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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也能说不，性骚扰无关性别

“他也是男的，怎么可能会骚扰我？”这是许多男孩第一次遇到性骚扰时最直觉的反应，也是社会长期以来对性别与侵害之间误解的缩影。我们常以为性骚扰的受害者都是女性，加害者是男性，但在近年校园案例中，这样的界线正在被打破。有男生在男校、宿舍甚至课外活动中，经历了不同等级的性骚扰行为，只是男生往往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他们怕被笑“娘”，怕别人不相信，甚至质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更有甚者，因对方是“朋友”、“学长”或“老师”的身分，让他们陷入更加复杂的情绪之中：既不舒服，又不敢讲。这不只是校园的问题，而是我们对“男性不该是受害者”的迷思尚未被打破。当“受害者”不再只有单一性别，我们该重新思考：男孩，也需要被听见、被相信的空间。报道、摄影：本刊特约叶心圆 “性”这个字，左边是“心”，右边是“生”，象征着内在的爱与外在的生活。马来西亚性学会雪隆区会长郑珍珊在“他也是男的，怎么可能会骚扰我？” 讲座会上指出，性不仅关乎生理行为，更是一个人与生活、爱、情感之间的深刻连结。“透过亲密关系建立家庭、孕育孩子，性其实承载着人对爱的渴望与表达。” 然而，性也不应被误解或滥用。任何人都无权侵犯他人身体郑珍珊提醒，所谓“性骚扰”并非由加害者主观判断，而是当受害者感到不舒服、被冒犯、不情愿时，就可能构成骚扰。 “当在未经我同意的情况下，有人触碰我，我感到被冒犯、不舒服，或有性暗示的压力，而这种行为是对方不想要的，就可能是性骚。” “不是你觉得没事就没事，是对方觉得被冒犯才算数！” 她说明，性侵涵盖多种形式，包括身体接触（强迫接触及抚摸）、性暗示言语（“喜欢吃香蕉吗？”、“好想被你按摩哦”、“ 我刚洗完澡，你呢？”），甚至是影像侵犯，如偷拍、P图裸照或散布伪造影像。更令人担忧的是校园中隐蔽的性侵案例，因有男学生曾疑惑向她提问：“老师可以以性教育的名义检查我的下体吗？”或“我可以拒绝和老师一起洗澡吗？”，这些问题揭示出孩子对身体自主权的模糊与不安。郑珍珊强调，任何人都无权以教育之名侵犯他人身体，即便是老师、家人、亲戚也一样。她分享，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曾因童年遭亲戚性侵，花了半生才逐渐面对创伤，这说明了社会对男性“安全”的刻板印象，使得男性受害者难以发声。到底是什么原因促成如此局面呢？大人认为的小题大做性骚扰对受害者造成深远伤害，不仅令人羞耻、感到被物化，甚至多年后才意识到那是侵犯，男性受害者常因缺乏明显证据，加上社会偏见和同伴压力，更难举报与求助。更严重的是，当孩子寻求帮助时，教师和家长若缺乏对性别与身体界限的理解，可能无意中忽视甚至加重了伤害。郑珍珊指出，在性骚扰的讨论中，男性受害者往往被忽略。我国近期两宗校园性骚扰案件就揭示了社会对不同性别受害者的双重标准。第一宗案件中，一所独中的女校友在事发10年后举报，称曾被男教师抚摸头、手并亲吻手背。这起举报获得了社会广泛支持，鼓励她勇敢站出来说出经历。而另一宗案件中，一所独中的男校友也在10年后报警，指称男教师以“性教育”为由检查他的私密部位，然而这起案件却引发争议。虽然有人表达支持，但也有不少声音质疑他“太敏感”或“误会老师的好意”。为什么社会反应如此不同？郑珍珊分析，其中原因之一是根深蒂固的性别刻板印象。许多人认为，男生之间玩笑式的肢体接触无伤大雅，甚至认为“男生对男生没关系”，在这种思维下，男生的痛苦容易被轻视或视为“小题大做”。