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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

我常听家人说方言长大,所以并不觉得听得懂方言是特别的事情。直至上了大学,我才惊讶地发现许多同龄人根本不会讲方言。犹记得某日课上,老师提到有人误解“打包”这个词的由来——有同学惊叹,原来中文的“打包”借鉴了马来文的“dabao”,老师怒其不争,纠正说事实与他的认知恰恰相反,“dabao”是从福建话的“打包”借来的词汇。生活中,许多我们习以为常的马来语其实是从方言借过去的,如taugeh(豆芽)和tauke(老板),便是借鉴了“豆芽”和“老板”的福建话发音。这些从方言流入的马来语成了日常生活中绕不开的词语。 可惜,如今很多年轻人听不懂方言,部分年轻人觉得这些词语是马来文的“原生词汇”,鲜少有人追问真正的来处,也鲜少有人听过家中老人以方言诉说的故事。我也不免觉得可惜,我相信方言里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些故事不在书本或档案里,而是夹杂在家中老人茶余饭后的闲聊里。 外婆藏着的战争往事 小时候,我总爱坐在外婆和长辈身边,听他们用方言闲聊。外婆习惯用方言慢慢讲故事。那些闽南话的音节像溪水一样哗啦啦地涌出 ,带我回到了日军侵略时期。日军来袭时,外婆才不过四五岁,尚是不记事的年纪。在她懵懂的记忆中,有人满身是血地跑进村子,大喊前面有人被杀了,她就被惊慌失措的阿妈拉着一起逃亡。逃亡的路上充满了恐惧,大人们神色慌张,她却什么都不懂,只觉得阿妈一直催促着走。有时候饿得实在受不了,阿妈就让她在嘴里含一点盐,以此抵住饥饿。那些盐粒粗糙、苦涩,却是那段岁月里最珍贵的食物。 “为什么阿爸没有跟着我们一起走?”小小的她满是天真疑惑地问,早在村里人大喊有人被杀前,阿爸已经不和他们待在一起了。此话一出,阿妈和外婆都沉默了,外婆的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阿爸不在了。”最终,还是妈妈打破了沉默。“阿爸没有了,那我们不是没有番薯糕吃了?”她还不明白死亡的意思,更不明白日军来袭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向来疼她、会买番薯糕给她吃的阿爸失约了,阿爸出门后没有带回热腾腾的番薯糕。于是,她生起了闷气。 她偷偷把父亲最爱的食物倒进河里,以为这样就能让父亲“长点记性”。母亲发现后,没有责骂她,只是轻轻打了她的屁股,然后哭得无法自拔。 长大后的外婆回忆起当年的事才依稀有了答案。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时候她只是天真地问了一句“阿爸在哪里”,外婆便哭得无法自拔。因为她的阿爸和大伯一同死在了那场战火之中,她的外婆再也没有孩子了。她将食物倒进河后,阿妈流下的是为日渐紧缩的食物而发愁的眼泪。可是,年纪尚小的她无法理解战争的残酷,死亡与食物短缺在孩子眼里都只是空洞的词,她只会怯生生地跟着妈妈逃亡。说到最后,外婆叹息:“细汉无知影啊……”(福建话“小时候不懂事啊”) 外婆的“不懂事”让我清晰感受到战争的另一面。如果不是外婆,我不会知道原来战争中的孩子是以这种天真又残酷的方式记住苦难的。番薯糕的承诺、河里漂浮的咖啡粉、母亲的眼泪和责打等故事都被外婆封存在脑海,而方言就像一把打开故事书的钥匙。 在许多老人眼里,方言是他们最熟练的表达方式,他们讲方言比讲华语还要顺口。提及往事,他们往往也是用方言去说的。在他们看来,往事只是生活中再寻常不过的片段,不值得特意提起。然而,他们眼里不值一提的往事对我们晚辈来说是新奇难得的故事。这些故事不会出现在历史课本内,只存在于老人断断续续的方言里,口口相传。 旧时离奇诡异的事件、南洋旧闻、二战事迹、旧时秘闻等数不尽的故事都藏在方言里。我想,若这些隐藏在方言里的故事随着无人知晓方言而流逝,那也未免太可惜。年轻人若能耐下心来学会几句方言,便会发现方言也是一种氛围和情感的寄托。老人讲起故事时,表情声调的起伏、语气的轻重等都是故事的一部分,换作华语讲述,似乎少了几分滋味。 学会方言就像是重新接通了与家族、土地之间的脉络,让那些零散的旧事能继续在时间的长河中传承下来。 空闲时,我们不妨多和家中的老人聊天,听家中老人说故事,想必会受益匪浅。
