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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

3月前
7月前
8月前
“妈咪,等下我有个仿写的作文,你教我写。”长女从功课堆里抬头对我说。 我愣了一下,答道:要我教可以,别到最后又是发脾气收场。 写作是我擅长的事,偏偏我不是个好老师。不但无法引导孩子的想像力,反而带来焦虑与愤怒。因此,最近一次的华文作文评估,她都不愿让我过目,追问原因是:你作文太好了,我不要给你看。 想想也是,谁愿意把自己的作文交给一个挑三拣四的人?尤其是要逼她穿着大人鞋,再把我满脑子道理塞进那些宽大的缝隙,硬是要她按指示走。所以,她更厌写作,讨厌花时间想像。只求像个务实农夫,插完秧便收工归家,啥也不想。 这就是填鸭式教育的结果。我得俯首承认,自己也是它背后的推手。只要功课做完,老师讲的都能听进去,考试自己复习,不需要我操心便好。是自律便好,但思考没变好。 看她做完其余功课,心情尚算轻松,我拿起她长簿子里的范文,是写着国民美食的高塔脆饼(Roti Tisu)。我随口就念了起来,带着抑扬顿挫,再填入卡滋卡滋和吞唾液的声音,真正地享受一趟文字的美食之旅。 她在旁喊着:妈咪,别这样念,念到我肚子都饿了。 “你看,文章念出来就有它自己要发出的声音和画面。你吃roti tisu是不是这样的感觉?这就是想像。” 电光石火间,我突然想起《梦寐以北》的〈可读的小说和可看的小说〉一文里曾提及—— “有的小说只能用眼睛看,你‘看’的时候,心里不会有一把响着的声音。 “‘可读’的小说却不一样,作为读者,那经验就像有一天你明明在阅读一部故事,却发觉那阅读的过程像极了有人在你面前悠扬或缓慢,激情或悲伤地‘说’出故事,那是有声音的。” 那篇范文,就给我一种感觉,必须读出来,甚至是表演出来,才能还原精髓。正如我在网上读书会与伙伴隔空共读《男孩、鼹鼠、狐狸和马》绘本,所有的文字突然会动了,一字一字敲在心尖上。原本无感的文字,因大家各自对句子的感想,勾勒出彼此的经历,更是令人动容落泪。 我想起长女之前在功课上的疑问,有好几题是可在课文里找到答案,可她还是不会。我观察到她是看问题后,用荧光笔划出答案,并无真正阅读文章。此投机取巧的方式,显然是求快应付考试。所以,看到再好的文章都枉然,着实可惜。 “你得停下来思考消化,知识才能变成是你的宝藏。你记忆力是很强,但那些背的课文记忆很短暂,过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可惜了你的小学生涯。” 大量的三语听写和默写,究竟有无效果,也没人真正在乎。倒是幼女自行找到理解方式,即在听字旁佐以自己的画。不但让她懂其含义,记忆更牢固。 此次的仿写主题是“我最爱的美食”,她说写披萨。从披萨看起来像什么的拟物修辞手法到生动地描写外表、颜色、味道、口感等。我抛出一个个的问题,她偶尔接不住,文章完成得有点粗糙。可她有费劲在思考,也没发脾气,便值得称赞了。 “只要迈出这一步,地平线就会自己出现。”《男孩、鼹鼠、狐狸和马》绘本的这句话,意外成了我的口头禅。 写完后,她娘兴致勃勃地照样画葫芦演一遍。念完问她:怎样?有感受到披萨的美味了吗? “嗯嗯,好像有。”她低头折着衣服,嘴上的敷衍简直不要太明显。 唉,微微的惆怅腾起。妄想孩子接我衣钵的旧思想还在呢。想着她比我优秀好多倍;想着她再努努力,不只胜于蓝,还可以文字来为自己找到情绪流通的出口。 大道理都不如一个拥抱 她在小学二年级,我就叫她写日记。她确实有写,都是提前把将要做的事情或节目写在日记上,千篇一律。遇到临时有变动,她的烦恼是日记又要擦过重写,反而演变成焦虑。因为,她是个求安定的孩子,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为了应付我的要求而已。那些真正的心事,一个字都没在日记中寻获。 渐渐地,她没写,我也没问。原本的善意,换成是她每日须完成的任务与负担,实非我所愿,也失去其意义。但认真探讨,我每个举动的背后,都带有目的。 相隔数日,我想知道老师怎样给那篇文章打分。嗯,获得两颗星。再往后翻,题目是〈美丽的景色〉,她把我平日在电脑前打稿的场景写入文章中。 “妈妈写的文章也非常好。当我读她的文章,我都非常感动。因为那是她认真写出来的文章哪!” “妈妈常说,当一个人在认真做一件事情的时候,那就是最美丽的景色(风景)。” 每次写有关她们两姐妹的文章,我都会给她看。我不知道,原来有带给她感动。她也不知,这两段,亦让妈妈的内心化作一池温泉。妈妈的身教有落入她的心湖中,是日后会想起的一个榜样,就足矣。 罢了罢了,一切皆是执念。大道理不如一个真情拥抱有力量。当年,我的写作路不也是无人干扰,才能走得恣意快活,坚持至今么?日后,你若能找到心中挚爱,认真对待,努力奔赴,便是最好的结局。 这是妈妈对你的祝福,也是对我的提醒。
