才能参加各种写作比赛,甚至在比赛中得奖。这让我不禁感慨,原来默默无闻的我,也可以是如此的耀眼。我就像是未经打磨的原石,在那之前总是不被人们看好。但在经过一番细心地打磨之下,便变得犹如钻石般闪耀。 我心中突然就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想法,那就是成为一位华文老师。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竟然会立志想要成为一位老师。我想,也许是老师们那热爱教导的心打动了我吧。我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成为像他们一样,热爱华文,热爱教导的华文老师。 ​
2月前
我本就失眠、日夜颠倒,近来更为写作寝食难安。 身上事故频仍,我寻思,可趁势以此为题。文未起稿,题名跃然心头,甚合心意。想起一事,我竟起了念头:何不投稿参赛?这下可好,心有他想,反倒难以下笔。 好不容易完成文章,左思右想,又不满意。反复修改,总觉得差了点什么,却说不上来。整整三四天,日以继夜,我给文章整骨,字字推敲——忽对副刊编辑深感歉疚。过去投稿,洋洋洒洒,平铺直叙,未经斟酌,句句如蔓藤,俨然草稿。 多年前看过中国选秀节目,港星郭富城是班导之一。至今仍印象深刻,节目评级分班时,他终于沉不住气:“你们是真的喜欢舞台吗?还是碰碰运气?上来看看有没有人选你,瞒天过海。”当时甚觉有理,而今如当头棒喝。想到自己投稿或也心存侥幸,甚是惭愧。 投稿,实为“奉命行事”。我与中学语文老师素有交情。自学生时起,她便鼓励我投稿。去年曾对老师言及,有篇拙作将于副刊文学栏刊登。她便建议我,下次不妨参赛。且不论我功底如何,老师这般看重我,我却把投稿当“交差”了事,既不尊重编辑与读者,更不尊重自己。痛定思痛,决心往后当更严谨对待文字。 写作灵感更适合散文。试问世间“散文”为何物?散文何当为“散”?年少不解其意,读书曾见言:“诗是跳舞,散文是走路。”当时不明觉厉,便谨记于心。从此每每思及,反复咀嚼。 这些年,读得少,写得少,停停写写,写写停停。如今,突发奇想,顿生新感悟:散文朴实,侧重描写,内容包罗万象。正因散文无拘无束,语言随时代脚步,面貌多彩丰富——时有顿挫,仿佛自带韵律;意象叠加,叙述中有隐喻。 多元风格、强调自由、情感为核,不正是现代舞么? 我曾对现代舞不以为然。自小,我偏好古典,喜欢芭蕾国标,心悦京剧昆曲。京剧端肃文雅,昆曲写景描情;芭蕾柔韧协调,国标风情各具。彼时年少无知,只道现代流行不过是群舞整齐,独舞炫技。直至看选秀节目,英才辈出,争相在舞台上大显身手,我这才惊觉,自己过往眼界狭隘、认知肤浅。 越是书写,越冒出更多疑问 节目学员多是签约艺人,或歌或舞或全能,技艺超群,各领风骚。只是,他们有人在拍戏,有人在演艺圈中迷茫浮沉,名不见经传。节目似也害怕观众无法感受学员的耕耘,曾将镜头放大,聚焦一名学员跳了14年中国古典舞的脚。他的脚依稀变形,茧厚如壳,红红黑黑,新伤旧痛无人知晓。 只是,演艺圈从不保证努力就一定会被看见。节目成团靠投票,嘉宾只是受邀当老师,点评舞台表现,在每一次淘汰环节“救人”。当年看节目,我喜欢那素人舞蹈老师。他跳舞自带律动,动作流畅,脚底似藏有弹簧。去年重温,我更倾心另一名在节目鲜有镜头的学员。他最终成团,人气仅排名第八。 虽然如此,我特别喜欢看他跳舞。群舞时,他身段板正,动作扎实,干净利落,很有力度;独舞时,他步步平实,张驰有度,快慢柔狠,层层递进。他似乎毫无心机,不曾飙速卖弄华丽,夺人眼球。即使偶尔开跨抬腿,来一记回旋踢,也仅用作过渡。他跳舞,像在说故事,特别好看,特别美。我总重播他的独舞片段,一再回味——原来舞者,连神情,也可以是铺垫。 在一群青春阳光的男孩子里,他显得格外沉静内敛。即使说话,声调也温温柔柔,一如他的舞姿,收敛沉稳,近乎低语。这也就不令人意外,当年节目揭晓成绩,他发表感言时鞠躬连连,不下10次。正如人们常说,文字是思想的镜子。我们能够从一个人的文字,窥见其待人接物的品格。 我的文字,应当如此。 遥想中学时期,我也爱故作高深,天空一定要写作“穹苍”,阴天非“叆叇”不可。同学读我作文,常说看不懂,我还自鸣得意,自以为文笔斐然。同年,我开通部落格,每周更新。如今回想,16岁哪有什么历练?我的文字多是抒情,或许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吧! 中五那年,妈妈病逝,我虽表现坚强,却从此对书名带有“生死”、“灵魂”、“说再见”等字眼的书格外敏感。中五毕业后,某日在书店买到台湾女星伊能静的《生死遗言》。那书已出版多年,摆在特价区底部,不起眼的角落,我阅毕却深深动容,于是试着照猫画虎,怎料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时候我还不懂,藏在文字平面底下的,应该是什么。 如今想来,其实我有许多题材可写——童年受霸凌的阴影、金玉其外的家庭,以及长年伤痛带来的孤独。只是,我未曾直视,总绕道而行。甚至,我从未想过要写,还一直以为写作应该是要很美很美的,唯美至上。我只记得伊能静写得很美,却忽略了她笔下,其实叙述了许多伤悲。 我不是好作者,更不是好读者。恐怕,连老天都在跺脚:“我安排你自小阅读,费尽心思铺陈,将苦痛和失意,一样样摆进你的人生,你竟以为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只是在写爱情悲剧?真是气死我也,白忙一场!” 写作到底该写什么?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除了叙述故事,我是不是还该让读者从中获得什么?而中文该有的笔调与风格,应如何呈现?写作之于我,究竟有何意义?我越是书写,越冒出更多疑问。 毕竟,我总不能让人读了我的文章后,只能说一句:“这篇文章很好,一个错字也没有!”这跟看人跳舞,只能赞美他每个动作都卡在节拍上,又有何差别?
3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