18小时前
小时候,我超爱看《GTO》。除了因为男主角帅,更让我着迷的,是他总能在学生最无助、最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成为他们的依靠。那时的我常常幻想:如果我也有这样一位老师,在我迷茫时给我勇气,在我犯错时依然拉我一把,该有多好。 当然,我的老师也都很好。虽然他们并不像鬼冢那样麻辣,却总是尽力唤醒课堂上昏昏欲睡的我,告诉我要脚踏实地学习,要懂得“得理要饶人”,要学会用理智压住火气。他们甚至会在我因家境清寒,每个月缴交学费满脸尴尬的时候,默默帮我先垫上。 因此,我暗暗立下志愿:将来我也要当老师——我要当放牛班的老师,像GTO一样,陪伴、拯救那些正在迷失的灵魂。 毕业后,我身边的同学几乎都成了老师,唯独我不得不向现实低头。为了生活,我当过记者,也当过政治人物的助理,尝试了许多不同的工作。那时候的我常常安慰自己:没关系,我还年轻。或许现在没有站上讲台,但只要我在社会上多历练、多积累,有一天我一定能把这些故事带进课堂,讲给我的学生听。 终于,在数年之后,我如愿成为了老师。只是,当我真正走进课堂,我才发现教师的世界和当初想像的并不一样。 当年的我们习惯了鞭打教育,父母再三叮咛要尊师重道,老师说的话几乎就是圣旨。但如今的孩子成长在截然不同的时代,他们更大胆、更有想法,也更敢于质疑。做老师,不只是要面对孩子,还要面对家长。 压力从未踏进学校大门前就开始:清晨五六点发来的家长短讯,下班后堆积如山的文书工作,有时甚至在深夜,当别人都已休息,我还在和家长讨论如何陪伴所谓的“问题小孩”。 久而久之,我心里渐渐冒出一个念头:如果鬼冢能是学生的GTO,那么,我能不能也成为家长的GTO呢?或许他们需要的,不只是孩子的成绩单,而是一个能理解他们焦虑、陪伴他们一起走过教育困境的老师。 在当老师的这些年里,我无数次找回以前的老师,一起喝茶、聊近况。话题不外乎“现在的孩子和家长真的很难教”。有时我们一边喝茶一边大笑,也一边叹气,仿佛彼此都在替对方寻找一点安慰。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起我的老师:“为什么你可以在教育界坚持那么多年?难道你不会累吗?”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摇头说:“我也不懂啊,就这样教着教着,不知不觉几十年就过去了。” 听到这里,我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着说:“那我大概是报应吧。小时候太坏蛋,现在被老天罚当老师。” 不过,或许正因为我走过那些路,现在才更懂孩子吧。每次看到那些小屁孩在班上捣蛋,我总是用眼角余光盯着他们,一边斜眼,一边半玩笑半认真地放话:“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有时候,我还会预测他们的动作:“我知道你下一步一定是打算这样对不对?”说完他们就一脸懵,摸不着头脑地问:“老师,你怎么知道的?”我笑着保持神秘地回答:“因为我有预知能力。” 其实哪里有什么预知能力,不过是我当年也干过同样的事,知道他们的小心思罢了。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收起小动作时那种被抓包的表情,我总是又想笑又感慨:这些孩子就像当年的我,只要有人懂,就会慢慢软下来。 老师也曾是问题学生 我还记得小一时班主任说我的脸好臭,小二时说我很叽喳,一定会留级,上了中学又一天到晚在班上搞小动作,不是睡觉就是和同学一起把老师气走。当然我们并不是真的坏,当校长宣布老师辞职时,我们会用尽方法挽留老师,告诉老师其实我们只是想找个平衡点,大家好好沟通。虽然老师最终与我们和解,但还是觉得换方向会比较好而离开了我们。 我总是特别在意学生的情绪。学生在课堂上发脾气,我不会立刻责骂,而是把他唤来办公室,先了解他的问题;有学生考试时放弃作答,我不会急着训话,而是告诉他,没关系,你只要跟你自己竞赛,比上次的那个自己进步,我没有要你拿很高分。我常想,若老师能选择理解,而不是放弃,也许很多“问题学生”就不会变成真正的问题。 很多时候,孩子的情绪就像一条被卡住的河。