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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

我不记得我有多久没收到这样的询问了。翻看了通讯记录,里面除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讯息,便是网购的货物已经抵达,请去领取的消息。 那些很常联系的,大都是一张早安图,不然就是逢年过节的预制图,已经很久没有哪一个朋友是主动给我发个消息,随便聊一聊天的了。以至于当我看到一篇文章讨论着,我们如果收到了“你还好吗?”的问候,我们都会自动地回复:“我很好”,我才察觉,很久很久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了。 人到中年,如果成就很一般,日子就会越来越安静。没有了酒局、没有了客套,有的只剩通知。一张简单的早安图,既是告诉对方自己还活着,也是告诉对方自己还记得他。礼貌上地回一张早安图,也是只在回答对方,自己还在,您的问候我收到了。然后呢?双方继续过着没有交集的日子。 该带孩子的带孩子,该上班的上班,生活里再也没有波澜,甚至连抱怨的欲望都没有了。因为明白了生活都一个样,抱怨也不能改变什么;如果真的想要改变什么,多说也无意义,直截了当地就去做了。做成了就安静的享受成果,没有做成就继续苟且的生活。真的想要聊些什么,都会浓缩成最简短的词语,就比方,“国庆节快乐啊,有假期就多休息啊。” 很久很久以前还会听见,应该说是看见,对方说的下次喝茶。其实双方心里头都清楚,那个“下次”,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基本不会出现。最近几次和朋友见面的原因,不是生日就是白事,简单的见个面,闲聊了几句,也就兴致缺缺的离开了。 年纪大了,时间感觉就少了。或许不是时间少了,只是动作慢了。多慢呢?就是那种想要出门玩的冲动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耽搁了。 现在出不出门,去什么地方玩,都习惯了权衡。衡量着这趟门出得性价比高不高,还是说家里是否还有一些未完成的事。出门不再是为了找乐子,而是为了寻找一种出师有名,一种心安理得。寻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成为了出门的起点,如果找不到,那么就更情愿待在家里,哪怕无所事事。 安静里藏着的小矛盾 其实我好不好?也还好,日子过得很安静。没有了喧闹,可以听见更多自己的声音。不去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心,但是多出了很多空间去胡思乱想。像一个哲学家,空想而且没有结论,没有行动,对自己的人生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一方面不停的劝自己,珍惜自己拥有的,然后不停的羡慕别人拥有的;另一方面断断续续的提醒自己平凡是福,然后患得患失的感叹璀璨的人生。 感觉自己就特别的矛盾。 矛盾一点地好,在安静的生活里面如果没有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一点点矛盾,那么就安静得太可怕了。多了一些小九九,才能够在那么安静的生活有点热闹。 会想起曾经有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自己刚刚静了下来,偶尔还会有人来找我说说话。他们开头的第一句也是,“你还好吗?”那个时候的我也有趣,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还活着。”然后他们好似被电触了一般,停下了言语,一秒钟、两秒钟,才说了一句:“活着就好。”本来想要说的话又收了回去。我没有追问,他们也没有继续的说,那对话就这样搁浅在了岸边,既上不了岸也回不到大海里。时间长了,岸上就都是这些搁浅的话语,不知道是该去清理的好,还是就随它去的好,不想思考就顺其自然吧。 也许就是这样的顺其自然,所以今天的我把手机放在几案上,慢慢的沏上一壶茶,看了日出、赏了日落,它也没有动静一下。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陪我感受这日夜的变化,听那落叶的声响。 也许这世道它就是这样,不爱听真话,偶尔听到了真话就觉得突兀,一觉得突兀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感觉就像是上了台,唱错了词儿,然后下不来台。一次两次之后就不再找这个人玩了,因为玩下去就不舒服。 也不是说谁对谁错,人各有所好。喜欢跟谁凑在一块儿都行,只要对方也愿意,这就是所谓的合拍。就像当初的俞伯牙和锺子期,他们没有朋友满天下,但是却能够遇见了对方,多么的难能可贵。如果真的找不到知音如此,那么就和自己待着,多和自己说说话,也算是给自己图一个清净,享一份安宁。 那么你还好吗?我很好。
