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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

我有一张黄色的工作台,它陪了我二十多年,依然坚固实用。对别人来说,它或许只是张普通的桌子,但对我而言,它像是一位老朋友,见证了我生命中的许多片段。 我与它朝夕相处得最久的日子,应该就是MCO期间了。因为教学和读研的关系,我常常在桌前上网课、批改作业、撰写论文,一坐就是15个小时以上。那时候,除了睡觉,其余时间几乎都和它形影不离。深夜里,当灯光洒在桌面上,我的键盘声和笔尖摩擦声,就是那段特殊时光最真实的背景音乐。 绿意与墨迹的日常 回想起来,最快乐的时光,是我在它的身上铺开布、摆好墨汁、碟子和宣纸。点一盏香,让自己静下心来,写下“白日依山尽……”一笔一画间,白茫茫的雾气、朦胧的山丘仿佛浮现在眼前。我举起酒杯,饮下隔离与转校期间的心酸,却也感受到诗人心中的落寞与炽热。书法让我沉淀,也让我在文字与墨香之间找到继续坚持的力量。我想,这张桌子一定也感受到了我的喜怒哀乐。 朋友说,书桌上若能摆上一盆绿植,既赏心悦目,也能舒缓长时间盯着电脑的疲劳。于是,我偷偷从母亲的花园“挖”来了一盆心仪的小绿植,放在书桌的一角。果然,绿意盎然的它立刻为桌子增添了生机。自那以后,每当我抬头望见它,我都觉得哪怕隔离在家,也依然与大自然紧紧相连。 当然,我的工作台上还少不了教学所需的笔记、课本和参考资料。我把它们整齐地放在随手可及的地方。虽然我已经教书16年了,但第一次回到华小执教自己并不擅长的科目,那段日子几乎是“白纸起步”。我常常在书桌前埋头钻研教材和教法,希望学生即使在疫情中也能收获知识。好在我的书桌面积够宽大,才能同时容纳电脑、打印机、书本和绿植,也容纳了我的焦虑、努力与坚持。 我的工作台,并不华丽,却承载着我的生活、我的梦想,也见证了我的成长。它是我的课堂,是我的书房,更是我的心灵港湾。未来的日子里,我相信它还会继续陪伴我,在这一方小小天地里,书写更多属于我的故事。
4星期前
1月前
自幼养成笔记不离手的习惯,撇开睡前醒后翻阅的行事历,我常用的本子都有专属名字和用途。除了创作随想录被我冠以“灵感集”美誉,余下的本子皆采用“功能+笔记”的格式草草起名,如爬梳资料的研究笔记、听讲座的学习笔记、打零工用的工作笔记等。 10岁至今,我用过的本子装满了几个收纳盒,塞进老家的橱柜。对于我的“怪癖”,家人一方面不理解我为什么可以用那么多笔记本,另一方面却在出游的时候给我买精美的笔记本。我从小没有什么朋友,心里却非常渴望自己能和别人分享些什么。这股分享欲后来发酵为难以抑制的书写冲动,致使我养成什么都可以记,什么都可以写的习惯。家里没多少人喜欢涂涂写写,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异类,直到最近发现公公于1954年抄写的歌簿,我才发现自己爱写笔记的基因其实有迹可循。似成语故事里的伯牙,我终于遇见锺子期,但后者不幸离世。我猛然发现,原来怪癖的源头可以归咎于隔代遗传。 公公的歌簿,在我的眼里看来更像新时代的“手账”。公公把自己的姓名灌入音符表框,这本《陈金生歌选》里里外外融汇了他独特的设计美学。除了封面,公公还喜欢根据歌名绘制内页插图,点缀了原本只有简谱与歌词的单调内文,如〈马来风光〉画了椰树和村屋、〈玫瑰玫瑰我爱你〉画了带刺玫瑰、〈边疆情歌〉的3D文字看似层层叠起的草原。公公不仅重视文字,还认真地考虑整体视觉设计。他更会依据歌词故事剪贴各类素材,有些是报章的女星照,有些是连环漫画,甚至广告纸的圣诞装饰也不放过。 我想,若公公活在当代,称他为编辑界奇才也不为过。主编《陈金生歌选》的过程,公公不仅化身为文编和美编,他甚至兼顾了排版。手写的目录与正文右上角的页码对应,可见他多么认真地对待自己的手抄本,几乎把它当成一本出版物。我想起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班上也流行抄写歌词,我选了其中一本生日收到的笔记本抄写歌词,只不过我的行文作风实在与公公相差十万八千里。 “从前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能爱一个人。”