他们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想被理解,却又害怕被责,而老师能做的,就是帮他们疏通那条河。哪怕只是耐心听完一句话、给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他们知道——他们被看见了。教育,并不是去改变学生,而是陪他们一起找到出口。 我遇过几个印象深刻的个案,当中包括有个小女孩因为父母离异,显得特别不开心,她夹在父母之间,左右为难。有时候妈妈来接她,她也不会特别开心,她跟身边的朋友说妈妈总是鞭打她,说是为她好,要她努力读书,但是她觉得妈妈不爱她,妈妈甚至阻止爸爸见她。有几次爸爸来看她,两父女在我面前哭。清官难审家务事,所以我也不便多言。我只能趁着人不多的时候和小女孩说,有什么记得和老师说哦,老师会陪着你的,然后每天见到她,都问她你今天好吗?她每天微笑着对我说,老师,我很好哦。她是个漂亮的小女孩,看着她那种小小年纪就被迫懂事的神情,我心里酸酸的。 这小女孩也曾经发过信息给朋友,字里充满轻生的念头,沉默的外表下藏了一颗脆弱的心。也许对一个孩子来说,被喜欢、被理解,才是她活下去的力量,我当时吓得不轻,我一遍遍想着她那句“我很好哦”,才发现那句笑着说的话,其实是在拼命掩饰。直到后来她转校,沉默了两年,我才看到她在社交媒体上说现在跟了爸爸,她和弟弟很开心。我也在这些年不断地搜寻她的名字,发现她在新的学校不断获奖,看来生活还挺不错。我心里那块压着多年的石头,终于轻轻落下。 有时候,老师的幸福就这么简单,不是因为学生取得了多辉煌的成就,而是他们终于能平安、快乐地继续生活。回想以前每天不断问她“你今天好吗”,我很想现在再听到她衷心的说一句:老师,现在的我真的很好,是真好! 我有很多已毕业的学生,至今还和我保持联系。他们偶尔会回来探望老师,有的会给我们发信息,或跟我诉苦,说上了中学的课业很繁重,很怀念以前小学作弄同学、作弄老师时老师生气的样子,还不忘吐槽他们的学弟妹很糟糕。我总说:喏,那不是你们以前的样子吗? 咦,这句对白很熟悉,我的老师也这样说过我。我忽然明白,原来成长就是这样,当你开始理解别人曾经的辛苦时,你也成了更好的人。 老师这份职业,最特别的地方就在于,我们种下的种子,不一定会亲眼看见它发芽。但当有一天,那些孩子在更远的地方安然绽放,我们就会在心里悄悄地笑。
6天前
2星期前
换书活动的会场,入口处的工作人员正忙着接书,从箱子和袋子里一一取出,再摆上桌面。而会场里,低头淘书的人们或快速翻阅,或慢条斯理。空气里混合着纸张的清香、旧书的尘味,还有人来人往的交谈声。一本本书排列在桌面上,像等候已久的老朋友,静静等待与新主人相遇。有些人眼神明亮,动作利落,像寻宝的猎人;也有人步伐悠闲,仿佛在小小的文学花园散步。 我绕了一圈,把装着书的袋子放在脚边,仰头吹着冷气。就在这时,一位女士走过,目光落在我脚边的袋子,半开玩笑半无奈地说:“你就好啦,我的袋子断了。”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坏掉的环保袋,神色有些尴尬。那一瞬间,我心头一紧,赶紧说:“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我老公那边有没有多的袋子。” 没过多久,我拿回一个备用环保袋,递到她手上,说:“用这个吧,不然真的很难拿。”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开,眼神里有点意外,也有明显的轻松,连声道谢。一本本书安稳地重新装好,她终于不用再狼狈地抱着半坏的袋子,能自在地继续逛摊了。她那一抹笑容,简单却很真诚,让我心里也跟着暖了一下。 小狼狈换来的善意 细想起来,那一瞬间并不只是“换袋子”。书是交换的理由,而善意才是交换的结果。换书活动的意义,也许就在这里:书在流转,人心也在流转。 环保袋的带子断掉,不过是个小插曲。但生活不也是这样吗?路上总会有东西断掉,也许是一根发圈、一段关系,或是一种心情。幸好,总有人会伸手,递来一个替代,不让你跌落得太彻底。也许是朋友,也许是陌生人,而那份微小的修补,常常足以让人重新站稳脚步。 书的流转,本身也带着这样的意味。一册书离开原本的书架,走进另一个人的手里;一个故事在某个人心里合上,又在另一个人心里展开。二手书并不比新书差,反而多了一层温度。折角、批注、偶尔遗落的便条,都是别人曾经留下的印记。翻到这些痕迹时,我常会想:那个人当时,是不是也在一个安静的午后,像我此刻一样,专注地读着? 所以,我很感谢那个断掉带子的环保袋。它制造了一场小小的狼狈,却也让我有机会递出一个袋子,换来一份笑容。多年以后,书袋也许早已磨损,书也许再度流转,但那份善意,会像一枚静静夹着的书签,留在记忆的某一页里,始终不会掉落。
