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专题新闻资料

简

ADVERTISEMENT

ADVERTISEMENT

周刊专题

武侠影视03｜江湖已变，英雄迟暮，武侠片还能起死回生吗？

武侠小说已经翻拍无数次，要如何带给观众新鲜感，改编似乎无可避免，但成功与否完全视乎剧组的功力。比如徐克将《笑傲江湖》里东方不败改编成绝世大美人，“改编”都是往轻里说，这简直是“魔改”，结果把金庸气得几欲与之绝交，却大受观众欢迎，成了无法超越的经典。而2021年版的《天龙八部》，把段誉初见王语嫣的惊艳，改成激动得“尿失禁”，让即使并非书迷的观众也无语凝噎。改编，到底有多难呢？报道：本刊叶洢颖摄影：本报陈敬晖、受访者提供曹华导演的《飞狐外传》正在热播，此外，他还拍过两版《鹿鼎记》，两版《笑傲江湖》，对于翻拍大家已经烂熟于心的故事，要怎么做到突破的同时保留其精髓，着实需要费点心思。 “现在把武侠小说翻拍确实挺难的，因为面临两种观众，一种观众是原著的粉丝，当然我也看过金庸的书啊，书粉都是想让你去展示原著的人物魅力、打斗魅力、打斗的精巧等东西。 “但书里写的那些所谓文学本的文字，在真正的环境里是体现不出来的，所以说我们要有正确的改编，让他可以相信我们现在所拍摄的就是书中所写的，但基本上书粉都不买单。” 他坦言，《飞狐外传》是金庸小说里最不好改的。 “其实我们是按着小说改的，已经很小心翼翼遵照原著。 “可能是有一些演员的出场早与晚的问题，或者是演员戏份多少的改变，也会影响一些书粉的波动，有说好的，有说坏的。” 除了书粉，他们还得考虑喜欢武侠和动作片的观众。 “他们热衷看武侠剧，喜欢动作片，打斗、追逐、撞车啊，他们喜欢这种刺激。那他们的要求就是要看到一些没看过的东西。 “哎，你们还在芦苇荡里边儿打，那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对吧？《英雄》里的点水，让观众记忆犹新，那如果现在在水面上再出现一个点水，人就会觉得，哎，你还在做一些老的东西，只是翻拍没有创新。” 那么，拍摄原创的武侠故事，是否就不需如此束手束脚呢？对此，他则认为各有利弊。原创发挥空间大，更考验突破能力 “比如说翻拍经典的武侠小说，你看到书写的内容时，就有一股欲望，想用你自己脑海里的画面，去诠释武侠小说里边字里行间的那种味道，就特别有成就感，这是对自己的挑战。 “但翻拍的弊端就是哪一波段的故事有了一点小变化，就会引起一些争议，这是它的弊端。” 至于原创，首先从拿到剧本开始，就不会有什么压力，具备庞大的创作空间。 “你说他有多大就有多大，我们想去做都可以，只要合乎他的世界观、人物价值观的架构，但原创实在很难再去突破。 “我现在还想不起来哪个原创的武侠剧，现在还有什么记忆点，很有反响的那种状态。” 在他的作品里，《狼殿下》《庆余年》算是原创，因此在两部剧里，他就做了一个美术上、场景上的突破。 “因为没有按照剧本里体现的场景去拍，都是要跟美术商量之后，我想重新创造一个美术场景，然后把这段故事、这段戏放在那个场景里，这也就是说里边的那个动作戏的一个突破，很刺激。” 总而言之，拍改编剧考验的是创造力，拍摄原创武侠剧，就是考验突破能力。武侠=古早，年轻人嫌弃节奏太慢在撰写专题前，我曾联系过台湾一名动作指导，对方听说是跟“武侠”动作有关，便表示自己才30出头，非常年轻，台湾武侠片对他而言可能有些太古早。 “古早”一词给我灵魂深处带来一记重击，“武侠”已经和“古早”挂钩了吗？我在社交媒体上就此发出疑问，90后和95后的网友回复说他们是自己看，但身边同好极少，认为太“古早”了，不想看，大多是看美剧、英剧、韩剧、偶像剧和综艺，要不是追新不追旧，但也有个别偶尔会补经典的。作为曾在武侠影视剧风起云涌的时代走过来的人，不禁想问：现代的年轻人还需要武侠吗？资深影评人杨剑认为，如今武侠小说改编成影视作品失手和遇冷的原因很多，其中一个是现代人更倾向于观看视频，看书的兴趣日趋减少，而武侠片之所以能掀起风潮，是由于建立在人们对武侠小说的情意结上。 “以前的武侠小说是经典，武侠片的幕后工作者对武侠是很有热诚的，也具备文化底蕴。” 而今的影视剧组则希望依靠俊男美女、特技吸引观众，结果导致与其内核格格不入，而且有时候投资方的想法与剧组有所出入。 “因为以前的投资没那么大，现在的投资太大了，投资人懂不懂电影也是另一回事。” 另外，美国好莱坞的奇侠电影是时下年轻人的心头好，一提起“武侠”，可能会觉得跟不上潮流。 “他们可能觉得太古早了。” 他慨叹，如今的世界进入“Touch n go”的快节奏时代，追求简短和快速，这就是时代的转变。于是，港台的武侠片买少见少甚至已经不见踪影，仅剩下中国持续产出，最现实的问题就是资金原因。从商业角度而言，当市场变小，受众变少，投资方自然不愿意投钱。 “现在可能只需要找两三个女生拍一部唯美浪漫的电影，就能引起年轻人的共鸣。武侠片可能无法激起他们的兴趣。 “武侠片拍给谁看呢？只有我们这类有情意结的人。” 这一番话，忽然让我心生一股英雄迟暮的萧瑟和悲凉。 “除非有一部新派的武侠片出现，会让年轻人喜欢的。”他说，“可是我觉得很难。”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对于在武侠片黄金时代长大的人们恐怕亦如是。黄金时代落幕，美好无法复制比如新纪元大学学院高级讲师贺世平就直白地承认自己是老派武侠片铁粉，总是有新不如旧的偏见评价。 “过去的美好已无法复制，当我仍然眷恋辉煌的武侠盛世，这也意味着武侠片要靠翻新突围，更是难上加难。 “近期以小鲜肉明星偶像挂帅的武侠剧，从选角到演绎我都觉得格格不入。武侠人物的英雄气概，古装扮相的英姿帅气，若硬套在有形无神，充满脂粉味的年轻演员身上时，总是令人难以接受。再配上那些突兀的古装造型设计，简直莫名其妙到令人作呕。” 虽然他是通过电邮回复，但字里行间仍能感受到他的 [vip_content_start] 愤怒和失望急欲喷薄而出。 “毕竟武侠片有其类型中根深蒂固的公式法则，哪怕是创新求变，必然是万变不离其宗。一旦脱节失序，武侠片就会变质，无法吸引新欢，同时失去旧爱，下场就是身首异处。 “近期武侠片导演频频失手，除了以上原因，也恐怕已是江郎才尽，到了时不我与的局限。加上多位武侠大师相继离世，恐怕再难出现维持水平或更高境界的武侠片作品。” 价值观不同，侠义已死杨剑说，一部武侠片的必要元素是忠义道德，无忠无义何谓“侠”？只有以“忠义道德”为核心，才能复仇、反抗欺压。 “否则只是放一群身怀武艺的人在那里打架，为何而打呢？只是一群机器人而已。” 可惜如今忠义道德的意识已经越来越薄弱。贺世平则认为，现实世界的冷漠，自主个体都偏向推拒社会责任，侠义行为已不被期待，等如承担不起的奢侈品。 “以暴制暴的武侠，不容于有法律约束的文明时代，侠在现今社会似乎已无‘武’之地。年轻一辈宁可迷上具备科技与奇幻的好莱坞超级英雄，也不愿意相信弄刀舞剑，为国为民的古装侠客。” 他认为现代年轻人缺乏的正是过去我们那种一厢情愿的激情热血和浪漫情怀。无论如何，每个时代都应该保留侠义的精神，将年轻一辈培养出匡扶正义的价值观。 “当古装武侠片趋于颓势，从《一代宗师》、《师父》等功夫片看中国武术的传承，其中有着声声无奈，同时保留了‘英雄会老，但武侠不死’的一线期许。” （原文上传于21/09/2022）