木心先生的诗句定格了慢活时代的节奏,我抄写歌词的年龄比公公小14岁,却没有他这般耐心。细腻的公公抄录简谱图歌词的时候还详细地记录歌手与词曲作者的姓名(有些还标注出自哪部电影);而我总是应付作业似的,仓促得只用单色原子笔写下喜欢的歌词,除了歌名,其他“批注”一概不提。公公生活的年代也许不似我们想像的黑白时代,他用颜色笔慢慢描绘自己对音乐的热忱,让后代的我有幸看见他对歌唱颗粒分明的爱。 记录马来亚华人50年代的流行生活 妈妈从我的手上接过《陈金生歌选》,尝试与自己的父亲对话。对妈妈而言,它不仅是思念的载体,更像公公生活的再现媒介。一开始,妈妈怀疑这本书不是他亲笔抄写的,因为里头的字迹与她记忆里父亲的手写字有所出入。我们翻阅了这本笔记数遍,直到妈妈发现公公老年后随笔写的亲戚住址,她才联想起公公的字风格突变的原因。公公以前是左撇子。60岁那年,中风的他被迫改用右手写字,以至于自己的女儿也一时难辨父亲的笔迹。 轻轻抚过公公的字迹,妈妈说这本书记录了他的一生。公公一笔一画地在《陈金生歌选》里留下了很多文字,我最喜欢看的是“捺”这笔画。我的目光停在“峇厘岛”的“峇”字,不知是否因为妈妈曾经告诉我,公公还有个名字叫“陈阿峇”,所以“峇”字特别吸引我。说着、说着,妈妈还记起公公喜欢吹口琴:“我小时候没有电视机,晚上我们就会坐下来听公公吹歌曲。”无缘当公公听众的我,只能盯着简谱幻想。随即居然感觉自己置身于妈妈叙述的情景,公公在那远去的时代里轻轻吹奏起舞的旋律。 妈妈以〈峇厘岛〉示范公公传授的口琴吹法,她只记得第一句是呼,接下来的该是吸还是呼,她也记不清了。游走于《陈金生歌选》,我发现那时公公尚未结婚。公公生于1930年,男祖祖在他15岁时离世,之后女祖祖便带着年幼的姑婆到西马各地当陪月婆。我难以想像年少的他如何适应这段家人缺失的成长经历,那时代的人或许没有意识到他只是少年。也许因为这种寂寞,公公闲来无事便拿出他的《陈金生歌选》,抄满自己喜欢的歌,以歌词排遣,用音乐消愁。 现代人说,手账是对时下生活的纪实还原。因此,公公的歌簿不论怎么翻,都是一本具有时代意义的手账。70年前的他应该不知道,自己也当了历史记录者呢。公公记住了马来亚华人50年代的流行生活,也侧写了当时的年轻人(咦,还是用文青比较准确)受到什么流行文化的影响。阅毕,我将《陈金生歌选》放在书桌上,脑袋闪过一些奇思妙想。若公公有机会翻我的笔记本,我想以他认真的性格,应该会一一纠正我写在笔记本的狂草体,指着我独创的快写记法,用严肃的口吻问我:“你怎么那么随便”吧?
2月前
翻开孩子的写作簿子,那是他上了中学的第一篇文章。一个个汉字写在方格里,字体不算漂亮,看起来却也端正。这得感谢他小学的两个华文老师,从教部首,教笔画,教笔顺,写生字,甚至抄写文章,写错字要罚打手心,这些教学步骤,至少让孩子写字写得谨慎,写的字像汉字,很多生字自然而然会写了。 写字体现一个人的态度。 突然有这样的感慨,是因为我在课堂上,看到部分学生写的汉字不像汉字。仔细观察,发现他们的汉字是“画”出来的,没依照笔顺写字,结构严重出了问题,挺苦恼的。批改时,我不由自主地先挑选字体端正的簿子来改。这些字体看了让人心情舒畅,改得特别快。 “老师,我的簿子呢?” “嗯,字体太潦草了,我拿起3次,都改不下去,会催眠呐!等我精神状态好的时候再改。” 全班同学笑了。我对着那位同学微微一笑,他也无奈地望着我点点头。那是精英班学生,不给点恶评,他是不会在意自己的字体的。字体不端正的簿子确实会影响我批改的心情。学生明白我是对事不对人,间中没有伤害,不想让自己的簿子受委屈,他就得求进步。 现在的学生不太喜欢写字。一到写功课时间就会唉声叹气。课堂上会发现一些学生提笔写字都没劲。每每发现这样的学生,我通常会瞪着他们,提高声量:“需要老师握着你的手写字吗?” 听到这一句话,他们会立刻拿起笔在簿子上书写,毕竟是中学生了,个子都比我高一个头,若受到老师那样的“恩宠”,相信爱面子的他们也吃不消。字体太潦草的,我会请他们改进或重写,反复几次,他们就会改善字体了。 字写得好的同学,往往是那些学习态度认真,精益求精的学生。这些学生我会写下评语赞一赞他们或在课堂上直接表扬。这样小小的赞美其实能是很大的鼓励。对我而言,写字是一种生活态度。它不仅仅是传递信息的工具,更是一种表达自我的方式,一种重视生活的表现。 “老师,你看,我的字体是不是有进步了哦?” 这是今日课堂上,一位中四后进生举起簿子自信地对我说的话。