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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MBTI忽然在周围热络起来。聚会时朋友笑着问:“你是E人还是I人?”社交媒体上也满是“16型人格漫画”或“情侣匹配度分析”。起初我并不太在意,觉得这种性格测试更多是娱乐性质。但某个深夜,我还是随手点进了测试页面,一题题作答,结果跳出4个字母:INFP。 INFP——调停者,理想主义者,想像丰富、感性且充满共情力。 我看着那串字母,竟有些莫名的安心。原来,我那些总觉得自己“不太合群”的感受,是有依据的。我不爱在群聊中插话,喜欢一个人慢悠悠地散步、吃饭,对细节过分在意,有时甚至觉得路边的落叶也在传递情绪。朋友说我“太浪漫”,我也常因为自己做事犹豫不决而苦恼。但看到INFP的描述后,忽然有点释怀了。好像有人轻轻拍了拍我,对我说:“你就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对。”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我渐渐意识到一件事:我好像,并不总是“INFP”。 有些时候,我其实非常理性。面对工作决策,我常常比别人更快抽离情绪,只专注于问题本身;在人际关系中,我也不总是回避冲突,反而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清晰坚定地说“不”,有时候甚至冷静得像个T型人格。我也不是总沉溺在想像的世界,反而常因为现实的噪音变得格外清醒。 于是我又重新做了一次测试。这次换了平台,也换了语言,甚至特意放慢答题速度,试着更“诚实”一点。结果从INFP变成了INFJ,再下一次,是ISFP。 我有些困惑,却没有失望。 相反,我开始欣赏这种“模糊感”。 就像某天在街头偶遇一面镜子,它映出不同的光影,但你不会因此否定原本的模样。它只是轻轻提醒你:人是流动的,而你,也在慢慢变化。 MBTI并没有决定我是谁 我想起一位朋友,是典型的“ENTP”——热情、健谈、点子源源不断。有一次我们一起听一个小型讲座,结束后她忽然问我:“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讲者虽然逻辑清楚,但好像跟台下的人没什么连结?”我愣了一下——那正是我刚刚浮现的念头,还没开口,她已经先说了出来。 那一刻我明白了,所谓人格类型,并不是用来定义“你能不能共情”、“你是不是擅长某种沟通方式”,而是描述你倾向以哪种方式感知和应对世界。可这种倾向,也会随着时间、经历和环境慢慢改变。 MBTI是个挺有趣的系统,但它既不是刻进水泥的墙,也不是贴在额头上的标签。它更像一张有边界的地图,在你感到迷惘时,提供一点方向感,却从不限制你跨越界线、探索别的风景。 我当然仍保留着许多INFP的特质。比如我依旧容易被一句话打动、被一种氛围带走;看书时,角色的一点细微转变就能让我眼眶发热;我还是喜欢写字,把情绪打磨成句子,用文字慢慢梳理混乱。 MBTI并没有决定我是谁,但在那些混沌不安的时刻,它曾像一盏小灯,给我一个解释,让我愿意停下来,试着与这些复杂又矛盾的自己好好相处。 而如今的我,已能更平和地看待那些“不那么INFP的部分”。也许是生活悄无声息地塑造了我,又或许是我终于明白,柔软与果断并不冲突,真正重要的,是能否在两者之间找到自己的节奏。我不再执念于“我究竟属于哪一种人格类型”,而是更在意,此刻所做的选择,是否真诚回应了当下的自己。 我还是会好奇别人的MBTI,但不再急着用它来贴标签或下判断。与其说我想“看穿”一个人,不如说我更享受那些“不按牌理出牌”的时刻:一向健谈的朋友忽然沉默许久,平常犹豫不决的我在关键场合意外地干脆果断。这些跳脱既定印象的瞬间,往往比测试结果更能触及一个人真实而复杂的样子。 毕竟,在这个讯息汹涌、节奏多变的世界里,谁不是一会儿像个INFP,一会儿又活得像ESTJ?
