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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

4星期前
3月前
(槟城14日讯)谈及“校园安全”这个主题时,你会先想到的是什么? 我国近期校园掀起性别事件MeeToo浪潮,越来越多受害者站出来揭露本身的遭遇,引起各界关注。 马来西亚华社辅导协会主席郭富美博士说,MeeToo事件的延烧,从某种角度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积压已久,或长期被忽视的性暴力、性别事件引起了足够的关注,逼着大家严正看待这个问题。 她说,一直以来,校方对“校园安全”的关注,偏向防治自杀的层面,却忽视了性别事件也关乎孩子的安全与权益。她希望各教育单位以此为鉴,检视是否为学生提供一个安全的学习环境,让孩子在不受伤害的情况下成长。 当性骚扰、性暴力等事件发生在校园内,人们不禁会问:为什么会发生在校园?为什么受害者的声音不被听见?又是什么让受害者选择沉默? 学校对学生来说,是相对权威的地方,我们从学校设下“对师长不敬”可以“记大过”的校规,即可看出普遍存在于校园的氛围。郭富美接受星洲日报《大北马》社区报访问时说,教育单位或校方是时候展示决心,打破这种氛围,把学生的权益放在首位。 除了改善这种氛围,她认为,校方在短期内可透过设立或完善现有机制,加强校园性骚扰、性暴力及霸凌的防治;长期而言,透过推动性教育及性别平等教育,灌输人际之间互相尊重的态度,打造安全环境。 需严正看待性骚扰  郭富美说,性骚扰或性暴力的发生跟权力有关。加害者对受害者施加的暴力,不单单是为了性方面的满足,其本质是加害者对受害者的“控制”,透过掌控感获得满足。如果是老师对学生做的事,那么,前者是利用了两人不对等的权力与后者的信任剥削对方。 “要防治性暴力,不能忽视性骚扰。以往大家谈及性暴力,总是想到性侵、强暴,但其实性骚扰的发生也需严正看待。一些严重的性侵犯,也许是从性玩笑、触碰这些侵犯他人身体自主权的小动作开始,如果不被制止,可能越来越放肆。” 未成年者要辨识和揭露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性骚扰或猥亵事件,实在不容易。她说,特别是年幼的儿童,如6至8岁的孩童被猥亵,也许当时觉得不舒服,却不太清楚自己是被侵犯,直到后来上了性教育课,才意识到当年受到伤害。 有些小孩则是因为不太懂得表达,而被成人看作是小孩顽皮、乱讲话,所以发生在小孩身上的事也无从被揭露。 她说,一些小孩会因为自己遭遇到这种事而感到自责,认为“是我不好”。这些伤害往往随着受害者长大成人。有研究显示,性暴力的受害者从事发,一直到首次揭露童年时期生在自己身上的性暴力事件,长达23.9年的时间。 首先要评估环境是否安全 “在这漫长的年月,受害者通常会反复经历自我怀疑、责怪等多种复杂的情绪,直到确认自己的遭遇为止。通常年纪越小遭遇到性暴力的人,创伤越大。这些伤害跟着受害者长大成人,不仅破坏了受害者的人际信任,也带来焦虑、害怕与自责等多种情绪困扰。” 她以20岁女生的个案为例,说明童年遭遇的性暴力对个人的身深远影响。这名女生经常投诉遭男同学性骚扰,经调查发现是无意的触碰,辅导后结露了她童年曾被邻居性侵犯的遭遇。 “她小时候处于混淆的状态,对本身的遭遇感到困惑,又不敢说出来。成年后,家人跟那个邻居的关系仍很好,还经常要求她到那里串门子,但这举动令她惊慌、抗拒。父母却不了解为什么她总是逃避到邻居家聚会。” 郭富美说,父母在不了解女儿遭遇的情况下,曾经说邻居很疼女儿,对她很好,不解为何女儿如此抗拒,这都让女儿感到很愤怒、受伤。经当事人的同意后,辅导员告知父母,他们知道后很自责,同时也才逐渐理解女儿为何情绪不稳定,总是很难跟人建立关系。 “在这个案里,让女生发现其实父母是听得进去的,是正向的发展。” 她说,直到父母知道女生的遭遇,不再要求女生到邻居家,女生才算处于安全的环境。 她说,面对严重的个案,总是先做危机处理,辅导绝对是在安全的环境才进行。