9月前

周刊专题

周刊专题

武侠影视02｜武侠里的“武”，是这样拍出来的！

“武”是武侠片核心，没有“武”自然不成武侠。从最初期“戏班”式的推拉往来，到硬桥硬马的真功夫；从位移全靠飞以表现高手之轻盈，到现在借力弹跳移动，武侠片的动作设计也一直随着时代而改变。一场打戏要怎么拍得好看？怎么展现高手之“高”？怎么将小说里文字形容得天花乱坠的决战场面具体地形象化？因此，武侠片的幕后功臣往往少不了他们──武术指导。报道：本刊叶洢颖图：受访者提供一个朋友如是说。翻了一下《飞狐外传》演职人员名单，曹华的名字位列导演一栏，疑问也就有了解答。曹华曾是中国张家口武术队的一员，在多次武术比赛中夺冠，其中包括1993年国际武术邀请赛剑术冠军、1997年河北省锦标赛取得个人全能冠军，在执教2年后决定转换跑道，2000年踏入影视圈，开启他人生的全新篇章。 “从专业武术运动员退役下来需要选择工作，当时身边有拍戏的朋友，觉得拍戏很神秘，又和自己的专业有关，所以就去了。” 入行至今二十余年里，他曾经担任过张艺谋执导的《英雄》《十面埋伏》《三枪拍案惊奇》，以及《神雕侠侣》《天龙八部》《鹿鼎记》《庆余年》《刺杀小说家》等多部影视剧作品的武术指导。与许多武指的职业路径大同小异，他从替身、演员、武术指导，再转型导演，执导《狼殿下》《绣春刀·山河之影》《飞狐外传》等作品，目前执导的新剧《无忧渡》，正在热火朝天地拍摄中，可以说是在这名为“武侠片”的江湖行走多年的一派舵主。他通过微信语音分享道，武侠类的动作可分为两种设计方向：飘逸和写实。 “不管是参杂了一些舞蹈、技巧的设定，还有追逐这种节奏上的设定，是以一个飘逸、和美为主。 “还有一种设定是以写实为主，也就是现在家喻户晓，经常会说到的‘拳拳到肉’。” 但是“拳拳到肉”，也分两种，一种是自由搏击款，真实、写实的打斗，让观众仿佛身临其境。还有一种便是还原功夫派的状态，也就是中华武术，以套路延伸出来一些在动作设计上套招的形式。 “比如说武侠当中有各门各派的武功，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等传统武术兵器类的东西，都要写实地去利用套路规定的动作，然后做影视化的延伸，再在片子里展示出来。” 港派和陆派的区别在纪录片《龙虎武师》里提到，随着香港武侠片式微，武指北上中国发展，亦将港派的动作设计技巧和特色引入，并与陆派风格融合。何谓港派？何谓陆派？外行人如我等该怎么区分？ “哎呀，作为晚辈我们去评价长辈的风格，就有点儿大言不惭了，这个我只能说，就是凭我自己的个人理解去回答这个问题。”曹华言语中透露着不好意思。 “从香港过来的武师，包括在香港的武师，他们都是以戏班出身的状态进入到武行拍动作片，所以他们编排动作时，是依赖戏曲里的短手短打，融合到电影或剧里。” 由于戏曲出身的原因，对于翻跟头、弹床等动作都非常好，代表人物如成龙、洪金宝。而大陆的武打演员和动作设计，则分为两种，一种同样是戏曲出身，另一是正统武术体系出身，代表人物如李连杰。 “香港的前辈进入到国内之后，他们看到了中国武术的新鲜视觉，就把中国武术揉进电影和电视剧，加上他们的戏曲功底，会产生不同的反应，总体来说就是动作拓展的风格会越来越丰富。” 除了中国武术，他们还借鉴中国舞、杂技，使得动作设计方案更灵活多变，更具备趣味性和观赏性。 “那我能不能简单粗暴地说，成龙是港派代表，李连杰是陆派代表？”我问。 “嗯，”他思索一会儿道，“可以这么说。” 飞的美学：如何飞得高大上？他提到，早年大家都比较依赖这种飘逸舞美风，无论是在中国的武侠片又或是外国所青睐的中国武侠片，喜好倾向于飘逸。比如在他进入影视行业时，参与拍摄很多武侠片都是以飞为主，看谁飞得远、飞得高、飞得快、飞得巧。 “当然也要靠有一个整体的简洁节奏，达成完整的一场一场武打的戏，但那时候大家在动作的设计领域上，这个‘飞’是很巧妙的一门学问，大家都在钻研，所以那时候的‘飞’在影片出现的量比较大。” 这也包括了袁和平导演担任武指的《卧虎藏龙》，程小东担任动作导演，他担任替身兼副指导的《英雄》。 “那时其实大家就是在看谁飞得怎么漂亮，看谁飞得怎么大气。 “大家对舞美的要求可能就是眼前的一个飘逸的过画，从这个位置飞到那个位置，一个回眸啊，都是要有这种镜头语言去展现侠、武的魅力和味道。” 但是，近几年观众的口味已经产生了变化。借助物理手段，让“飞”更真实 “近几年来，观众对于‘飞来飞去’已经有一些见惯不怪了。” 他以自己的作品为例，他在2014年开始拍玄幻剧时，与同行、家人聊天，对方反映说拍武侠剧，天天就是飞来飞去，连钢丝是怎么吊的都知道，对于“武侠片”的套路已经了若指掌。 “就觉得好像这是一个见怪不怪的东西了，所以那个时候就说，我们是否可以把这个东西再接一些地气，去完成这个所谓的飞？” 怎么个接地气法？就是夹杂了一些 [vip_content_start] 物理原理加强真实感，比如角色要从A点飞到C点的房顶上，他必须借助A点和B点的力，才能到达C点的房顶，不像以前可以直接从地上蹦到房顶。 “夹杂物理原理的目的，能够让他看起来是真实的‘飘’，而且让观众相信他真的是可以完成的，不会让人一看就是靠威亚做到的。” 简而言之，就是让人相信everyone can fly。他笑说，当时蜘蛛侠已经上映，他也是在飞，但他手里有蜘蛛丝，因此观众看到的时候不会产生一个无理的错觉，就是──他在空着飞，他那个飞也结合了物理的帮助。 “我们可以借助一些物理的东西让他飞，让他显得更真实，不管是武侠剧还是动作片，都是让观众能够信任，这个是人力所能及，只要是他有身体素质，他是可以完成的。” 他会借鉴早年练武时冲刺摸高的经历，推算出一个人最高可以摸到3.6米，也就是说你冲刺踩墙的话，就可以登上4米到6米左右的墙上，这是真人在不用绳子吊、不用威亚吊的情况下达到的。尽管有的替身或者演员无法做到，但这个动作和高度是合情合理的，只需借助威亚等安全措施就能协助他更轻松、安全地完成这个动作，以此类推。演员打不行，考验导演的功力早期，武侠片或动作片的演员如刘家良、成龙、洪金宝、李连杰、甄子丹等，大多出身于戏班或专业武术领域，有基本功底，动作设计的发挥空间要大得多，而导演拍摄的难度也较低。 “如果我们拍摄的演员有专业、武术功底，或者与一些拳击、散打、跆拳道类似动作片有关系的功底的话，那拍他的时候，就会提升（技术）难度，因为我们（的）设计更多的是，不停地在改变，不停地在变化。 “有新鲜的东西、组合、场口，然后新鲜的调度，然后呢，让演员在每场戏的表演当中，动作这块有不同的趣味和刺激，这样出来的效果会非常好。” 然而，如今绝大多数武侠片的演员均无功底，这就考验导演功力的时候了。 “前期会给他们短期培训，让他们快速进入（状况）。第一个就是POSE阶段，也就是摆造型，第二个就组接POSE阶段。“ 直白地说，就是将一个个POSE组合起来，先让演员掌握动作演员的精气神，然后尽可能缩减一个镜头里的招数。 “比如李连杰老师还有甄子丹老师，他们可能在一个镜头里可以打10招，甚至20招，但是我们的演员不是专业练武术的，或者没有功底的演员，可能在一个镜头里打3招，2招、5招都可以。 “我们再靠预演的剪接，让观众更能接受这些演员的表演节奏和这场戏的整体功能。” 总体来说，就是专业的武打演员和非专业的武打演员，在画面的每一个镜头里长度、时长、角度都不一样。 “说句玩笑话，我记得那时程小东导演就跟我们说，你把一个非常专业的武打演员拍得很厉害，那不算厉害，你要把一个不会打的演员拍出来之后，他在这个片子里很厉害，那才是真正的厉害。” 他坦言，拍摄前者会很轻松，因为只需要把设计方案拿到现场交由演员诠释，而且镜头基本是全身的角度，所以他们是全身在运动，演员会很累。后者则反之。 “拍非专业武打演员时，出于要保护他的安全，所以他们会很轻松。因为我们景别就会很紧，就是中景、近景，放到全身的时候，可能就动一下，我们就卡掉了，所以我们会非常累。” （原文上传于21/09/2022）

9月前

周刊专题

周刊专题

武侠影视01｜武不似武，侠没侠骨，武侠片还是武侠片吗？

提起“武侠”影视剧，第一时间在你的脑海里会浮现什么画面？是令狐冲（许冠杰饰）抱着琴在船上，与曲洋（林正英饰）、刘正风（午马饰）豪迈洒脱地高唱〈沧海一声笑〉？还是在林子祥慷慨激昂的〈男儿当自强〉背景音乐里，使出“佛山无影脚”的“黄飞鸿”李连杰，和饰演反派提督的甄子丹拳拳到肉的精彩对打？也许，还有在树林中穿梭，被无意揭开面罩，露出英气俊美面貌的“东方不败”林青霞？然而，尽管一遍遍地翻拍，科技再怎么进步，让人感到热血沸腾的美好无法再复制。当段誉看到王语嫣失禁的片段在微博广传；当号称武侠归来，实际男女主角只要挥一挥衣袖，下一个镜头数十个敌人齐齐倒地，实在没明白武侠的“武”体现在哪里？“侠”又在哪儿？武侠片的辉煌，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吗？报道：本刊叶洢颖有多少70后、80后，小时候在看完武侠片，披着床单或毛巾在床上蹦来蹦去，手抓长长的树枝或玩具剑，和朋友玩角色扮演，想像着自己是仗剑走天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一代侠客？《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天龙八部》《笑傲江湖》《笑傲江湖2：东方不败》《黄飞鸿》系列等令人百看不厌的经典武侠影视剧，为70后、80后的童年时光带来许多美好的回忆。于是，因为这层我们怀揣着回忆的滤镜，才愿意一次次地给予披着“武侠”皮，恋爱为实的影视剧机会，然后再一次次怒斥“诈骗”，再如此循环往复，直到真正心灰意冷为止。这种不撞南墙心不死的试错精神，真的可以称得上“武侠虐我千百遍，我待武侠如初恋”。欸，且慢，那些伤透我心和眼睛的“武侠”，真的是“武侠”吗？如何定义正宗的“武侠片”？在同是天涯伤心人的新纪元大学学院高级讲师贺世平眼中，正宗的“武侠片”是应该兼备武与侠的。若有武无侠，或有侠缺武，那只能称为动作片。 “武侠片的特点在于它有既定的文化，而武侠文化是以中国历史和地理为背景。它一般上存在于枪炮还不普遍使用的过去年代，通常是在清末民初或之前，而武侠世界里的人物必须凭借武术或武器进行活动和解决问题。” 而武侠片常见的内容有：国恨家仇、门派敌对、修炼武功秘笈、争夺绝世兵器等。 “武侠片自成一格，有其法则和惯例，形成独特的电影类型。它将打斗美化为荧幕上的表演，是影像艺术的视觉奇观。 “在武侠片的发展过程中，基于票房考量，就有片商将之改造成大肆渲染暴力的武打片，最后我们只看到厮杀恶斗至血肉横飞，侠义的根本精神往往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那何谓“侠”？武侠片总是提及的“江湖”，又在哪里？他指出，“侠”从字面组合来看，就是“夹人”。武侠片共有3种人，一种是加害人，一种是受害人，侠就是夹在中间的第三种人。当加害人以暴力伤害受害人，有人敢于阻挡其中，并以暴力制止或制服加害人的就是“侠”。而“江湖”，则是个模糊区域的封闭社会概念，由无以计数又有一定共识的三教九流人马所组成的不明文空间想像，似乎在王法法制之外，又在特定的游戏规则之中。 “这里头有门派帮众霸占山头，也有不屑成群结队而千里我独行。有行侠仗义者，有偷鸡摸狗辈，也有十恶不赦的恶人帮。 “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游走活动在这充满是非矛盾的道上，随时随地就会发生利益冲突或恩怨情仇，你别想独善其身。” 拍摄手法的演变从黑白片时代至今，武侠片的拍摄手法不断演变。 “武侠片的运镜、场面调度随着电影拍摄手法和剪接技巧的改进，从最当初的简单分镜到后期碎片快切闪晃等方式，表面上看是顺应观众观影的习惯演变而成。” 他介绍，黑白片时期的《黄飞鸿》电影系列开始有武术指导一职，所以影片中有更多的二人全身镜头，可以展现完整的武术搏斗表演。这种拍法延续到张彻、刘家良等导演都运用长镜头方式刻画武术对打，前提是演员必须具备真功夫的本领，或有经过长时间演练的动作设计。胡金铨则用细致精准的分镜设计，将武侠片的摄制技巧提升到更影像化的艺术境界。香港新浪潮电影导演例如徐克、谭家明等，拍摄的武侠片则更进一步把武侠片推向凌厉的影像处理，趋向眼花缭乱的呈现。 “慢镜头”也是武侠片中常用的技巧，例如张彻的《十三太保》中大量的慢动作镜头，简直是泛滥使用的经典范本。 “经历几十年后，目前中国一些武侠剧也来跟随这一招。不论是快切或慢镜头，追根究底是因为主角无法以本身实力去演绎高难度的武打动作，只好采用以上两种方法加以掩饰和美化。” 从创新到跟风，武侠片的起起落落除了技术，故事剧情也产生了变化。 “武侠片早期多为简单的锄强扶弱或复仇故事，随后冒出各武侠小说家创作出精彩的武侠小说，提供了武侠片多元化和推陈出新的内容。” 从《火烧红莲寺》《如来神掌》等神怪武侠类型，到硬桥硬马的《黄飞鸿》系列；从张彻创新结合各类题材的热血武侠片，到楚原改编古龙武侠小说，偏冷酷侦探类的文艺腔武侠；再到徐克炫丽夺目，玄幻怪异的未来式武侠片，足见武侠类型是经历过屡求突破和不断创新，才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武侠浪潮。 “《唐山大兄》李小龙一度引爆功夫片热，但我视之为动作片，所以不列入此讨论范围。” 风靡全球的真“顶流”李小龙，以一己之力让功夫片大行其道，蔚为流行，令武侠片大为失色而逐步 [vip_content_start] 走向没落。 “70年代中后期出现不少大搞噱头的变型武侠片，片商为了抢夺票房，注入千奇百怪的造型、武器和机关，不惜将武侠混合成不伦不类的变种类型，如《六指琴魔》《魔殿屠龙》《十三女尼》等，令武侠片不幸地跌入谷底。” 但是，武侠片在90年代因为徐克触底反弹。 “90年代在徐克的鬼斧神工带动下，武侠片随着林青霞的东方不败魅力起死回生，但很快引来多部跟风作、自以为幽默却令人啼笑皆非的武侠烂片都让观众大失所望，短短几年内武侠片类型再度尴尬落幕。” 这种尴尬的局面，一直等到了李安才能打破，并且将它推到另一个巅峰。 “2000年迎来石破天惊的《卧虎藏龙》，一举把武侠片推到殿堂级的高度。导演李安吸取过去武侠片的各方面精华，结合当代最强台前幕后精英，打造出傲视群雄的武侠片精品。 “近二十多年来，偶尔还有武侠片面世，但可望不可及的《卧虎藏龙》是一座无法超越的高山，似乎它占据武林至尊地位，空前而绝后矣！” 武侠小说影视化，难度在哪里？大多数的武侠影视剧改编自武侠小说，尤其金庸的作品更是翻拍过无数次，当中褒贬不一，既有奉为经典，成为观众心里的白月光；也有引来吐槽连连，从此消失在影视历史长河里的。这足见将武侠小说影视化非常考验功力。 “武侠小说的文字描写是作家天马行空的创作，读者会自愿在阅读时凭空想像去填补画面上的虚构。”贺世平道。 “然而，看影片的观众追求画面上的真实感，非逻辑的文字描述要形塑银幕上的影像，须靠电影的多种技巧来加以实现。” 但是，武侠世界中往往有许多脱离现实，不符合科学原理逻辑的描写，与漫威超级英雄的超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处，不同的是武侠片都不发生在现代或未来。 “武侠片中飞檐走壁的轻功，在拍摄特技尚不成熟的年代，跳弹床和倒格剪接是常用的技巧。 “当1978年《超人》电影的吊钢丝配合蓝布景的好莱坞特效引用到1983年徐克的《新蜀山剑侠》，香港特技人员立即学以致用，还广泛运用和不断改良，从此武侠人物就在武侠片中任意翱翔。” 至于掌风剑气之类的夸张描写，在许多导演看来是违反逻辑的设定，他们不知所措之余，唯有靠电脑合成做出电光雷动的加工，结果制造出来都是反效果的惹人诟病。（原文上传于21/09/2022）