3星期前
4星期前
1月前
网络的时代也真是好——错过了10年前的人,20年前的事,现在可以回头去赞赏。原来有朴树这样的一个人,白发的自己去看看他人的黑发。 朗朗上口的曲子当然会欣赏,只是觉得他写词写得妙——“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转眼都飘散如烟。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不唱用念的也非常有节奏感。另一首也是——“此生多寒凉……此生多勉强,我们都遍体鳞伤,也慢慢坏了心肠。”写当中的青涩与迷失,也写踏入社会后的无奈与真实。 他的寡言与耿直也绝。好友来询问向他借钱,他回了两字:“账号?”过了些日子他自己也穷了,又两个字给对方:“还钱。”哎呀,可以利落成这个样。 活成一个经典 又听说一团工作人员在车子行驶时,他突然说要下车自个回——原来他看到夕阳很美,下车可以独自欣赏弹吉他。他是一个大小孩。这样的个性,听说许多音乐人都很保护他。 可怜的朴树,那么重的忧郁症。不想到处走动宣传,不想上太多的综艺节目,不想到处被采访,不想对唛假唱。 我想,他需要一个干练的妻。早年他与周迅恋爱,如今两人还是会心系对方,娱乐圈有太多分手后彼此挖苦爆料,他俩算是清流。 朴树这名字也取得好,他常常穿得简单就上台,那么自然得像树一般,10年才出一张专辑,有如树的年轮,久久才那么一圈。 有些人真的可以活成一个经典,享受他所喜悦的,其他的都不理了。 凡人如我,迷迷糊糊就一生。
7月前
9月前
曾经天真烂漫的我们,会天马行空的畅想长大以后的各种可能。我们不曾设下什么限制,也不考虑失败的后果。在蓝图上不断添加新的构思与色彩,那乱七八糟的路线图看起来就像毕加索的画,我们却乐此不疲。 长大后才发现,光是将工作给完成就花去了极大的心力。生活没有因为长大变得更加自由,反而得学会背负责任,让我们变得越来越不自由。下班后,连同事约的局都会下意识抗拒。好像聚会只是变相的加班而已。 时下流行所谓E人(Extrovert)和I人(Introvert)的区分,外向的E人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I人比较内向,仿佛开口跟别人说话都是酷刑。我却觉得好像没差别,不过是E人的能量比较多,扛得住消耗而已。怎样才可以重新积累那些被消耗掉的能量呢?我发现只要自己一个人待久了,那些耗尽的能量就好像会慢慢补充回去。 下班开车回家,需要20分钟的路程。这段时间安静地开车,将情绪慢慢梳理,那些无以名状的波澜,那些困扰的烦恼,想不通的问题,有时会很自然地得以解决。有些事想着想着就通了,有时候灵感也会突然冒出来,我就会心一笑,看来今晚可以写一点东西了。 安静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不是你在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而是那个空间只有你,一个人安静地看着书,安静地听着歌。通俗一点就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开口跟别人交流。安静非常有力量,它可以让你修复身体流失的能量。抑或者那些不想示人的伤口,会悄然止血结痂然后痊愈。 工作也好,人际也罢,总会猝不及防地将你搞得狼狈不堪。学会利用安静的力量,也许能让你过得没这么疲惫。沏一壶茶,闻着溢出的淡淡茶香,能凝神亦能舒心。我不喜喝茶,却因偶然看到一个伯伯专注地摆弄茶具,那种散发出来的氛围便叫平和。 身边总会有缺乏边界感的人,那一种只想专注在自己内心的时空,总是可遇不可求,所以安静有时显得可贵。与自己的对话,太赤裸,太丑陋,太黑暗。那种剥开伤口然后一针一线缝合的过程,唯有自己能够完成,即使你有伴侣,也无法假手他人。 安静写作是我自己的良方,我总会打开音乐然后开启循环播放,手指就像芭蕾舞者在键盘间跳跃。将情感依附在文字里,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猜想那会是男人的另一种浪漫吧?人生好难,也好容易,情绪转换一下,那个有缺口的杯子就依然是圆的。我们不曾拥有,谈何失去的伤心失落;我们曾经拥有,那就够了,至少曾经的美好会陪着你一直走下去,直到你把它遗忘。 总是弥漫着雾气的车窗,并没有发出呐喊。它就只是安静待着,然后太阳升起雾气散去。一切发生得很自然,我想我们也得学会自然地接受一切的发生,然后安静地看着它的变化。安静存在于每个角落,学会与它共存,也许就不需要用一辈子去治愈那童年的伤了。
10月前