2月前
是从什么时候察觉的呢?大概是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发现街角多了几个榴梿摊。戴头巾的阿姨、穿拖鞋的叔叔坐在折叠椅上,一边熟练地剥着果壳,一边冲着路人喊:“来,新鲜的猫山王!”塑料板上摆着几块金黄的果肉,在暮色中泛着柔柔的光。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郁的甜香,像熟透的果肉夹着一丝奶气,悠悠地从街角那头飘过来。榴梿季,就这样来了。 我对榴梿谈不上痴迷,但也从不排斥。小时候在外婆家,榴梿虽然不是随时都吃得到的水果,可一到季节,它总会如约出现在客厅中央。外婆尤其偏爱那种香甜中带点微苦、苦后又回甘的口感。每到这时候,她总会叮嘱我爸一句:“记得买猫山王,不要太干的。”我爸便带我去老市场,找那家熟识的摊贩。他们围着一堆布满尖刺的果实,用指关节敲壳、听声音、挑形状,嘴里还念叨着我听不太懂的行话:“要软不软的最好。”那时候我也没特别去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反正,有人负责挑,有人负责剥,而我,只需要坐在一旁,安心等着吃就好了。 也不记得从哪一年开始,榴梿不再只是街角摊位上的季节味道,而成了网上的团购链接,和一条条“XX品种到货啦”的WhatsApp语音。吃榴梿变得方便,也更讲究了——有人会专程开车两个小时,只为到特定的小镇尝一口刚从树上掉下来的果子;也有人坐在风扇底下,边吃边细聊品种的差异:红虾、D24、XO、黑刺……倒也不能说不好,只是有些仪式感悄悄消失了,连带着,某些味道也变得模糊了。 榴梿是很有耐心的水果 前阵子我陪朋友去了蕉赖一家颇有名气的榴梿摊。老板是个戴着小金链的中年男子,手法麻利,剥果壳像是家常便饭。我们坐在塑料桌旁,品尝着他亲手剥开的猫山王,喝着清凉的椰水,聊着天。忽然,朋友转头问我:“你觉得榴梿,是热闹的,还是孤独的?” 我愣了愣,从未这样思考过。但细想过去那些画面,倒也觉得,两种说法,似乎都说得过去。 榴梿在市集里,是热闹的。吆喝声此起彼落,塑料袋摩擦作响,顾客挑选时的犹豫,还有果肉被掰开时“啵”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旁人忍不住的赞叹:“哇,好好吃哦!” 可真的吃起来时,它又显出一种莫名的孤独感——你得一个人面对那团几乎有实体感的气味,要么爱得深沉,要么敬而远之。 很少有水果像它这样,有一种“自我完成”的姿态:不搭咖啡、不加盐糖、不切块冷藏,也不刻意取悦你。它是什么样子,你只能照单全收。 我想起外婆以前常说的一句话:“榴梿不能急,要等它自己掉下来。”小时候听不太懂,只觉得她在讲吃榴梿的窍门。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她其实是在讲做人——很多事情真的急不得,包括人心。 榴梿是种很有耐心的水果。它得在树上慢慢等,等果肉被时间养软,等最后那根纤维被风吹雨打磨断,才会在凌晨三四点,悄悄落在潮湿的地面上。早市的人听到地上一声轻响,就知道,那颗果,熟了。摘早了,味道还涩;捡迟了,已透着酒气——一切都得刚刚好。 可生活里,最难得的,往往就是那种“刚刚好”。我们总是太着急,习惯用消息催进度、用行程塞满空白,连睡前也不忘设个闹钟,生怕哪一分哪一秒被浪费。可偏偏,那些真正值得的东西,最是急不来的。 这几天,我常路过住家附近的一个榴梿摊。老板娘见到我,总会朝我点点头。我并不是每次都会买,有时候只是经过,顺便停下来看看。她养了一只橘猫,懒洋洋地趴在冰箱顶上晒太阳,半眯着眼,像是也被果香薰得昏昏欲睡。我站在摊前,闻着那股淡淡的甜香,脑海里浮现起小时候的画面:外婆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剖着榴梿,一边说:“来,吃这颗肥的。”她的声音像一层薄纱,轻轻拂过记忆深处。 榴梿季总是短暂的,像那些藏在记忆深处的片段,只有在某种气味飘起时,才会悄然浮现。它不会特地为谁而来,也从不等人。遇上了,便是运气;错过了,也只能等下一回。 生活大概也是这样。不必每一口都吃得尽兴,也不必急着拆解每一场热闹背后的寂寞。它们来来去去,只要有些味道留下,就足以回味。
3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