她强调，更严重的是，性骚扰往往被包装为“玩笑”或“兄弟情”，加害者也因此逃避责任。但对受害者来说，这些“玩笑”是一种羞辱与侵犯，会在心中留下长久的伤痕。男生若表达不适，很可能被贴上“太娘”、“太敏感”的标签；甚至在抗拒身体接触时，还会被质疑“是不是你自己有问题”。她也指出，男老师与男学生之间，尤其在“性教育”名义下，容易出现界限模糊的问题。学生可能因为信任老师或畏惧权威而不敢说“不”，而大众也往往因为不了解身体界限的重要性，而忽略了受害者的感受。男生沉默的求救信号你看见了吗？当孩子对某个大人显得抗拒，甚至不愿意与对方坐在一起，我们是否能看见那背后的求救信号？很多时候，父母将这些行为当作无礼，却忽略了孩子可能正试图保护自己。郑珍珊举例，一名男孩曾说：“那个阿姨每次讲话时，都要戳我的大腿。手好像没地方放一样，一定要碰我才行”，这句话听起来像个小小的抱怨，但其中透露的不适和界限早已清楚。面对这样的状况，我们必须告诉孩子：你可以说不要。性骚扰并非只发生在女生身上，男孩同样可能成为受害者。只是，他们更容易沉默、更容易被忽视，而男生的沉默求救信号有哪些呢？她指出，当观察到男生身体往后缩、避免与某人碰触坐太近、又或者拒绝一起洗澡更衣，甚至一脸尴尬不说话，避开视线，或小声说“别闹了啦”、“别摸我”，这都是他们尴尬不安、排斥、想保持界限、或发出警告的信号。 “当他们不愿和哪位同学同组一起活动时，其实他是企图远离不舒服的场合或人，甚至情绪突然暴怒打人，这都是他们压抑后爆发的反应。” 她指出，孩子的沉默，也是一种求救，社会必须学会倾听，无论他们是男孩或女孩，他们的伤害同样真实，同样需要被听见，性别不该成为忽视受害者的理由。当男孩说“不”，请记得，这不是无礼，而是一种自我保护。给予男孩同等的关注与保护当性骚扰案件的受害者是男孩时，社会常常反应迟缓，甚至讳莫如深。男孩若表达不适，往往被忽视、误解，或以“只是玩笑”轻轻带过。面对这些沉默与误会，父母与老师应如何成为孩子最坚定的支持者？郑珍珊认为，首先可识别非语言信号至关重要；例如孩子退后一步的动作，可能正是在表达不适：“我看到你刚刚退了一步，是不是有点不舒服？”这类温和提问，能打开对话的大门。她说，其次要支持孩子表达界限：“你有权说‘不要’，对谁都可以”，让孩子明白，他的身体自主权应被尊重。她认为，这当中则需强调每个人身体界限不同也很关键。“每个人的身体界限不同，不觉得好玩的人并没有错，这是帮助孩子理解并接受差异的过程。” 最后，必须拆解“只是玩笑”这种误导性说法。“不是说‘只是玩笑’就没有伤害，教育孩子辨别玩笑与侵犯之间的界线，是保护自己的第一步。” 郑珍珊强调，男孩也会被骚扰，男孩也值得被保护，性别从来不是受害与否的判断标准。 “我们有没有可能，在‘性别’、‘师生关系’与‘教育’之间，丢掉了男童的身体自主权？” 每一位孩子，无论性别，都值得被倾听、被理解及被相信，给予男孩同等的关注与保护，不应再是“未来式”。沉默危机在扩大我国儿童性骚扰与性侵案件持续上升，尤其是男童受害者的隐性创伤，更容易被忽略。根据数据显示，2022年性骚扰案件为1万2397宗，2023年激增至1万5067宗，增幅达26.58%。其中，涉及强奸或肛交等插入行为的性侵犯，增幅达21.1%。值得关注的是，语言或非身体接触的性骚扰（如性言语、露体等）在一年内激增近98%，这类行为虽“看不见伤口”，却极具伤害性。 2023年共有135名男童被登记为性犯罪受害者，占整体4%。乍看数字不高，但由于社会对男性“不能示弱”的刻板印象，许多男孩选择沉默，不愿报警，真实受害人数可能被严重低估。更多【家庭】文章：老了也可以很性福婚后爱到老与性爱有关？不是故意调皮捣蛋，读懂ADHD孩子背后的心理

4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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