辅导是一个重新建设心理,走向复原的过程,不是在危急时刻的首要任务。 “首先要评估环境是否安全,确认伤害他/她的环境还在吗?若果是家庭内性侵,就带到安全的地方。如果加害者是父亲或继父这种关系,通常会很棘手,因为受害者每天都要面对加害者,这时就会需要公权力的介入,例如报警或向福利局投报。” 辅导员不足须加强 郭富美也是新纪元大学学院心理辅导系助理教授兼系主任,她认为,要应付复杂的性暴力事件,现有的校园辅导机制有所不足,一方面是辅导员和学生人数的比例问题,另一方面则受限于辅导的专业领域。 “教育部的辅导员及学生比例是250人对1人,实际上,单是一个个案就需要忙很多天。” 她说,遭遇性暴力的创伤型个案,需要交给具备相关训练的专业辅导员处理,就好比医生有专科,在辅导领域也一样。因此,在面对这类个案,都需要转介到有关专业处理,而目前校园的辅导资源并不足以应对性暴力的创伤个案,相关专业训练有待加强。
5月前
6月前
本期【读家】带你跳脱以人为中心的视角,重新理解“性”这件事。你会看到企鹅的“变态”、鸭子的阴道进化、小丑鱼的性别流动,甚至没有Y染色体的雄性动物。这不仅是一场知识的探险,也是一面照见人类偏见的镜子。准备好了吗?一起读下去。 性与性别从来都是最容易引起人们兴趣和掀起争议的课题。关于人类性爱研究的书籍,随手拈来就有王威的《上一堂有趣的中国性爱课》(上下册)或者更经典的《中国古代房内考》(作者:高罗佩),但我更想跳脱人类视角去看待性(繁殖)这回事。另一方面,巴黎奥运会,阿尔及利亚的伊曼·哈莉芙和台湾的林郁婷纷纷在女子拳击项目夺魁后因长相男性化而引起性别课题。J.K.罗琳更直指“这是一名以打女人脑袋为乐的男人。”性别到底如何分类?看了以下介绍的书籍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雄企鹅真的很“变态”! 极地探险家乔治·默里·莱维克(George Murray Levick, 1876-1956)于1911-1912年在极地考察受困期间,观察并记录了阿德利企鹅(Adélie penguin)的生活习性。他发现雄性企鹅在交配过程中会诉诸暴力、强迫受伤的雌性交配,甚至亲眼目睹雄性企鹅对着已无生命迹象的雌性企鹅或者幼雏发泄兽欲。 这种触目惊心的场景,情感上或许难以接受,但也不要带着人类的滤镜去看待。人类的性观念复杂且矛盾:奔放与压抑、情爱与背叛、欢愉与负罪、传宗接代与不婚不育。但对动物而言,性只为一个目的服务:物种延续。虽然目的单一,形式却多到令人瞠目结舌。Jules Howard撰写的《Sex on Earth: A Journey Through Nature’s Most Intimate Moments》可以满足读者对动物那方面的好奇心。收入书中的除了水陆空动物,就连恐龙和微生物也囊括其中。 这类强迫性交配在鸭类中也不少见。因应激烈的雄竞,雄鸭演化出速战速决的策略。在交配过程中,雄鸭大约6吋长的螺旋状阴茎会在1/3秒的时间勃起并突刺进入雌鸭泻殖腔里(YouTube上有超慢速的勃起视频,看过了就会有更清晰的概念)。根据统计,大约1/3的交配是强迫性质,但只有3%的蛋来自这些雄鸭。在力量上,雌鸭无法与之抗衡,所以它们也演化出螺旋状的复杂阴道。一旦交配对象不合心意,阴道就会关闭,避免产下他们的后代。 ◢刺鱼扮慈父;小丑鱼变性? 与公鸭完事后翻脸不认账不同的是,刺鱼(stickleback)则走另一个极端。交配季节时,雄鱼腹部会转红。红色作为健康性征,可当作吸引异性的筹码。此外,雄鱼也会精心构建巢穴。遇到合意的雌鱼,它会使劲甩动尾巴并从口中吸吐强劲水流,以证身强体健。雄鱼时不时使用背刺轻触雌鱼,催促雌鱼尽快进入巢穴产卵。如若满意,雌鱼就会产下数以千计鱼卵。为了避免鱼卵成为雌鱼的腹中之物,雄鱼会赶走雌鱼然后单独育卵。 故事到这里,我们可以给雄刺鱼颁个伟大父亲的勋章。然而,事实往往是残酷的。交配季节,为了维持红色性征,雄鱼会吃掉一些鱼卵以补充养分。不仅如此,雄鱼还可能从其他巢穴偷窃鱼卵以制造慈父假象,颠覆三观吗?后续有来呢! 《海底总动员》(Finding Nemo)是一部适合合家观看的动画电影。因为痛失妻子的经验,造成小丑鱼马林对幸存的唯一孩子尼莫产生过度保护的心理。