一切都很静。 眩晕症来袭,天旋地转,肠胃翻腾,我只能紧闭双眼,静躺床上。眩晕症的起因有多方面的,其中为耳石脱落和耳液不平衡最为常见。但也能是偏头痛和神经系统疾病而引起的。我不知我真正的眩晕症起因是什么,只知这症是不能根治的,一旦发病了,它时不时就会再出现。非常恼人。 一个好动的人被迫静躺床上,连眼睛都不可睁开,是挺折磨的。无奈。 四周很安静,但也不其然。人比心静后,发现原来周围还有许多不易察觉的声音。当全身不可动弹,五官就只有耳朵可使时,它刹那变得非常灵敏了。时间好像变得慢了一些,世界安详而柔和。我静静地凝听与辨识周遭的声音。 我听到小鸟偶尔飞过吱吱叫的声音,甚至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楼上邻居拉动椅子的声音,楼下汽车路过的引擎声,楼上小孩奔跑的脚步声,楼下邻家小孩打篮球的声音。原来世上还有那么多我平时常忽略的声音。 我甚少如此安静地躺在床上,无所事事。虽吃了药,但药效并不能即时有效。躺着让时间滴嗒滴嗒地溜走,着实无聊。在如此被动的情况下,除了用耳朵凝听外,也许只能让思绪活跃窜动。在安静无动的情况下,想的自然是四肢活跃,场合热闹的时候。在记忆库里转悠一圈,忆起我3个月前参加的那一场时代广场的垂直马拉松或俗称的攀楼/登高比赛(Tower Run)。那一场令我自傲的竞赛。 那一个8月初的星期天早晨,我用12分钟又14秒,完成了47楼层,1061级台阶的竞爬。跻身女子资深组第八名。非常惊喜的成绩啊!我回望当时感觉辉煌灿烂的那一刻,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现在的我,也还是忍不住笑着的。那天上台领奖时,我也听到很多声音。司仪热情洋溢、生动活泼的声音,还有台下运动员和群众的恭贺欢呼声。那些声音,现在回想起来,都是带着笑的。 长了一把年纪了,今年初才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运动比赛项目。 希望攀楼成为奥运项目 我的这一项运动是在特殊被迫的偶然情况下开始的。2020疫情期间,禁止了所有户外活动。我这住在高层公寓又喜运动的人,差点没被憋疯。后来发现我们楼层的逃生通道有向阳的楼梯,我的攀楼运动就开始了。下楼梯若姿势不对,很容易伤了脚。所以我从高楼乘电梯下至低层,才往上攀爬。参赛后,巧合地知道攀楼赛也只是登楼而不下楼的。 其实攀楼赛远在1978年就在美国帝国大厦开始举办,86层楼,1576级台阶。约20年后,即1998年,大马也举办了第一次竞赛——吉隆坡塔国际登高挑战赛(KL Tower International Towerthon Challenge),2058级台阶。此后,KL TR每年都举办,吸引了好多国内外的攀楼爱好者参加。但该赛事在2020和2021停办了两年,因疫情的影响。大马除了KL Tower Run,还有好几个商务楼和公司集团举办的攀楼竞赛,较为有名有梹城光大大厦(Komtar Tower)、Naza Tower和时代广场的竞赛等等。 大马在这项运动比赛中成绩斐然,今年全球排名第二,落后于波兰。但全球世界冠军却是大马男儿苏为庆先生。我参加的第一场攀楼比赛是今年(编注:2024年)5月举行的Naza Tower Run。我在那场比赛遇上了世界冠军,还合照了呢!我有点像个小粉丝,和偶像拍了照,有点飘飘然的感觉。幸好,自己还有点能耐,第一次不知天高地厚去参赛,竟然还得了女子资深组的第九名,用了14分钟又4秒完成49层楼、1139级台阶的赛事,成绩不会太丢人。前五名是挤不进去的,因为精英也在同一组。 我国民众对攀楼赛的认识不深,还未普及。和苏为庆的一次谈话中,他说希望有朝一日攀楼能成为奥运项目。哇,宏远的目标,希望未来的我也能为此目标尽绵薄之力。也许想要更广范地介绍攀楼赛,苏为庆与两位网红、视频博主(YouTuber)拍了一部练习攀楼的短视频。那两位网红用了Naza Tower Run为视频目标。其中一位网红说,当他攀爬到30楼时,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云端上,手脚都不是他的。爬到40层楼时,好像看到了玉皇大帝。近终点时,他拖着半条命拼命地完成。到顶楼时,他支撑不住了,往地上躺下。他说,那时刻他听到很多安琪儿在唱“哈利路亚”!看了那视频,我会心一笑。不简单呀,感同身受。 攀楼确是一项很独特的运动。它不受年龄、性别、场地、时间和天气的限制,非常自由。但它也不是一项容易撑控的运动。攀登与地心吸力相抗,而在高处氧气浓度较低,自然环境的劣势已是一项挑战。爬上千级台阶,对心肺功能是巨大的考验。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上千级台阶的攀爬,不但是对自身体力极限的考核,也是对意志力的锻炼。但世上对于付出与奖赏的定律不也如此?付出艰辛的努力,攀上顶峰时,俯瞰城市的繁华美景,就拥有了那种超越平凡的成就感。 在我无助平躺在床上的时刻,我怀念我那两场的攀爬比赛。 天渊之别啊。昨天的我还是龙腾虎跃,生气勃勃。今天的我却萎靡不振,暮气沉沉。这短暂的眩晕症提醒着我,我现拥有的一切,包括那简单的四肢活动自由,都不是理所当然的,也不是永恒不变的。当此症来袭,在万般无奈下,得学会安抚心情,包容与和平地与它相处,让它悄悄地来,也悄悄地走。当我缓过来后,我又是一个精力充沛且朝气蓬勃的运动好手!