2星期前
1月前
1月前
打从女儿出世以来,我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利用陪睡的时间和女儿聊天。那是一天辛苦工作后,最放松的时光。时间来到了女儿3岁时,她的词汇终于积攒到了我可以讲故事的程度,这一天我真的等了太久了。 我喜欢讲故事。 “有一只猫掉进水沟,变成一条鱼,鱼游到大海,变成海龟,海龟爬上了岸,变成了小狗……” “小明养了一只小狗和一只小猫,小狗的名字叫小猫,小猫的名字叫小狗。有一天它们看见一根骨头,是小猫还是小狗会去吃那根骨头?” 从最初的胡编乱造故事,到把记忆里所有的童话、神话捞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连自己的陈年往事都被我翻个底朝天。女儿7岁了,我开始讲《狂神》、《驭鲛记》、《北京折叠》、《凡人修仙转》、《斗罗大陆》、《三体》……白天念小说,晚上就凭记忆吐出来。由于自己的懒散,只顾着情节推进,从不花心思在修饰上,最明显就是,每个句子几乎都靠一个“然后”连接。日积月累,女儿也成了“然后”达人。 “我到了补习班,然后吃午餐,然后上课,然后和朋友玩,然后回家。” 内容没错,顺序没错,但硬是把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于是我告诉女儿,“然后”后面可以加“再然后”或“之后”,也可以用“接着”“紧接着”,或者用“突然”“忽然”等连接词。慢慢的,她的句子也丰富了起来。 陪睡是女儿一生的温暖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我对已经上三年级的女儿发起挑战,“来,说几个可以代替‘我’的字。” 其实我心中也没多少底,胸中墨水也只有两滴,能想到的不过是“吾”和“俺”。我并不期待女儿能答上来,只当是一个教学的契机。 女儿认真地思考,突然爆出一句“本宫”! 我的妈啊!本宫也是“我”的意思是没有错,但这画风……好奇怪啊!紧接着,女儿又抛出朕、本王、老夫。嗯!女儿的格局,一下子大了起来。 后来我才发现,这些陪睡的时光,不只是为了哄女儿入睡。彼此间的对话,像一条条看不见的丝线,把我和女儿的心悄悄缝在一起。也许等她长大了,早已不需要我陪睡,但我希望,她还能记得那些琐事、那些笑声,在那小小的睡房里,我们并排躺着的温暖。
2月前
2月前
好的IP和故事都需要时间打磨,也需要时间酝酿。陪伴人们成长,是一种只有长期主义者才能做到的事,这不是资本靠炒作和盲盒机制创造出的虚假需求所能取代。 相信很多人都听说过泡泡马特(Pop Mart )的玩偶——Labubu或Crybaby了,它们的知名度,在今天网络用语就是 “爆款” 。即便你不是它们的消费群体,你也肯定看过一些人的手提袋或背包上挂着这些玩偶,有些人还会将玩偶装在透明盒子,像是个迷你房子。 泡泡马特公司靠这些玩偶成为许多投资人的追捧标的,其股价从2025年初到截稿时已经上涨超过两倍。 当然,能够让泡泡马特玩偶成为万人迷,也得益于其公司的行销策略,尤其借助当红明星之手让玩偶在社交媒体犹如病毒式传开(你说完全没有赞助也难以置信)。最重要且让人佩服的就是,这公司在供应量把控以及盲盒机制的玩法,简直是炉火纯青。 毕竟,当人类的生产工艺已经精确到纳米级别时,你要我相信这些玩偶无法扩大生产,实在有些牵强。今天你在社媒刷到的泡泡马特玩偶行销文章或短视频,当中都少不了二手贩子的参与。这逻辑有点像是贵州茅台把许多盈利留给分销商,由后者在市场上散播各种品种的都市传说。 如今,随着泡泡马特的玩偶销量已经到了一个高点,该公司也正在思考各种方式来延续其品牌生命力。当中,自然少不了所谓的IP经济学。 而Labubu,或者说任何一个泡泡马特的玩偶是IP吗? 先说结论,暂时没看到迹象。那么,要怎么才能够打造IP呢? 靠艺术家或明星背书?疫情期间非常火红的Bearbrick在当时也炒得异常火热,那些类似乐高的玩具熊也有很多艺术家背书,很多明星不断推波助澜。