矛盾激化后,尼莫离家出走。爱子心切的马林于是选择踏上冒险的寻子之旅,最后达成和解。小丑鱼父子的故事赚人热泪。真实的情况却是小丑鱼不只会根据情况转换性别,而且近亲产卵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如上的雌雄同体(Hermaphroditism)在动物界屡见不鲜,蚯蚓就是一例。另一个比较罕见的情况则是“雌雄嵌性”(gynandromorph)。动物由中轴线分为左右两边各有相对性别的特征。以鸟类为例,左边是绚丽多彩的羽毛(雄性),右边则是暗淡灰褐的羽毛(雌性)。如果解剖,我们将会惊讶的发现左右各有一颗睾丸和卵巢。 ◢丢失Y染色体,还会有睾丸吗? 对于何谓性别?Lucy Cooke在《Bitch: A Revolutionary Guide to Sex, Evolution & the Female Animal》里特地保留一个章节来展开说明。从学校生物课我们得知,人类和一些动物的性别是由X与Y染色体所决定(男性为XY,女性为XX)。实际情况却要复杂得多。1980年,英国遗传学家Peter Goodfellow与其团队发现了SRY基因扮演了触发胚胎长出睾丸的角色。但是后续团队的研究却发现,SRY基因只是决定胚胎性别的六十多个系列基因里的一个,而且其中好些基因都不在性染色体上。原本以为已经攻破的谜底又更扑朔迷离了。 题外话,讲一下男性会关心的课题。根据估计,每百万年Y染就会丢失大约10个基因,保守估计,最快450万年后,Y染就会从人类基因库里销声匿迹。但是无需担心,因为科学家已经发现了德之岛刺鼠(Tokudaia osimensis)和土黄鼹形田鼠(Ellobius lutescens)的雄性即使已经完全丢失Y染依然保有健康的睾丸。这些动物的雄雌性都只有一个单独的X染色体,至于基因如何操作以至于有两性之分,目前科学家还在努力了解中。 如果这还不足以撼动我们对性别的固化观念,那南美原鼠属(Akodon)的田鼠将会对固化观念施予更强大的打击。9种原鼠属当中竟然有1/4的雌性拥有XY染色体!尽管Y染色体拥有完整的SRY基因,但是它们还是长有健康的卵巢,且生育能力完全不受影响。 这是整本书里最精彩的一章,发人省思。人是视觉动物,在科学未臻昌明的古代,肤色成了物种高低的标准。说穿了人类都是一样的,套在两性课题,其实也大差不差。雄雌性并非因为身体有两套迥异的生物机制造就的结果,相反地只是同一套机制微调的成果。在物资匮乏的蛮荒年代,同一个个体安装上太多机件无疑会提高生存成本,不利于物种延续。因此人类才演化出不同分工的男女性别。当然这一套在现代可能不太适用了,但是文化遗毒的不良影响在日常生活甚至学术圈子里依然可见一斑。 ◢母系社群,主母会“厌女” 虽然达尔文为世界贡献了影响深远的演化论,但同时又对通常以雌性为主导的性选采取了忽视的态度,以至于在演化研究的版图里,缺少了珍贵的一大块。有鉴于此,作者著述此书的目的就是为了挑战学术研究总是以男性视角切入的路线,对“雄性才是演化的推进力量,雌性总是处于被动姿态”的学说提出挑战。 母系社群的狐獴居住在沙漠地带,它们素以可爱著称,但是可别被它们人畜无害的样子给骗了。为了维护自己的绝对地位,主母(matriarch)可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排斥任何可能威胁到它地位的雌性,特别是它的女儿。应该说也只有它的女儿们能成为潜在敌人,因为一个狐獴群体只有主母有资格生育幼儿,其它雌性狐獴在主母的肢体霸凌与驱逐出群甚至是谋杀的威胁下,通常都只能唯唯诺诺地过日子。其它雌性不被允许诞下任何子嗣,否则幼儿将惨遭毒手并将该雌性驱逐出群,就算是它的女儿和子孙也难逃厄运。想在群体的庇护下过活,其它雌性只能为主母幼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所以不要对母系社会有任何过于浪漫的想像。任何东西与政治权力结合都会腐败,男性政治人物腐败记录罄竹难书,但也不要盲目相信女性主义分子所宣导的相信女性候选人的呼吁。