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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草

“海草?不就是草吗?又不能吃,有什么好研究的?” 像这样的质疑,海洋生态学家黄莲心(Jillian Ooi)早已听过无数次。作为我国极少数全心投入海草研究的学者兼音乐人,她以科学的理性与艺术的感性,试图让大家重新看见那蕴藏生命力的海底草原。 报道:本刊 梁慧颖 摄影:本报 陈启基 缘分有时就是这么奇妙。马来亚大学地理系副教授黄莲心专注研究海草,而她同样在马大任教的丈夫则是研究珊瑚。无论是关注度还是研究经费,海草始终难以跟色彩斑斓的珊瑚相提并论。对于这样的落差,黄莲心常半开玩笑地对丈夫说:“为什么大家都只关心珊瑚?海草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他们夫妻俩曾携手进行一项研究,比较柔佛州珊瑚礁与海草床中的鱼群分布状况。研究显示,珊瑚礁的鱼群以成鱼为主,而海草床则是幼鱼的天堂,其数量甚至是成鱼的3倍。许多幼鱼利用海草床作为躲避捕食者的庇护所,待长大后再迁徙至珊瑚礁生活。黄莲心指出,这说明海草床在海洋生态中扮演重要角色,宛如“海洋的幼儿园”。然而,绝大多数人只注意到美丽的珊瑚,却忽略了那些默默支撑生态系统的海草床。 成为人类食物来源依靠的海草 海草的好处不仅如此,“比如它的根能抓住泥沙,有助于沉降与固定,从而保护我们的海岸。久而久之,一座座小岛会慢慢形成,所以我们也称海草床为‘海岸工程师’。” 此外,科学家发现海草床能降低水中的细菌含量,具有净化水质的功效。但对黄莲心来说,海草最珍贵的功能其实是喂养人类,尤其是沿海的当地社群。 她说:“每当我和学生去实地考察,我们会站在岸边等待海水退潮。这时候,附近的村民和孩子也会出现,等海水一退,他们便会行走在海草床上,捡拾藏身其中的螃蟹、海螺、花蛤、海参等作为晚餐。这些村民往往都很贫穷,海草床因此是他们的食物来源。对我而言,这比海草的任何其他功能都来得更重要。” 我国海草品种丰富 全球约有70种海草,而马来西亚拥有其中17种。她指出,以生物多样性而言,马来西亚的海草资源相当丰富,因为若以澳洲为例子,“澳洲的海草床面积虽然大得多,但同一片区域往往只有单一品种。反观马来西亚,有时1平方公尺范围内就能看到四五种不同的海草同时生长,我们的海草多样性真的很丰富。” 在马来西亚,柔佛海域是海草的温床,这里的海草长得特别茂盛,科学家认为原因在于柔佛拥有大片浅海区域。要知道海草需要阳光进行光合作用,若海底过深,恐怕阳光无法穿透而影响海草的生长。 至于马来西亚到底有多大面积的海草床?目前仍是未知。黄莲心解释,比起陆地森林,海草床的分布难以测绘,因为海草通常生长在水质较混浊的地方,要绘制地图不容易,比起珊瑚礁更难掌握分布状况。 尽管如此,她和研究团队目前在国油基金会的资助下,在柔佛绘制海草床地图,未来将与国内其他地区的数据整合,以此掌握我国的海草床总面积。此外,这项研究也希望评估海草的碳汇能力,即测量海草床通过光合作用,能吸收和储存多少二氧化碳。 一次项目  从研究海藻到研究海草 海草主要分布于潮间带和亚潮带(低潮时也始终被水覆盖的浅水区)。像柔佛森林城市一带的潮间带,就有着我国面积最广的海草床。不过,黄莲心更偏好研究亚潮带的海草床,原因是她喜欢潜水。 其实,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研究海草。大学时,她上课的地方就是她目前任教的马大文学与社会科学院,主修环境研究,探讨人类活动与自然环境的相互作用,例如哪些行为会破坏环境、哪些政策能保护生态。 当时候,她的关注焦点在于“人”,不过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原来并不喜欢做田野调查式的深度访谈。她非常坦白地说:“像我现在接受访问,对我来说其实挺不容易。