但,一件商品要能够普及开来,只依靠 “有艺术家创造” 并不足够,因为这很难与消费者产生共鸣。当热潮快速褪去,那些在高位接货的人们就成为这个牌子的 “污点证人” ,不断诉说该品牌欺骗人的过往。 因此,一个好IP少不了的,就是与用户之间的情感连接。不管是何种情感。最经典的IP,自然就是迪士尼(Disney)动画。 迪士尼公司创作的动画可说是许多人的集体回忆。当以前的小观众长大并成家立业后,迪士尼也希望能够延续 “大家的童年回忆” ,重制了许多动画电影,就希望这些老观众能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编制共同回忆。 唯有把这些故事说好,大家对某些角色的处境与性格找到属于自己的共鸣或向往,自然就愿意掏钱购买各种周边商品及娱乐服务。当然,这几年迪士尼给大家带来的作品确实参差不齐,这是后话。 在玩具历史里,不乏那些 “先有玩具,再说故事” 的品牌。最典型的例子就是 [vip_content_start] 变形金刚(Transformers)。 当孩之宝(Hasbro)与多美(Takara Tomy)谈妥了变形机器人版权后,为了让这些玩具能够打入美国市场,便找到了几位知名创作家,包括前漫威漫画总编辑吉姆·史哈特尔(Jim Shooter)、作家兼插画家鲍勃·布迪安斯基(Bob Budiansky),以及经典反派人物小丑和双面人的联合创作漫画家丹尼斯·奥尼尔(Dennis O’Neil),为变形金刚编写故事起源及创立正反派角色,并书写双方的行动逻辑。 自此,变形金刚成了一代美国小孩的 “爆款” 玩具,当然也是许多美国家长的 “财务恶梦” 。2007年后,著名导演麦可•贝(Michael Bay)执导的变形金刚电影也顺利把这个IP推向全球,一并带红了美国通用汽车旗下的雪佛兰品牌(Chevrolet)所生产的大黄蜂汽车(Chevrolet Camaro)。这整个过程的关键一步,自然就是那些小时候观看变形金刚,并从中产生深刻情感连接的小孩子,因为他们也是多年后买票入场看变形金刚的中坚观众。 这并非只是购买玩具就可以了。需要的是这些孩子能够明白正反两派为何会起冲突、冲突过程造成什么代价、谁的行动更具备合理性、哪个角色的遭遇更令人同情、哪个角色做了什么事情让其性格魅力得以彰显。 这些情感,都不是一味扮可爱就能够成功的,因为人的感情是复杂的,就像变形金刚也有积极阳光的擎天柱、阴损且不为人知的霸天虎、勇敢且忠诚的大黄蜂等等。孩子们之所以会对某些角色产生喜爱,往往是源于情感投射,或者把它当作心中的向往对象。 迪士尼旗下的角色也是如此。每个角色都有自己鲜明的特征,即便整天都在吃蜂蜜的小熊维尼都有明显缺点,例如贪吃、注意力不集中、冲动等等。如何让一个角色纵使有明显缺点,但仍旧被人们喜爱和共情,这就非常考验创作者的功力。 回到泡泡马特身上。如今,他们都在积极推出各种限量款玩偶,或与其他品牌做联动,这些都是尝试触及更多新客群。不过,最重要的是那些购买拉布布玩偶的消费者们会怎么看待这些玩偶,除了可爱和慰籍心灵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他们留恋? 毕竟,可爱和慰籍心灵这样的特质,每个时代都有代表人物。我可以很肯定的说,再过10年,宫崎骏创作的龙猫还是比拉布布更能慰籍人们的心灵。 很简单,因为龙猫有故事,它守护着日本风土人情,也守护了草壁一家的两个小女孩。 好的IP和故事都需要时间打磨,也需要时间酝酿。陪伴人们成长,是一种只有长期主义者才能做到的事。当这些情感在人们心中生根发芽,人们才会难以割舍。这不是资本靠炒作和盲盒机制创造出的虚假需求所能取代,更不是他们能够轻易理解和做得到的。
2月前
