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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染

几年前,我看了一部电视剧《去有风的地方》。剧中,女主角在喜洲一个静谧的小镇扎染布料。蓝白相间的布帘在风中缓缓摇曳,阳光洒落其上,仿佛光影被一缕缕织进了布里。那一幕让我怔怔出神,也悄悄在心里埋下一个愿望——有一天,我也要去那里,亲手染一块属于自己的布。 去年冬天,我和先生终于踏上了大理之旅。抵达的那天,正好是个明朗的午后,洱海边吹着轻柔的风,空气微凉,却不冷,像是冬天也愿意对你温柔一回的天气。我侧头对他说:“我想去喜洲染一条裙子,像剧里那样。”他笑着点头:“好啊,我来安排。” 我们从喜洲古镇出发,骑上一辆小电动车,一路迎着风。古镇的巷子幽深静谧,石板路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传来几声断续的脚步声。屋前晾着的布帘被风轻轻挑起,像是在对过路人轻声问候。 我们找到了一家扎染工作坊,院子被几根晾杆隔成两半,布帘随风摆动,一角落着几缸深蓝色的染料。接待我们的是一位白族师傅,笑起来时,眼角弯弯,像极了初升的月牙。她热情地招呼我们:“想染什么就选什么,图案、布料、颜色,都自己挑,这样才有味道。” 我选了一条质地柔软的棉质连身裙,先生挑了一件简单的白T恤。他一边翻着图册,一边笑说:“我要染出一点文艺青年感。”他最终选了一个名叫“印花”的图样,师傅看后笑着说:“这个难度中等,男士喜欢这个,干净利落,不张扬。” 扎花的过程并不复杂。师傅说:“不需要针线,只用橡皮筋绑扎就可以了。”我便一圈圈地将裙子折叠、卷起,用橡皮筋随意捆紧。每一个绑结的位置,都会成为蓝白图案的交界线。我没多想,只是凭感觉绑了几处,心想着,就算没有设计图,也一定会漂亮。 先生则完全相反。他像在进行一场科学实验,小心翼翼地折叠、对齐、固定,每绑一个结,还会拍照存档,一副非要把它“做成一件作品”的架势。我向他打趣:“你绑得这么规整,染出来不会太呆板吗?”他回我:“我要对称感,视觉才舒服。” 师傅在一旁提醒:“橡皮筋要有松有紧,不然染出来颜色会太平。”我连连点头,装作若有所悟,其实心里并无把握。反倒是先生,一脸认真,像是准备拿它去参展似的。 生活好像变软了 扎好后,我们轮流将布料放入染缸。那是一桶浓稠如夜色的深蓝染液。我将裙子轻轻放入、搅动,再提起时,布竟然是绿色的。我愣住了,以为搞砸了。师傅笑道:“别急,等一等,它会变蓝。”果然,布料在空气中缓缓氧化,从绿色变成青蓝,再一点点染成深蓝,像一场无声的魔术。 “这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傅一边帮我们查看染色进度,一边轻声说道。 染好后,工作人员协助漂洗,再拆开橡皮筋。当我第一次看见裙子完全展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那些随意绑起的结,居然真的构成了错落有致的图案。蓝与白之间,有一种未经雕琢的随性美。先生的T恤也出奇地好看,有层次、有规则,却不显死板。 成品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风吹过,布料轻轻摆动,仿佛有了呼吸。我拍了一张照,发在朋友圈,有朋友留言:“随便绑一绑竟能染出这种效果?”我笑着回复她:“有风的地方,总藏着一点好运气。” 那晚,我们没有再赶任何行程,只是在古镇巷子里缓缓走着。街角飘着烤乳扇的香味,小车上热腾腾的饵块冒着白汽。先生买了两串,一边咬着一边说:“下次你想去哪儿,早点告诉我,我好提前存钱。”我笑了笑说:“其实去哪儿都可以,只要有人陪。” 回到吉隆坡的那天,我穿上了那条亲手染的裙子。布料在日光下微微闪着光,像把大理的那段旅程偷偷藏在身上。洱海边的风、双廊的夕阳、龙龛码头的水声,还有喜洲古镇的那一个悠长午后,全都藏进了裙摆轻轻晃动的褶皱里。 有时候,一段旅行最动人的,不在于走过多少风景,而是在哪一刻,你突然觉得——生活好像变软了,变轻了。就像那天在喜洲,我只是染了一条裙子,心,却柔软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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