11月前
12月前
2年前
2年前
经过一个月的假期,新学年要开课了!来临的星期一,7岁的孩子即将穿上新校服,带着稚气和好奇的眼神,走进小学校园,成为一年级新生。而13岁的青少年,则将掀开中学生涯序幕。其他的孩子们,也将升高一个年级,走进新的班级,和新的老师相遇。 每个学习阶段都如此让人期待!但伴随而来的,也可能是意想不到的成长挑战——升上中学的华小生要适应教学语言的转换,小学生要学习遵从纪律和服从校规、要处理人际关系、要如期完成作业,必要时,还要学习争取和表达。 说到表达,不是每个孩子都能言善道,也不是每个孩子都是“社牛”,而当我们家的小孩个性比较内向安静,遇事比较胆小退缩,或者总是为他人着想,不敢为自己争取……他们即将进入学校过群体生活,该怎么办呢? 这个开学,想跟大家推荐一本很红的绘本——《我说话像河流》。这本曾荣获《纽约时报》年度最佳童书的绘本,差点就被我错过了!第一次草草翻阅,竟觉得“不怎么样”,直到当闺蜜问起,我才:“咦?难道是我没认真读?” 于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午后,再度细心翻阅,读着读着,眼泪竟簌然而下。这绘本,原来如此细腻感人,也带给我们深刻的反省:“我们的一句话,也许能够翻转孩子的人生!” 献给那些与群体格格不入的人 《我说话像河流》的作者乔丹·斯科特是加拿大著名诗人,他本身患有口吃,这是他根据亲身经历述说的故事:“每天早晨醒来,有许多词语的声音围绕在我四周,我却没有办法把它们说出来……当你想开口说话,词语却卡在喉咙深处时,怎么办?” “这本书,特别献给那些迷失、孤独或与群体格格不入的人。” 每天早上醒来,书里的小男孩都很安静:“我默不作声地吃着燕麦片,一语不发地准备面对这一天。在学校,我躲在教室最后一排,希望自己不用说话。只要老师问我问题,全班同学都会回头看我。”这勾起了我的回忆。小时候,我也曾有一段时间患有口吃。四年级的时候,遇到拯救天使——班级任黄金叶老师。当年,讲故事比赛的班级代表,老师除了选有机会拿奖的优秀生,还把机会让给了两位口吃的学生,我是其中一个。 [vip_content_start] 印象非常深刻,当时老师让我们站出去,含着糖果练习说故事,鼓励我们克服口吃障碍,拿出站上台的勇气。那一年,经过刻苦的练习,我不负老师期望,夺得亚军,从此建立自信,不再害怕说话。黄老师是我的贵人,是我终身感谢的导师! 所以第一次翻阅这本绘本,我怎会如此草率?这个故事,早该深深共鸣! 回到教室里那两页,左边画面清晰,右边画面模糊,翻看导读手册才知道,这是绘者西德尼·史密斯的表现手法—— “在学校里,同学异样的眼光和嘲笑,放大了男孩对自身缺陷的自卑。两幅教室的画面视角相同,清晰的是客观环境,模糊的那张在表达,当男孩成为全班焦点,他内心的焦虑以及他和周围世界之间有着一层朦胧的障碍,无法跨越。” 绘本的魅力本就在于,图画能说话。这两幅图显示了绘者的功力。(这个绘者,就是上一期介绍的《路边花》和《大大的城市,小小的你》的作者!) 16张侧脸 不同的情绪 还有一页,绘了16张侧脸,原来是要通过不同的表情来表达无法好好说话的内心的恐惧——“这些侧影,色泽有的明确,有的浑浊,有的深浓,有的浅淡,仿若他发出的声音。” 当一个患有口吃的孩子结结巴巴地在全班同学面前,好不容易才说出完整的句子。那种窘境,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老师说,每个人都必须上台分享自己最喜欢的一个地方。今天轮到我了,我的嘴巴却说不出话来。我好想回家。” 这该有多难过!所以我们也可以借由阅读,教导孩子们,不要嘲笑口吃的同学,因为在他们寻找自己的路上,周围的人的宽容和支持非常非常重要! 我说话像河流 小男孩就幸运的有一位理解他的,有智慧的爸爸。爸爸在放学的时候对他说:“今天只是说话不顺畅而已,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吧!”于是,父亲带着他到河边,搂着他,指着河流说:“看见水怎么流动了吗?你说话就像那样。” 就是读到这里,我的泪水开始夺眶。 河流——水花四溅、急流回旋、翻滚奔腾、拍打冲击。