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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信仰

5天前
1月前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取得第一手资料,深入马来半岛的热带雨林,早已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尽管对探险乐此不疲,心底却始终蕴藏着一丝恐惧:若有一天,真的与老虎狭路相逢,我该怎么办? 身为在城市长大的孩子,我们从小就被教导:“马路如虎口。”可到了森林里,我才意识到——这句话,或许用在这里更为贴切。 由于对野生动物的认知,多半来自电视机和动物园,以至于我对森林没有任何危机意识。可以说,城市人害怕的是闯红灯和无照驾驶的鲁莽司机,而原住民畏惧的,则是神出鬼没的野兽与鬼魂。 正如城市有城市的规矩和法律,森林也有自己的法则与禁忌。每到一个原住民村落,我都会从不同的动植物身上,学到这些宝贵的在地知识。 例如,巴迪族(Bateq)为了避免自己迷路,会在一些分岔路口,靠折断树枝来做记号。他们还会不断观察脚下的土地,是否出现危险讯号,以判断接下来要转左还是拐右。 当我们被告知发现新鲜的老虎脚印时,都惊恐不已,不知是否要开始逃跑。但几位原住民青年显得非常淡定,在附近搜集了一些木材并起火,用浓浓的白烟将我们与老虎的范围区隔,再指示我们往反方向的路前进,与这个猛兽拉开距离。 根据早期记载,马来半岛的矮黑人群体(Negrito/Semang)相信,虐待动物会招致雷雨,若焚烧水蛭,老虎还会循血而至。奥地利人类学家 Paul Schebesta 也曾记录:一位矮黑人女子因伤害水蛭,只得在雷雨中进行献血祭仪,以求平息天地之怒。 当我读到这些古文献时,不禁毛骨悚然——我们正是在焚烧水蛭之后,才与老虎擦肩而过。起初,我们只是用树枝挑开吸盘让它们脱落,但因为数量实在太多,朋友只好点燃香烟,尝试削弱水蛭大军的势力。 如今回想,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那次没和老虎撞个正着。 老虎的占卜与tenong禁忌 [vip_content_start] 事实上,许多原住民社群皆认为“雷雨”并非自然现象,而是人类嘲笑或虐待动植物的“灾难性报应”。 其中,玛美里族(Mah Meri)特别惧怕那些拥有强大tenong灵力的动物,包括老虎、白手长臂猿、狗和石龙子等等。色迈族则相信,涉嫌乱伦或得罪长者也会惹怒雷神,意味着人与自然必须建立在互相尊重与共生共荣的道德基础上。 什么是tenong?有一次,我和一群原住民朋友走入兴楼云冰国家公园的原始森林时,突然听见一阵吼叫声,而我的脑海立马浮现出老虎凶猛的模样。 正当我试图确认这个假设,一名同行的男子马上警告我“别说出口”。过不久,天空开始乌云密布,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大雨随即倾泻而下。尽管淋了一身雨,但我却松了一口气。 回到村子以后,他们才向我解释,在森林里面不管听到什么怪声或看到什么动物,都不能作出回应,否则将会落入tenong的陷阱。 比如说,若我看见一只鹿的尸体,并陈述了这个事实,那鹿的灵魂有可能会看中我这个新宿主,使我精神失常。又或者说,若我听见了老虎的叫声,并表达了自己的担忧,那老虎便会侦测到我这个新猎物,向我奔驰而来,使我成为它今日的晚餐。 英殖民时期学者Skeat曾经记载,在马来民间信仰中,老虎不仅是单纯的野兽,而是具有灵性或人性的动物,有时还会被尊称为Dato Hutan(森林长者或森林拿督)。由于老虎被视为人的化身,因此在狩猎之前,必须先“请示”或“占卜”,确认其行动是否被批准,而这个过程就被称为bertenong。 根据一名雪州马来人在19世纪末的口述记录:很久以前,有一位老人在森林中收养了一名皮肤雪白、绿眼睛和长指甲的神秘男孩,取名为Muhammad Yatim。但他性情残暴,连老师 Toh Saih Panjang Janggut 都无法容忍,不断用一种名为los的木头鞭打他。每鞭一下,Muhammad的形态便越发异化,最终变成一头四足猛兽。 老师见状后惊呼:“这是阿拉的老虎!(Harimau Allah)”,并诅咒它只能在原始森林和次生林边缘狩猎,以及捕食“没有头的人”,否则将被王权圣铁(Iron of the Regalia)与《古兰经》第三十章所毁灭。而它身上的黑色条纹,据说正是当年受老师鞭打所留下的痕迹。 从此,老虎在猎食前必须先占卜,即趴在地上,把叶子夹在爪缝间凝视。当叶面上出现一颗无头人形时,老虎就知道那人是“命中注定”的猎物。 虽然这个故事与我听到的版本不太一样,但可以确定的是,在森林里面不能作出回应,也是为了避免与这些野兽的灵魂对上频率,陷自身于危险之中。 马来群岛的虎人信仰 有关老虎的传说,当然不仅于此。我还听说过,在马来半岛,许多原住民巫师的灵伴(gunik)是老虎。