9月前

周刊专题

VIP文

【闹元宵／03】潮州人︱掷喜童斗畲歌吃甜汤，欢喜闹元宵

糖水是潮州人年初一及元宵节少不了的甜品，他们称为“甜汤”，配料包括白果、白木耳、红枣、龙眼、薯圆、莲子、百合等，其中白果及薯圆是必不可少的。

10月前

VIP文

VIP文

【闹元宵／02】闹元宵习俗，各乡各家怎么过？

即便是“闹元宵”，除了赏灯、吃汤圆或元宵是华人过元宵的指定环节，在这一天吃什么？怎么过？各个籍贯的华人也有所出入，尤其是饮食上更是各有特色。

10月前

VIP文

VIP文

【闹元宵／01】元宵之前世今生──没有缠绵爱情的传说

农历正月初一是新年的开始，因此正月被称为元月，而正月十五则是每年第一个月圆之夜，古人将“夜”称作“宵”，于是这日得名“元宵”（亦称上元节）。

10月前

VIP文

VIP文

修读MOSHRM课程学习职安卫生管理解除健康隐忧

职业安全与卫生，不是防火演习、突击检查或放个“安全第一”的警告标志而已，里头还有很多学问，包括风险评估和风险管理，尤其机构越大，涉及的管理学问就更复杂了。报道：本报梁慧颖摄影：本报林明辉说到职业安全，我们通常会想到那些高风险行业，例如建造业和采矿业，一个小小失误可能就足以致命。其实除了这些高风险行业，其他行业或多或少都会有安全和健康隐忧，如果没有做好防护措施也可能祸从天降。像医院这种地方，在外人眼中虽然不算高危场所，但是在里面工作不是完全没有风险。砂拉越心脏中心职业健康医生林俊生举例，针扎事故是医院最普遍的职业危害， [vip_content_start] 因为无论手术、抽血或吊点滴，医护人员都会使用针具，万一不小心可能会被针头扎伤，曝露于血液传染病的风险。林俊生原本是急诊科医生，多年前因为眼见有些医生过度操劳，还有同行因为工作压力而变得忧郁，所以他决定转攻职安领域，研究那些往往被忽略的职业安全与健康问题，希望对改善工作环境献一分力。通过进修，他向职业安全与卫生局注册成为职业健康医生，目前任职于砂拉越心脏中心，专门负责中心的职安，包括兼顾中心的职员诊所，帮生病的医护人员及职员家属看病。他形容，他的工作就像幕后人员，负责支援前线的医护人员，确保同事健康无恙。如果医院无法保障医护人员的安全与健康，影响的恐怕会是医院的运作，所以医院在治病救人的同时，也要做好内部预防工伤的措施。做好风险评估与管理，确保工作环境安全要确保工作场所安全，首先需要做好风险评估和风险管理。林俊生说，凡事都有风险，比如电器可能会突然爆炸，我们坐在椅子上也有可能跌坐在地上。从职业安全的角度来讲，他们会将风险分级，然后依据风险的高低，采取不同的做法和实施相应的预防措施。预防职业危害有几个等级，他说，第一是消除风险（Elimination），但是以针扎事故为例，医院不可能不用针筒，所以只好尝试第二个步，即寻找替代品（Substitution）。 “然而，针筒没有东西可以代替，所以接下去第三个等级是工程控制（Engineering Controls），即采用可降低风险的装置或设备，像针筒的话，我们建议使用本身具有安全机制的针具，针头用完就被盖住。接下来是行政控制（Administrative Controls），例如提高员工的醒觉意识，告诉他们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最后一步是个人防护装备（PPE），比如在噪音特别严重的环境工作，就要佩戴降噪耳罩。” 冠病期间线上进修职业安全与卫生风险管理硕士课程林俊生最初都是通过全国职业安全与卫生机构（NIOSH）的课程汲取职安知识，可是2020年因为冠病疫情行动受限，他决定线上进修，所以报读马来西亚开放大学（OUM）的职业安全与卫生风险管理硕士课程（Master of Occupational Safety and Health Risk Management, MOSHRM）。这项课程如名称所示，分为职业安全、职业健康和风险管理3大要素。他因为是医生的关系，职业健康方面本来就是他的强项，但对于职业安全，他则不像石油业和建造业的从业员那般了解。他说：“通过这项课程，我认识很多不同职业背景，例如工程师和食品加工业经理的同学，我们从彼此身上学到许多不同的知识和技能。”像医疗废弃物该怎么妥善处理，他是上过课以后，才对这方面课题有更多了解和想法。 MOSHRM课程规定学生必须完成一项研究报告，他便针对针扎事故，在自己服务的医院展开研究，了解事故原因和提出改善问题的建议。他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无论对我或对医院都有好处，所以是双赢。” 职安不只是防火演习和突击检查关于职业安全与卫生，很多人可能只想到防火演习和突击检查，但职业安全与卫生的范围远远不止这些，尤其国会通过2022年职业安全与卫生法（OSHA）修订法案后，雇主更需保障员工的安全，员工也应该多了解本身的权益。 MOSHRM课程主任苏海拉博士说，修订后的职安法提到“风险评估”一词，说明雇主有责任评估工作环境的风险，如果真有风险就应该予以控制。一旦这项条规正式落实，风险评估将会是大势所趋，到时MOSHRM毕业生因为学过风险管理（风险评估是风险管理的一个重要过程），他们占有优势，有望被公司赋予更重要的角色。职业安全不只关乎员工的人身安全，也关系公司的财务效益。苏海拉说，如果公司发生意外，导致员工蒙受工伤，那么公司不只需要承担员工的医药费，还要找人填补受伤员工的岗位，不管怎样都会对公司造成影响，所以做好风险管理更显重要。她说，MOSHRM这项课程不只教学生着眼于现况，也教学生放眼未来。尤其现在全世界都在谈永续发展目标（SDGs）和环境、社会及治理（ESG），永续经营已成为重要课题，所以学生会接触诸如业务持续管理（BCM）和六标准差（Six Sigma）的知识，学习以更宏观视野看待职安还有企业经营的课题。如果学生受委为公司的安全与卫生员（SHO），她说，他们的角色就像雇主的顾问，除了确保所有预防措施落实到位，也确保公司因为没有违法而不受对付。不同职业背景皆可修读MOSHRM MOSHRM学生来自多种不同行业，她说：“我们有来自人资部的人，他们来学习是为了多了解职业安全与卫生；我们也有学生是现职的安全与卫生员，他们来进修是为了提高学历；我们也有来自石油与天然气工业的学生，硕士学位对他们的职涯发展会有帮助。” 另外，她透露，由于职安法修订后已扩展至几乎所有的工作场所，包括医院，所以近年有越来越多医护人员报读这项课程。这项课程是远程教学的非全日制课程，所以适合在职人士报读。课程最快两年完成，最慢则是4年。越了解职安的重要越能打造更安全的工作环境 MOSHRM毕业生张文莹是空服员出身，曾经改当航空安全培训员，培训新进空服员关于防火、逃生等流程。这份工作令她更加意识到职业安全与卫生的重要，所以她决定报读开放大学的MOSHRM课程，希望增进自己这方面的知识。她的研究报告是以飞机师为对象，调查飞机师长期工作对身体的劳损。研究结果发现，飞机师因为经常在驾驶舱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所以很多飞机师都有下背痛的问题，她就运用课程所学的人体工学知识，建议飞机师可以通过怎样的姿势来舒缓酸痛。虽然她的报告是以飞机师为研究对象，但里面提到的建议其实适用于任何因为工作久坐的人。她现在的工作是提供培训，从人体工学角度教人如何预防职业损伤，例如坐姿怎样才算正确，眼睛应该与电脑屏幕保持多远距离，以及工作空档适合做怎样的舒展动作。员工健康跟工作效率有关，她说，唯有更多人了解职安的重要，我们才能打造更安全的工作环境；当工作环境变得更安全，公司的生产力才会提高，所以她希望有更多人报读像MOSHRM这样的课程，一起打造更安全和健康的工作环境。