11月前
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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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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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年轻时从中国漂洋过海,落户在大城市里的小乡村。爷爷是博学多才的书生,家里3个孙子的名字都是他取的。他离世之前,一直在茨厂街替别人写家书。犹记得爷爷的档口极简陋,当年是用货运木箱改造为桌椅,他就在五脚基开档做生意。尽管爷爷要在艳阳天下干活,但他从不抱怨,甘之如饴。仿佛文字是他热爱的工作,一生挚爱。 爷爷是个乐观的老人家,他说顺应着所发生的事情来处理当下是最好的。通常刮风下雨,他就趁机提早收档。然后呼朋唤友到茶楼“叹茶”,偶尔还会买些玩具带回家给哥与我。潜移默化之下,我也学到爷爷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 上个世纪家族先辈过番下南洋,有些去了关丹,一些去了马六甲,少数选择在首都谋生。爷爷与兄弟们都不负众望,在各自落户的地方安家立业,也经常寄钱回乡,经济上多少给予些帮助。长辈们说,爷爷当年是一位睿智又慈祥的长者,谈吐直率,为人憨厚,只喜欢与文字打交道。叔公们则是经商的人才,三叔公开杂货店,四叔公经营金钻行。爷爷营营一生,仿佛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永熙。“熙”字包含着振兴、幸福、和乐的意思。我相信上一代的过番客,都有各自精彩的人生。 爷爷温文尔雅,文质彬彬,很有书卷气质。在家时,他时常念《三字经》给我听。在他的熏陶之下,我渐渐地喜欢上方块字了。爷爷是哥与我的中文启蒙老师。我很钦佩这位不谙马来话的老者,居然敢单人匹马闯荡江湖,祖辈们真的是勇气可嘉。 把思乡情化作一字一语 在我模糊的记忆里,爷爷每天早上都是乘坐三轮车上下班的。他没有驾驶执照,也不敢乘坐老爸的摩托车。他每天都步行到村子的路口,等待约好的三轮车车夫。车夫负责把爷爷送到茨厂街的档口,傍晚依约到点就把爷爷载回家。他办公的小桌上放着钢笔与信纸等书写工具,他腰杆笔挺,端端正正地坐在木凳上,耐心等候着顾客的光临。爷爷的顾客群以“妈姐”居多。爷爷下笔干脆,是文字工整的职业先生。那就犹如他的穿着打扮,爷爷每天都涂上发膏,好让头发都整整齐齐,不会散乱。穿的则是白色唐山背心,外加一件短衬衫再配上黑色长裤,拎上一个黑色公文包才出门。 爷爷的工作就是依照顾客的口述,按顾客的意思写成书信。不过,大部分妇女都不能准确叙事,她们只会唠叨出想要传达的意思,组织文字全凭爷爷“琢磨”及加以润色。写完后,爷爷还会照信念一遍给顾客听,看看哪里需要修改,或是客人听出遗漏的内容,可以要求逐一添上,有求必应。事毕,顾客就会掏钱给爷爷。在曾经的书信时代,家书是多么令人翘首以盼的物件。爷爷把客户的满腔思乡情化作一字一语,双方虽遥不相见,却能透过信纸互诉真情。物轻情意重,就是这意思吧! 虽然,爷爷的收益不过蝇头小利,他却有满满的成就感。他说:“家书留下的是永恒的温情。”时光如流水,光阴一去不复返。爷爷离世后,他的档口也遭偷窃了。此时此刻,旧时的通讯工具——书信也渐渐走进了历史。 【星云】长期稿约/我们这一行 电邮:[email protected] 来稿请注明:我们这一行 •文长勿超过1000字,可附上相关照片。 •请于稿末注明中英文姓名、身分证号、联络地址、银行户头、电邮等作者资料,否则恕不录用。 •文章经录用,除了在平面媒体刊载,本报也拥有作品上网、录影、录音、改编等其他使用权。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