因为翻开历史,爬上高层的女性残暴程度丝毫不逊色于男性,看看汉代吕后,看看武则天,近代的可以看看印度前总理英迪拉·甘地如何血腥镇压锡克族,还有孟加拉总理哈西那专制政治如何引起全国反抗浪潮最后逃亡印度。 意识形态可以忽悠得了一时,但实际政绩才是硬道理。 回应篇首的课题。现在的两性课题其实就和国族与种族拉锯一样,如果不先把自己看待为人类而是把自己归类男性或者女性,那视角都是有所偏颇。况且性别真的只有两种?辛达塔·穆克吉在《基因:人类最亲密的历史》提及的一些案例,将会颠覆我们对XX等同女性,XY等同男性的认知…… 更多文章: 【读家说书】吴惠春 / 卫生棉与安全套 【读家投稿】吴惠春 / 《迷雾之子》过誉了? 【读家说书】吴惠春 / 民主?自由?从古希腊说到英国……
6月前
6月前
“你穿成这样,我是男生肯定拉你去厕所。” 茶餐室,早上11点,说话声来自隔壁桌的陌生大妈。声音不大不小,但足以让整间店的人都听到。目光转向大妈的说话对象——女儿,貌似十六七岁,身穿露肩上衣与一件不及大腿膝盖的短裙,虽不算长但也遮住了该遮住的地方。只见她脸红地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我怔了怔,细细咀嚼她的一番话,一时不知道该心疼的是这位女儿还是那位阿姨。 你,肯定听过。 女生坐姿要得体,坐时两腿并拢;出去的穿着不能太暴露,否则会引人犯罪;去到婆家要勤奋持家,因为没有人会照顾你、服侍你…… 这些话语如同耳边恶魔的呢喃包裹着美丽的糖衣让我们无力抗拒,自小就无形植入进脑袋:没有任何原因,只因为,你,是女生。 因为你是女生,晚上走夜路时陌生男子饶有兴致地对你吹口哨,你只能压抑着对他们比中指的冲动加快脚步回家,你心中认定打不赢他们;因为你是女生,地铁上坐在隔壁的大叔好像有意无意地挨过来:是需要更多空间的缘故吧,你不敢想别的可能;也因为你是女生,你觉得生理和心理上被冒犯到的地方,你也只能把一箩筐的委屈自己吞到肚子里,因为我们大多时候,被灌输了“都是你的错”。 愿男人女人都不被性别束缚 坐上博爱座,刚进地铁的一个老女人一看到你就是破口大骂,“真可悲,现在的年轻人啊,四肢健全还要跟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人抢位置!”你红着眼眶,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让位。旁边的人投来鄙视、 责备的眼神,似乎说着:“天啊,她怎么了,不自知理亏居然还想讨同情,真是玻璃心。”而你,只好忍着腹部如在绞肉机中被搅碎般的痛楚,就算在地铁上经痛得半死、站都站不稳,也不能说什么…… 女性的地位在某些地区更是身轻言微。 韩国“N号房”悲剧事件的发生毁掉许多韩国未成年少女的人生,网上却有许多“房间里的法官”指责是受害者缺乏思考和判断能力才会受骗;甚至在印度,2018年的每一天都有至少5名女性被强奸……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从来不是老思想变坏了,而是坏思想变老了:社会只会教育女生从小就要好好保护自己,避免被不法之徒盯上,但为什么却没有人反过来呼吁教导男性管制好自己呢?我相信没有引诱犯罪这件事,就算一位女子一丝不挂地走在街上,也不是她被强奸的理由;有意的歹徒想侵犯任何人并不需要任何理由,跟你的穿着打扮无关。 撇开女性不谈,男性也是男权主义下的受害者:因为你是男生,遇到挫折不面对就是懦弱无能;因为你是男生,谈恋爱的首要条件必须是有车有房;喜欢化妆和歌舞就是同性恋、哭哭啼啼不像男子汉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甚至也因为你是男生,当太太再次情绪失控得拿起刀、警察破门而入,第一句脱口而出的却是“先生,请不要激动。” 是你,什么都是你;结账的是你、养家的是你、做粗活的是你,现在施暴的也是你。 女权提倡的绝对不是女性独大。而呼吁的是两性平等权,而非男性有义务提供资源、女性被种种怪眼光束缚生活等的性别不平等待遇。愿世界丢掉那陈旧又古板的传统思想,错的事不应该在任何性别上发生。 谁又告诉世界男孩就该喜欢蓝色、女生就该喜欢粉红色?
