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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关系

张温怡/雨童说(上) 前文提要:爸爸跳进海里,还在奋力解开缠住的渔网。海豚受惊发起疯,尾巴重重打在爸爸头上。爸爸瞬间不省人事,沉入海中。 海豚拖着网,船还在开。爸爸的手指头卷入渔网,拖着走了一段海路。 海浪拖出一条血腥的花尾巴。 海是咸的,雨是咸的,血也是。 爸爸的手指断了一截。 他带着一根断截中指,来到村民口中最权威的巴生政府大医院。严医生看了看爸爸,还有那根断了的指头说,你别伤心,手指的根筋断了,接不回来了。 爸爸给严医生一个淡淡的微笑。 “活着都来不及高兴,还管手指!” 燠热的黄色房子换了新模样。那面墙上钉子挂着的中阮早已卸下,取而代之是一把崭新的、之前留着的二胡。小巧的黑椰壳衔着长木条,爸爸自己做的。其实,在这之前,爸爸并不喜欢二弦乐。调音、定期护理、磨砂、摩弦,对爸爸而言这些工序并不讨喜。但还是将它们留下。 我还小的时候,爸爸总伸出那根断指,露出没有门牙的笑容,和我说小孩子别玩刀,不小心就会断指。那时还真的相信,看到厨房的菜刀,就会自觉躲得远远的。 爸爸那时每天都会拉二胡。 角落的中阮从五条弦改成三条。爸爸说,无论如何丢弃太浪费了,偶尔会教我怎么谈弹唱〈生日快乐〉〈望春风〉〈爱情的骗子我问你〉。 每天都在重复一成不变的事,吃饱饭,爸爸就会拉二胡,弹唱跑调的中阮。 “以前,爸爸没学过Do Re Mi,阿公说我一辈子都学不会音乐。后来,就靠耳朵,每天弹就学会了。” 全家只有爸爸一个人有这样的耳朵。特别大,耳垂厚实,但没有佛耳。听人说过,只有好命的人才有这么厚实的大耳朵。 只有被神明保佑的人才能拥有。 阿嬷以前是这么和他说的。 爸爸住的房子没有供奉神明。因为多次搬家,有时爸爸没有地方住,就会睡在船上。醒来就出海捕鱼。有时神明诞辰,他会和同行苦力去神庙拜拜。工头会带他们来附近吃午餐。午餐是番薯粥水,付了人头钱,就可以无限添粥。 在那个米饭稀缺的年代,他们吃得特别多,不记得喝了多少碗粥水。走路时,满腹水,走到哪里,都有湿漉漉的感觉溢满身体。 爸爸的裤子沾上大片黑色血迹。咸咸的味道拖着走,槟城的街道幽暗的影子,孤零零地穿梭在喧嚣的小巷。刚来到马来西亚的时候,裤脚被海水打湿,苦力们都会拉起裤管,直至膝盖的高度。顶着一头湿湿的油发,走在路上。那些人后来变成比爸爸更黑的影子,然后逐渐透明,大白天他们就会消失不见。只有雨季,会把他们带到爸爸身边。 爸爸像往常般,和他们赛跑。 跑过阿海,跑过老猴,跑过忧面。 咸咸的雨,咸咸的人,跑着跑着。 雨啊雨啊 你哪会落遮粗? 咸咸的爸爸,走着走着。尝一口,咸咸的手指。 这次,他又听见窗外有雨。 会飞的燕鸟,会飞的阿嬷。 很多的燕鸟和阿嬷,化作雨滴掉进耳朵的洞里。 3. 没人能懂雨何时才能停。 爸爸下床走路的那一晚,雨水逐渐化作的会哭的孩子,在每一个夜深时分过来找他。 那时已经半夜两点。