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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家说书】张庆禄 / 哲人离场，思考的艺术长存

我对李天命的认识，始于《李天命的思考艺术》。此书非全由李氏撰写，而是合编而成。其中，除了李天命的文字，尚有访谈报道、他人对李氏思考的剖析、李氏与神学家的辩论内容等。香港哲学家李天命逝世的消息，一如哲学未能在俗世大行其道，并未激起铺天盖地的喧哗。哲人的离场，如同哲学的问世般静默淡然，或许略显孤寂但绝不孤独，总会在知音人的心湖里漾起回响。李天命于现代青年而言，或许是陌生的“老人家”，惟却是上一代（香港人）的思维灯塔，在幽黯的思想世界，照亮逻辑的脉络，显现哲学的路径。香港哲学家李天命逝世的消息，一如哲学未能在俗世大行其道，并未激起铺天盖地的喧哗。哲人的离场，如同哲学的问世般静默淡然，或许略显孤寂但绝不孤独，总会在知音人的心湖里漾起回响。李天命于现代青年而言，或许是陌生的“老人家”，惟却是上一代（香港人）的思维灯塔，在幽黯的思想世界，照亮逻辑的脉络，显现哲学的路径。我对李天命的认识，始于《李天命的思考艺术》。此书非全由李氏撰写，而是合编而成。其中，除了李天命的文字，尚有访谈报道、他人对李氏思考的剖析、李氏与神学家的辩论内容等。当然，整本书主要围绕的是李天命与他的思考方式──他提倡语理分析、批判思维、谬误剖析，为清晰思考与独立判断开拓路径。而这正是当下混沌时代所需要的。从咖啡店到社交媒体，“辩论”已经成为全民运动，人人皆有观点，立场坚决稳定，可多数各说各话，渲染情绪，未能理性思辨，结果口水愤怒地燃起火花，距离真理越来越远。李天命的语理分析提醒键盘客，先厘清使用的语言的意涵，才能针对一件事一个论点，进行有意义的交流与辩论。书中有一例，称若登报征求照顾孩子的女佣，收到以下应征信：“敬启者：本人原籍高山族，在城市受教育，刻苦耐劳，适应力强，什么都吃，最喜爱小孩子。”在考虑要不要聘请这位应征者之前，须先搞清楚“最喜爱小孩子”在这里是什么意思：是“最疼爱小孩”，或“最爱吃小孩子”。切换到今天的政治环境，这种先弄清楚“我们到底在争辩什么”的思路亦非常重要。政治两极化愈趋严重，两方激辩民主、公平、自由，但却未清晰定义这些观点，模糊地在泥浆中大战三百回合，然后各自宣判自己大胜。书中我最喜欢的部分，是一场辩论内容的刊载。 1987年9月，香港中文大学举行了一场题为：“相信神的存在是更合理吗？”的宗教辩论，由神学家韩那（正方）对垒李天命（反方）。李天命以犀利的思维，严密的逻辑，取得胜利。当他挑战对方的上帝观念（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时，他说，“什么叫做无所不在？无所不在是什么意思？是否包括在这个扩音器之内，在我的耳朶及大肠之中？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不知道。” 必须说明，李天命之胜并不足以证明上帝不存在，他仅是以逻辑为手术刀，对辩题进行了成功的解剖。学会李天命这一套思维模式，或许可以在讲道理的路上，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高歌猛进，但最好不要在老婆问你“你爱不爱我？”的时候，来个李天命上身说：“我们先要搞清楚‘爱’是什么意思？是我宁愿为你而死吗……” 再深刻的思考艺术也救不了你。更多文章：张草 / 如何在睡觉时修行？【书市小耳朵】K+开幕：打造我国与日本创意IP交流新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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