说起来,我的微小说(也叫极短篇、微型小说)初体验,始于2023年8月。那时的我全然没想到,它会在之后的两年里,成为我翻开报纸时最迫不及待寻找的版位。首篇尝试,竟阴差阳错写成了惊悚题材,并非刻意选择,而是源于一场带着诡谲气息的真实经历。 记得那天,我和外子到马六甲找书店,循着导航一路开,结果不知怎的就钻进了一所老学校。下车抬头,芒果树上硕果累累;阳光从叶间斜洒下来,刺眼得让人眩晕,我只好把视线移向地面,眼光所及是布满一地被小鸟啄过的芒果核,还飘着阵阵芒果烂掉的腐霉味儿。遇见的人事物更是奇特:芒果树下乘凉的大叔,笑容慈祥却眼神深不见底的老婆婆,挂着“正大光明”牌匾的礼堂,还有走廊尽头那扇挂着“休息”牌的铁门。那些细节像是从梦境与现实的缝隙间溢出,虚实难分。 回到家,我便将那日的所见所感三分真、七分假地糅进故事里,让那份诡谲的气息渗进字里行间,写成了我的第一篇微小说〈遇见〉,投给【城人小说】。结果,没被选上。 说实话,那时候的落选,并没有让我太沮丧,反而像一次试水,既然试过了,也就更想知道,如果再写,会不会有机会刊登。于是我断断续续又投了几篇,多是根据梦境改编的。那像是睡梦中的写作灵感,也像是在真真假假之间,记录一场场虚实交错的梦。终于,第6篇稿子录用了。2023年10月的一个上午,我翻开报纸,看见自己的名字和故事静静躺在那里。那一刻,就像投篮连失五球后,终于稳稳进了一球,心口骤然发热,忍不住笑出声来。 从那以后,我写得更勤了。有时灵感像潮水般涌来,一篇刚写完,下一篇的情节就已在脑中排好队,这期间,我还写过武侠短篇呢,只是,也被投篮了。说到底,版位编辑不会因为谁写得勤就给予额外照顾,大家都在同一条赛道上等机会。算起来,两年间,我在【城人小说】投了35篇,但被选上刊登的只有12篇,这个数字,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最初投稿时,【城人小说】每天都会刊登一篇微小说,那段日子,翻开报纸的期待感就像拆盲盒,不知道今天会是谁的故事。但后来,刊登频率改为隔天一篇,版位减少了,机会自然也跟着变少。直到不久前,书友发来一则告示:【城人小说】即将停刊。 我愣了很久。那种感觉,就像正在酝酿一场长跑,结果终点线突然被人撤走。我还没写够呢,怎么就停刊了呢? 【城人小说】栏目有许多优秀的作者。若你曾追看此版位,肯定不会对这些名字感到陌生:孙天洋、柠檬、柯倪、房家瑜、初雨、星笔燎原、潘美珍、珊瑚川、伊藤悠、A将僦……他们的故事,有的温柔,有的犀利,有的暗潮涌动,有的幽默机智。会说故事的作者太多了,名字根本列不完,但即便名字不在这里,也都值得被记住。 在【城人小说】里,我们这些写故事的人,像是在同一个舞台上“轮值”,一日一篇,以致后来隔日一篇,各自带着不同的风格登场。只是,8月31日之后,这个舞台就要谢幕,我们也将不再轮番出现在同一页纸上。 接受不了的那一刻,心里总会忍不住冒出一些荒唐的设想,期待奇迹发生。比如,编辑把停刊的决定来个roti prata式翻转,急转弯重启;或者,将【城人小说】从《大都会》搬到全国版的副刊,让更多人阅读。这样的想法听起来或许像白日做梦,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想,万一呢?万一编辑大人的心思,恰好和我如出一辙呢? 谢谢 一次次美好的遇见 但理性很快泼下一盆冷水,因为,出版界的“急转弯”并不容易。一旦敲下停刊的木槌,背后多半是经费、人力、市场等多重因素的交织,已经让原有的版位难以维系。只是啊,感性总是固执的,它愿意为一点微小的可能而停留,即便概率渺茫,仍然希望最后一页不会被彻底翻过去。 这些年,【城人小说】像一盏在固定时间亮起的小灯,照见了许多人的故事与心事。它不仅为读者带来了阅读乐趣,也为我们这些写故事的人,留出了一个安放脑中画面与心底声音的去处。而在我心里,它早已超越了纸面或网络上的一个版位,更像是一种默契:作者动笔时,会想着“读者会怎么想”;读者翻阅时,或许会猜“作者是不是这样的人”。这种隔着油墨与文字的交流,细腻而微妙,像隔着一层薄雾对视,既朦胧,又真切。 想到8月31日之后,翻开报纸时,熟悉的版位将被其他内容取代;线上版位的最后一篇,也会停格在8月31日,我心里不禁涌上一阵失落。那种失落,不是简单的“没有了”,而是明白,那个每天与自己有一丝联系的地方,将不复存在。就像一条熟悉的小巷被封了,虽然可以绕道,但那个转角的风景,那阵迎面而来的风,已经无法再遇见。 或许,这也是写故事的人要学的另一课:版位不一定永远都在,但故事可以延续。版位关了,我们还可以写在别的地方;纸张不收了,我们还可以在屏幕上继续讲;读者散了,我们就先把自己当读者,把故事说给自己听。只要文字还在流动,它就不会真正消失。 只是,我还想说:谢谢你啊,【城人小说】。谢谢你让我在2023年的那个8月,按下了写微小说的启动键,也让我在这两年间,把虚构与真实糅成一篇篇短小的篇幅,交到你手里。即便以后不能再见,你曾经读过我写的故事,这就足够了。 当然,我也要谢谢【城人小说】的作者们,谢谢你们的精彩故事。翻开报纸若没有看到自己的作品,心里难免会有些空落,但这种感觉很快就会被你们的文字填满,那是一次次美好的遇见。我们曾在同一个版位“轮值”,用不同的笔触装点同一张纸,这是一份难得的缘分。愿今后,在文字的江湖里,我们还能再相逢。那时,无论在哪个平台、哪一种载体,我们依旧是同一类人——写故事的人。 因为,写故事的人,总会带着故事,走向下一个遇见。 (注:【城人小说】为《星洲日报》社区版的投稿栏目,以刊出1600字左右的微型小说为主。)