7月前
7月前
芝芝为人爽朗,我们一见如故。她来自万岛国南部一海港城市,是次为宣传摄影书漂洋过海来到我城。芝芝新书以拍摄背影作主题。起初她与拍摄对象保持一段距离并不想打扰他们,后来发现背面或侧面比正面有更多想像空间。背后看不见五官,所以对方表情是快乐抑或悲哀,任凭我们浮想联翩,而且背面拍摄令人卸下防卫,回归自我,效果整体来说比较自然。 其中有张相片是一位在露台眺望远处彩虹的老公公。芝芝说那是她的外公,清晨他总喜欢瞇着眼听周围好鸟相鸣,嘤嘤成韵;偶尔甚至会吟一句“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外公虽然坐在轮椅上,心境却不被限制,看出去海阔天空;另外,彩虹象征希望,好寓意。 摄影乃阳刚行业,但其实在万岛国长期默默付出的女摄影师不少。芝芝提及除了自己的部落格,并没有人在记录她们的活动,犹如隐形一般(invisible women)。她当时难掩落寞的神情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想起数年前某知名影相品牌推出新相机,邀请一众摄影师做商品测试,然而32位摄影师当中竟没一人是女性,令人惊愕。 摄影界时至今日仍由男性主导,女性的声音很容易被忽略。摄影操作固然复杂而且相当消耗体力,在生理上是有一定的严苛限制。无论女性多想平反,男女体力悬殊始终是不争的事实。芝芝举例子说,之前曾有客户见面之后拒绝合作,理由是她身形娇小恐怕应付不来所以却步,直接抹杀她证明能力的机会。 另外一次,穿裙的她被拒绝进入附近庙宇,因为怕已经祈福的船只会遇到风浪。面对这种种严峻考验和无间断的质疑,芝芝依然保持冷静乐观,自我砥砺,提醒自己莫忘初衷。现在的她多以中性装扮应对,而且穿裤比较方便工作。 男女平等应无性别歧视,无论哪个行业都相同。若只“抱残守缺”自我禁锢不寻求突破,只会重复同样的错误,一错再错。
7月前
7月前
7月前
正常不正常,究竟凭什么来衡量? 回溯往事,痛上心头。自小几乎每日听着长辈开着收音机卡带播放的老歌,以及亲戚用光碟机播映的邓丽君歌曲,耳濡目染之下,小小年纪的我对多首老歌朗朗上口,偏爱模仿老上海时代的女歌星们用女声歌唱,也爱东施效颦模仿邓丽君的举手投足。有的长辈夸我声音悦耳动听,大大增强了我的自信心。同时也有某些亲戚取笑我“查某型、乸型”(闽南语和粤语,娘娘腔的意思)。儿时的我压根儿不觉得那两个字眼带有任何贬义,自然也没将之放在心上。 上了小学,同学听我用女声唱老歌,取笑我阿瓜、娘娘腔,我开始意识到我一个男生模仿女声在许多人眼中是不正常的。渐渐的我不再在同学们面前用女声高歌。中学同学问我喜欢听什么歌曲,我诚恳地向他们推荐白光、姚莉、董佩佩、周璇,换来他们的嗤笑,笑我是不正常的怪咖,爱听这种比我们的阿嬷阿公还老的过时老歌。他们哪里晓得,“不正常”三个字深深刺痛了年少时期我那颗异常敏感的小心灵。 爱用女声唱歌,加上性格阴柔,被嘴贱的同学叫作“臭阿瓜、娘娘腔、死太监”是家常便饭,有的同学还说像我这种不正常的不男不女干脆把生殖器割掉去做公公得了。有的男生去抓我的裤裆“确保”我有阴茎。他们口口声声说性格阴柔的我不正常,难道对我言语霸凌,甚至性霸凌的他们就算正常吗?少几分阳刚,多几分阴柔何错之有? 恐被别人看穿我是同志 中二那年对一名学长动了情,彼时方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同志。此前阅读过一些书籍,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认为同性恋是错误、颠倒、罪恶的,所以我一直小心翼翼将对学长的情意深埋心中,唯恐被别人看穿我是同志。从同学口中听到“死基佬”“同性恋不正常,会下地狱,会得爱滋”等言论,虽然这些言语并非针对我而说,可是仍令我听了十分不舒服。