2年前

VIP文

VIP文

睡眠经济02：想好眠，就得烧钱？也有不花费的……

市场上可找到各种助眠物品，如安眠药、精油、音乐、床具、保健品，甚至出现新兴职业，中国有一种叫作“哄睡师”的职业，服务内容包括“心理疏导”、“晚安哄睡”、“倾诉树洞”等不同项目。报道：本刊张露华摄影：本报黄玲玲营养师刘怀友表示，难以入眠、睡眠时间难以持久及过早醒来，都属于睡眠障碍。根据《国际睡眠障碍分类》，把失眠归为短期或压力性（少于3个月，每周发生最少3次），而不符合这两个标准的患者，则为“其他”。他解释，强烈工业化社会，容易让人难以入睡，加上生活方式的改变（如时差、工作变化、急性疾病和压力大），都可能会引发睡眠障碍，短则仅数天，长则数周不等。引发睡眠障碍的风险因子很多，当中包括： [vip_content_start] 环境改变搬家或来到不熟悉的地方、旅行或环境嘈杂。年龄年龄越大失眠的可能性越高。精神因素因经济问题或疫情所诱发的忧郁、焦虑、压力。饮食因素精制淀粉（高GI食物）、加工食物可能导致血糖浮动，引发失眠。 “经常吃甜食也影响睡眠品质，所以我都会建议喜欢吃甜食或精制淀粉的人改吃全谷类食物。再者，有一种叫做‘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Obstructive Sleep Apnea, OSA）的疾病，多发在肥胖者身上，意味着他们的不健康饮食，可能导致或加剧这种睡眠障碍。” 刘怀友表示，其实，除了心理因素与疾病，很多人忽略的就是缺乏营养也会影响睡眠。缺乏关键营养素，如钙、镁和铁质，会影响身体荷尔蒙代谢，而间接影响睡眠。不能忽略的因素：饮食习惯饮食对睡眠有很大影响，如很多人喜欢白天喝含咖啡因的饮料，以帮助提神。可是一些人身体无法快速代谢咖啡因，残留在体内的咖啡因就会导致失眠，所以对于患有咖啡因相关性失眠症的人，必须考虑各种来源的咖啡因，包括可乐饮料、茶、巧克力。 “生活中有很多不花费，又可以助眠的方法，药物介入是最后选择，试着改变生活习惯，或许就可以摆脱睡眠障碍。” 帮助好眠的生活习惯：●运动和接受阳光照射，以补充因维他命D不足而引起的失眠问题。●避免白天太频密的小休。●避免临睡前大量运动、吃太饱或太饿。●避免不规则的生活规划（如夜班等等）。●避免在床上做其他事情（滑手机）。刘怀友也建议从食疗着手，采用地中海饮食法。根据神经传递物质（Neurotransmitters）研究显示，含有GABA（Gamma Aminobutyric Acid，一种氨基酸）物质，有助于安眠。 “这种物质常见于白茶、番茄、发酵米、发酵黄豆，对神经有放松的作用，可以解压和提高记忆力，连续4周每日300mg，可以增加快速动眼期（rapid eye movement，REM），眼睛快速转动代表人已经熟睡及全身放松。” 助眠喷雾剂有秒睡效果很危险？提到网络上轻易购买到的助眠喷雾剂时，刘怀友表示，本地市场没有看过这类助眠喷雾剂，但网购世界却无国界。 “不过，如果真的有达到秒睡效果的喷雾剂、香薰等产品，消费者须高度警惕，里面可能含有挥发性的吸入性麻醉剂。这种麻醉剂吸入之后，可以使人迅速入睡甚至昏迷。严格来说，它属于麻醉药品，而麻醉剂在国内是受到严格监管，所以一定要保持高度警惕。” 刘怀友表示，市场上助眠的保健品很多，顾客若要他推荐一些助眠的保健品的话，他都会建议对方先从调整生活方式开始，如晒太阳、散步，从中得到维他命D。 “先从生活调整开始，晒太阳、运动，或者晚上睡不着时，阅读纸本或实体书，不鼓励看电子书，没有把专注力放在任何事情上，头脑保持平稳状态，很快就会入睡，不到最后一步也不建议用药。” 【通过嗅觉与触觉达到好眠的香薰治疗】谈到睡眠经济时，不得不提香薰治疗，通过嗅觉与触觉达到安眠作用。英国IFA专业芳疗文凭和临床注册芳疗师许丝敏表示，香薰疗法可以通过熏香与穴位涂抹的管道，刺激内分泌系统，达到舒缓神经系统，进而可以放松入眠。同时也是马来西亚芳疗从业者协会（简称APAM）创办人兼主席的许丝敏中医师强调，香薰是需要体系结合才能达到疗效，有的人是因为神经系统问题所导致的失眠，就必须由神经专科医生治疗。她讲解香熏的操作时说，香薰疗法是通过涂抹（按摩、刮痧）与吸嗅（点熏）、泡脚或泡浴来调节神经系统，以发挥功效。在大马，精油是隶属化妆与护肤品类别。许丝敏提到，很多女性在更年期前后出现荷尔蒙失调情况，需要靠雌激素来维持荷尔蒙平衡，失眠或睡眠品质不好也是更年期常见的症状。她认为，失眠主要是情绪所致，尤其是现代女性扮演着多元角色，压力大到让人崩溃，中枢神经一直处于亢奋状态，难以放松，日子一久就会忘记放松，令神经系统受损，内分泌失衡，所以情绪主导占很大因素。 “男性失眠，则主要是事业压力，或者本身就是一个执着的人，思虑过多，难以跟人相处。所以在治疗失眠问题前，必须先了解生理与心理学，与病人沟通后才能决定该用哪一款精油，并不是说薰衣草可以安眠，所以失眠的人都适合用它。” 精油使用不当，后果严重许丝敏表示，失眠原因来自多方面，包括个人性格、生理变化与工作环境等等，甚至可以说从青年到老年都有各种引发失眠的因子，因此在做芳疗时必须锁定是哪一个群体，用芳疗帮助他们自我调整。 “一旦用对了精油，细胞就会放松，自然就容易入睡。下次当细胞再嗅到这种香味时，就会识别这种味道，自动释放出放松身心的讯号。”她表示，精油分成两类，分别是酯类精油，如薰衣草、岩兰草、洋甘菊、薄荷；另一种则是醇类精油，如檀香、沉香、广藿香（Patchouli）等，根据不同体质与问题来选用精油。 “精油会刺激海马体，唤醒旧记忆，让情绪平稳下来。有的人因为缺乏安全感而失眠，使用精油刺激海马体，唤回犹如儿时在妈妈怀抱的记忆，感觉有安全感而入眠。以临床经验来说，通常5次以上的治疗就可以看到效果，睡眠素质会有改善。” 随着香薰治疗日益普及，坊间轻易可以购买到标榜具有各种疗效的精油，但若使用不当，恐会弄巧反拙，不但无法解决失眠问题，反而引发其他问题。她提到，市场上有很多结合灵修的芳疗，她觉得这是很危险的，毕竟精油是以浓缩植物萃取而成，使用不当后果严重，所以一定要了解精油的特性与属性。 “有人说芳疗很贵，因为精油很贵。但其实芳疗的价格是比其他疗法来得便宜，因为每次按摩只用15滴精油，一瓶精油就可以用很多次。” 不过，她也提醒，有的人因为使用精油不当而精油中毒，体内精油浓度太高，阻挡了新陈代谢系统，出现手抖、情绪亢奋与皮肤过敏问题，所以精油也有潜在危险，一定要正确使用。 “使用不得法的话，精油甚至有致癌风险，而且也不能因为某个精油对自己有效，就长时间使用，当问题改善或解决后就必须停止，而不是无止境的继续使用。” 【助深睡，寝具也讲究】马来西亚寝具品牌Getha公司首席执行员陈倩仪表示，当踏入酒店房间时，会觉得特别舒服，因为酒店房间设计都是满足了“五觉”（5 Senses）需求，包括视觉（灯光）、听觉（音乐）、嗅觉（香味）、味觉（食物）与触觉（床具）。 “所以一张床或者一张床褥是多么重要，不只是一张睡觉的床这么简单，而是能让人好睡的一张床。” 老一辈的人对床褥的要求不高，只求一张可以睡觉的床褥就足够，甚至一张床睡到老。 “大概10年前开始，我们看到大马人对床褥的舒适度要求提高，不再只是睡一觉而已，而是要求一张可以帮助进入深度睡眠的好床。” 陈倩仪表示，舒适度与支撑度是一张好床的基本需求，但最重要是睡的人。每个人对床褥的要求不同，所以其实没有最贵或最好睡的床，只有最适合自己的床。在8小时的睡眠时间里，将分成5个周而复始的周期，每个周期大约是60到90分钟。从入睡期、浅睡期、熟睡期、深睡期到最后的快速眼动期（Rapid Eye Movement Sleep，简称REMs），也就是做梦期，才算是完整的睡眠周期。 “但是很多人因为身心与环境因素，从熟睡期跳过深睡期，直接去到快速眼动期，没有享受到深睡周期，所以即使睡足8小时，第二天醒来还是觉得疲惫，如感冒的人睡足10至15个小时，都无法进入深睡期。相反有的人是一入睡很快就进入深睡期，但可能只有5至15分钟而已，所以如何让深睡期变长，浅睡期变短，正是现代人所追求的好眠。” 现今的科技已经把各种功能融入到床褥，如防静电科技、防辐射、纳米银（Nano Silver）杀菌功能等等。这些都是附加功能，但选购床褥时要以自己的舒适度为先，毕竟床褥的主要功能就是睡个好觉。陈倩仪表示，该公司从20年前开始已经创造了“五觉”产品，触觉当然是床与枕头，味觉是安眠茶、嗅觉是精油、视觉是眼罩及听觉是音乐与耳塞，这些都是该公司所推出副产品，以帮助顾客达到深睡状态。从小睡不好，长大也难好眠她表示，每个人都有压力，甚至是小孩子也有压力，带着压力入睡肌肉无法放松，就无法进入深睡，所以除了产品帮助，最重要是了解自己的睡眠问题。 “不要小看孩子的睡眠问题，若从小就睡不好，会延续至长大。父母都希望给孩子提供最天然的东西，包括床具，天然乳胶床就是最天然的产品，具备抗菌、抗过敏的特性，所以小孩的床具都不会放大多功能，唯一的功能就是防湿。或许孩子们不懂得表达一张床是否舒适，却会反映在他们的睡眠上。” 一张床可以睡多少年？是否真的可以睡到广告里所主打的“耐睡期”？陈倩仪笑说，一张床褥或许真的可以如广告所说睡上10年甚至更久，但她建议最好5至8年就更换。她解释，并不是说床褥在5至8年内就会“睡坏”，改变的是我们的生活模式与需求。10年前的睡眠素质与10年后的睡眠素质也会改变，所以床褥也要随着需求而更换。 “有的人长时间睡同一张床褥，睡醒之后觉得腰酸背痛，或许是因为床褥的支撑度已经不好，虽然它还未超过厂家所说的使用期限。枕头也一样，不同性质的枕头，长时间使用也会变质，睡醒会觉得颈酸或落枕。” 【上篇】睡眠经济01：培养好睡眠习惯不靠安眠药也好眠

