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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诗社

20世纪80年代,〈传灯〉唱响马来西亚文艺舞台时,鲜有人留意到,这首歌的作词人正是南洋大学出身的诗人杜南发。1952年生于新加坡的他,1973年考入南洋大学,原想报读经济系,却因分数未达标而转入中文系。未料这一转折,让他在文学院接受熏陶,从此踏入文学创作之路。毕业服完兵役后,他于1977年加入南洋商报,主编文艺副刊《浮雕》与《文林》。其后,在新加坡报业合并的浪潮中,他又先后出任《联合晚报》《联合早报》《新明日报》的编辑要职,纵横新闻与文艺界四十余年。 当年,张泛与潘正镭还在南洋大学筹办诗乐演唱会之际,学长杜南发已走出校园,进入报馆接手文艺副刊的编辑工作。彼时《南洋商报》销量下滑,初出茅庐的他大胆向主编建议改革,以吸引年轻读者。他说:“武术界有武林,文艺界也要有文林;武术界有高手,文艺界也有高手。”新副刊遂以“文林”为名。凭借在版位设计与内容上的创意革新,《南洋商报》销量渐见回升。杜南发亦积极向台湾文艺副刊取经,走访多位台湾现代作家,使《文林》逐渐发展为新加坡最具现代意识的文艺平台。 南洋大学时期的杜南发已显露诗情。1975年,南大诗社成立,他亦是其中的核心成员。1978年,诗社首次公开举办诗乐演唱会,便演绎了他的作品〈生命〉。次年演唱会则以南洋大学或云南园风景为主题,杜南发亦有〈湖畔〉、〈长河〉、〈小画〉与〈那坐在石阶上的女孩〉四首诗发表。其时,南洋大学校园已历经变故,他的诗作流露出浓烈的深沉与孤独感: 望断天涯/不见风月/我的生命/流过一片悲辛的旷野/涌向无人的东方 朝向北斗/动人的迷信/我是龙灯/舞者一路繁花的希望/去向大地的尽头……(〈长河〉) 七月是一串年轻风铃/撒落湖中/便是许多曲折的故事/如多皱的百合 我曾在湖畔期待春季的传说/直到星落/一湖雾水,依然沉默/静静的不安……(〈湖畔〉) 这两首诗后来收录在杜南发1979年出版的第一本诗集《酒窝神话》。他进入现代诗的门槛,受益于当时在中文系授课的王润华老师。“这也是大二的事……对于一首模仿性相当强烈的习作〈云南之旅〉,王润华老师还颇有好感,这对一个诗国门外汉来说,是一种很大的刺激。在这科结束时,他还特别在另一篇习作上鼓励我应该继续多写下去。”〈云南之旅〉写于1974年,是他在南洋大学的第二年,可以说是他的第一首诗,也收入在这本诗集中。杜南发的诗多带古典式抒情,他坦言这是南洋大学给予的养分:“南大给我的感受,就是那股古朴幽远的韵味……”那里的山峦、湖畔、青草、凉亭与丰碑,无论晨曦向晚,时刻滋养着他。 1980年代,南洋大学虽已不复存在,但南大诗社的精神仍在延续。1978年成立的“五月诗社”(顾问为杨松年、王润华、黄孟文)于1984年创办《五月诗刊》;1980年成立的“阿裕尼文艺创作与翻译学会”(顾问为杨松年)则推出文学期刊《同温层》,并积极举办诗乐民谣演唱会、展览、讨论会等活动,蔚然成风,几近喧哗。尤为可贵的是,这并非昙花一现:《五月诗刊》二十余年从未间断出版,《同温层文丛》亦先后出版了12本选集,诗乐创作与演唱持之以恒,跨越长堤,推动了新马两地的文学交流。此时,杜南发主编的《浮雕》和《文林》两份文艺副刊,亦成为另一股重要推力,不仅广泛刊载作品,也报道文学活动,为新加坡的文学生态注入新的活力。 20世纪80年代无疑是新加坡现代文学的高峰。走过了这些岁月,杜南发或渴求“心情如水”,但盼涟漪不再。我此时才翻读他于1991年出版的第二本诗集《心情如水》,试图揣摩诗人的生命经历,以及那份清明不变的诗心。南大事件,报业风云,怎可能是一潭吹不皱的清水?我自然想去追索80年代初南大关闭后诗人的心境——〈迁徙的鸟族〉〈禁果仪式〉〈无花果树〉与〈野鸽纪事〉,皆为“南大成了历史之后”的印记。当年的启蒙老师王润华在序言中写道,这是一本他所钟爱的诗集,而南大正是其活水源头。诗集的设计独具匠心,每一辑附录诗人手札,读来虽感戚然,却也能理解—— 池塘生春草,仿佛也是一夜之间的事,说不说都没有什么关系,云是云,水是水,都是不同滋味,好在有过一响醉后清欢,知道人世还是多情,也就够了。 相关文章: 【专栏.花样年华】伍燕翎/天微明时我是诗人潘正镭 【专栏.花样年华】伍燕翎/走入诗中的歌者张泛 【专栏.花样年华】伍燕翎/这年代我们还需要鲁迅吗?