那些讥讽性少数群体不正常,甚至诅咒人家的人是有几正常? 性格孤僻的我平日极少参与同学之间的小团体,课余时间就静静在座位上啃书。有个女同学跟她老豆说我读书读到头脑不正常了。刚好她老豆认识我厝边,就跟我的厝边嚼舌根,说我读书读坏了头脑。我素来就爱在自家院子跳舞,厝边一直觉得我怪怪的。听了那女同学老豆的话,他们也视我为头脑不正常的人,在我背后呼我为傻佬。多年老邻居,他们竟然这样说我,真是心寒。厝边总爱随手把垃圾扔入他们家外面的沟渠,甚至丢到我厝外面的小菜圃。几乎每天我都会去捡拾垃圾丢进垃圾桶,却被乱丢垃圾的没公德心家伙嘲讽是头脑不正常的垃圾虫,那么爱拾垃圾。呵,我心里冷笑,乱抛垃圾的人居然有脸说别人是垃圾虫! 每每听到身边有人用“心理变态、头脑不正常、神经病、傻子傻婆、疯子”等充满歧视的字眼讥讽或辱骂精神疾病患者,我都觉得特别反感。没有患上精神疾病的你们不知道他们究竟经历过什么事、承受了怎样的痛苦,凭什么随意羞辱他们?我真是希望这世上别再有歧视,人们别再戴着有色眼镜看待别人,莫任意讥嘲与自己不同的个体或群体是不正常的。可以的话,我真想把“不正常”三个字从世间删除。你认为的不正常,其实是少见多怪罢了。你在嗤笑别人不正常的当儿,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自己也没有多么正常。
8月前
王家卫是我最喜欢的导演。第一次接触王家卫的作品,是在18岁、刚升上高三的那年,朋友推荐的《春光乍泄》。记得当时一看惊为天人,因为第一次知道,原来电影的呈现方式可以有那般多样,透过画面的黑白与颠倒、故事的主线与支线、对白与旁白交错,打造出不同以往的观影感受。看完当下,我写了一篇心得札记。 这已是7年前的事。这7年间,我到台湾念中文系,也结识了几位电影爱好者。期间修习了一些电影赏析、文学批评等课程,与朋友也二刷,甚至三刷了王家卫的电影。其中当然也包括《春光乍泄》,事后还会一起分享心得。 回看18岁那年的观后感,当时的赏析角度,是经历过大学期间这些洗礼的我,已经消逝的眼光。特别有意思的是,当年的我对这部电影的人物设定,即同性伴侣关系的见解。18岁的我对同性议题没有任何想法,虽然知道同性恋的存在,却没想过会是可以另外分类的群体。因此,我并未戴着任何同性恋的眼光去看待这部电影,更不会把这部电影归类成同性电影。我只把它单纯当成一般的爱情电影去赏析。 因为这样,当时的观后感或许是蓝色窗帘。但站在“作者已死”理论的角度,若观众从作品中除了接收到创作者想要传达的想法,还得到更多的感悟,并对日后的价值观产生了影响,这部作品就多了一层启蒙的价值。 当年的我认为,导演运用同性,让我看到若撇除掉性别的刻板印象,没有谁应该担负性别在一段关系或家庭中的人格面具,这段关系将会是什么样子。同一个人可以时而扮演刻板印象中,男性或女性的家庭角色。“男性”的部分像是:黎耀辉负责赚钱,替何宝荣解决他所抱怨的事;何宝荣则是把黎耀辉对家庭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要他照顾及服侍他的起居。至于“女性”的部分则是:黎耀辉即使生病了,还是会为何宝荣煮饭;何宝荣则会向黎耀辉撒娇,并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 我会有这些刻板印象,和我的背景有关。我的家庭是典型的传统家庭,正如刻板印象中,爸爸负责工作赚钱,妈妈则是家庭主妇;加上当时的我未有任何恋爱经验,还没进入伴侣关系、亲自体会伴侣的相处之道,因此,父母的相处模式成了我认知中,“正确的标准”与刻板印象。 爱情的模样与本质 据此,同性伴侣的互动,对我而言有着新鲜感与冲击性。我从同性伴侣关系中看到,当一对恋人不再有男性与女性之分,打破了性别框架,也就突破了刻板印象中男女该扮演的家庭角色。透过同性,可以不带有性别的偏见去看待亲密关系与爱情。