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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尸

在谜团重重的死亡案件中,当遗体因严重腐烂、肢解或其他因素而无法辨认时,仅存的骨骸往往成为解开死者身分之谜的关键线索。专家透过对骨骸的科学分析,能推断出死者的性别、年龄、身高和族群背景,将破碎的线索拼凑出死者的身分。 法医人类学是一门结合体质人类学与鉴识科学的跨领域学科。它运用体质人类学对人体结构的深刻理解,结合先进的鉴识技术,专门分析那些身分成谜的无名尸。尤其当遗体只剩骨骸时,法医人类学家的角色便格外重要。 报道:本刊 梁慧颖 摄影:本报 蔡伟传 法医题材的电视剧层出不穷,让观众对法医工作有了大致了解。不过,有些影视作品往往为了戏剧效果而夸大办案过程与速度。法丽达教授(Professor Faridah Mohd Nor)说:“现实中并不像戏剧那样迅速破案,我们通常需要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的时间来调查,才能逐步拼凑出真相。” 法丽达教授是马来西亚国立大学(UKM)法医病理学(Forensic Pathology)教授,也是双威大学(Sunway University)病理学教授。早年她在本地完成法医病理学专科训练后,远赴英国布拉德福德大学攻读法医人类学(Forensic Anthropology)博士学位,随后又在美国奥勒冈大学从事博士后研究,是少数同时拥有法医病理学和法医人类学双重学历的专家。 法医病理学 vs. 法医人类学 先来说说法医病理学和法医人类学的共同点。这两个领域同属于法证科学或鉴识科学(Forensic Science)范畴,在刑事案件调查中扮演重要角色,协助解答“谁死了”、“怎么死的”等疑问。法丽达教授说,不同之处在于,法医病理学主要处理的是刚过世不久,软组织尚保存完整的尸体,而法医人类学则专注于骨骸的研究,特别是那些已腐烂、骨架化、焚烧或其他难以辨认的遗骸。 在我国,我们一般所认知的法医,通常都是受过医科训练的法医病理学家。他们透过医学解剖和分析软组织,推断死亡时间和原因(如内伤、中毒、窒息等)。相对之下,法医人类学家未必是医生,他们运用人类学,特别是体质人类学的知识为基础,透过骨骸分析来辨识死者身分。这些专家也可能会到灾难现场,在尸骨堆中辨认罹难者遗骸。 让尸骨自己讲话 骨骼遗骸能透露死者性别、身高、年龄等重要线索。法丽达教授举例,男性与女性的骨盆在形态上有差异,比如女性耻骨下角较男性宽大,这一点成为判断性别的重要依据。 此外,专家可透过长骨如股骨和胫骨的长度,依据统计公式推算死者身高,而牙齿的发育与磨损程度,则可作为估算年龄的参考。另外,骨骼的受损状况也提供线索,专家可根据骨折的类型、程度及愈合情况来判断创伤发生于生前或死后。 她说,最重要一点是,“我们懂得辨别人类骨骸与动物骨骸。如果是动物骨骸,警方就不需要继续调查;但如果是人骨,整个调查方向就不同了。” 协助调查重大刑事案件 在马来西亚,法医人类学仍属于极冷门的专业,全国估计只有个位数专家。因为如此,每当警方需要专业人士协助鉴识骨骸,往往首先想到的就是在大学任教的法丽达教授。 法丽达教授曾多次应警方邀请,协助调查重大的刑事案件,例如马来歌手Along Spoon及女富商拿督苏西拉华蒂的命案。 这些案件通常都很棘手,她说像苏西拉华蒂命案,遗体遭焚烧、浸泡在河中、与动物骨骸混杂,加上案发已有一段时间,所以线索所剩无几,她能分析的资料很有限。 另外,她曾参与国际调查,协助查明一名马来西亚女子在泰国遇害的真相。这名女子的遗骸十多年前在泰国拉廊府一个化粪池中被发现,嫌疑人是她的荷兰籍丈夫。多年后,荷兰政府请求马来西亚协助将死者遗体从家乡墓地挖出,以详细厘清死因。法丽达教授当时参与调查,表现受到高度肯定。 案发现场、停尸房与法庭 当她参与法医鉴证工作,她的工作地点主要有3个:停尸房、案发现场和法庭。 “停尸房是存放遗体还有解剖遗体的地方。在这里,法医会用显微镜分析软组织,也会将血液和尿液样本送验。”她说,如果有需要,法医亦会安排放射师为遗体进行X光扫描。 有时候,若警方在案发现场发现可疑骨骸,但无法辨认是否为人骨时,她会被邀请前往现场协助鉴定。当案件侦查完毕,接下来她可能需要以专家证人的身分到法庭供证,客观说明法医的鉴定结果。 不过,并非所有案件都能得出明确结论,“比如遗骨如果严重残缺,我们便很难判断死因,只能协助辨认死者身分。”她说,法医责任是根据所掌握的证据提供专业判断,若无法确认死因,也必须如实告诉法庭。 法医的工作不仅仅是面对尸骨,有时也需要跟死者家属沟通,比如了解死者的病史和生活习惯,这些资讯可能对调查有所帮助。