这页左右翻开来,是四大对折页,是河,小男孩在河里,只有一小行字:“爸爸说,我说话像河流。” 小男孩于是在这句话里释怀了,读者,也在这画面里,找到爱! “我要记住这句话,好让自己不再哭泣——我说话像河流;不再害怕说话——我说话像河流。” 第二天,小男孩上学以后,站到全班面前,分享他最喜欢的地方,他说的,就是那条河。 这样的结尾,太美!感谢作者,写出诗一般的绘本! 这个新学年,让我们一起学习宽容、理解和接纳,让我们能有足够的智慧克服和成长!无论是说话还是人生卡住的时候,愿我们都能想起书中的河,找到属于自己的律动,坦然面对,勇敢跨越。 《我说话像河流》 文:乔丹·斯科特(加拿大)加拿大诗人,因其对加拿大诗歌创作的贡献,2018年荣获拉特纳作家信托诗歌奖。他的作品《布拉特》探讨了口吃诗学。《我说话像河流》是他为孩子们创作的第一本书。目前他与妻子和两个儿子定居在加拿大温哥华岛的科莫克斯谷地。图:西德尼·史密斯(加拿大)西德尼·史密斯(Sydney Smith)毕业于诺瓦艺术与设计大学(NSCAD University),是2022年国际安徒生奖短名单入围插画家,作品曾两度获得凯特·格林纳威金奖、两度获得加拿大总督文学奖、五度获选《纽约时报》年度最佳童书、号角图书奖等。
2年前
我一直保持着安静的形象,从不大声喧哗,从不做引人注目的举动。我行为规范,举止斯文,是大家眼中的乖孩子。对于每个人的要求我都会尽量满足,就算委屈我自己,我也很难拒绝别人。我害怕犯错,害怕得罪别人,害怕惹怒旁人,会下意识卑微的讨好每个人。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温和的对待一切人和事,就算面对恶意,心在流血,也会扯着嘴角微笑。 在我还是青少年时,我曾经遭受到半年之久的霸凌。我们原是一起长大的玩伴,可是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对我不耐烦,对我说的话越来越难听,态度也越来越冷漠。后来我才知道他在其他同学面前为我起了一个难听的外号。他还经常到处诋毁我,企图联合他人来排挤我。我平时吃饭比较慢,也会被他拿来说事。这导致我后来有好几年吃饭的时候都倍感压力。我害怕我吃得慢让别人等我,我害怕我吃得慢听到他人不耐烦的催促,我害怕我吃得慢受到他人的白眼。 我是非常内向的人,不曾与人发生冲突。我整日沉迷在小说世界里,安安静静的看书,没想到也有不足之处可以惹恼别人。从那日起,我开始每天自我审视,自我反省,自我批评,不犯任何错误,不惹恼任何人。我觉得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再受到伤害。我开始讨好周围的人,极力满足他们的要求,只希望他们不讨厌我。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不过这一个心结始终在我心里。这么多年来我依旧对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的举动又惹怒他人,又遭受霸凌。被霸凌的痛苦到现在我还是能够清晰的记起,是那么的孤立无援,无助彷徨。 现在的我已然成长,思想也更成熟了。对于当年的伤痛也能够更好的面对。时隔多年,我终于可以提笔把埋在我心底很久的心结写出来,直面伤痛。这就说明了伤痛已渐渐平复。虽然在书写的过程中,细细回想时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不过我知道我的内心一定比那时的我强大了许多。这伤痛也是时候该告一段落了。今年我想要把被霸凌后的伤痛放下。我告诉我自己:受欺负不一定是我的错,不要过于苛求自己,尽量远离让我觉得难过的人。
2年前