这对我有如醍醐灌顶,让我对两性关系有了全新的观点。更确切地说,我开始思考不囿限于两性,也可以是同性的伴侣关系及爱情的本质。 两位主人翁——黎耀辉和何宝荣,同时有着所谓的男性与女性的一面。更准确地说,是指阳刚与阴柔的一面,而非生理上的男性与女性。若论外在形象,黎耀辉更偏向刻板印象中的男性:不苟言笑、不轻易表露出情感、赚钱养家;而何宝荣则偏向刻板印象中的女性形象:爱撒娇、爱打扮。但在行为举止或互动上,黎耀辉反倒偏向女性:打理何宝荣的生活起居、不断付出满足何宝荣以留住他;何宝荣则表现得偏向男性:即使黎耀辉生病了还是要黎耀辉煮饭、要黎耀辉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在双方发生矛盾时,黎耀辉反应上表现得更男性、阳刚,何宝荣表现得更女性、阴柔。但在行为上,则反过来。 在观看同性伴侣的互动上,因为没有了性别的框架,让来自典型家庭背景的我,摆脱了刻板印象中男性或女性就应扮演怎样角色的窠臼。我从黎耀辉和何宝荣的身上,看到了他们时而扮演在异性恋里的不同性别。何宝荣撒娇就如女性;而不愿被黎耀辉管束,把黎耀辉当成家庭主妇,就如男性。黎耀辉作为家庭中的照顾者,就如女性;努力赚钱养家,从行动中感受到对何宝荣的爱,但却从不说出口或撒娇,就如男性。 我开始重新省思,当没有了性别的刻板印象,这会不会就是爱情的模样与本质,伴侣之间,无论男性或女性,没有谁理应扮演哪一种角色。传统华人社会中常听到的“女生不该抛头露面”“女生应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男生应该赚钱养家,当家庭主夫是吃软饭的小白脸”“男儿有泪不轻弹”等等,这些也在在影响了我看待两性的家庭角色与责任。经过7年自身的历练与成长,以及社会思潮的变迁与进步,我终于知道原来这些都是父权的桎梏,而我当年虽然不懂这些观念与理论,却透过这部电影领悟到了。 除了伴侣关系,现实中也处处可见这种性别带来的窠臼与偏见。如在职场上,一位女主管若无法担任好管理者的角色,大家可能会把“性别”列入无法胜任的原因,像是“女性就是不懂得管理”“女生只会感情用事”诸如此类的评价。更甚者,可能还会出现“当初都不知道是不是诱惑上司才会被升为主管”这种不堪入耳、带有偏见,不但否定能力,甚至是诽谤的言论。又如在性暴力课题上,若男生为事件中的受害者,大家可能会把性别作为审视对方是否符合受害者的标准,像是“男生被女生摸,赚到了吧”“男生怎么可能反抗不了一个女生,一定明明也很享受”等荒谬言论。 无论在哪种关系,自身也要屏除掉这种有毒的性别迷思,适时地时而阳刚、时而阴柔,即所谓的能屈能伸。达到平衡,展现个性上的韧性,才不会因过于阳刚,一个重击便一蹶不振;也不会因为过于阴柔,变成不勘重负、软弱无能的人。我小学的音乐课本收录一首王梦麟演唱的民歌〈小草〉,说的也是这个道理,更是老生常谈了。 《春光乍泄》中的两位主人翁,因为同性的关系,消除了性别关系的迷思。看到黎耀辉和何宝荣同时展现了时而阳刚、时而阴柔的特质,使得相处互动上,身为旁观者的我们也少了“性别”的有色眼光干扰。性别差异的消失,让我们避免了用“性别责任”去检视伴侣关系的互动,而能更客观地去观察和思考两者的行为是否合理。 我很庆幸当年有把观后心得记录下来。因为现在的我,再也写不出这种观点。那个没有戴着导演光环、象征、影射、同性恋的眼光,所看到的观点。
9月前
9月前
9月前