爸爸忘了今天是的星期几,忘了是自己的生日。也或许,在没有我们一家的时候,他没过正式的生日。 那个哭啼的孩子在生日当晚找他。 故事书烧掉了,我的漫画书喂给火堆。 我不要被抓,也不要被烧掉。 像隔壁教书的叔叔,被抓后就没见他回来。房子后来被烧掉,黑黑的。黑黑的涂鸦刻在爸爸的童年。像巫婆施法的某种神秘力量,夺走了村民的记忆。原本可爱大红的中文字变成黑方块,村民记得它的存在。后来可爱的东西太久没见,他们忘了它昔日可爱的模样。那个很可爱的字板,被施了黑魔法。 可爱的孩子,你睡吧,盖上黑黑的夜,睡吧睡吧。 村民们往后无人提及沉睡的孩子。 它们偶尔过来找爸爸,出现在爸爸的梦里。睡梦中的孩子很活泼,跳着某个不知名的舞。爸爸其实很努力记得它们,等待梦醒之时,他会用所剩的记忆重筑它们的样子。 可爱的孩子啊,跳起舞来婀娜多姿。 可爱的孩子啊,有时大大,有时小小,像被巫婆施了魔法,头长在肚脐上。 真奇怪,真奇怪。 三个歪七扭八的大字被画得满满的。撕下来的旧日历写满爸爸的名字。 长、弓、辶、井、页、川 弓长辶井川页 爸爸最后一次完整写出自己的名字,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给他签名的时候。这是爸爸最后一次参与我的作业本。 爸爸看见燕鸟乱乱飞,他的阿嬷在天空教他写字。 他跟着阿嬷在天空画字。 画一座山和平地,一颗颗米从火山迸发。 梦里的燕鸟再也没有饥饿。 画一支长长的弓,还有巨大的箭,围成巨大的篱笆圈住家园。 梦里再也没有巨大的火蛋糕。 画一场巨大雷雨,天空挤满云朵,下着狂风暴雨,稻田里长出许多棕榈树。 每一棵树结出一颗颗硕大的蛇皮果。 雨水掉落许多中文字,很多的燕鸟化作雨滴坠落,阿嬷化作雨滴,掉进泥土。 后来变成一棵棕榈树。爸爸醒来的时候从梦里摘下阿嬷变的棕榈树果,藏起一颗硕大的蛇皮果。 太平间很冷很冷,爸爸带着的假阳具,飞进里面找阿嬷。而那里,有雨一直下,他只要找到那棵树,就用阿嬷的羽毛叶子躲过这场雨。 燕鸟会飞,阿嬷会飞。爸爸有一天会找到他们,和他们一起飞。 |后记:时间很残酷,大学最后一次考试结束,返家后我看见爸爸彻底异化,倒退成一个7岁的孩子。很多词说也说不出,除了吃饭,已经逐渐丧失生活技能。雨天的爸爸会活在过去的创伤,想躲起来,做什么事都想躲起来。爸爸每天唱歌,所有的语言变成歌,所有的事他听不进去,也听不懂。涣散的眼睛,完全不是爸爸的样子。爸爸已然从这个家庭慢慢退场,活在过去历史的创伤,还有原生家庭的痛苦。我知道爸爸不会好,也知道自己未来需要用很多时间去照顾大孩子。想用目前非常稚嫩、笨拙、不成熟的笔,描绘爸爸所剩无几的记忆。| 相关文章: 张温怡/雨童说(上)
4月前
