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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宥淵
后浪坊
鷹
有一只鹰。 它曾翱翔,如今却无法展翅。 失去了羽翼,它什么也不是。 头朝下浸入水中,晕开一片暗红,像雪地的红梅。剪刀一根根剪断坚硬白皙的羽毛,再取镊子,连根拔起,留下密密麻麻的细孔,外渗着所剩无几的鲜血。暗红的砖块重重砸落,骨碎成了粉末,砖也碎了,红粉末落了一地,混入了血泥。 ——脏。 血管里空荡荡的,血水早已带着生命的余温一同流逝。 它曾狩猎,用锋利的利爪钳住猎物温热颤抖的躯体,冰冷的喙强硬地撕裂肉块,嚼碎其中的骨头……凶残无声,是它的拿手好戏。 是了,它们死前的惊恐绝望,和它此刻如出一辙。 沉入不见底的阴暗,世界失去色彩,却放大了其余感官。它听着生物爬行着、踩着污泥、疯狂得像许久未进食的恶狼。它们爬到它的伤口上,六足深陷其中,每一下都踩在了痛觉神经上。 它痛苦地、用最后一丝力量扑打着,伤口撕裂,但它更用力了,哪怕同归于尽也行。 可却连尘也没扇起。 它们是曾经死于爪下的怨魂来索命,是自然界循环的万物法则。蚁群啃食着到手的腐肉,饥不择食,活生生吃成了残尸。 黑暗是痛苦的根源。狩猎疯狂而不顾一切,有什么比活着更痛苦?溃烂的腐尸散发恶臭,蝇虫循味而来,嗡嗡盘旋,产下卵,白花花的,日后长出的蠕虫也是白花花的。 它们分解尸骨,肉泥化成黏糊糊的液体,是最合适幼虫的食物。争夺食物的生物越来越多,堆成了座山…… 山的底下,是一只鹰。 飞得再高也无用。总有一天,会挣扎着,坠入万劫不复的泥潭里。 这就是命。 【作家点评/蔡晓玲】 自然界的生物链,今天的猎物是昨天的侵略者。以目前的描写来说,像是短篇小说的其中一个部分,文笔不错,但缺少张力。而如果要在这样的篇幅中展现张力甚至带来韵味,可以多参考微型小说的写法,埋藏一些谜底或以诗意概念来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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