有棵树生长在妈妈肚子里,妈妈说自我俩生下来后,她就没享过福。那棵树在妈妈的肚子里长大,撑大她的肚皮。后来,它逃走了,妈妈松垮垮的皮肤像装满水的袋子。二房的衣柜,妈妈的衣服最小从L尺码起跳。因衣料多的缘故,商家定价也高出几个钱。她在逛夜市时,总嫌它们太贵,再小一点少一点钱,或许她买得下手。妈或许不是因价钱太贵而不买,或许她想买的只是过去的理想身材。 “都怪你们,衣服都穿不下了。” 我记得妈惧怕别人知道,她穿什么尺码的衣服。喜酒的当晚,她身上穿着24格塑身马甲。马甲是婚前买的,她依旧留着。妈妈只扣不到一半,却嚷着要我帮她穿上。 “真的不行,扣最外面的也不行?” 真的不行,我说。我不记得妈最后有没有穿着马甲,只知道,她眼底写满肚肉的厌恶。我不确定这种厌恶源自于那棵树,还是没有人给她买一件称身的马甲。 “生你们干嘛,什么也穿不了。”话里话外,妈的抱怨都指向无形的牺牲。没有人说明,为什么生孩子的女性要承受变丑的风险。准确来说,除了她们,没有多少人会问这问题。她松弛的肚皮是后遗症证明。这不是基因导致,而是可以用现象牵绊来解释。具体的说,好像也没有人问过,肚子里面的孩子到底要不要出生? 妈妈的精准省钱法 没有人问过,一棵树为什么要长叶子?撇除科学论证的光合作用,再来是叶绿素供给,好像就只有科学。如果用它概括每一片树叶活着的意义,它们的存在都有固定程式——活着就是科学的证明。 我从堆叠的玩具中找到近似于树叶的现象。妈妈总是喜欢买高仿的乐高玩具。也可能家里太穷,买不起正版。乐高不是我的喜爱,只是弟弟爱不释手的玩具。玩具箱里还有别的,比如遥控跑车、出击枪、电动陀螺……放眼望去,都是深沉的蓝色。我只能承认,我依旧带着性别的刻板印象。也或许,就是那时候养成的,蓝色属于弟弟的性别,粉色属于我。只可惜,儿时我很少见到粉色,但这种说法是主观现象。人的视线范围只能集中在正眼方向,或许粉色出现过,只是我无意间忽略它们的存在。 反正它们曾经出现过就是了。这样,我就有理由证明自己存在过,或得知有人记得我。妈妈眼里的我和弟弟是蓝色的同体。玩具箱里大半部分的蓝色就足以佐证。我说,蓝色也挺漂亮,像大海的颜色。我至今也喜欢蓝色,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它出现太多次的缘故。总之,妈妈的省钱法还蛮精准。一男一女,只要买一份玩具,就够两个人轮流玩。我或许也分不清,蓝究竟是我最初喜欢的颜色,还是被塑造出来的假象。 反正在妈妈的眼里,我俩就像毫无差别的树叶。妈妈如果真要实行“有差别的养”,我们家或许还要再吃几年西北风。妈妈的理智容不下多余的欲望。物质在妈妈的手里就是一道数学题。姐姐留下的还能用,妹妹就继续;可弟弟只有一个,何况没有一件像样的物品适合弟弟。每次过年、开学,弟弟的东西都是崭新的,有时我还以为他才是妈妈的孩子。“你的出生不合时宜”,这是我姐对我说的。如果你再比弟弟慢一分钟,你就是最受宠的孩子。除非,你是男孩子,否则这命水的偏差无法改变。 一棵树,只有最高的叶子能获得最多阳光。树犹如此,妈妈种下的树渐渐长大。我曾经目睹这棵树的样子,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幼稚园的第一节美术课,老师说要在纸上画一棵大树。回家的时候,我在纸上画了一棵像云朵的树,树的身体是小小的,弯弯的样子,像一个顶着大脑袋的孩子。我妈也在画画。她画了一棵大树,树叶一片片叠加在枝头,树干壮硕,身体画满细腻的木纹。那是妈妈给弟弟画的大树。 绿色的树叶散发母性的味道,我不曾想过妈妈是如何让我俩同日诞生的。匆匆的我挤出来,再熬过10分钟的痛,长出翠绿的新叶。大树最爱碧绿孩子,让它在最靠近天空的上方,享受日光的照耀。妈妈总是告诉弟弟,树要涂满绿色,不要留白。弟弟彩的树,永远都比我年轻,不会枯萎。它不曾在隐蔽之下生长。 只有得不到阳光的叶子会褪色。我爸这时又会站出来,给我补上。某天,我爸出海回来,给我带回一个塑胶芭比模型。模型只有一个掌心大小,不能变装,也不能移动手臂,摆出一副定形的姿势。洗干净后,小芭比变成我最喜欢的玩具。 在玩具箱里,它是唯一像小女生的玩具。也许因为芭比,我才不至于杀死内在的小孩。
10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