我不敢说自己是个安静的人,但比起说我更喜听,加上性格也不太张扬,倘若把我放入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之人中间再二分,也还是属于安静的吧。 求学时期,我也算是师长眼中的乖孩子。成绩即使没有排在前头却能够保持在不需要让父母担心的位置,必要时也有一两样拿得出手的才艺。我以为只要做个标准的好学生,就不会有被老师挑剔的地方。一次初中家长会上,班导师跟父母简单复述了我平日的表现,都是一些正面的表扬。就在我以为会面会一如往常平淡结束之时,对谈却以一句转折作为结束:“总体来说都不错,但是有点太安静了,多发言更好。” 前面都是正面的陈述,此时出现在“但是”后面的补充,自然是不好的。安静也是一种需要改进的缺点。 这个道理早在小美人鱼的故事中被拿来训诫人们。上岸后的美人鱼因为失去声音,无法告诉王子她才是他的救命恩人。我感到一种沉默的悲哀,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失去被爱的权力。一切悲伤的源头都来自于说话这件事,或许我还是要感恩自己身处的世界拥有文字这项工具。 步入社会以后,我才逐渐了解到其实是自己不太会聊天。比起学生时代的学习和考试,大人世界里的话题从来没有一个考试范围,也没有一个标准答案。多次的尝试,不过一而再地证明自己在社交这方面总是考不好。我开始退缩。 我尽量避免与人交谈。就如我会在搭乘德士时,选择坐在左后方的位置,那是离司机最远的地方,窗外的风景也与他所看见的前方风景不同。倘若他因看见什么想挑起话题,我也能简单回应一句“抱歉,我刚没看见”而终止话题。 多人聚会对我而言就是一场心理拉锯战,尤其对象是不相熟的人。一群人聊天本应是一场传球游戏,你抛我接,然后到我把球传给下一个人,所有参与者都要确保每个人都有接球的机会。可大多时侯,我都以为我在玩的是躲避球。我鼓足勇气使劲抛出的那颗球,总是以匀速直线运动往场外滚去,我追着它跑,追着追着,我也出局了。 偶尔也会有人注意到,向我抛来一颗球:“你怎么这么安静?” 他是什么意思呢?我在心里揣度。他是想知道我不说话的原因,还是善意地把球抛给我希望我能投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又或是不满我没有做好接球的姿势却用沉默抗议别人守着球太久?为了保持礼貌,我必须努力调整双唇的弧度而无法张开口说话。 “你最近在读什么书呢?”对方继续问道。 “我需要认真回答你的问题吗?”说完才意识到这本是无数次社交中在脑海里把自己缠死的问题,我竟把它拿来与别人纠缠不清。 想必对方也被这句话问倒了,说不需要只会引起场面尴尬,没有人会承认自己只是在客套。若说需要,又害怕对方认真说起,会破坏原本轻松欢快的气氛。我果然不太会聊天,心里盘算了一百次却还是拿捏不准那个度。 我也害怕这样一种人,聊天时会不自觉把话题绕回自己身上,好像世间万物,都与他有牵扯。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人一直在追我——”我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也做过这样的梦耶,好像有个人在追杀我,我就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我醒来后都感觉自己在喘气……还有一次……”梦话连篇之后,对方突然想起什么:“你刚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仿佛刚被打劫,突然想不起要说什么。 我开始练习安静 这样的聊天模式让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也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开始练习安静。甚至后来,我一说话,我就开始讨厌自己。我总是提醒自己,没有人聆听的话,都是说给鬼听的。我怕鬼。 有次上美容院洗脸,昏暗的小房间内只有我和美容师两人。果不其然她开始了刨根问底式的审问,我一面想着怎么让她闭嘴,一面担心我尴尬的回应会使脸部肌肉僵硬而影响保养品的吸收。房内温度有些低,体内血液流动缓慢让我昏昏欲睡,我紧闭双唇,躺在那儿动弹不得,任由躯体被她的言语强暴。 可那次之后,我好像发现了另一种玩法——原来可以不需要传球,总有人爱抢球,也总有人乐意从头到尾抱着球跑。周围好多人都拥有说话说不停的灵异能力,即使得不到回应,也阻止不了他们说下去。而他们往往对此一无所觉。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焦虑也开始退却。因为这世界太吵了,所以我可以安逸地成为那少部分安静的人。更何况,选择站在少数的一边,让我觉得安心。 大家都爱说鬼话,因为寂寞所以要说,因为说了没人听,所以寂寞,循环反复。每每望着那些不断开合的各种形状的嘴,我想起那些沦落饿鬼道,终日饮食而不满足之人。那些自顾自说着的人,是不是也会落得相应惩罚,受刑之人不得停止说话,直至喉咙磨损声带破裂溃烂却还是要说尽世间的语言。