“而每当有人离世,你知道的,死者亲属难免都会情绪激动,所以法医必须先稳住自己,才能稳定他人的情绪。” 此外,当大型灾难发生,法医人类学家也会受邀协助辨识死者身分。这种情况下,他们需要在资源匮乏的现场搭帐篷工作,而且往往持续数天甚至数周。虽然法丽达教授未参与过灾难现场的鉴识工作,但可想而知那对法医而言是加倍艰钜的挑战。 担任MAFA顾问  ,盼更多人认识法医人类学 目前,马来西亚尚未有大学开设法医人类学学士课程。法医人类学通常只是鉴识科学课程的其中一门课,例如理大(USM)的鉴识科学(荣誉)学士三年级课程,有一门课叫法医人类学与法医牙科学。学生毕业后若想更深入了解这门学科,可在研究所阶段专攻法医人类学。 法丽达教授提到,她以前在英国进修时,同学都来自化学、生物等理科背景,唯独她是医生出身。这说明了如果要修读法医人类学,未必需要医学背景。 然而她也提醒,在马来西亚,只有完成法医病理学专科训练的医生,才有资格向医药理事会注册为法医专科医生。单靠法医人类学的学历,尚不足以注册为法医。 2024年11月,马来西亚法医人类学学会(MAFA)成立,法丽达教授担任顾问。她期待学会透过举办更多活动,让更多人认识法医人类学这门专业。 她还有一个梦想:希望我国有朝一日能像美国一些大学那样,设立人骨收藏室,用于教学和研究用途。 最重要的是,她期望有更多年轻人对法医人类学产生兴趣,并愿意投入这个领域,因为本地实在缺乏这方面人才。 “法医人类学是一个很有趣的领域,你会跟警方、化学局等机构合作,从中获得极大的成就感。”她鼓励年轻人:“如果你渴望伸张正义,帮助有需要的人辨认挚爱亲属的身分,这将是一门非常有意义的专业。” 更多【教育导航】: 妇产科教授胡燕玲/深耕妇科肿瘤研究 盼大马再无宫颈癌 【DaYiMa Project】 打破月经羞耻 从认识它开始 艺术创作者凌宣恩/用画笔筑建甜美怪诞世界
3月前
因交通意外死亡的案件,极其常见。这通常是涉及摩托骑士,轿车司机以及路人。在我国,遭到火车撞击死亡的案件,其实也不罕见,尤其是在雪隆一带。这是因为雪隆区除了拥有由马来亚铁路公司经营的KTM衔接不同州属,还有衔接不同城市的轻快铁。 根据网上资料显示,KTM火车的平均时速是110–120 km/h; 轻快铁的平均时速则是80–100km/h。这样的时速,加上火车本身的重量,被火车撞击的遗体,可想而知是残缺不全的。所以,通过解剖找出死亡原因,其实并不难。法医的工作在解剖之后,需要为遗体进行简单的修复。修复的工作,往往比解剖找出死因更耗时。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就是死亡方式。未必每一具去世在轨道上的遗体,都是因为意外。有些可能是自杀,有些可能是受到酒精或是毒品影响。这也是我们法医在解剖时,需要尽量找出答案。 不久前,警方接获工作投报,在铁路旁发现一具无名尸。由于担心此案涉及刑事,警官即刻封锁案发现场,要求鉴证组工作人员进行地毯式搜查。案发现场是距离医院不远的一段铁路。铁路两旁都有围起篱笆,防止人们私自闯入。遗体被发现的地方,是在篱笆旁。篱笆被人蓄意剪开。据说这是让附近工厂的厂工越过轨道,抄小径到对面的地铁站搭地铁回家。 死者被发现时,遗体完整。红色上衣被掀开至胸膛。青色短裤有撕裂痕迹。鉴证组工作人员在现场一番调查后,认定没有刑事成分。所以警方将遗体送来法医部,要求我为遗体进行解剖,找出死亡原因。 找不到自残痕迹 死者会是被火车撞击而死亡吗?可能性的确最大,因为死者的遗体被发现在铁道旁。但是为何死者并不像其他被火车撞击的遗体那样,出现多处骨折甚至“分尸”的情况呢?这就是我需要通过解剖找出的答案。 遗体外表检查显示,右耳后有瘀伤,身体的右侧有擦伤。除此自外,遗体身上并没有其他可疑伤痕,也没有防御伤痕。死者的鼻子和双耳流血。我在死者的口袋内找到了死者的护照。我将护照交给了警方,等待警方和领事馆证实死者分身。若一切属实,死者便是附近工厂的员工。 我继续为死者进行遗体内部器官检查。死者的头颅和颅底严重爆裂。这解释了死者鼻子和耳朵出血的情况。脑部出现蛛网膜下腔出血。死者的右边第一至第九根肋骨断裂。右肺出血,血胸高达500毫升。 根据遗体的外表以及内部器官损伤的程度,我大胆推断,死者之所以没有像其他死者一样被火车撞得粉身碎骨,是因为死者并不是被前方而来的火车头直接撞倒。死者很大可能是被行驶中的火车,火车身撞击了死者的右边身体。这导致死者被撞到一旁,头部撞击地面导致头颅爆裂颅内出血。右边身体也因为被撞击,导致肋骨断裂,肺部受伤,出现血胸。 死者的尿液毒品快速检测呈阴性反应。死者的双手也不见有任何自残的痕迹。这是一场意外?还是自杀?目前还无法下定论。希望警方尽快证实死者的身分,找出死者的雇主,和一起生活的屋友,或许可以让真相浮出台面。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