前后4个月,好几位学生的字体确实改变很多,做事态度也比较认真了。有些习惯不是改不了,而是看他们是否有心去改进。心不难,万事就不难。我总是这样跟他们说。 想当年,我喜欢写字。我特别爱做笔记。中学课堂上,我喜欢把老师授课内容整整齐齐抄进一本厚厚的长簿子里,方便回家复习。尤其是在那个没有网络,没有任何参考书的年代,只能靠笔记复习。哪一天老师忘记自己教到哪里,必会找我,看我笔记本里的记录。此后,我更爱写字了,尤其是汉字。 初中开始,课余时间我喜欢阅读金庸和古龙的武侠小说,也喜欢报章上的连载小说,印象深刻的是严沁的《古屋》。后来我也接触了琼瑶的书籍,琼瑶的戏。因为这些剧情,我有很多幻想,少女情怀总是诗。于是,我开始在纸上涂涂写写,后来在阅读《马来西亚日报》时,发现有个【莘园】版可以投稿。于是,我开始了爬格子的日子。一支笔,一叠稿纸,那是我的精神粮食。每天课余时间都在写作,都在写字。往往写完草稿再抄进稿纸。 写字是与自己对话的桥梁 那是90年代,没有手机电脑的年代,我真的很勤劳写字。字迹间,藏匿着我的心情起伏,记录着我的成长历程。对我而言,写字不仅是与他人交流情感的方式,更是与自己对话的桥梁。在一张白纸上,我可以尽情倾诉内心,思考人生的意义,探索未知的领域。慢慢的,写字成了思维的延伸,是灵魂的抒发,是对世界的理解和感悟。 那些年,我的字写得比别人多。只因为我也报读了中华函授课程。我已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接触到这个课程了。那时,答卷都必须用手写字,答卷还需邮寄去台湾。那时,我每个月会收到一套10份讲义和一本厚厚的答题纸。每天下班后,边看顾因中风卧在病床上的母亲,边读书边写字答题,一笔一画,写满一本本答题纸,握在手中很是满足。就这样,一来一往,当我收到被批阅的答卷时,特别激动,每一份答卷,都获得不错的成绩。连续5年,我报读了14科自己喜欢的科目。一张张证书是自己努力写字获得的成果。这一份坚持让我收获满满。虽说那些证书在国内不受承认,但那是我成长的记录,对生活态度的表现。 然而,在这个数字化的时代,键盘的敲击声取代了笔墨的流畅,电子信息取代了当年书信的温情。如今,无论是工作报告或写作一般都是直接输入电脑,不再用笔写字了。后来,我发现那也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很多明明知道的汉字会在瞬间忘了怎么写。有时在课堂上,学生突然问某个字怎么写,我会突然写不出。当下,为了避免尴尬,我会就地取材,把自己当例子,告诉他们写字的重要。 “你们看,这就是缺乏写字的后果。老师工作用电脑手机,输入汉语拼音,字就弹出来,就因为这样有些字写不出来了。我看到你们当中也有些同学面对这种情况。如果再不好好练笔写字,情况会愈加严重。” 昔日做功课时,不会写的字,我们会翻查字典。现在的孩子,写功课面对不会写的字,直接用汉语拼音代替了事。考试作答时面对不会写的字也一样用汉语拼音替代或放空不写。这似乎体现了他们对生活的态度,随随便便。这样的学习态度实在不可取,不纠正,他们永远会在原地踏步。对于学生的写字态度,我始终有要求。 因此,让我们珍视写字这种古老而美好的行为。无论是在纸张上书写抑或在屏幕上输入,我们都要对它怀着敬畏,用心书写每一个字,用文字传递我们的态度和情感。因为写字不仅仅是一种行为,更是一种态度,一种对待生活的热爱和尊重。
1年前
同事偶尔会跟我投诉,她女儿在学校的华语课程有多难,8岁的小小年纪就需要学习多音多义词,她的女儿还为了逃避功课,时常撒谎说老师没有布置功课。她曾对我说,那些有条件的家长会把子女送进国际学校,他们无须学习母语华语,所以家长也不需要那么辛苦地监督功课。 在她的絮絮叨叨之下,恍惚间,我想起了自己中学时期,学习中文的快乐时光。对于学习中文,我是心甘情愿且热爱着的。青春期的我在荷尔蒙和不成熟的思想之下,偶尔和同学有所争执。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独自到图书馆消磨时间。在第一声上课铃声响起之前,我每天都会有大概20分钟充裕的时间,慢慢地走到图书馆,看一看书,或当下翻阅或把书借了。