1. 爸从梦中清醒。摘下一颗印尼的蛇皮果。那已经是很深的夜,果子在冷咧的房间里像块冰,他握住那块要把自己冻死的东西,半身倚在床头。藏起冰块,双手缩进白色的被子,不让我发现几乎冻僵的手。 里边其实藏着一颗几乎漏出体外的睾丸。15年前,他曾到过印尼故土,带了20颗蛇皮果。 爸说这些是村里摩托仔送的,放在家里后厨房底下。日光常晒着,蚂蚁也路过。因为太甜,家人不爱吃,爸每天晚上一个人剥皮。黑色果实像红毛丹,剥开就有白色果肉。像一朵花,分成几瓣,咬下去干涩沁舌,不像红毛丹多汁。妈看见他吃,念叨好久。 蛇皮果干又甜,难吃不要吃。爸后来双手藏在桌下,偷偷剥皮。偶藏不及,他用抹布遮住手,瞒着妈妈偷吃果。 妈妈根本不看他一眼,而他掩藏大半辈子。到了病房,被子突出一块蛇皮果状曲线,他把果子塞进裤裆里,佯装自己还是年轻时的样子。 20岁,我踢球跑步头一名。 木板做的屋院,走路噔噔作响,一群上半身赤裸的青少年在上面跑。跑过阿海,跑过老猴,跑过忧面,他们后来也都不见了。剩下爸一个人玩捉迷藏。 有时是厕所、码头、停车场。无人知晓,他去哪里。 睡裤印染一朵枯萎的玫瑰,染湿的月经片结出一块黑血。他怕死,哭着要我们救他。哄他好多遍,流血了别怕。平安无事,给他穿月经片,走路的时候,肛门出血,直到弄脏了裤子才换。他哭了,我们就会哄他。给他听歌。 热天的下晡 雄雄一阵西北雨 将阮沃甲澹糊糊 雨啊雨    雨啊雨 你哪会落遮粗 害阮煞覕无路 爸爸趴在床上,侧身起来走进厕所。连同假阳具也进去洗漱。我晃神,不小心睡了。醒来时,爸就没了。 爸,去哪儿? 天空逐渐亮色,从医院兜转三圈,亭子、休息室、等候的长龙不见他迅雷的身影。爸的肠疝压住身体,曾患腰伤,脊椎最后第七截异位,走路还是看不见,像飞的。不懂马来语,不识字,他能飞去哪里? 一通电话结束,医院的保安、姐妹们从很远的工作地点过来找爸。雨来了,窸窸窣窣敲打锌瓦。我在雨中找爸,水淋湿发梢和身体。湿透的衣服很冷,绕回病房,经过打针的地方,有个眼神涣散的病人,手插管。身边没人,自己对话。 停伫窗前,一直唱歌,鸟也没理他。 我和男子对视。他的脸有一瞬像爸,呆滞、瞳孔放大、微微开口,脸充满空洞。无法关闭的缝隙,我只是原地望着,直到男子突然口中吐出一句:燕鸟!燕鸟!它会飞。 他像孩子般笑,声音很洪亮,走廊回荡他的笑。手指着空气,麻雀从电线缆飞走。 湿漉漉的,雨停了又下。 下午,保安手拉住一个人,看上去很小一只,淋湿羽毛的鸟。紫色的病服湿了,爸爸微颤身子,拖着鞋子,地面留下灰色的脚印,脏水的痕迹。只有前半只脚丫,拖出一条蜿蜒曲折的水陆。 雨水来临之际,飞鸟只能拖着脚走。像断了腿,我牵着爸,两只湿嗒嗒的胳膊,从底层直达病房13楼,37号病床,距离窗户最近的位子。有个老母亲守在床位,隔壁是个瘦如干柴的巫裔男子,乍看约莫三十。 老母亲占着电视,将音量调至最大,是一出马来喜剧。 爸爸看不懂,旁边的女人自顾自地笑,一边对儿子重复台词。 男子只露出额头,那张脸太白,像尸体没血色。 医院很冷,像关在太平间似的。 爸爸换好衣服,不停颤抖,很冷要回家。 阿怡,我们快回家,叫车。每小时,我在医院三天,被爸一直吵醒。 带爸爸走走,下楼还要瞒着保安、护士。病人不可以出去,我骗保安只是下楼吃饭。早上6点绕到8点,我们躲在无人大厅,斋戒月没人上班。大厅有张休息椅子,中间有个迷你公园,我们聊天,看麻雀飞来飞走。 同样的故事,我听他说无数次。 