2年前

VIP文

VIP文

睡眠经济01：培养好睡眠习惯不靠安眠药也好眠

你有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多久没有试过一觉到天亮？还是你是夜夜不想入睡，享受一个人清醒的“Me Time”？生活方式的改变，好眠已经成为很多人的愿望，严重的就是患上失眠症，轻则就是睡眠障碍。尤其是冠病疫情之后，很多确诊者都加入了失眠或睡眠障碍一族。睡眠障碍影响的不只是患者本人，甚至连带经济生产力，情绪不稳定带来的家庭问题，引发的负面影响也在反噬着经济绩效，不过另一方面却催生了“睡眠经济”。睡眠经济，是指睡眠质量差或失眠等人群所造就的需求经济。市场上有各种助眠的疗法与产品，从吃的、用的、介入性、非介入性的，都在争夺这块蛋糕，原因就在于全球有三分一的人有睡眠障碍。根据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显示，全世界三分一的人有包括失眠在内的睡眠障碍，如拥有14亿人口的中国，当中3亿人有睡眠障碍。而马来西亚，大马国际医药大学（IMU）曾在2008年对1611名30至70岁成人展开研究，当中约33.8%有失眠症状，12.2%为慢性失眠者。报道：本刊张露华摄影：本报黄志汉马大医药中心精神专科顾问黄章元医生表示，失眠的人不一定有精神病，但是有精神病的人第一个症状就是失眠。很多人对精神科很抗拒，不愿正视自己的精神问题，反之失眠却是最能被人接受，或不抗拒作为寻求精神科治疗的症状。影响睡眠的关键──褪黑激素（melatonin），是脑部松果体（pineal gland）所分泌的一种荷尔蒙。当睡眠时钟出了状况，如时差、轮班工作，生活规律错乱，体内褪黑激素便会减少。褪黑激素内分泌是依照生理时钟变化而进行，如身体在早上会分泌较多的皮质醇（cortisol），让我们能精神地迎接新的一天，而视网膜在感受到光线（蓝光亮度）后会传递讯号给松果体以抑制褪黑激素的分泌。等到夜晚的黑暗环境下，褪黑激素的分泌会增加，降低人体的警觉性，令人感到昏昏欲睡。不过，如今人们长时间使用科技产品，这些产品所发出的蓝光已经干扰到大脑正常操作，无法分辨日与夜，褪黑激素分泌紊乱，导致失眠或出现睡眠障碍。黄章元透露，过去国内精神科医生会给失眠病人补给褪黑激素，帮助他们入眠。但如今褪黑激素生产商已经退出大马市场 [vip_content_start] ，他们也无法再用这种药物治疗失眠病人。 “有些保健品声称是含有褪黑激素，可能成分不到1%，无法进入大脑，不能发挥功效。不过，还是有很多人网购自称有褪黑激素的保健品，然后拿来问我，我都会说可以一试，但有没有效就不懂，只要不危害身体就无妨。” 失眠病人一般上调回生理时钟，让荷尔蒙恢复平衡，就可以改善睡眠素质。若还是无法改善，有时也会用上一些抗忧郁药物。改善睡眠素质，从行为治疗开始有的人以为失眠吃几粒安眠药就可以改善睡眠素质，但第一步应该从行为治疗开始，培养好的睡眠卫生以及规律作息表，例如睡前三四个小时就要做好睡觉准备，上床之后就不要再碰电子产品，避免接触蓝光。 “也避免在睡前吃豆类食物，因为肠道在消化豆类食物时会产生气体，肚子胀气。睡前洗澡也要用接近体温的水，房间要调节成舒服与安静的环境，让五官觉得舒服，就比较容易入睡，这些都属于行为治疗。” 谈到安眠药问题时，黄章元强调，安眠药意义太广，如伤风药也可以助眠，所以一般上他不会一开始就给病人安眠药，尝试了行为疗法之后仍无法改善失眠问题，才会使用一线药物，这些药物比较没有这么容易成瘾，对身体的伤害也比较少。 “再不行，再使用二线药物如Benzodiazepine，但这类药物就很快上瘾，造成药物依赖，所以都只会给1至2周的处方药而已。” 不过，他透露，近年来外国医药界有一个治疗失眠的新药，那就是Orexin Receptor Antagonist。相比之下，Benzodiazepine是可以帮助入眠，但不能进入深睡，而Orexin Receptor Antagonist则通过隔绝Orexin机制，帮助拉长病人的睡眠时间，让病人不那么容易醒过来，而且也不易形成药物依赖，惟前提是病人必须能够自主入睡。 “这个新药不是逼你睡觉，而是让你睡得更久，即使半夜起来上厕所也不会昏昏欲睡而跌倒，是医疗界一个突破。” 黄章元表示，很多失眠者因为长期服用安眠药而成瘾，剂量越吃越高也无感，必须使用抗精神病药来帮助入睡，同时也帮助病人戒除安眠药成瘾的问题。他表示，并非只有精神科医生可以开配方安眠药，家庭医生也可以，若是严重的睡眠障碍，医生一般都会转介给精神科，避免病人吃安眠药成瘾。近年来睡眠障碍病人有上升趋势，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一个好现象，反映人们自觉睡眠不好是一种病态而愿意寻求治疗。 “很多老人从年轻时候就没有睡过好觉，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但他们不觉得是问题。所以当他们接受治疗，可以睡上好觉后，回来复诊时都很开心，说不用再半夜醒来等天亮。” 不过，他也提到，一些病人在身不由己之下，唯有靠药入眠，当中有超过20年都还在治疗中。他强调，睡眠障碍消耗很多经济资源，影响家庭和谐，生产率下降，治疗费用增加等等，更多人看不到当中的影响，所以不要看轻它，应采取行动去改变，对自己、家人，乃至经济都有很大帮助。【中医西医疗法大不同】同是医生，中西疗法大不同，中医主张用针灸、足浴、中药与食疗调理，让身体放松，达到安眠效果。中西医林仁吉表示，疫情期间已有不少病人因为睡不好、多梦与早醒等睡眠障碍前来求医。他提到，31%的冠病确诊者痊愈后都有“冠状病毒病长期综合症”或俗称“长新冠症状”（Long Covid），当中包括睡眠障碍。 “冠病导致的失眠后遗症确实存在，但医学界至今没有一个特别名词给它，现在只有一个新名词形容这些症状，叫做Covid-somnia。” 美国《Sleep》杂志在2022年5月发表的一项研究指出，研究人员发现超过40%的冠病患者有中度睡眠障碍，近70%的患者有中度疲劳。林仁吉表示，其实，缺乏劳动或脑力活动量大，精神经常处于亢奋状况的人，一旦感染冠病，就会把这些睡眠问题放大。他分析，引发冠病后失眠症的原因有多方面，包括压力与孤独、找不到医疗援助、生活不正常及病痛不适等，都会加剧失眠问题。这情况在医疗人员身上尤甚，近乎70%的医疗人员都承认，疫情过后睡眠品质变差或失眠。不过，他强调，虽然冠病会加剧失眠问题，但前提是病人之前已经有睡眠障碍，确诊后情况会变得严重，尤其是早期确诊者情绪问题很大，失眠更加明显，因此失眠不是冠病病毒引起的长期后遗症，而是把之前已经积压的问题导向严重。失眠与免疫能力、生理及心理有关他认为，从中医理论来说，睡眠与我们的免疫能力、生理及心理方面都有关联，任何一方面失衡，就会影响我们的神经系统，把睡眠稳定机制打乱。 “很多人一讲到失眠就会联想到安眠药，但安眠药的副作用很多，一些病人也不适合服用，如患有睡眠窒息症的人，服用安眠药可能会导致猝死。” 林仁吉表示，身在一个讲求速度的时代，但治疗需要的却是完整检查，找出病因，而不是捷径，中医可以从心理与行为学介入，改变病人的生活方式与行为，还有排除病理性引发的失眠，否则任何方法或药物可能都无法解决问题。中医师温媚妃表示，疫情期间医护人员是最忙碌的，当疫情放缓，作息回复正常后，身体还未调整过来，就出现睡眠障碍。 “而确诊者很常会在晚上出现冠病长期综合症，包括疲累、喉咙痕痒到让人咳嗽、失眠或无法进入深睡状态。”她以手机来比喻冠病确诊者的生理状况。早期确诊的病人被孤立起来，没有外出活动或运动，身体不会劳累，一直维持很亢奋状态，到了晚上也很活跃，如同手机使用量不大，备电充足，直到没电时才充电。 “身体也是这样，少活动与运动，到了晚上也很精神，睡眠时间无法入睡，就会觉得焦虑，直到疲极而睡，睡眠品质自然不好。” 不想用药或针灸？试试足浴吧！温媚妃表示，中药与针灸都可以帮助改善睡眠问题。惟中药调理必须经过辨症论治，无法一概而论，而针灸可以刺激穴位，达到气血阴阳调和，放松肌肉与身心，身体一旦放松就容易入睡。她解释，每个身体都要劳动，因为唯有通过劳动才会释放腺苷酸，当腺苷酸累积到一定程度时才会启动身体睡眠机制，针灸与拔罐都有这样的功效。治疗睡眠障碍病人时，可以在病人的耳穴扎针，因为耳朵有很多代表脏腑的穴位，从中调整失衡的脏器。 “也可以用一种以‘王不留行’中药做成的耳贴，贴在对应的耳朵穴位上，发挥安神及稳定情绪的作用。” 除了以上方法，中医还有一种非常方便又简易的疗法，那就是足浴。温媚妃表示，一些人不想用药或针灸，可以尝试采用足浴方法，通过热度把药性发挥出来，令血管扩张与收缩，舒缓紧张的身心，因为脚是人的第二个心脏。她解释，药材是水溶性物质，通过加热过程，活性才会出来，透过皮肤渗透到身体，带来药理变化。林仁吉补充，临床有两类人，第一类是泡脚后觉得好睡，另一类则会大量出汗，泡脚后反而觉得很精神，第二类病人适合在中午至黄昏时段泡脚，避免临睡前泡脚，所以要泡脚最好先咨询中医师的建议。晚上不过度活动，早起晒太阳温媚妃说，食疗也可以帮助梦多及浅眠的人，可以根据病人的症状来开出食疗配方。一般来说，中药材如百合、枸杞是滋阴与养阴的食材。临床研究发现桑葚子、白藜芦醇的活性成分都可以抗抑郁、缓解焦虑，可以针对个人情况来配对食疗。她形容，当人正常入睡时，就如电脑关机后会自动做备份（Back Up）与更新（Update）；若用安眠药入睡就等于强行给电脑关机，无法进行这两项工作，所以醒来之后就会觉得很混乱，出现断片的情景，身体的疲累没有被代谢，严重的会引发老人痴呆症。因此，她建议睡眠品质不好的人，可以劳逸结合，早起晒太阳，启动生理时钟；晚上不要过度活动、喝酒，避免在睡前一小时运动，最好在10点前保持静态的准备入眠状态。【下篇】睡眠经济02：想好眼，就得烧钱？也有不花费的……

