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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工党

大哥说,他死后不会跟大嫂同葬一处,他要跟他的同志葬在一起。 南马的同志,最后共同的归宿,在五屿岛。 ● 那天打电话给大哥,他比平时讲得更久,来来回回,述说的事还是那三两件,还哭了。 大哥不哭,他自己也说,即使关押牢狱也不曾哭。这次在电话里却哭了,这是第一次。 大哥为何哭泣?大概是委屈和失望吧? 首先是因为他的儿子。他儿子是他的宝贝,3个女儿之后才得这个男儿。他很疼爱大女儿,后来有了这男儿,他大概把全部的爱都转移过去了。这孩子也争气,念到博士,找到好工作,让他吐气扬眉,光宗耀祖。 孩子婚后,有了小孩,小孩给岳母照顾,夫妻俩都有工作,周末就回B市娘家看baby,而不是回M市老家看自己的父母,也同时让父母看看他们的孙子。这让大哥心里非常不满。 这孩子的工作还需要到处飞,能在农历新年或华人节日回老家算是难得,孩子往往住一晚,第二天吃了中饭就匆匆离去返回都城。 长孙满月时,大哥大嫂特意穿了新买的衣服去到B市,亲家“阿公阿婆”的热情招呼,在临近食肆打包很多当地所谓美食招待,并安排晚上住在街上的旅社。“我们人还没走,我孩子的岳母就拿着购物账单跟我孩子计算起打包和住宿的费用。”大哥对锱铢必较的亲家颇有微词,并为孩子感到委屈,说以后怎样都不会重访B市。 孩子回来,总会给他母亲生活费,但没有给他,大哥这么说。大哥退休多年,有坐吃山空的忧虑,口袋虚空,令他感觉不踏实,没有安全感。当年组织里的手下不时会找他们的老大聊天吃饭,大哥总是豪爽买单。晚近大哥心情恶劣,甚至恶言告诫访客,以后喝茶吃饭,各付各的,他已经不是他们的老大很久了。 ● 冠病肺炎疫情肆虐,两年的行动管制令让我们两个农历新年无法跨州拜年,我与大哥有两年多没见。 再见面,他行动有些迟缓,下身改穿纱笼,声音还是洪亮。他跟他三年级的外孙介绍我,这是外公的弟弟。妻子问我大哥:大哥还记得我吗?大哥回说:很面善。我说了妻子的名字,他说:大名鼎鼎。这让妻子惊讶,不知是讽刺还是真的懵懂了? 过后的言谈,常有重复,像怕对方忘记似的。(后来他二女儿告诉我,她父亲已经有老年失智的情况) 他重复提到父亲去探监。他因参与劳工党的示威活动被捕。父亲问他狱中情况,有没有被打?他初说没有,后来说,只是轻轻打嘴巴。他不敢提他在牢里受的苦,怕父亲伤心。说着,眼眶红了,他用手背拭去眼泪。晚年,他最怀念的,应该是父亲。父亲特别钟爱大哥,以致其他兄弟觉得父亲偏心。 我是给了人的弟弟,小大哥20年。大哥结婚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大哥,亲戚都说我与大哥相像。我中学毕业后在M市工作,住在生父家里,大哥每天早上班前都会将摩托弯到父亲家,将隔天的几份报纸放到客厅,跟我说上几句话。星期天带我到圣约翰救伤队活动。这一年半的时间是我跟大哥最靠近的时刻。 大哥一直关注我的动静 我虽然给了人,但大哥一直关注我的动静。有一次,阿猫说起我大哥,说我大哥问候我。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外人提起我大哥。阿猫是戏院里卖零食的小贩,我大哥是戏院的经理。她两个孩子给乡下的母亲照顾,每一两个星期回来一次。她最小的妹妹阿环是我的义务保姆,一放学就过家来抱婴孩时期的我,照顾我一直到我上小学。两个家庭很亲密。多年之后,在一个亲戚的葬礼,我见到一位每个月定时到我养父店里的商品推销员,原来是跟我大哥常有来往的表弟,也即是我表兄,但从来不相认。大哥大概是从他们那里了解我小时的情况。 我出生后给人,大哥曾大力反对,但大人决定的事孩子很难改变,因此怀恨把我抱走的养父。我养父去世时,大哥晚上过来坐夜,他第一次踏进我家。后来说到伤心处,我哭了,他给我手巾拭泪。手巾过后我一直收着,见面也不还他。 大哥出狱之后,他的举止被监视。