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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戏曲与当代剧场的对照思辨——《感谢公主》戏剧演出

旅居台湾多年的大马导演高俊耀今年6月将携带戏剧作品《感谢公主》返马演出，该作品不但于2024年在台湾荣获两个艺术大奖，马来西亚的政治大环境更在他的创作前期带来不少思想上的碰撞。该剧以双线交错平行展开的叙事方式，讲述古今两个不同时代的故事。其一故事线取材自戏曲宋元南戏《朱弁》，说的是宋朝大臣朱弁代替朝廷去金国议和时被拘留变成人质，幸好公主对他一往情深，让他成为驸马以保全他的性命，朱弁在故乡早有妻儿，因而他和公主虽有夫妻之名却是以兄妹的方式相处。16年后金国终愿放朱弁回去，公主送别他时，双方临别依依唱了一首〈感谢公主〉。 “这就是该剧名字的由来，身在古代他们这一别表示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朱弁十分感谢这些年来公主对他情深义重，但他毕竟是宋朝人，为效忠国家最后还是决定回自己的故乡。”高俊耀受访时说。另一条故事线则发生在50年代的冷战时期，中国当时发生国共内战，国民党和共产党想要争取领土，最后国民党因失利被迫迁至台湾，造成两岸政治分立的局面。故事中一名叫老郑的人从上海偷渡到台湾基隆成了地下党，在做情报时任务失败被台湾政府逮捕了。当时有些人因受不了牢狱之苦而变节，老郑叛变出狱后在台湾成了当地政府的眼线，并想要透过文化事业重塑人生。过去他有个革命伙伴叫小娟，她逃过了台湾政府的追捕后沦落在基隆。小娟有次找到老郑希望能获得他的帮助，即便老郑意外得知小娟生了他的孩子，为了能获得新生，最后他选择拒绝了所有的牵绊。 “戏剧的开端将从老郑年老之后一封写给外孙女想要和她相认的家书开始，以一个背信弃义的角色视角将现代版的故事娓娓道来。老郑是个虚构的角色，但那些年台湾确实有这样的政治史迹发生。我想透过一个忠诚、一个叛变的故事与观众一起探讨朱弁的流离和变节者的转向，透过世代间的对话去反思‘人性’、‘信念’与‘抉择’。” “这部戏碰触的是一个人的生存核心是什么？老郑说的是真是假？我在剧里头留下了一个悬念。我特别选了一个叛变的人作为主要角色，当下人可能因为种种因素做出不同的选择，也许他会后悔也许不会，也许过了一些时间，他重新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他想要‘改编’自己的人生也说不定。倘若历史记忆都可以虚构，我们要怎么去辩证虚实？” 记忆如何形塑历史高俊耀于2004年前往台湾攻读中国文化大学艺术研究所，随后常年旅居台湾并成立穷剧场，作为ACC亚洲文化协会受奖人，他经年往返马台两地推动论坛与工作坊，曾于2015年和2016年在大马各呈献一部剧作。游走两地之间，让他对大马政治样貌的转变感受颇深，进而触发了他对此剧的创作。 “我是马哈迪时代长大的，那时候看马来西亚与相隔那么久的时间再回看，突然发现所谓的历史经过不同角度的诠释后，会得出很不一样的视角跟观点。这包括经过马哈迪那段久远时代的人怎么去记忆它，历史会告诉我们某件事的对错，但那已经过某种诠释。因此我想透过这部剧探讨，我们的‘记忆’怎么去‘形塑’历史的样貌。” “其次便是对一件事的‘认同’，它仿佛永远‘凝固不变’，但我慢慢发现，随着时代的转变，人的‘认同’会受很多不一样的观点渗透而改变。在马来西亚，我爷爷那一辈情感上的‘认同’是中国，因那是他的祖国。到了爸爸那一代已有所改变，虽然他从中国过来在大马长大，他对中国还保有一些情感，到了我们这一辈在大马生长的小孩，我们的‘认同’转变更大，这个点也影响了我对这部剧的创作。” 跨时空诠释两角色《感谢公主》由台湾穷剧场与致力于南管乐和梨园戏传承的江之翠剧场联手打造，2023年在台湾首演时便获得热烈回响，且斩获了第22届台新艺术奖年度大奖及第35届传艺金曲奖评审团奖，可说是获得现代剧场及传统艺术界的双重肯定。此剧将南管、梨园戏与当代剧场的形式与美学并置，表演形式上重新调度南管经典剧目，探索和实验传统戏曲身段，也将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统南管与实验现代声响融合，透过极简的舞台设计搭配影像创造空间的方式进行。 “现场会有乐师演奏南管乐曲，关于实验现代声响部分，观众在剧里听到任何声响创造出来的音乐，曲子素材都来自于《朱弁》的戏曲，我们将这些戏曲经过现代程式的改编做了一些混音，演出中南管乐会和实验现代声响不时交织在一起，营造符合剧情的视听效果。” 整部剧共有12位演员及乐师共同演出，当中演员有6位，演古代和现代的各有3位。“演绎现代故事的3位演员来自现代剧场，其中有位名为王肇阳的演员来过大马演出，也许本地观众比较熟悉。而演绎古代故事的另外3位演员，其中两位来自江之翠剧场的核心人物魏美慧和陈彦希。”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当中有演员一人饰演两个角色。“穷剧场的合作伙伴郑尹真，今年凭借我另外一部作品入围了台北戏剧奖最佳戏剧类女演员奖。她曾受过戏曲的训练，也是现代剧场的演员，所以她将担任古代的公主，以及现代老郑旧情人小娟的角色。两个主要女性角色交给了她来诠释，她是唯一一个穿梭在两个故事里的演员。” 【演出详情】 2025年6月20日@8PM 2025年6月21日@3PM、8PM（设演后座谈会） 2025年6月22日@3PM（设演后座谈会）地点: 吉隆坡表演艺术中心，贰剧场（KLPac, Pentas 2）语言: 以中文演出及部分演出使用泉州话，附英文字幕。年龄: 适合12岁或以上购票链接：https://www.cloudjoi.com/shows/apostate 更多文章：用舞蹈回应沉重社会事件，安抚创伤——廖正彬、谢彦惟携手编织《安》的形状吴伟才／艺术式“变脸” 西北孤鸟／当亲密关系沦为权力博弈的微型战场——“爱情政治”视角下的《预算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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