他一生有四次被海吃掉。 乌索索蜿蜒小路,长着嘴巴,地用木做的。一到夜里什么也看不见,村里的人黑黝黝,赤脚裸身走在大街。身体总是充满咸味,沾染海的气味。从海的嘴巴出来,但不是每个掉进去的人都活跳跳。 雨季来临时,那里充满尸语。 大白灯,走马灯。爸爸说总会经历这些。途经村路,都亮着白灯。那年代的贫瘠之地,只有逢上白事才用得上灯泡。爸觉得,这些灯时常出现。光照进来的时候,他只好拉下窗帘,隔绝所有光源。整个房间犹如乌云密布的阴天。 他依稀记得,阿公走的时候,喉结发抖厉害。像是有股力量,割下咽喉。从此,阿公的声音就落在他了无生息钟摆。 某日雨天,他睡得昏沉,梦见穿着白色背心、长至膝盖的短裤、不合脚的橡胶拖鞋的阿公。走到桥头,阿公脱下鞋子,一只手搭在木柱跳入船只。 阿公和他说,下海前,要先学在船上走路。船摇摇晃晃的,他随工头到远方岛屿捞世界,呕吐物吐到一半,剩下的吞进喉咙。爸初学捕鱼,觉得晕晕的。连续两星期,夜深如白天。走路东歪西倒,后来真的掉进海里,误吞了海水。雨常年累月下着,一滴滴液态的灵魂从天而降。 而爸爸的身体装满不同灵魂。 夜深的爸爸从屏风探出头,站在床上,这次真的能站立了,不摇晃了。 爸爸头绑着毛巾,病房的灯光照在头顶,烧光四周的黑暗。 那时明明是雨季,房内燠热。爸爸睡不着,拿着手机四处拍照,拍到一艘小型渔船,他坐过这艘船。渔网是他织的,一对母子正睡在那里。 爸说,就是为了跳船才被海吞掉。 小伙伴要冲凉,一个个跳进去大海。爸爸学旁人跳海,掉进海的嘴巴。碰的一声。雨从天空垂钓,打捞一具具尸体,被丝线钩住的鱼拼命挣扎。 几乎奄奄一息。他掉入深不见底的雨池中,嗜水的阿伯将他打捞上岸,说这孩子藏得太深,再多一会儿就找不到。 脑袋磕了一下,雨很快洗掉污浊的血。 爸爸说走马灯时看见坟墓。有番仔拿锄头挖土埋尸。 番仔弄来许多枯草,编织成草席,卷起尸,一点点埋尸。雨季来临时不会有人发现村里又死了人。偶尔,有人在河里发现尸体,死了很久才浮出水面。 而那里的渔夫捞的不只是鱼。 听阿伯说,番仔不只埋尸,还会抛尸。有的将半死不活的人绑在一块大石头,从船上抛到海里。入海的人从不冲凉,皮肤脏兮兮的,争斗的痕迹。 泡水里久了会发肿。谁也认不清落难者身分。 一堆同品种的鱼,死在同一片海域。 不出远航的渔夫,永远捞不到其他品种。雨季更见不到鱼。 爸爸雨季前会出远。有时很久才回来。回来时刚好下雨,经过马路,走在行人街道上,会有路人嫌弃咸咸的海水气味。 雨中行人纷纷打伞,爸在雨中沐浴。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自己淋过头,发烧好久,身体怕冷。哪里也去不了,呆在一个地方很久。不知道回家的路。 阿伯说,有的人藏得深,在雨中或许更难找到。 爸爸走丢时,一家人来到码头找爸。雨打湿衣襟,路人如同川流反方向穿过我们。 爸爸蜷缩在码头的亭子一角。缩在一头油垢的银发里的,打湿羽毛的鸟儿,飞不起来了,好久发出一声低吟。 16岁的时候,爸爸带我逃税,被抓坐监牢,关半年。 