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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诈案

我接下来要说的故事,人物本身的身分和职业与人性善恶并无必然的关系。他们只是偶尔做了有违道德法律之外的事,却恰巧具有某种身分而已。 这个故事的主人翁是一位医生。他是我见过最倒霉的医生。林约瑟医生与人合伙开了一间诊所,在疫情期间,本以为可以获得政府授权为人民接种疫苗从中获利,不料没被选中。疫情后,合伙人拆伙,带走了一大半的病人,他诊所生意遽跌,家里又意外添了一个宝宝,长女入读私立小学需付昂贵学费,小儿子刚进幼儿园,一时间他周转不灵,还有一笔钱被股票和基金套牢。为此他已经失眠了几个晚上,我和他见面时,他黑眼圈大过牛车轮,双眼深陷比枯井还深,我见机会来了,于是向他游说:“我有一个赚钱窿路,你若肯做,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拿到巨额报酬。” 林医生还是皱着眉头,疑惑地看向我:“什么工作?那么高报酬,肯定来路不明。” 我以退为进:“说是没错。退一万步来讲,世界上也没有百分百道德完美的职业,每一种职业都有自己的灰色地带;他们选择在白天日头下堂皇地工作,或许只因为他们的人生不需要作出困难的生存挣扎。” 林医生陷入沉思。 我逮到他游移不定的目光:“更何况,若一件事只涉及个人的道德认知,不会影响社会风气和国家安全,当然也不会伤及人命,做与不做,端看个人决定。” 林医生嗫嚅道:“你说来听听。” 于是我把张医生转职当富豪的私人医药顾问一事,简单扼要地告诉了他。他蠢蠢欲动,好像要回家和妻子讨论,我马上阻止他,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对你的保护就越大,越不会出错。” 经过几天的考虑,林医生终于来电了,他答应“试一试”,我说可以,于是马上着手安排,让他与我的客户拿督王太平局绅见个面。事后双方承认彼此谈得愉快,于是我又干成一宗买卖,当然,我从中抽取的油水不会少。 这桩买卖没想到还有手尾要跟。几个星期后,我接到王太平局绅的电话,他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指责林医生没有履行他的职责,反而把他看中的小网红给拐走了。他要我马上解决,我说起码三天,三日内必给他一个满意的结局。 在还没有再次和约瑟林接触前,我已经备妥了B计划。果不出所料,他的手机失联了。于是我摸上家门,打算从他家人着手,谁知他连夜举家搬迁,我是听公寓楼下的保安说了才知道。看来,这次捅出的娄子不小。通过我有势力的联络人,我终于还是把这个约瑟林医生挖了出来。 “大记者,你要多少存点天良,还没泯灭人性,就不会不认同我的做法。”他勉强答应见面,一坐下来就义正严词一番了。 “慢慢说,不急,我倒想知道你那笔酬劳到手了没。” “钱是付了一半啦,但要我做那丧尽天良的事,我是不会应承的。”这一次他义愤填膺。 “怎么我听说的版本,是你不肯做一个宫外孕的流产手术呢?” “这手术没法度,不是宫外孕,也不是普通流产,是那富豪硬逼被别人搞大肚子的女子去做人流。” “你可以要多一笔补偿费嘛,不就是做个手术,也是私人医药顾问份内之事。” “这个你不懂,替那些被富豪选中的小姐检查身体,看看有没有暗病,再调养调养身子,为她们孕育富豪后代作好周全准备,这没问题。可是……那姓王的八蛋,竟然要我把人家怀胎3个月的孩子打掉,还得欺骗她说因为宫外孕危险,这完全违背专业伦理,凡有良心者都无法认同。” “约瑟,约瑟林,就冲着你这一句话,我可以给你两个选项:一、你分我一半你的酬劳,我当作没找着你,这事不了了之。二、你要和家人远走高飞,继续做你的医生,我不反对,但我要为我的客户追回已付一半的酬劳。二选一,你考虑。我在这里等你一分钟做决定。” 最后我把我的B计划向王太平局绅报告,他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让那吃里扒外的女子消失。至于女子在林医生安排下,去了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我无从知晓,也不想理会;毕竟我该收的红包都已收下,以我大记者的身分,随时都会有人找我帮忙。帮或不帮,与我职业身分无关,自然也不会存在道德义理之辨呢。 相关文章: 爱紫人/极短篇三则 刘雅琳/极短篇两则 丘振宗/茉莉的钢琴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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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日电话口译工作的最后一个个案,一名加拿大华裔女子成了欺诈案的受害者,被骗取了好几万加币。她在电话里哭着要求加拿大警察为她讨公道,警察建议她立即联系银行中止汇款,但大家心里有数,一切为时已晚。 为警察部门翻译,往往就是一个接一个的罪案,说不尽的渣人渣事。像是被逼着看一部揭露人性险恶的电影,而且还电影院最前方第一排位子,与恶的距离突然变得异常地靠近。剧终发现,现实世界比电影更戏剧化。 虽然盖上电话后,我可以抽板收起这座翻译的桥梁,不带感情抽身而退,但那些电影还在继续上演。明明前一刻是为医院看诊的患者翻译,传达康复的喜讯,几分钟后,却来到冷冰冰的监狱。当值一晚电话口译,心情像在日本澡堂洗三温暖,热水浴后随即浸入冷水池。 之前参加口译培训时,导师就说过,一般口译员往往都倾向于喜欢为医院翻译。觉得自己帮了患者,做好事积功德,那喜悦是冬日站在大太阳下享受阳光温煦,身心满足。偶尔还会得到患者的一声“谢谢”,要说没感觉良好那是骗人。 但冬日暖阳瞬间即逝,风一起,就冷得直打哆嗦。连续好几个医院看诊的个案后,接到一个来自美国某拘留所的电话。管理员试图劝服被关在自杀病房的华裔女子,要她乖乖换上拘留所制服,交出她紧抓不放的塑胶杯子。 我和这名女子素未谋面,未来也不会有碰面的一天,但这短短半小时内我们的人生突然有了交集。我在脑海中勾勒出她的样貌——面色惨白憔悴,精神恍惚,手腕上或许还留着割腕自杀的伤疤。女子紧抓着自己身边唯一可以带给她安全感的塑胶杯子,承诺她不会再自杀,恳求拘留所人员放她出去。她声音颤抖,一再乞求原谅,但管理员似乎快失去耐性,两人的声量越来越大。 女子泣不成声,情绪似乎已经失控,我感觉自己的后颈与四肢末端也在紧绷发麻。 世间疾苦,人性黑暗自杀,本来也不是不知道的事实,但就,忽然近距离面对的那一下还是会心寒。 快给我来一通温暖救赎的医院电话吧! 更多内容: 彭健伟/老先生,记得要复健喔 彭健伟/活得像一株盆栽 彭健伟/被迫的大叔和自愿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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