2年前

VIP文

VIP文

冻卵时代02：卵巢不会冻龄女性冻卵=买生育保险？

冻卵技术被视为有效延迟女性的生育时间，让女性在人生中握有更多的自主权。若从现实来看，冷冻的卵子日后是否派上用场仍是未知数。此外，冻卵也不与成功受孕分娩划上等号。打着“后悔药”的口号，这门朝阳企业更遭外界质疑过度商业化。即便如此，何以女性仍愿意花钱冻卵，为自己的未来生育买保险？报道：本刊陈星彤摄影：本报林明辉说到冻卵，一般人或许会联想到“年纪大才做的事”，妇产科以及助孕医生林磊君无奈表示：“冻卵要趁年轻，老了就慢半拍了。”她接着说：“女性卵子除了在数量上有限，质量也会随着年纪增长而下降。” 若卵子质量不够好，日后成为受精卵的几率低。即便成功受精后，也会有受精卵不能良好分裂、难以在子宫着床等问题。“以10颗卵子为例，30岁女性健康的有 [vip_content_start] 8颗，43岁时只剩下2颗健康，意思就是高达80%为不健康的卵子。”林磊君坦言，这也解释了为何女性年纪增长，流产几率高、生育能力会下降的原因，“这是一个自然规律，人体没有办法让这些不健康的胚胎继续生存。” 正因卵子质量下降，新加坡政府最初规定35岁以上的女性不得冻卵。惟7月开始，新加坡政府将年龄上限提高至37岁，且允许单身女子冻卵。但男性睾丸生产精虫的能力不会受到年龄限制，这亦是和女性最大的差别。 “透过冻卵，女性可以取回生育自主权。”林磊君说。卵巢老化／早衰问题不容忽视林磊君进一步强调，卵巢老化并不会随着外表放慢脚步，这也是一直被大众所忽略的问题。 “一个42岁的女性身材保持得很好、做身体检查时各项指数也很棒，但卵子同样也是42岁，不会因为健身改变卵子质量，其实你的子宫并没有跟着健身啊！” 另一个值得重视的病症便是“卵巢早衰”，她称卵巢早衰和家族基因有关，“有些人出生卵子库存多，有的本来就少。”她进一步举例说明，介于20至40岁的100名女性中，40岁以下停经的就有1%，“在1000名女性里头，30岁以下就有1人会出现提早停经的状况。” 林磊君续分享案例说：“一名27岁女性的经期不准且量少，检查后发现是卵巢早衰，或许40岁以下就会停经。”但生育并不是这名女性现阶段的首选，于是冻卵成了当下最好的选择。 AMH测出卵子库存剩多少她表示，通过“抗穆勒氏管”（anti-mullerian hormone，AMH）测试，可评估卵巢中卵泡的库存量。简单来说，女性卵巢在产生卵泡时分泌的荷尔蒙称为AMH。若卵巢卵泡越多，AMH值越高；反之，若卵巢卵泡越少，AMH值就越低。 AMH值少于5属于低水平，数值超过15为高水平，数值落在两者之间则属于中等。从AMH数值中，医生可判断取卵的数量。冻卵=买保险重谈最初的概念，女性年纪越大、卵子质量下降。因此林磊君强调，年纪越大冻卵数量必须越多，才能保证日后成功形成健康的胚胎。换言之，取卵数与胚胎数不一定形成正比，而取卵数多不代表一定能形成更多的优质胚胎。 “很多人误以为一颗卵子等于一个胚胎。”她接着分享，一名女性在39岁时冻了6颗卵子。但若以上述图表为基准，应该再冻至少10颗卵子。“因为不是每个卵子都健康，也不是说她冻的6颗卵子都不健康，就是变数更多了。” “所以我会问她们以后要多少个小孩，这与其冻卵的数量息息相关。”病患在首轮取卵手术后，林磊君总会事先与病患沟通，“39岁拿6颗卵，代表只有25%机会生成胚胎，你（病患）可以接受吗？” 她强调取卵数量多少没有对错，更坦言冻卵和卖保险的概念很接近，“我会跟你说（冻卵）有什么保障，但冻卵有它的限制，冷冻的卵子也不一定能成功受孕分娩，所以冻卵只是一个选择。” 冻了的卵为何会没用？随着冻卵的普及，越来越多女性冷冻卵子，但日后是否真的会派上用场？抑或是另一种医疗资源的浪费？虽然目前全球作此数据统计的研究不多，但美国《生命科学》（Live Science）杂志早前曾提到，加利福尼亚一家生育诊所，在2007年至2012年间有232名女性冻卵。惟到了2015年，95%女性仍没有用上这些冷冻卵子。若从更近些数据来看，去年8月，台湾台大医院妇产科团队刊载在期刊《生殖生物学与内分泌》的研究指出，从2002到2020年，在台大医院冻卵后的平均使用率只有8.4%。此外，在亚洲的多数地区法律规定，女性欲解冻卵子做人工受孕用途的条件便是必须处于婚姻关系中。在我国冻卵也含此限制，相信是间接导致解冻率不高的原因之一。林磊君坦言“冷冻的卵子都没用上”是冻卵的一大争议点。但她强调：“就像今天我们很多人买保险都没有用到，但当要用到（卵子）的时候，你又去哪里找呢?” 自然孕育仍为首选在取卵手术后，阿芬成功冷冻12颗卵子。已36岁的她坦言，在找对象组织家庭的人生进程上，冻卵提供很大的喘息空间，“我不用太着急结婚，至少可以再多等10年吧！”若日后遇到适婚对象，阿芬表示自然受孕仍是其首选的方式。冻卵对她而言，更像是一个当妈妈的保障，自己为自己签下的一份生育保险。【林磊君医生冻卵访谈简要Q&A】 Q1：25岁是冻卵的最佳年纪？除非有特定的原因，对我来说30岁以下还很年轻，即便30岁是否有冻卵必要，也值得争辩。只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卵子质量在35岁以后开始下降。女性可以使用AMH评估卵巢内的卵子库存数量。 Q2：如何评估卵子的质量？卵子的质量是没有办法去衡量，我们只能从最接近的测量方式“年龄”来评估。 Q3：卵巢老化／早衰原因？多数与家族基因有关。如果说外在因素，抽烟的影响最大，会让女性提早两年停经。 Q4：冻卵流程与时间？整个过程大约两个星期。女性来月经的第二、三天开始打促排针，在第八或第十天进行超音波，确认卵泡发育状况，第十三天便可动取卵手术。若取卵次数不够，则必须第二次取卵。 Q5：促排针对身体常见的副作用？有一些轻微的副作用，例如分泌物可能会增加、胸部胀痛、有的卵泡比较多，后期小腹会有点胀。 Q6：冻卵费用如何？ 1万6000令吉到1万8000令吉左右，保存费一年约1200令吉，按各家生殖中心而定。 Q7：卵子可以冷冻多久？冷冻技术没有上限，子宫也不会老化，卵子冻10年都没问题。但人的年纪、体力有限，即便是你35岁冻的卵，等到20年后（55岁）用来怀孕生小孩吗？所以病人咨询冻卵时，我会建议他们考虑使用冷冻卵子的年龄。 Q8：没用到的卵子怎么处理？我国法律不允许卵子买卖，但你可以选择捐赠卵子，若是“已知捐赠者“（known donor）就不触法，再来也可捐给我们做研究用途，不然就是销毁掉了。 Q9：解冻成功案例？冷冻卵子解冻后在受精成为胚胎，很大关键取决卵子的质量。 5年前，我这里有一个女性进行了两轮取卵，冻了将近30颗卵子。她在40岁时结婚，试了9个月一直怀不上孩子。最后决定使用这批冷冻卵子人工受孕，最后成功生下宝宝。虽然她现在41岁，但这是她35岁的卵子，所以高龄孕妇分娩唐氏儿的风险就不同了。【上篇】冻卵时代01：逆转生理时间的生育技术──冻卵

2年前

VIP文

VIP文

冻卵时代01：逆转生理时间的生育技术──冻卵

随着女性接受教育程度和社经地位的提升，30岁以前步入婚姻、生儿育女不再是人生路上唯一选择，晚婚成了普遍的现象。即便如此，现实上女性依旧得面对生育期限的压力。直到一个被中国女星徐静蕾称为“后悔药”的生殖辅助科技“冻卵”走入大众视野，为生理时钟按下暂停键。自此，女性在事业冲刺、追求自由兼顾家庭上，便多了一个选择。报道：本刊陈星彤摄影：本报林明辉 “我只想圆个做妈妈的梦。” 赶在35岁以前，阿芬决定冻卵。在取卵手术前，人在新加坡打拼的她，按医生吩咐每日定时打促排针，“一般人看到针都会怕，何况还要每天亲自动手，其实就是有一种自虐的感觉。” 即便过程不易，何以还是吸引许多女性，选择走上冻卵的途径呢？冷冻卵子，其实就是 [vip_content_start] 人工受孕的第一步。随着年龄的增加，女性卵巢储备中的卵子就越少，质量也变差，35岁以上的女性怀孕的几率降低，发生不孕的风险也更高，因此许多女性想要借助冻卵技术，以求在年纪稍大的时候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适育却仍单身的女性，透过先进的医疗技术冷冻其卵子，待有意生育时再解冻卵子，通过体外人工受精（IVF）技术培养胚胎后再植入子宫。高端冷冻技术催化冻卵美国《科学人》在名为〈冻卵时代来临〉的报道中提及，冷冻精子的技术自1953年就存在，胚胎冷冻技术则始于1978年，但就属冻卵技术耗了较长时间。由于卵子是人体中最大的细胞之一，在冷冻过程中容易形成冰晶。该尖锐的边角会伤害细胞中的脆弱结构。为此，科学家当时研发“慢速冻卵”的方式，使用极慢的速度将卵子脱水。另外，为防止卵子冷冻后形成冰晶，科学家还得在过程中注入防冻剂（cryoprotectant）。 1986年，新加坡的一名妇产科医生Christopher Chen成功使用一颗冷冻卵子，让受孕者怀孕。即便如此，卵子经过冷冻、解冻后的存活和受精率偏低，导致此领域一直无法有重大突破。直到约10年前，名为“玻璃化”（vitrification）的冷冻技术问世，才真正解决冻卵长久以来面对的“冰晶损坏细胞”难题。相较起慢速冻卵方式，玻璃化卵子过程中运用大量的防冻剂，且直接把卵子放入-196°C的液态氮中。此举让原本需要3小时才能冷冻的卵子缩短成10分钟，降温的速度快到冰晶来不及形成，帮助卵细胞维持在玻璃状态而不结冰。比起慢速冻卵的方式，玻璃化将卵子复苏率提高了30%，目前被大多数机构采用。冻卵技术走入大众视线 2012年，美国生殖医学会（American Society for Reproductive Medicine，ASRM）正式摘除冻卵技术“试验性”的标签，意味着更多女性有机会控制生理时钟，自我掌控生育计划。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冻卵手术渐渐走入人们的视线，变得再普遍不过。此前，冻卵技术的服务对象主要为患癌的年轻女性。由于她们在接受放射线或化学疗法等各种治疗后，最终可能丧失卵巢功能，因此医生会建这类群体冻卵，确保日后的生殖能力。而让冻卵手术在美国兴起的原因，更离不开如脸书（Facebook）、谷歌（Google）、苹果（Apple）等科技公司的“助力”。当时，脸书和苹果宣布提供2万美金的冻卵费用给予女性员工，这对矽谷的职业妇女而言，具备诱人的吸引力。为了增加竞争力和吸引更多人才，上述两家公司发放员工福利的制度，让许多科技公司都争相模仿。有鉴于当时盛况，美国《纽约时报》在一篇报道中形容：全国冒出许多提供冻卵服务的新创公司，停车场停放的一辆辆面包车（Van）提供快速且免费的生育能力测试服务。这种借助冻卵技术，延长人类的生理时钟，在年纪大的时候还能拥有自己的孩子，亦被西方称为“社会性冻卵”（social egg freezing）。办冻卵派对为女性解惑另外，若在网络以英文搜寻冻卵时，不难发现在搜索词条上出现“冻卵派对”（Egg Freezing Party）的关键字。这是由英美私人生育诊所发起的休闲聚会，派对上有香槟、咖啡、小吃。出席者除了有对冻卵感兴趣的女性，也包含诊所的医生和工作人员。这样非正式的休闲场合，相较起一对一的咨询环节，女性更显得自在。而随着社交媒体崛起，美国高级诊所借由经营Instagram和脸书传播冻卵资讯。当此生殖辅助技术渐渐普及，该报道称许多女性在寻求约会对象时，不必每次都得以“是能够结婚的人吗？”为考量。根据美国生殖医学会于2019年释出的数据显示，当地选择冻卵的女性约1万5829人，相较2009年的475人，上升了33倍。大马成中国新加坡人冻卵宝地？相较起美国人对冻卵的熟悉，亚洲地区对此课题的态度却显得两极。相较起我国、台湾、泰国、印尼、韩国、日本等地，邻国新加坡从今年7月开始，才正式允许单身女子冻卵，甚至调高年龄上限至37岁，惟中国法律仍禁止单身女子冻卵。这也解释了，何以在资讯分享平台《小红书》上搜“冻卵”关键词时，不少贴文是新加坡或中国的女性分享到我国冻卵的经验之谈。谈及我国女性对冻卵需求，妇产科以及助孕医生林磊君表示，我国生殖辅助技术相较国外大概慢上整整10年，“外国大约2010年就陆续有人谈论，而过去几年新加坡人涌入大马冻卵，此概念才慢慢被我国民众熟知。” 女性生活选择增多相较起农耕时期女性接受教育程度不高，18岁便结婚生子，现代女性普遍受教育、对未来的想像不仅限于家庭，往往超过30岁才步入婚姻。对此，妇产科和助孕医生林磊君说明：“女性大学毕业后还可以继续深造，同时她们渴望拥有自己的事业。”她直言，人的时间体力有限，在忙碌的生活中，难免错过卵子质量和数量最好的生育期。 “女性卵子的数量，打从娘胎就固定好了，”林磊君缓缓说起其中缘由。当女性还在妈妈的肚子里，卵子高达6、7亿颗，一出生便耗损80%；青春期剩下30万至50万颗，“38岁的女性只剩下大约2.5万颗卵子。” 来到45岁至55岁的更年期（Menopause），女性的卵巢萎缩变小、不再生产卵泡。“若这时拿卵巢组织化验，里头还是有卵子，只不过已经非常不活跃了。”而女性初潮后，每个月会排出一个卵子，在一生中有1000颗未成熟的卵子将流失。 “我是看了我妹妹的状况，才决定冻卵。” 已36岁的阿芬分享自身经验如是表示，“我妹妹结婚3年了，始终备孕不成功，中西医都试过了，人工受孕也都不成功。”历经求子不顺利的过程，阿芬的妹妹深刻感受年龄在女性生育上的限制，于是建议她冻卵。加上姐妹俩仅相隔一岁，阿芬认为将来或许也会面临与胞妹类似的情况。“我妹妹年纪比我小，在人工受孕最前面的取卵步骤，只拿了11颗卵子，还比我少一颗。” 【下篇】冻卵时代02：卵巢不会冻龄女性冻卵=买生育保险？

