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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神社

《他们在岛屿写作III》中关于朱家的部分片段,有一个画面拍到朱天文的写作环境,在很小的房间中有一张很窄的她的书桌。也许只是一闪而过,我一直记着她的书桌是一张梳妆台,眼前是一面镜子,她在一面映照自己的脸的镜子前写作。我对于这个印象十分震惊。终于在一次回乡与母亲同房,在母亲已睡着不方便开灯的情况下,我打开梳妆台的灯,在镜子前写东西,偶尔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可能光线实在微弱,我不至于像在浴室照镜子那样,会想挤粉刺修眉毛那么世俗,倒是像看见一个倒影,既陌生又熟悉,魔幻得近乎不是我自己。我好高兴地印证了,原来在梳妆台前写作也不是不行的。 后来我重看这段影片时发现之前看错了,其实是一张对窗的书桌。窗外有婀娜妖娆的桂花树,在夜深灯照下,窗上就映照着她的脸。这样的效果就像川端康成《雪国》中,火车车窗玻璃上映照着少女的倒影。我想像朱天文在写〈柴师父〉时,她看了一眼窗上朦胧的倒影,写下这个句子来——“如果他不是等待那个年龄可以做他孙子的女孩,像料峭春寒里等待一树颤抖泣开的杏花,他不会知道四十年过去。”对于青春眷恋、年华逝去的感慨,也许是于焉而生的。除了这一点,我还注意到朱天文的书桌上有许多小物,依稀看见女人、猫、碗、茶壶、木盒子状,就像一个去过各国旅行的人带回来的物品,我想她大概就是猫女或帽子小姐的化身。 不过我自己倒是喜欢书桌保持宽阔的状态,书桌在搬家后买了张小的,这让我花费不少心力去适应。桌面上通常只有笔电和杯垫。杯垫上翻白眼的猫,手上拿一杯咖啡来醒神,我觉得很逗趣。写作的时候,我会倒一杯咖啡或茶或可乐压着杯垫上那只睡意太浓的猫脸,一边喝一边写。而我也收集了许多猫物,尤其喜欢来自日本神社的猫。这些猫不是可爱的萌物,是带有神性的。去年在东京浅草的神社抽到一张凶签,我赶紧冒着冷风步行到百米外的猫神社再抽一次签,给我抽到了大吉签。我虔诚地把签诗与御守都收在书桌的抽屉里,希望可以保佑我逢凶化吉,创作遇到瓶颈也能枯木逢春。与这个相关的,还有猫春联与戴皇冠的故宫猫摆饰品,都让我觉得带有魔力与运气。 除了这些,我的书桌抽屉里也藏了对写作灵感有实际帮助的物品。比如耳机,戴上耳机重复听一首符合写作情境的歌(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百试百灵);一本浮世绘猫的笔记本,这本笔记本已经伴着我超过5年,里面记下很多偶然升起的灵感或写作计划(虽然大部分都没完成);两本书,一本是不时拿出来读的书和一本最近在读的书。其实创作者同时也是自己作品的第一个读者,阅读穿插在写作的缝隙之中,来回切换。 目前桌上的这两本书,杨莉敏的散文集《浓雾特报》中写的都是日常,加上作者不喜远行或出国,却能在日复一日中看到世界的侧面,提醒着我不管是多小的事,考验的永远都是人的观察角度。再来是最近刚开始读的书,韩国作家崔恩荣的小说中译本《对我无害之人》。单是封面与标题便能给人无限的想像,看着那头纯白色的羊,似乎就能写出厉害的小说来?当然,这可能也只是我的一种想像。 相关文章: 【特辑:书房与镇山宝】林雪虹/无厝有草仔花 【特辑:书房与镇山宝】蔡晓玲/模样 【特辑:书房与镇山宝】范俊奇/桌右铭 【特辑:书房与镇山宝】张草/手写的感觉真好 【特辑:书房与镇山宝】梁馨元/愉悦的阿蒙
2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