如果需要我进行田野调查式的深度访谈,我当然还是做得到,可是我并不沉醉其中,因为我是个内向的人。” 因为这个原因,她在攻读硕士时转向科学领域。在马大彭秀梅教授的指导下,她开始研究海藻,参与了一项调查柔佛是否仍有儒艮的研究项目。由于儒艮这种海生动物的主要食物是海草,她也因此开始研究起海草,促成了她与海草床的第一次接触。 这项研究最终证实了柔佛仍有儒艮出没,大家都为此感到振奋,唯独她对海草更感兴趣,因为她知道如果没有海草就不会有儒艮。 在她读研的那个年代,全马只有两三位学者研究海草。“这是为什么我后来念博士时,决定从研究海藻转向研究海草。现在,我几乎百分百投入于海草的研究领域。” 用音乐联结海草与人 比起田野访谈,研究海草显然让她感觉自在许多。她说:“至少海草不会骂我,海草不会跟我顶嘴,海草也没有宗教信仰,我不需要注意我的用词是否恰当。” 可她毕竟是社会科学院的教员,她对社会学家也始终怀有敬意。如今,她的研究视角融合了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 不仅如此,她还是一位音乐家,是马来西亚当代甘美兰乐团Rhythm in Bronze的音乐总监。2023年,她策划了一场以海草为主题的音乐演出。在演出筹备阶段,团队所有人包括作曲人、导演和编舞家都被带到海草床,让他们亲身感受这片海底草原,从而汲取创作灵感。 她选择以甘美兰音乐呈现海草主题,是因为她意识到单靠科学语言,可能无法真正触动人心。“可是如果透过表演艺术,例如舞蹈、音乐、电影或戏剧传递讯息,也许能让人更有感,所以我就尝试把科学和音乐联结起来。” 她从小学习钢琴、古典吉他和塔布拉鼓,音乐底子深厚。上大学后,有一次她跟朋友在校园内观看了一场甘美兰音乐会的彩排,从此爱上甘美兰这种传统器乐。她形容:“甘美兰不只是旋律,还能让人感觉到振动。而这种振动能够从地面传递到你的身体,那是一种能够确切感受到的能量。”后来,她逐渐放下其他乐器,专注于甘美兰的音乐世界。 将艺术修养带进研究 如今,她既是一位海洋生态学家,也是一位音乐人。科学素养和艺术修养在她身上交互作用,比如科学训练使她做事有条不紊,“一旦制定了计划,就会按部就班地执行。” 相对的,艺术素养也影响着她从事科学研究的态度。她说:“我非常佩服那些与我合作的艺术家,因为他们富有创意,且乐于接受不同观点,愿意提出非常尖锐却必要的问题。我也把这样的态度带进自己的科学研究,比如我允许学生自由发挥,我不是那种过度保护孩子的‘直升机家长’,因为从艺术世界中,我学会要做好一件事,首先必须沉醉其中的道理。” 她的父亲是军人,这样的家庭背景也在无形中形塑了她的性格。比如做笔记这种事,她习惯使用3本笔记本:一本是笔记总汇,随手记下她任何突如其来的想法。之后,她会依内容分类整理:与科学相关的笔记会转录到科学主题的笔记本;与艺术相关的则会归入艺术主题的笔记本。她笑说:“我做事非常有条理,毕竟这是我从小的家庭训练。” 海洋研究需有强大心理素质 对于学生,她向来给予充分的自由与信任,只不过她常提醒学生要有毅力,因为从事海洋研究,很多事情包括天气都难以预测,总有各种层出不穷的突发状况。比起陆地研究,海洋研究困难许多,研究员要会游泳和潜水,所需的经费又高出许多。 “身体素质是基本要求,”她说:“更重要是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能够承受各种不确定。” 看看我们的地球,海洋覆盖了超过70%的表面,可是我们对它的关注与理解却远远不及陆地。 “我们应该有更多科学家来研究海洋才对。”而她口中的海洋,当然不只是深海奇观及海底石油,还包括那些看似平凡无奇,却构筑起一大片海洋草原的海草。 更多【新教育】: 在东南亚短片节 看见每个国家当下的呐喊 默迪卡奖国际交流资助计划 让想法变现实 有亮点办Open Debate 打造接地气辩论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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