2年前
骑友问我说:“从美国毕业后当过工程师回国务农,你不会被你妈打死吗?”我回答说:“还好啦,没做过也不知道。” 刚从神山之巅——罗氏峰返程途中,眼前是长得像张人猿的脸的山峰叫圣约翰峰(见图),人猿似乎正在遥遥望着西马半岛。从最高处往下后,可能是身体习惯了,已经感受不到空气的稀薄,于是稍作休息。这里是东南亚的最高点,也是我到过的最高海拔的山峰,这也算是一种生命旅程的记录。我对攀爬高山并没有任何征服感,只是觉得爬到山巅是亲近地球的一种方式。站在高山上往下望,看见云雾、山林、河川、大海、村落甚至城市,我似乎更可以感受到脚下的地球是人类生存的地方。没错,那就是像以第三者的身分比如外星人,刚从飞碟打开舱门出来,第一次踏足地球的感受。 3年的疫情像是在人生的唱盘刮花的痕迹,一跳针,我们又回到了正轨,只是有些旋律将永久消失了。对我而言,曾经每年一度的一周骑行,也错过了3年,我才重拾脚踏板。这次的沙巴之旅是包含了三百多公里的公路脚车骑行,然后再爬神山。疫情一解放我就如此输出(我又不是王者荣燿的狄仁杰),那几乎已经到达了我体能的上限,是用了所有的洪荒……哦不,是农耕之力。 在东马骑行的最大挑战,除了坡度,就是气温。虽然几年没有骑脚车,因为常在农地里东奔西走,晒着太阳,尚可应付这次的骑行。于我而言,骑行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运动,更大的满足感来自划过的人物和风景线。骑车和开车的体验不一样,开车的感觉像是观赏一部纪录片,看着一幕幕的画面在挡风玻璃前播放;而骑车则是身临其境,将自己也融入了风景,变成风景的一部分了。而骑行者能够体会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慢和安静。
3年前
骑友问我说:“从美国毕业后当过工程师回国务农,你不会被你妈打死吗?”我回答说:“还好啦,没做过也不知道。” 刚从神山之巅——罗氏峰返程途中,眼前是长得像张人猿的脸的山峰叫圣约翰峰(见图),人猿似乎正在遥遥望着西马半岛。从最高处往下后,可能是身体习惯了,已经感受不到空气的稀薄,于是稍作休息。这里是东南亚的最高点,也是我到过的最高海拔的山峰,这也算是一种生命旅程的记录。我对攀爬高山并没有任何征服感,只是觉得爬到山巅是亲近地球的一种方式。站在高山上往下望,看见云雾、山林、河川、大海、村落甚至城市,我似乎更可以感受到脚下的地球是人类生存的地方。没错,那就是像以第三者的身分比如外星人,刚从飞碟打开舱门出来,第一次踏足地球的感受。 3年的疫情像是在人生的唱盘刮花的痕迹,一跳针,我们又回到了正轨,只是有些旋律将永久消失了。对我而言,曾经每年一度的一周骑行,也错过了3年,我才重拾脚踏板。这次的沙巴之旅是包含了三百多公里的公路脚车骑行,然后再爬神山。疫情一解放我就如此输出(我又不是王者荣燿的狄仁杰),那几乎已经到达了我体能的上限,是用了所有的洪荒……哦不,是农耕之力。 在东马骑行的最大挑战,除了坡度,就是气温。虽然几年没有骑脚车,因为常在农地里东奔西走,晒着太阳,尚可应付这次的骑行。于我而言,骑行的目的当然不只是为了运动,更大的满足感来自划过的人物和风景线。骑车和开车的体验不一样,开车的感觉像是观赏一部纪录片,看着一幕幕的画面在挡风玻璃前播放;而骑车则是身临其境,将自己也融入了风景,变成风景的一部分了。而骑行者能够体会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慢和安静。 [vip_content_start] 慢和安静或许也是务农者应该要有的心境。农夫对植物的生长不能操之过急,在一个阶段做一样事情,安静地观察植物的变化,昆虫的生态,然后慢慢地将自己融入工作的环境而不能只是旁观者,这或许就会到达农禅的境界。