每个月会有一辆车停在门口,等他上车。驾车的,有时同一个人,有时不同,把他载到远处,路上盘问他这个月做了什么,跟谁见过面,谈了什么,等等,然后才把他放回家。到后来,大哥说,他就一直保持沉默,对方也没有继续盘问,不过每个月总有一辆车会停在他家门口等他上车。事隔多年,这阴影,还盘桓八十老翁。 ● 今年农历新年年初一致电向大哥拜年,后来他儿子说,其他亲戚来看他,他都不张开眼睛看人也不应人,听到说小叔打电话来,他才张开眼睛开口说话。我听了有些吃惊。如往年,我与妻都在元宵到M市向大哥拜年。一年不见,再见时,大哥已经卧病在床,不能行动,瘦到皮包骨,眼眶深陷。他二女儿说他已经多时不开眼看人,不爱说话了。这次,大哥听说我来了,开了眼,认得我,也认得我太太(去年他不认得他弟媳,说很面善),问我还有没有写书(他记得我刚出版了一本小说集),说他(身体)很好。我握着大哥的手,一个老人的手(以前不会有如此的感觉),一个即将离开我们的亲人,不觉神伤。我说明年我再来看大哥。他说明年不知还看不看到你。眼泪便流了下来。 清明一过,大哥就去了。 大哥是无神论者,葬礼简单,没有做法事。遗体火化后,骨灰置于骨灰塔他父母灵位旁。
3月前
太平前民选市议员王建林,乃六十年代迄今硕果仅存的政治人物,虽然只是一名市议员,但一生经历了风风雨雨,充满坎坷传奇。如今采访他,为了留下其个人珍贵的太平地方历史资料。 上期说到王建林养猪,他与王经是太平两家最大的养猪农,各养有两百头猪,其他均为小猪农。 上世纪70年代,有一伙人从事猪肉生意,就跟猪农买猪宰来卖给猪贩。可是他们“食秤头”,向猪农买猪100斤只报7、80斤,卖给猪贩则报多一二十斤,买与卖双边都吃秤头,而且态度凶悍,猪农及猪贩双方深受其害,宛如哑子吃黄连,不敢吭声。 每当王健林向他们收卖猪的钱时,故意拖延或不给,并说“人肉不能吃”,要就拿去我的肉。猪农被欺负得苦不堪言。 于是,王建林发起“拉律峇东农民合作社”,自己杀猪自己卖,但受到他们的百般阻挠。王建林请了一位宰猪工人来杀猪,受到他们的恐吓马上辞职不敢做,他们非常不满,怒气冲天恫言“明天我们不宰猪,要宰王建林”。这令他有点担心,于是电话联络一位认识的印裔警长,他派了一位警察过去保护他。 第二天他另外请一位工人来杀猪,也是面对他们的辱骂讥讽,但这位工人为了赚钱养家坚持做下去。有警察在现场,工人顺利完成了杀猪工作。 由于是猪农自宰自卖,猪肉价格比其他猪贩来得便宜,整个万山(巴刹)里,唯独他们合作社的最好,第一天二十四头猪全卖完,因为价格便宜,且足斤两。其余二十三摊生意惨淡。 他在合作社的摊口写着大字海报,合作社的宗旨“一斤十六两。不杀病猪。不杀母猪。逢年过节不起价”(注:母猪是更年期的猪,无法生育,老化,肉质硬韧,价格便宜)。所以生意一枝独秀。 到了今日,合作社还存在,会员约有两百名,不过合作社的肉摊已经转为私人经营,不再属于合作社的生意了。 当时曾有人劝他不要如此强硬,会得罪人家,担心他被人打。当年私会党猖獗,各处都有“界线”,一般人不敢乱闯别处的地盘,但他们都很尊重王健林,他自由出入各地都没事。 1963年地方选举,他代表劳工党出征,结果当选,年仅23岁,他们十位来自不同政党及独立人士,组成了“联合阵线”执政。到了1967年,因为有4位市议员跳槽成为亲联盟独立议员,导致联合阵线瓦解,政权易手。 当市议员时他坚持劳工党原则。不拿金钱包括礼物,但还是有人送来红包及礼物,都被他一一拒绝。有一次有人拿鱼虾给他,当时租住在福州会馆楼上,他知道了 [vip_content_start] 拿还给那个人,并说我不能拿人家的东西。可是一小部分议员则好色贪财,曾经有地牛(卫生官)取缔挑担子沿街售卖的无牌小贩,小贩向某议员求助,他索取40元,拿了钱却没去处理,最后被开除党籍。 王建林开办了“王建林驾驶学院”,生意兴隆。当时太平已有教车公会,会议上全体讨论必须遵守原则,不可减价竞争。他与金城教车公司遵守原则,谁料一些公司暗中削价招收学徒,导致其公司数个月连一个顾客都没有,公司有十多名伙计每个月开销极大。 