记忆中路上不知名的树开满了小黄花,随风飘下,积得厚厚的一层,一开始的花季里,空气都飘着一股好闻的花香,过了几天,没有被清扫的花瓣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腐烂,滋养着树木,腐朽的味道,下过雨的铁锈味,土壤被灌溉的味道,和青草的味道谱成了我记忆里美妙的回忆。 原来文字也可以“玩” 每次到了图书馆,总是被“人声鼎沸”的情况给吓到。大家或在努力做功课,或在高谈阔论。虽然有图书管理员维持秩序,但因山中无老虎(老师),13到17岁的少男少女怎么会把区区的几个图书管理员看在眼里。而我只要不是在考试季的紧张时期,总喜欢在图书馆晃悠,尤其是中文书籍区,那里通常空无一人,自形天地,成为我的个人空间。这间中学是重点中学,每次都奔着最佳成绩而去,然而中文书籍区完全没有被这个宏愿影响,我从来没有看过书架上出现任何的课业读物,也许是被别的同学借走了吧?书架上有些书晦涩难懂,有些书是中文翻译的百科全书、图书、故事书……而其中我最爱的是散文合集。 第一本借的中文书就是台湾作家杏林子的《生之歌》,从此我爱上了散文,开启了我5年的学习之路。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目的,我想要把中文考好。从上学第一天开始,补习老师、中学老师都告诉我们一个事实——中文很难拿A+!无论是在初中评估考试PMR还是马来西亚教育文凭SPM,能考得中文A或A+的学生屈指可数,堪比熊猫宝宝。然而在图书馆和书独处的时光,让我从带有目的的开始到最后只想在中文里自在地畅游。我还哀求了妈妈买一本中文字典给我,以方便我自己学习,接触的书刊也从散文慢慢扩展到报章小说。 我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是在哪里读到优美或不懂的的字词或者诗,我都统统把它们收集起来写进一本小笔记,有空就翻出来看。万事起头难,一开始当然是盲目的收集,也不明白其中意思,只能过后请教老师和查阅我的字典老师来了解它们的出处和含义。我这才意识到原来学过的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有趣的角落待我挖掘。第一次尝到甜头时是我的文章被老师称赞了,老师说我的用词范围很广,句子顺畅,有头有尾。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华语老师啊!一瞬间就飘飘然了,往后的日子我更热衷于收集,而后学以致用,把它们运用在自己的作品里。 当时每个学生都在考试前捧着一本《笔下生花》,而我捧着自己封面已被翻得皱皱的小笔记,一遍又一遍地读我记录的,收集的字词句诗。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我的用词甚至句子结构和其他同学不同,不拘于正正经经的课外书,出身来自各种散文和中文副刊的词句让我体会到原来文字也可以“玩”出变化多端的乐趣!现在想来这种方法不只增加了我的词库,还无形中让我记住了运用它们的方法,果然是老师说的:“多读,多记,多写!”这个“多”不只是量,还指多元化。 最后我不负众望,在大马教育文凭考得了A+。那年全年级只有另外6个人和我获得了这份殊荣,想到这心里不由自主的澎湃了一下。请容许我在这里小小的自豪!这功劳绝对不是出自我一个人,还包括了我从初中到高中的中文老师、补习老师,当然还有我的父母!若有考生看到这篇章,不妨考虑考虑这个方法,虽然需要一步一脚印整理出自己的笔记,但它可以让你拥有自己别具一格的写作风格和笔触,况且通过大量的阅读,也能提高自己的理解能力。 我的小笔记在我考完试之后就不知所终,我也没有再继续之前的习惯,多年以后连写作都生疏了,但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心里一点寒窗苦读的苦涩都没有,反而盈满了美好的回忆,每当想起时仿佛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花香,阳光通过树叶的间隙照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肌肤传来了灼热感,而我,手里拿着借来的书,慢悠悠地走回去……
1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