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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

从来没跟外婆聊过“死亡”。老人家嘛,总是避讳谈论死亡,又或是在孙女的主观认知中,老人家本来就抵触这两个字。 中学时期,孙女读过一首英语诗〈The Living Photograph〉,有几行诗句至今仍在脑海挥之不去,每次习题或考试,都会被要求剖析其中的隐藏含义: Her sharp blue eyes look her own death in the eye. It was true after all; that look. She went to the awful place grandmothers go. Some where unknown, unthinkable. 题目总是会问:“她那锐利的蓝眼睛,直视着自己的死亡,意味着什么?” 题目总是会问:“她去了祖母们前往的可怕之地,究竟指的是哪里?” 每每面对这些提问,孙女便会照本宣科写下符合考试制度的满分答案。不过,一放下笔,便会有个疑问萦绕于心:所以,外婆宛如诗词般描绘的一样,她那深邃的双眼原来看得到尽头? 这个疑问在7年后,似乎有点眉目。 那年7月初,外婆突然呼吸困难,被送进市中心的政府医院。医生说,外婆各个器官的功能逐渐衰退,让外婆的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病床上的外婆四肢瘦削,每一次的吸气、呼气,都需要倾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完成。外婆牵肠挂肚的孙子们纷纷站在病床的两侧,低下头大声地跟她说话,生怕外婆听漏了自己的一字一句。 眼神紧盯天花板自语 第二天输血后,外婆苍白的脸色才逐渐恢复血色,病情却毫无起色,用奄奄一息来形容也不为过。 来到第四天,在海外留学的孙女一下飞机,便直奔病床前探望外婆。外婆眉间微微皱起,似乎对旁人的话语有些许反应,吃力地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但依旧说不出完整的字句。她,知道孙女回来了吧? 第五天,外婆终于盼来了在外头工作的长孙。目光停留在长孙的脸庞好久,好久。 第六天凌晨,外婆便悄然无声地离开了。从入院到离世,整个过程恍如一瞬间,快得让人猝不及防。安静得,仿佛从未到过医院;安静得,仿佛从未到过人间。 如今回首外婆躺在病床上的时日,她眼神常常紧盯天花板,嘴巴低声喃喃自语,右手不时指向天花板,仿佛在寻找什么,又似乎在与谁对话。孙女循着眼神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是再普通不过的白色天花板,以及一盏刺眼的白灯光。 外婆的眼神是早已预示死亡了吗?是等到心心念念的子孙们都到齐了,才安心离开吗? 原来外婆真的看得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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