一般上,老虎的灵魂会在治病仪式中附身于巫师,使他发出咆哮声或出现舔舐病人的行为。还有人声称,曾经在仪式房子外听见老虎的脚步声。 最极端的形式是虎人概念(were-tiger)。苏门答腊的Korinchi马来人认为,这是一种能在人与老虎之间变形的存在,拥有报复、惩罚和保护的力量,也在村落扮演着道德警察和社会控制的角色。 柔佛上游人(Urang Huluk)则相信,老虎与巫师的等级考试有关。当一名巫师不断生怪病,其亲属通常必须把他送进森林,与老虎较量。若他隔天活着走出森林,代表他成功过关斩将,晋升一级。据说,只要通过七级的考试就能成为大巫师。 可惜的是,我从来没遇上这些情况。唯一一次与“老虎”正面对峙,是在一个炎热的午后。当时,一个印裔男子来到森林诊所求助,声称自己被下了降头。下一秒,他竟然变身“老虎”,龇牙低吼,双手指尖紧绷,五指弯曲如爪。 当他离开后,巫师竟然调皮地模仿对方,扮老虎怒吼了一声,吓得我差点心脏病爆发。但还好,我这次依然与老虎擦肩而过。
4月前
8月前
2年前
在我的童年时代,有两件物事至今记忆犹新,充满好奇,同时也有点感情交织的迷惘,近乎是畏惧的。然而却靠得那么近,仿佛是在我的生活里与我一起过日子。 两件物事,一是符箓,二是祭品。 先说符箓。最近读到一篇有关文章,说从符箓可窥探中国汉字的流动。而所谓画符,虽有图画,其实以文字为主。又说符箓上的文字多为隶书,追根究底,是因为符箓起源于东汉。而秦书八体之一的隶书在东汉时期的通行已达到顶峰;故而画符使用当时通行书体则为理所当然。换言之最早的符箓,隶书是根基也是起点。而“从符箓可窥探中国汉字的流动”,相信是以此为根据。 其实我对这类渊博无感,倒是对“画符”很感兴趣—— 那是我童年时代最不能理解的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玄文。这么说,不表示我现在已懂得其中玄妙。我是真不懂。 而说到画符,怎能绕过我学习毛笔字的经历呢?小学三年级,开始有书法课,说是学习用毛笔写书法,其实是依样摹描;先在印有红色字迹的本子上练习描笔画。描了十来课后,改临九宫格大楷。在家里练习时,父亲一直站在身后,边看边摇头,老说我不肯用心,这里那里的挑出一大堆“错笔”,加以指责。最记得他的反语讽刺:“真本事哦,在字帖上临摹,竟能临到像鬼画符!”又怪张天师误人子弟。 这我就不懂了,张天师是谁啊?但没敢问。 以我的理解,符箓实际是一张黄纸,经由道门中人的道士或乩童用朱砂笔画上有如天书般的字图符号,加以作法念咒,才具备了能差使神鬼、镇煞治病、保平安的多种功能。这张号称“符咒”的天书,无人看得懂,更无法洞悉其中玄机。但都无所谓,反正符咒不是用来阅读的,重要的是灵验、奏效。 而最稳当的是宁可信其有。虽说人不可没有自信心,但有一张灵符护身保平安,何乐而不为?这跟人类文明没关系吧——只信好处,不探真实 。挺功利的。 然而人生无常啊,今日不知明日事。生活当中,谁不曾有过一时的软弱和恐惧?曾有位朋友跟我说,宗教不是迷信,是抚慰,适用于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人,功能是消除惶惑与虚无感。 这让我至今不解其中玄妙的符箓,是从小司空见惯之物,不足为奇。然而我们家里除了祖先牌位,并没有供奉其他神祇,但环境使然,华人新村嘛,寺庙神坛多的是。村里人有事没事都喜欢去拜拜,尤其爱问事;小孩生病固然得去问,连家里失窃都要劳烦神明指示。而乩童画张平安符是最起码的了。虽然我不曾佩戴过平安符,不知其灵验程度及功效有多显著。但总见有那么多妈妈,抱着孩子到庙里请平安符。回来恭恭敬敬地用纯色棉布将符咒缝成一个三角形小包,扣在孩子的衣衫里面,也有用条银链子横贯在胸前的。看得出来,她们是放心的——孩子有灵符护身,相信会无病无痛,平平安安快高长大。 我的童年玩伴,不乏佩戴符咒的。除了缝成三角形的,还有银管的,垂直横向的都有。然后岁月流逝,大家都长大了。昔日司空见惯的也罕见了。或许求个安心的物事仍在,只是不让见吧。 祭品 不是经常走夜路,但总免不了有那么一两回。 小时候怕鬼,新村野外的羊肠小径,晚上打死也不敢走。可是啊,村里的大路小路又怎能免?有时被大人差遣去杂货店买东西,即使是一个人,没人作伴,也不会有人觉得不妥。在那个年代,没那多想法。其实家距离杂货店不远。不用过马路,顺着走,不消5分钟就到了,来回不过十几分钟。 就在这么的一段路上,我看到一些令我很好奇而致多方联想的东西。那是一些祭品,被弃留在路边。种类来去都是那几样: 饭团、苹果、饼干、粉红色呈半溶状态的发糕……当然,还有不可或缺的元宝蜡烛。香枝已烧成灰烬,蜡烛剩下一大截,因为有风,来不及燃烧就被吹灭了。金银衣纸尚有没烧完的,剩下杯口般大的,隐隐可辨是金还是银,是纸还是衣,青色或是红色,经历风雨,等待进一步消亡…… 我好奇这是拜祭谁呢?不可能所有孤魂野鬼吧? 一定是冤有头债有主,不禁有点悲凉。又或许是民间习俗,为啼哭不止的小儿“喊惊”,招回受惊失落的魂。
3年前
3年前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