——南洋大学与鲁迅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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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南大诗社首次举行公开的诗乐演出,45分钟内共演绎9首诗乐作品,其中开篇之作〈故事〉,便出自潘正镭之手: 你是一颗叩落的星/解缆自天际/我是一艘船摆渡/载美丽的故事/破封的港/细碎的浪/宣示着轻轻雷鸣/我们诉说/小小故事/忘了已及岸与陆 翌年,《蕉风》月刊314期(1979年4月号)刊载了潘正镭的文章〈一个意念的浮现:南大诗社诗乐演唱会前后〉。文中追述,这首作品的缘起颇为偶然:课堂上,张泛递来字条,说自己“灵感大发,想以歌入诗”。潘正镭遂将高中时期所作的这首诗交予他。课后,张泛便即兴哼唱,引得同学们纷纷赞赏,并鼓励两人合作。 潘正镭与张泛同为南洋大学第20届文学士。1977年,他出任南洋诗社第三任会长,同时继续参与诗刊《红树林》的编辑工作。其时,他们已常与一群青年诗人相聚,纵论诗艺,亦不断酝酿着“诗与乐结合”的意念。 1978年的诗乐演出中,除了潘正镭的作品,也有淡莹的〈声声慢〉与王润华的〈屋外〉。后者一诗写道:“我是山茶/含苞三年/春天开后/竟不是花/我是明月/普照冬夜/黎明才发现/被冻成,一片白雪。”据王润华自述,此诗作于他赴美深造、旅居爱荷华之时。诗中引述司空图笔下山茶花的意象——山茶花含苞三年,虽姿容美丽,却未能列入花谱为名花,心生惋惜之情。诗意亦借此暗喻南洋大学文凭不获政府承认的现实处境。同学们传诵之间,深有共鸣,张泛遂为之谱曲,自此流传不绝。 《蕉风》亦刊载了杜南发的〈河畔〉。此诗同样由张泛谱曲,并于南大文学院讲堂举行的第二次诗乐发表会上演唱: 七月是一串年轻风铃/撒落湖中/便是许多曲折的故事/如多皱的百合 我曾在湖畔期待春季的传说/直到星落/一湖雾水/依然沉默/静静的不安。 那时已是南洋大学办校的晚期,历史际遇迂回多舛,莘莘学子终将四散天涯。云南园的湖水依旧静默不语,成就与功过,终将交付时间去见证。南大情怀遂化为诗乐的主调,这些诗句当年几乎传遍云南园。诚如刘双慧〈挥手〉中的吟咏——“风雨来了又去/三年时光化一声鸟啼/我要从画中下来了/把树树山山留在云里”——正是当时千百南大人的共同心绪。直至今日,南大人在年度全球校友联欢晚会上,仍不时诵唱这些篇章,一声鸟啼,余音不散。 早在1975年,潘正镭便与林也、丘静溪、郑英豪、望无际、陈来水、黄继豪、陈牧元8位青年诗人共同出版《8人诗集》。今日重温,其浅蓝色的封面设计与背面的镜像文字,皆出自学长陈瑞献(牧羚奴)之手;再加上他亲撰的序文,已为当时的新加坡现代主义诗派立下鲜明的标杆。1980年毕业后,潘正镭先后投身新闻界,历任多家报馆要职,曾任《新明日报》总编辑与《联合早报》高级执行编辑兼副刊主任。2017年退休后,仍不时读到他笔下的专栏与诗作。 诗乐的创作当是潘正镭与同代诗人共同努力的结晶,可以说代表了新加坡现代诗发展的一个高峰。潘正镭本人著有多部诗集,包括《告诉阳光》《赤道走索》《再生树》《天微明时我是诗人》与《天毯》。其封面皆采用学长陈瑞献的现代风格画作,而陈瑞献亦为之撰写序言,不仅精准点评了潘正镭诗歌的精华,更借此传达他对现代诗的观照与思考,意味深长—— 世人但知李白浪漫,杜甫悲伤,而不知王伟的真空妙有。〈睡与醒〉固世间现实,正镭用两句极简的短句,带出至深的出世间现实:“不睡/不要醒来”。你睡了你醒来了,都是真有的事。但你是否知道,意识一转入另一层天,不睡才是睡不要醒来才是醒的真事吗?空花无蒂,玄珠有光,〈天毯〉是一部让你趣向这一真谛的诗集。 1980年,随着南洋大学走入历史,南大诗社亦随之解散。这个汇聚诗人与音乐人的校园诗社,就此划下句点。潘正镭毕业后踏出校门,投身社会,肩负生计,却始终笔耕不辍。新纪元陈六使图书馆所藏的几本潘正镭诗集,皆题赠于马华诗人林幸谦,不免让人遐想这一段跨越新马的诗缘。林幸谦诗中多有漂泊之感,才华横溢;两位诗人相知相惜,其际遇与文字都映照出一个时代的缩影——“天微明时我是诗人/一如日光灯下我是主编/一册诗集/为你裁剪一方思维的图考”。 相关文章: 【专栏.花样年华】伍燕翎/走入诗中的歌者张泛 【专栏.花样年华】伍燕翎/这年代我们还需要鲁迅吗?——南洋大学与鲁迅传人 【专栏.花样年华】伍燕翎/南洋大学校友吴天才——中马互译之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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