2年前

VIP文

VIP文

非单配偶制02：开放多重伴侣实践关系民主

多偶制其实并不新鲜，早在远古部落、母系社会便已存在。作为感情世界的正统，一夫一妻制尽管看似理所当然，但也是晚近的事。因此谈到合意多重关系（Consensual non-monogamy，CNM）多会有两极的反应──“这是个很新的概念啊，我没那勇气尝试……”或“怎么可以倒退走呢？根本是落后的象征！” 单偶制成为了现代化的必然，一定有它的理由。因此当多重伴侣的概念被再次提出来，它强调的是关系里的民主化，把钉在关系中的宰制如金钱、性别权力一颗颗拔走，进而在对等的状态中，建立对彼此都能感到安全的感情世界。报道：本刊梁馨元实践开放式婚姻的林南妤看似前卫，但在一百多年前的英国维多利亚时代，布鲁姆斯伯里（Bloomsbury）的戈登广场46号，就有这么一群敢于谈论情欲与自由的人。每逢星期四的文化沙龙，昏暗客厅坐满了英国上流社会的知识分子，他们都是学术与文化圈里有名的人物──弗吉尼亚．伍尔芙夫妇、艺术批评家克莱夫．贝尔、画家邓肯．格兰特等，多数人都来自剑桥大学。不可思议的维多利亚时代开放多重伴侣！伍尔芙写过，“在戈登广场46号，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没有什么是不能做的，这是文明的一次伟大进步。”艺术、知识与爱欲是他们自我完善的方式，他们大胆谈论的，恰恰是在维多利亚时代被礼教束缚的情欲与自由──“性事渗透在我们的谈话中，我们带着同样的热情和自由来谈论交媾和善良的本性。” 他们互相交换伴侣， [vip_content_start] 实践爱情与思想的终极自由；戈登广场46号客厅里的人们，几乎有一半曾倾倒于已婚的广场主人，同时也是伍尔芙的姐姐──社交女王画家瓦妮莎．贝尔。父母去世以后，瓦妮莎卖掉了海德公园门牌22号的旧家，带着弟妹搬到此处，预示拥有自由的开端。这幢乔治亚时期的房子，早晨阳光洒落幽静的小花园，讲述戈登广场46号聚会的电影《广场人生》，便在如此场景中展开。画面一转，伍尔芙与瓦妮莎脱掉了身上令人厌恶的塑身内衣，从二楼窗口丢下去。这么一个丢弃的动作，仿佛也抛开了传统礼教的桎梏──他们后来成为了开放式婚姻的实践者，尽管“开放多重关系”一词在多年后才被提出来。1907年，瓦妮莎与克莱夫．贝尔结婚，但不同的伴侣始终穿梭于两人的一生──艺术评论家罗杰．弗莱、画家邓肯．格兰特，甚至在1918年她与邓肯的女儿安吉丽卡也诞生了…… 不只是自由感，不只是情欲需求…… 关系里的无政府主义在戈登广场46号，情欲坦荡且明亮仿佛从未被规训；伍尔芙姐妹的姑婆对他们的星期四聚会感到愕然，并用“堕落”来形容。对于拥有多重性伴侣这件事，似乎便与“淫乱、滥交”无法脱离关系。然而作为实践者，他们追求的不一定是情欲，甚至不只是自由。许欣瑞创办多重伴侣资源网“波栗打开开”已将近10年，间中办过多场聊天会，都是实践者的亲身袒露。接触过实际案例之多，硕士论文也以其为研究范围，他继而举出数种进入开放多重关系的路径：开放必经的辛苦──协商如果不想在一起，离开会比较快乐与数名实践者的聊天中，多少都听出了协商过程遇上的难处。从敢于开口，接受后果，彼此妥协磨合……冲突与争吵打破了完好的关系，清理碎片时难免一不小心割伤手。这个痛，却必须继续的动作，即是“协商”。因此许欣瑞说，“从这里看到的，是还想跟你在一起，只是对方也需要顾及自己的匮乏跟需求。”他本身与交往20年的伴侣亦是从做中学，“那时还没有那么多资源，等于一边吵架一边实验，幸运的是还蛮耐吵，慢慢摸索出一条路，”他笑说。 “协商真的很累，你们会常常吵架，如果没有想跟你在一起，其实离开会比较快乐。” 然而，究竟是为了追求什么，才愿意去经历协商中必然会面对的磨难？许欣瑞强调，是“关系里的民主化”。“并不是我随便做什么伤害对方，但这段关系还可以继续下去，并不是这个想像……”当然他也不排除一部分开放式关系实践者也从出轨开始，那是源于他们缺乏处理的知识与技能。既然伤害已经存在，但开放式关系作为一种情感的附加程式，更像是让一段关系进入到知情同意的协商状态，而不是一直处于外遇的阶段；且最重要，让彼此在关系中感到安全。多偶制象征文明落后？正如动物世界一般，一夫多妻制或一妻多夫制曾流行于原始部落生态，“多偶制”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在马来西亚，伊斯兰婚姻法亦允许穆斯林男性可拥有最多4名妻子，前提是需获得前几名妻子的同意。甚至在《1976年婚姻离婚改革法》修正案1982年通过以后，大马非穆斯林才正式步入一夫一妻的婚姻制度。多重关系其实就在我们身边，可能是你的友族邻居，或是年事已高的爷爷奶奶，并不如想像中遥远。然而在普遍认知中，“单偶制”似乎又是文明进程的必然，它牵扯的或许是资本主义的经济效益，或许是基督新教的宗教教义，尤其在发达国家更为流行。 “多偶制”看似落后的象征，因此当多重伴侣的概念重新被提出来，需要强调的是，开放式关系必需与从前一夫多妻制的理念有本质上的不同。摆脱金钱与性别权力的宰制讲求知情同意与平等在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制以前，多偶婚姻难免会出现男性对女性的宰制，尤其当关系建立在金钱的宰制之上。好比女方家里经济窘迫，男方支付一笔钱把她买回家中当小妾──女性不一定有主动进入关系的意愿，或是主动进入了，当她不开心也未必能离开。直到女性主义、人生而平等的概念越发明确，美国、欧洲开始发展出开放关系或多重伴侣的想像。但许欣瑞强调：“当我们重新提起，它势必不能走回以前的状态，所以一个重要的概念诞生了，就是知情同意。” 知情同意说的，远远不止“我对你目前的行为明了与认可”，而是在一个对等关系里面协商共识。因此蔡持兴表示，在多元开放关系中，达成“共识”最重要。需注意的是，共识是双向共同认可的，而不是因为不愿意失去某些东西而暂时去“妥协”。对什么达成共识？即是彼此的界限。蔡持兴举出塔米．尼尔森博士的一本著作《The New Monogamy: Create Your New Monogamy Agreement》，并指书里头有一条条规则帮助伴侣讨论，如身体、情感的界限、时间分配等，“有点像限制，但它能让双方更明确知道彼此真正的界限。” 彼此的编剧，写出感情客制化剧本 “你能在外与别人发生性关系，但不能接吻。” “只有周末你才能去三温暖，平日你都是一个正常的老公。” “你可以和别人约会，但不要让我知道，因为我还是会难过。” 如此一条条明文规定，对蔡持兴来说永远都不是固定的，而能随着伴侣的接受度进行调整，且必须适时更新。这样的举动，难道不像在为彼此的关系，撰写出一部专属的剧本？因而林南妤如是说，“开放式关系不把所有关系中该怎样当成范本或蓝图，伴侣之间的规则是通过你们的沟通客制化出来的，会是彼此相处最舒适的方式。”这段关系里从来没有必须参照的范本，伴侣本身就是关系蓝图的建构者。爱之千姿百态，生而为人总有各异的面貌与需求。以许欣瑞的一句话作结尾──选择进入开放式关系，必然不是“随意做些什么，我还能和你在一起”，而是“我爱你的同时，也需要照顾到自己”。【上篇】非单配偶制01：多偶婚姻让两性关系返璞归真？