19岁的时候,他们又抓我,我没在国庆时出海,他们还是抓我。没钱,拿去关半年12天。 我做过两次牢,做过两次牢。 爸爸一直念给我们听,湿湿的水滴落我的衣襟。爸爸继续说,没有停。雨也一直下,整夜未休。 没人能懂,它何时才能停。 2. 雨来的时候,所有不好的记忆都会翻涌而起。 某次他在寻找断指。 船开一阵,浪花四溅。我们去爸爸曾住的地方看看。吉胆岛要坐船去。我和他坐一块。坐在快艇的爸爸很安静,看着阳光,看着风景,看着皮肤,看着老人斑,思考生,思考死,思考从前,思考苦痛。 他用右手抚摸左手,伸出断掉的中指,和我说坠海的事。 他开始坠入时间交错的河流。 那时候病的太重,怀疑得蚊症。他掉进黑黑的海,感觉现实看到的却是很浅的水洼,被人打晕才会这样。 继母投诉阿公,说爸爸无礼,我的阿公拿着大木板从他后脑勺敲去,晕晕的,看什么都会动。又病又痛,云朵像歌仔戏演员旋转跳舞。走到桥的尽头,他头盖往下坠落海中。 之前见到的阿伯又出来,但在梦里他不说话了。阿伯和他玩打狗牌,抽剩的香烟盒子排成一列,黑狗,杂狗。橡皮圈猛的一碰,谁赢谁就先走出一堆枯杂草的地方。爸爸以前没少玩,很快就赢阿伯。走的时候,阿伯后来只说不要转头,直直走。 来到杀鱼的船只,表叔举着屠刀,另一只手捡起鱼尾巴,丢到另一旁分类。渔网有不同的鱼种,爸爸继续赶工,另一张网还在海中,还未拖上岸。 碰的一声,船卡住了。一条海豚被渔网缠绕身体,表叔急忙拿起屠刀,想一刀砍断它的尾巴。爸爸跳进海里,还在奋力解开缠住的渔网。海豚受惊发起疯,尾巴重重打在爸爸头上。 爸爸瞬间不省人事,沉入海中。(8月12日续) 相关文章: 张温怡/雨童说(下) 张温怡/我还是孩子的时候
4月前
01 蜿蜒的樓梯 欧洲旅行,她与家人罕见同行。在一处古老的景点,她和父亲不期而遇,决定探索地下室。 入口狭窄,楼梯蜿蜒,昏暗中灯光如烛火飘摇。父亲在前,她紧随其后,小心翼翼。抵达底层,门却无法打开。父亲叹气:“看来只能回头了。” 她不想回头,摸索间发现暗扣,轻推,门“咔嚓”一声开启,豁然开朗。金黄头发的孩子们嬉笑奔跑,彩色设施映入眼帘。父亲站在门口,注视整齐摆放的小鞋子,喃喃:“这才是真正的教育。” 他缓步走进,她怔怔注视他融入孩子群中的背影,仿佛越走越矮,竟与孩子们的个头差不多了。回头一笑,竟是一张稚嫩的脸。 02 樓梯上的心動 他戴黑框眼镜,个子不高,气质沉静。他俩初识于一次活动。 楼梯陡峭,她凭技巧迅速下楼,待回头,却见他小心扶着一位老奶奶缓步而行。那一瞬,她的心被轻轻击中。 “今晚我爸妈来,你也来吃晚饭吧?” 他愣了一下,摇头:“不好吧,你爸妈会误会……” 她笑道:“误会什么,我带过几百个男生回家吃饭呢!”语调轻松,掩饰了内心的真意。 后来,她在大街上见过他的母亲和妹妹。母亲在理发店忙碌,妹妹不过7岁。她总觉得他妹妹7岁这件事,哪里不对劲了。恍惚间她才忆起:自己也有个7岁的女儿。 相关文章: 刘雅琳/新生活 刘雅琳/混乱 刘雅琳/一口气 
10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