3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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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隆坡茨厂街和槟城乔治市导览告一段落,两次跟随字体设计工作室huruf看招牌,内心自然对他们如何看待字体招牌消失好奇。在采访过程,大家不时在保存与发展之间提出讨论。在专题的尾声,记者将他们的对话整理成问答模式。希望透过这样梳理,让读者能够进一步衍生更多关于本地在地街景文化的思考。   陈姝利=姝;陈子豪=豪;李蕙伊=李;Joël=林 问:对比吉隆坡和槟城两次招牌导览,如何看出差异? 豪:吉隆坡大部分人的招牌,都是以马来文为主,在槟城也不例外。但由于乔治市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列为世界文化遗产,依附在建筑物上的浮雕招牌得以保存,所以乔治市的建筑物会留下更多时间的痕迹,但在茨厂街总是很容易被新的设计取代。当然槟城也主打一个历史文化旅游地,它跟吉隆坡的生态很不一样。 林:即便如此,这些招牌也不在UNESCO的保护范围内,还是有很大部分面临消失的命运。 问:吉隆坡和槟城以外的地方,招牌有什么不一样? 姝:每个州属的招牌都有它特别的地方,例如登嘉楼和吉兰丹的招牌大部分以爪夷文为主。但也会有爪夷文和中文并现的招牌,只是中文字就比较小。而彭亨州的更特别些,由于州政府几年前强调,州内所有商店招牌和广告牌都必须附上爪夷文。所以你会看到一些商家,在原有的招牌空白处,就临时加上爪夷文。 豪:有时也看那个地方用什么方言,招牌上拉丁文拼音也会不一样。招牌书法也会不一样,书法界有“南沈北孔”的说法,指的是南马马六甲的拿督沈慕羽,北马的槟城书法家孔翔泰,说明了南、北马书风的差异。实际上,这样子的差异也只有研究书法的人才能看出差别。 问:是否曾想过书法字体数码化,保存老招牌 ? 李:招牌上的书法字数码化不容易,设计师在编排招牌都会考量字型大小,书法家也是。会有的字比较大,有的笔画下笔重一点。所以很难数码化般复刻书法家的笔触,写出来和电脑打(字)很不一样,尤其是下南洋的中国书法家作品。 姝:在吉隆坡的Lostgens’,就在使用拓印技术保存石碑文字,或许也是一个办法。 问:看了招牌那么多年,你们是否能概括大马的招牌特色? 李: 招牌很大,因为要把所有资讯都放进去。 姝:马来西亚拥有很多样貌,很难定义专属马来西亚招牌的特色。也或许没有特色,就是一个特色。我们很常使用“Rojak”形容这里的城市、字体和排版设计。 林:偶尔在路上看到现在流行的极简主义招牌,我不会觉得像这里。集结不同材质、颜色、风格、语言在一起的招牌,让我看到这里独有的乐趣。 豪:其实单靠我们两次的导览,是无法看出马来西亚招牌的全貌。吉隆坡茨厂街和槟城乔治市以华裔为主,所以招牌才会出现多种语言的特点。加上其他种族不如华裔重视招牌,以前店家都怕影响生意,所以不随意拆旧招牌。这也是为什么当我们谈论招牌时,都必须去华人社区,因为这些地方的招牌极具象征和有历史意义。 林:如果走到槟城的小印度,旧招牌就比较少了。因为那里的文化倾向展示最新、最吸引眼球的招牌,所以很少旧招牌。 问:如何看待招牌保存与发展变迁? 林:千禧年以前,槟城实施屋租统制法令,这些店家仍能以低租金维持生意,跟着他们的招牌自然留得住。所以说文化遗产的保留取决于发展的速度,在屋租统制法令废除后,老店主无法承担过高的租金被迫搬迁。原本是家家户户生活的社区,人们在这从事买卖等经济活动,形成仅属乔治市的生活样貌。如今,这些战前店卖给海外投资者,他们重新油漆、拆下旧招牌,也撤走了这里的历史痕迹,本地人的生活痕迹。 