2年前

VIP文

VIP文

非单配偶制01：多偶婚姻让两性关系返璞归真？

婚后生子共组家庭，转瞬就是一生，仿佛一部早已被谱写好的人生剧本。单偶关系可说是现代化进程一个理所当然的预设，以至于从来没有一个机会思考，如果不想要这个关系时该怎么办？突破单配偶制，我们进入一个亲密关系的多元想像世界──合意多重关系（Consensual non-monogamy，CNM）。多重伴侣、交换伴侣、开放式婚姻、关系无政府状态……这种种，指的是在知情同意的情况下，同时拥有多个性伴侣或恋人。想像中的结局，可能是妻离子散？但开放式婚姻实践者说，原来真的有人可以这样去爱，并且好好在一起很久…… 报道：本刊梁馨元摄影：本报黄志汉如果关系只有一种剧本，无法演下去的人该怎么办？恋爱，同居，结婚，生小孩──台湾波栗打开开创办人许欣瑞提出“关系电扶梯”这么一个概念。当你踏上这趟电扶梯，“大家的期待”就像电扶梯里的轮轴与运输带，而在这个只能进不能退的情境里，你突然意识到：所谓大家的期待，究竟是谁的期待？许欣瑞表示：“尤其异性恋常常没有机会思考，这真的是我要的吗？或，过程中当一个人想突破，容易就会受到道德谴责及法律制裁。” Life Under Umbrella创办人、注册辅导员蔡持兴便谈起自己曾遇过的个案，那是一名遭遇家暴的女性。他说：“从小被教育一夫一妻，一生一世才是好的，以至于如果我现在不能容忍，那我就不再是一个好女人。”这些观念，无疑成为女性身上沉重的枷锁，导致她们即使受到欺压，也不敢轻易发声。因而他认为，当人们的行为被强硬规范，难免会让一些人受苦。单偶关系的限制来自于它是一个被事先预定好，让人没有自我思考、选择与决定的空间。这时许欣瑞问了一句，“可是，你心里真的没有其他欲望或需求吗？” 突破单偶关系后的3种结果于是，在传统一对一封闭关系里，一旦动摇，3种常见的结果如下：因此，许欣瑞认为开放多重伴侣谈的，是当我们处在只有一个情欲剧本，且无从离开的前提之下，如何与伴侣共同撰写出对等的亲密关系。尽管“开放性关系”或“多重性伴侣”，听着就像游移在数段不明的亲密关系之中；然而有一点需要厘清：“它谈的不是‘性’，而是关系；性指的是性质但不是情欲，”许欣瑞解释说。原来，开放式关系的伴侣，可以好好在一起很久当问及，实践开放式婚姻的你们相爱吗？她不假思索答：“我觉得我们每天都蛮相爱的。” 来自台湾的林南妤目前怀着第二胎，第一个小孩也已经5岁了。面对怀孕的不适，先生照顾周到，“孩子早上8点要去上学，他会负责载送，让我可以睡到下午，每天我们也会花很多时间沟通，”林南妤说。每个人容易被说服的事情不一样，而她恰巧容易被历史、理论或社会现象说服。因此研究所期间她曾接触性别研究，“譬如念了性别理论，就会知道一对一封闭式关系并不是历史上的常态，且只是一个晚近的现象而已。” 林南妤目前是一名家庭主妇，排除孕期，与其他伴侣的约会都尽量不影响到固定的长期伴侣，好比安排在先生上班的时间。在认识开放式关系以前，她觉得自己是被分割成两半的──有男朋友的时候就实行一对一封闭关系，但恢复自由身后又会寻求不同的性尝试与冒险。直到22岁那年参加了《道德浪女》读书会，也刚好接触到《爱不需要忠诚》一书，“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有人可以这样生活，也可以维持长期的关系，那时就把它定为我的志向，人生追求的目标，”林南妤说。但在社运营队相识直到相爱的先生，在此之前却从未接触过“开放式关系”一词，甚至无从想像。交往了约半年，先生觉得准备好可尝试，两人便开始了这样的实践。她笑说：“每次约会回来，我们都会送对方小礼物，表示有顾及到对方的心情喔。”回来带上一杯饮料、小食物，这个习惯已贯彻他们夫妻的相处多年，也是避免吃醋最务实的方式。因为是开放式关系，我才敢结婚生小孩当然，感情终究逃不过争吵。印象深刻的一次是在实践之初，伴侣与新对象的首次约会并没有坦诚相告。“我也崩溃蛮久的，想说我们都已经开放了，你还不告诉我是要怎样？” [vip_content_start] 诚实，正是她在感情中最重视的部分。之所以会选择开放式关系，她表示：“因为我就是不善于说谎的人。进入一对一关系，我一定会外遇，但又要藏着这个秘密。”她对于单一伴侣的恐惧，就在于意识到必然会需要以谎言掩盖谎言。最后她说了一句──“因为是开放式关系，我才会敢结婚生小孩。” 把性当成你的权利，才会敢于反抗从很年轻林南妤便知道，激情与性冒险在她生命中有多重要。然而情欲长久以来的不能明言、羞于谈论，更容易造成它的被压迫。近期，性骚扰事件排山倒海地被揭发，握有权势的一方对另一人做出违反意愿的行为，林南妤便说：“如果你把性当成是你的权利，当它被侵害了，就像有人把你钱包拿走，你一定会起身反抗；但如果你觉得性是一个污名，或女生应该在性有怎样的规范，在受到欺压时比较容易退缩。” 扫去“欲望”之上的污名，口腹之欲不也是欲望的一种？林南妤以食物比喻──当你喜欢上一样食物，怎么可能一辈子就只吃它呢？许欣瑞也坦言，所谓身体自由、探索欲望这件事，也并非鼓励其成为性生活频繁，或是性滥交的人，重点在于“你了解你自己的身体吗？你觉得情欲对你的重要性是什么？” “波栗打开开”曾有一名女性成员，婚后丈夫情欲需求较低。然而女方随着年龄增长，情欲需求却越发强烈，当需求没有被照顾与满足，整个人就逐渐落入紧绷的状态。家庭与生活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后来不小心出轨了，出奇的是整个人竟久违恢复身心舒畅。该名女士后来忍不住愧疚感与丈夫坦诚，丈夫却表示原来自己早已发现，“因为太太变得容易沟通了，也更能理解人了。”他们最终达成协议──在双方的需求间达到一个平衡，即太太可以在外寻求满足，但始终以家庭为重。 “那个太太后来知道原来丈夫对自己的爱有多深，也因为开放式关系，他们的感情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妻离子散？No，用开放婚姻取代离婚很多步入婚姻后的伴侣，在面临种种解不开的结时，离婚似乎是唯一的出口。但许欣瑞谈起“波栗打开开”举办的聊天会上，有一段让他感动的经历──他们用开放关系来取代离婚的结局，让这个有小孩的家庭可以继续下去。伴随着开放式关系的刻板印象，或许是妻离子散，或像打破装着感情的玻璃杯子，过程中一地信任的碎片。然而在现实中，它反倒像一段关系的附加程式，让无以为继的伴侣在程式的协助之下继续往下走。【下篇】非单配偶制02：开放多重伴侣实践关系民主

2年前

VIP文

会员文

Omakase03：虾饺烧卖也能做到精致吸睛

包德馆老板区岷颉从推广广东人的茶文化中提倡慢活；放慢脚步，才能活得更细腻。报道：本刊特约李秀华摄影：本报郑振辉槟城另一家中式Omakase料理是以精致点心为主的包德馆，老板区岷颉认为，一家餐厅营造的打卡环境绝对会影响价钱，“1970年代的父母为了温饱而消费，零零后是为了享受而消费，他们基本上不会为了成本买单，此时的餐饮业需要拿掉传统限制。” 这是一个需要说故事的时代， [nonvip_content_start] 餐饮业要现出好吃的食物，还得结合各种元素，营造可拍照打卡的环境，是与年轻人建立起沟通桥梁，把这群人引进来，才能继续深耕广东人叹早茶的文化。但不是为了做而做，而是要做得有内涵。家族本是做包点生意，他在槟城经营的名香泰饼店虽已是有声有色的酥饼店，但心里始终没放下点心。因喜欢古迹，他花了两年时间细心装修老房子，而后太太建议与其将花费心思打造的老建筑租给不懂得古迹使用性的人，不如打造成生活空间，顺道圆自己的点心梦，“于是，我花了9个月的时间研究食材和食谱，在2022年开了包德馆。” 吃的是食物，不是调味料食客推开一道门就进入一个世界，早上到来还会听到鸟鸣声。馆内陈设的苔藓是他的收藏品，没想到意外成了一道亮丽的打卡点。“我是基于兴趣在家中的小天井研究苔藓，还未开包德馆的时候，店里的天井比较大，发挥空间更大，所以在这里打造苔藓观景，并不是要营造打卡点而特地造景。” 老板或厨师难以做到每天在店里和每个客人交流传达自己的料理精神，但可以透过打造五感体验的用餐氛围与食客无声对话，“多来几次，透过环境的营造和食物的呈现有了完整的体验，自然会明白食物当中包括美学和艺术，这过程是需要用心去感受。当环境与消费者产生互动，人们才愿意多花时间去了解食材，知道自己吃的是食物，而不是调味料。” 推广广东人茶文化，提倡慢活他对点心的执着，缘由广东人的叹早茶文化。从前，父母那辈人在清晨6点天未亮，拿起一份报纸就往点心店去喝早茶，在一盅两件的时间，看完整份报章，度过一个精神气爽的早晨。可如今这样的氛围不复在，“喝早茶的时候，身后有一群人在排队，为此，设定用餐时间不是为了翻桌，而是公平对待客人，预约了的客人不必站在桌子后等待别人离席，而食客在充足的用餐时间内也可免受打扰或一吃完就遭到驱逐。区岷颉从推广广东人的茶文化中提倡慢活；放慢脚步，才能活得更细腻。“我是抱着生活态度来经营，茶、点心，到环境氛围都是经过多番精心设计，一个半小时喝六泡茶，吃一顿点心，心满意足的离开。”无论消费者是否这样的安排，他始终坚持广东人的饮食精神──吃就要吃最好，但最好并不是最贵。区岷颉认为，好吃的定义不涵盖地方性的风味，“我父亲那一代的老行尊很有自己的坚持，所以见解较武断，他们认为的最好，是记忆中最初的味道，是曾经的饮食市场的风味，当在其他餐馆没有尝到自己熟悉的味道就先入为主，认为不怀旧、不及格。”道理很简单，一般人认为的好吃，是平时自己时常吃的味道，所以才常光顾那几家，但好吃，是从菜式本身的烹饪法去了解，而不是从记忆去判断。抛开刻板印象，接纳与欣赏各种美味对美食的要求倘若能抛开印象、传统、儿时记忆的元素才对厨师公平，毕竟口感风味因地域有差异，例如，槟城一带偏咸偏辣，喜欢用黑酱油，较不注重色，而吉隆坡的口味中立，可甜、可咸也可辣，新加坡和柔佛则偏甜。食物好不好吃，首先看食材，只要餐馆从食材开始认真体现每一个细节，呈现出来的都是美食，调味料只作为提味，不该用来掩盖食材的弱点，这样才能让食材变成食物后，吃到口里依然是原汁原味。点心中不可缺虾。槟城巴刹的两大虾种，沙罗虾比较宽，肉身扁，上桌得体，但剥壳后时间久了有腥味，需要加调味料来掩饰，经研究，包德馆选了圆筒身的青壳虾肉，因胶质丰富，不容易生水，蒸煮后比较清甜，也耐放。虾要自己剥壳以保持新鲜度，可观性也较长，相对来说成本更高，青壳虾目前1公斤大约56令吉，如果是冷藏虾，剥壳后的卖1公斤24或26令吉，价格相差一倍，科技发达与便利导致很多餐厅选用冷藏虾，其弱点是经过腌制少了虾本身的鲜味。好食材推高成本，精心烹调犹如艺术品价钱贵的原因，食材占了最大的比例，烧卖使用的猪肉，包括前腿、后腿、腩肉和猪颈肉4个部分，他们自己切肉并搅拌，每个部分都是亲自处理才不会让供应商浑水摸鱼。尽心尽力，经过精心烹调与设计出来的食物，是艺术品多过于食品。Omakase点心料理是现今许多点心店做不到的事，一来，目前的点心多是由中央厨房供应，二来，要特别花时间和心思设计。以前点心店清晨6点开始营业，点心师傅半夜三四点就要做点心，现在连外劳也不愿意早起工作。如果厨师对这行业没有要求和激情，根本无法配合食客的特殊要求。丰俭由人，吃一顿饭，无论是Omakase还是路边的一碗云吞面，任何的饮食，如果建立在了解食物本质，看见厨师的匠心，更能有深刻的感受，从而怀着感恩之心尊重专业，并且提升自身的品味，做个善待食物的人，也在食肆中留住善待食材的厨师。【上篇】Omakase01：厨师发办飨宴贵得有道理Omakase02：中式无菜单料理色香味飨客

2年前

会员文

会员文

Omakase02：中式无菜单料理色香味飨客

大伙儿对中餐的无菜单料理或私房菜犹豫不决甚至止步，却冲着Omakase去打卡。为此，中式料理唯有中餐日作。

2年前

会员文

会员文

Omakase01：厨师发办飨宴贵得有道理

吉隆坡有不超过100间打着Omakase旗号的日料餐厅，但真正懂得专业Omakase的餐厅，大概只有20家。

2年前

会员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