当他知道原由后,便与金城两家公司向陈唱公司各订购五辆新车来教导驾驶,一口气买下十辆,打破纪录,连该公司的大头家也来见他们。一辆8000元,获得减80元优惠。他们借银行钱买下,每个月供期付款予银行,也跟着削价招生,生意马上兴隆,甚至报名后安排到翌年才有空位,学员也接受,其公司因而赚大钱。 当市议员时,有一家油公司要开一家油站在甘文丁路,基于安全问题,居民剧烈反对,王建林听从民意亦不赞成。油公司派来香港的红毛高级人员向王建林请求,他坚不妥协。对方无奈便托人来说,愿意私下给予一笔巨款,希望他通融。他更加强烈拒绝,最后那个红毛说,他第一次遇到不贪钱的华人,虽然无法合作,但还是愿意交他这个朋友。 当联合阵线倒台,王建林不再是市议员后,甘文丁路上就出现了多个油站。 相关文章: 李永球 | 从劳工到市议员( 一) 李永球 | 从劳工到市议员(二) 李永球 | 从劳工到市议员(三)
6月前
7月前
今早,打开WhatApps老朱儿子朱亮传来了他爸爸昨晚11点离世的消息。虽不是突然,但也一阵哀伤和不舍! 应该是在1966年吧,老朱在吉打州劳工党活动,我在槟州劳工党活动,由于槟吉两州劳工党的紧密关系,两地的党员经常一起交流、一起活动、一起斗争,我和老朱就这样认识了。 1965年2·13争取人权日斗争后,槟州劳工党在槟州发动的示威游行,吉州的同志都会参加,老朱经常来参与。 1967年7月8日,我和陈福兴、洪森合被内安法逮捕,被关进华都牙也扣留营。不久,老朱也来这儿和我们会合,我们为了“共同的斗争目的走到一起来了”!我们共同参加了营内扣留者的各种斗争,共同经历了3·25,8·13的绝食斗争。 我们无所不谈 在营内我们扣留者经常在牢房内咖啡夜话,谈斗争、谈理想、谈时事、介绍好书、谈读书心得,总之,无所不谈! 释放后,我在霹雳谋生,他在吉隆坡做事。我每次到吉隆坡,都会找他聊聊天,说说近况。老朱在会馆工作,1989年起也在报章写专栏,他的专栏曾经被禁停栏,所以他用许多笔名写了几个专栏,他的专栏有鸟哥“马鹿堂”、何乃聪“开眼摸象”、陈颂光“迂回爱国”等等。 为了因应陈凯希世纪之约,2000年1月1日老战友、老劳友、老同志的聚餐会,大家都觉得应有一份很珍贵的伴手礼,《马来亚劳工党斗争史》就排上议程。 朱齐英被委托书写这部巨著,他不负所望,圆满如期完成了!就在世纪之约晚会上呈献给大家! 过后,他为陈凯希所托,编著了《劳工党与陈凯希》,《永不退色——陈凯希言论选集》。 2000年出版《马来亚劳工党斗争史》之后,我和朱齐英、李万千曾在吉隆坡会面,大家谈起了陈福兴,认为应该替他出版一本纪念文集,因为福兴在劳工党兴盛期及后期为党和人民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还是由朱齐英为主,成功出版了《陈福兴逝世20周年纪念文集》并举行追思会。 2010年左右,槟州前左翼同志打算出版《劳工党槟州分部风雨21年》,老朱出任编委会顾问,给予我们宝贵的意见。让这部历史书能如期在2012年庆祝槟州凤凰联谊会成立10 周年发行。 我谨以老朱1986年写给陈福兴的诗作来悼念他: 〈大地茫茫一囚徒〉 渐进中年, 越怕中年, 一生成败在中年。 逝者如流, 来者悠悠; 哎吁泪下, 终究难休! 且作长啸吐幽愁。 狂歌酒后, 号哭穷途。 半筹莫展, 惟有糊涂, 大地茫茫一囚徒。 墨染云霄, 视野渺渺。 晚风肃刹, 野火飘摇, 独坐山巅空待晓。 不甘寂寞, 实在寂寞, 万籁寂寂雄心薄。 安息吧!老朱,您已看尽人间事态,留下您的书写,不枉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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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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