(双手合十) 选了看起来人少的路去走 其中一个新认识的骑友问我说:“从美国毕业后当过工程师回国务农,你不会被你妈打死吗?”我回答说:“还好啦,没做过也不知道。” 其实很多人都问过我类似的问题,我也无法巨细靡遗地回答。到了人生某个阶段的路口,我只是选了看起来人少的小路去走。大致上的哲学就和骑行一样,在不同的地方骑行就会融入不同的风景而已。没有回马,或许就这辈子都无法亲眼目睹云海围绕在神山的美景,并感受到东马的原始气息;也不会遇到问我这个问题的可爱骑友。又或许我还待在美国,同一个时间在另外一个平行宇宙,我正在一面啃着in & out汉堡,一面赶着工程计划书。 保持慢和安静吧,最近科技一日千里,网络发达,人工智能开始大行其道,人类的思维看起来必须要腾飞了,才能应付日新月异的局势。而我现下务农时最先进的工具却是30年前出产的久保田拖拉机。(笑) 拖拖拉拉的拖拉机,慢吞吞地,翻着一行又一行的土地。左脚往下踩,右脚往下踩,脚踏车一摇一摆地, 缓缓上着斜坡。左手用力拉,右手用力拉,身体一尺一尺地往高处攀爬。我到了远方的田野,到了淳朴的村庄,到了神圣的山巅。对了,我还要歌唱: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问遍整个世界 从来没得到答案 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冥冥中这是我 唯一要走的路啊 ——〈平凡之路〉朴树
3年前
“终身学习”这个概念谈的人多,了解的人少,真正实践的更是凤毛麟角。幸运的是,我恰巧认识一位──老同学叶清润。 说他是老同学,一来是因为我们相识了20年,二来则是他真的“老”。 我们同在中国广州暨南大学念书,他修日语,我读国际新闻。由于我们同期入学,人地生疏,一起办理手续,互相照应,进而相熟。 那一年,他60岁。 60岁入学、年纪最大的新生,这种“违和”与“不寻常”,让当地记者嗅到新闻价值。某日,叶同学联络我,说《南方都市报》的记者要访问他,想我陪同。这种事情,又不是两肋插刀,赴刀山下火海,我随口就答应。 来采访的记者,长得有点圆浑,裹在厚厚的寒衣里,一脸福相。名字挺好记,20年过去,仍忘不了──储灿灿。姓“储”,已经特别,还来一个“灿灿”,让我想起香港艺人阿灿,印象深刻。 在灿灿笔下,我是叶同学的小同乡,具体访问内容随年月淡去,依稀记得,访问后,我们在校内的明湖餐馆吃饭。 虽与叶同学年龄有一段距离,但在我眼中,叶同学与其他同学没两样。不同的是,当我们在会议上为一些小细节与字眼起争执,为一点小事振振有词地激昂辩论时,叶同学往往静坐一旁,不参与其中。 不是坐得很远,漠不关心的姿态,而是一种安静的超然态度。我们当时以为很重要的事,非要辩个明白,今日回头一看,却是一地的芝麻。叶同学历经风雨,阅尽千帆,早就了然于胸。 芝麻,就是芝痲,最多也就是大一点的绿豆而已,但若他当时道破,估计我们也听不进耳,因为年轻的我们,世界很小,视野很窄,看不到山河的壮丽,也不懂岁月的波涛。 学习路上未曾停歇 毕业后,多年未联络,有一回他因需到报馆资料室查看资料,致电问我详情。那时他在博特拉大学深造,修读中文系硕士,延续终身学习的精神。 前年,他出版散文集《脚印》,说要拿一本给我,相约喝杯咖啡,但由于疫情严峻,我推说,待疫情消退再相聚。后来,我是在报章上看到他。 原来叶同学以80岁高龄考获中国广州暨南大学博士学位,媒体前往采访他,打出了“学无止境 80岁考博 叶清润活到老读到老”的标题。 这些年来,他在学习路上未曾停歇,从暨南大学日语本科,到东京国际大学社会学硕士,再由海外返回国内,攻读博大中文系硕士课程,接着又冲出海外,重返暨大考到政治学法学博士学位。这才是真正的终身学习,是身体力行的剑及履及,不是挂在嘴边夸夸而谈的口号。 对于叶同学,我心怀敬重。 |后记| 后来,我又在报章上见到叶同学,而这一回是讣告,我们再也无法一起喝茶聊天。此文完笔于前年某日,因落笔仓促,暂搁一旁,待他日修润,未料遇上如此结局。世事无常,该做的事,不要拖宕──这是叶同学为我上的最后一堂课。而我,终究不是一个好学生。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