李: 我同意某建筑师的说法,他说一座城市发展蓬勃,吸引投资商带来资金,人才会留下不外流。而一座城市要留住人才,我不否认必须有适当的进步与发展,但要如何取得平衡极具争议。之前茨厂街的街屋一度面临拆迁的命运,最后不拆了,现在周围建了高楼大厦。我不反对建高楼,但问题是楼层的入驻率是否成正比?若买得起些房产的是外国人,他们再改租卖给本地人,钱流向国外,那当地人只会变得更穷。 问:透过招牌导览,想向大众传递什么讯息? 姝:其实我们从参与者的身上也有所获,有的在这里生活很久、有的是做招牌的人,他们知道我们不知道的事,乐于与我们分享,这些招牌的故事才得以拼凑得更清晰。 林:希望大众能意识到艺术品就在街上,因为这些日常不过的街景,人们只是走过但不曾意识要保存。希望借着招牌导览唤醒人们的关注,我也会拍照或用文字作记录。当然保存不是说强制不碰这些招牌,我们希望人们了解这也是历史的一部分,进一步激励本地设计师,让他们能够回看自身历史文化融入设计,打造出真正属于马来西亚的风格。 (原稿上传于20/05/2024) 相关报道: 【招牌景观/01】字游茨厂街:街景招牌见证时代变迁 【招牌景观/02】解读老招牌:看见马来西亚独特的字体美学 【招牌景观/03】字游乔治市:走读招牌背后的故事 延伸阅读: 【大路小道/01】走读旧巴生路,百年生命轨迹 【大路小道/02】回首旧时光,他们眼中的旧巴生路…… 【大路小道/03】探索旧巴生路,寻访巴生河的往昔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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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物”向来淡泊。当然,年轻的时候每去一地,总有可带回来的东西,古玩赝品、纪念品后来都堆着养尘。 《玩物志》是潘家欣的第一本散文集,虽是艺术家、诗人,写起散文来同样让人惊艳。 毕竟写诗与散文是两种不同的文体,《玩》没有诗的影子,但作者写着写着却让笔下物件都诗意了起来,读着也赏心悦目。 我对“物”向来淡泊。当然,年轻的时候每去一地,总有可带回来的东西,古玩赝品、纪念品后来都堆着养尘。看着潘的恋物情节,读起《玩》来仿佛看见年轻的自己,唯独物在手上蒙尘,而她则是替每个物件都注入了灵魂,那一件件一桩桩都有了各自的身事。 看她写陶艺,想起小时候大概小五小六的年纪,我也爱买壶,那个年纪哪懂得什么紫砂壶,如何养壶等,就只是单纯的喜欢,自然就挑些手上的零钱足以买下的就够兴奋了,能懂志野烧吗?那么小的年岁,自然是啥也不懂的。 “成人的世界有很多无可奈何,有很多在匆忙间放弃的事物……当惊觉自己对谁都无法在温柔以相待时,就冲一碗茶吧。在温暖的茶香中,慢慢恢复心的柔和。” 此刻我读懂了,即使当初不懂得紫砂壶或志野烧,如今只要输入关键字,相关的一切就自然会浮现于眼前。但小时候的那一份纯粹,却越来越远。后来的我和作者一样,咖啡是上班族最便利的好伙伴,冲茶这回事,只能等有空再说了。 喝完茶就看她如何玩香,她搞得我心猿意马也有想要去入坑玩香冲动。这玩香的过程从单身写到身为人母,再到为幼儿燃香的过程,诗人也能摇身一变成为“萨满”让人读来既感动也幽默。这些全拜她的“敏感体质”所赐。 单单玩香是不够的,她不只能拿画笔,拿菜刀也很可以。对刀讲究的人来说,只拥有一把刀是不够的。 “庖丁之是极其复杂,婚后日日煮食,才发现料理台上应该要走一排刀。” 她说的不是一把刀、几把刀,而是一排刀啊? “奈何煮妇时间有限,总有无法被使用的刀。”日本神道教的观点,总认为万物皆有情,若不能认真对待,便是委屈了刀,致使她对刀心感懊悔。 说是“玩物”倒是有情。 不管是:烧陶、焚香、养玉,贴金箔,都有写不完的故事。有时是极为琐碎的过程,耗时也好耗神。不过也正如封底所言:“原来那些被埋藏起来的、琐碎的过场,才最重要。” 能把“玩物丧志”玩成一本散文来,所以啊,那些口中说“玩玩”之人,想来都不是只是玩那么简单啊。 更多文章: 【今日面谱】峇株小镇 散播书香 林姝桦 打造“阅读国度” 【特稿】峇阅读爱好者出版《亣亣书册创刊号》推广艺文之美开拓笔耕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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