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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台

前阵子给连续几个月来,每天都投给【星云】至少一篇小品文、给【文艺春秋】一篇小说的几个“作者”回了一封这样的信—— “您好。我们不接受人工智能生产的稿件。所以接下来您用这样的方式生产的来稿都会直接删除,不另行通知。谢谢。” 看稿、审稿本就是编辑的工作,不会抱怨,但有时稿件中出现疑点,希望进一步与作者沟通时,给作者的信件却一概石沉大海,而同一作者新的投稿却依旧每天寄来……。这样的“创作”方式,很难不让人多想——难道是因为生产太容易,所以才不把作品放在心上?会不会连这些作者都是AI,是早就设定好自动交稿程序的AI人? 带着种种疑惑,忍不住才给了“作者”这样的一封信。若是作者愿意回应交流,我们当然依旧欢迎。 回完了以上几位“作者”的信,我们又收到了这样的一封电邮。这回,作者非常诚恳、坦白地留下了一段话—— “你好,这文章不是原创,不是由我亲手写出来的,而是我把自己的思维观念分析给ChatGPT后,让它模仿我的语气口吻创作出来的一则短篇故事。我真心觉得很值得被大家看见……” 邮件除了附上作品,还仔细地列明了文章生产的步骤,图文并茂地解说整个过程。 这第二封信让我这编辑思考得更久:我们接不接受这样的投稿呢?这样的生产模式,算不算“写作”? 还可以往前推进,从读者的角度继续思索:我们为什么要阅读呢?当我们说自己在阅读,我们预设了怎样的处境?除了内容上的收获、情绪或经验的共感,阅读时我们还会期待些什么? 写这则编采手记的此刻,对第二封信的作者,我们已有大致的答案:很感激作者的坦诚,这是文字往来中最值得珍惜的事。但是很抱歉,目前我们仍不想接受这样生产的作品,尤其在【文艺春秋】这样的文学创作版位里。 理由是这样的—— “写作”或“创作”这回事,往往都是你需要它,多于它需要你。在没有人逼迫的情况下(例如不得不考的试),我们要把什么写下来、记下来,多半是因为那事物对我们有特别的意义。它们有时是记录,有时是排遣;有时是冀望得到理解,有时是想要表达诉求。不论目的是什么,都因为“我”这个主体有话想说。把话说出来,即使稿件没被(万恶的编辑)采用,作者还是收获了一则“自己的作品”。 姑且把这“自己的作品”,当成“自己想说的话”吧。怎样才叫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请AI代劳算不算?有的人会觉得当然算,我也觉得应该算,因为AI是“没有思想的”,它之所以能生产什么,是因为你的赐予。 但你看,我一直使用的字眼,是“生产”。 因为,我想把门槛设得高一点、确定一点。正是这样凡事讲求迅速的时代,我们才想再坚持多一阵,好好维护“写作”这项人类活动的完整性。真的没有人在后头拿着枪逼我们去写呢(不写也不会死),那么,为什么我们——想写作的人,不可以更理直气壮地守着一条靠自己的线?守着自己完完整整的权利、权力。 信任是最难培养的 在文学创作的领域,“怎么说”也是很关键的事。意即,该看重的,不会只是内容的输出,而还包括更根本的,例如说,遣辞用字的选择。事实上每一个字眼、标点、节奏,甚至声调等等的选择,都攸关轻重。轻重是层次、是有别——伤心,和难过,两个看似相近的词语可以有着非常微妙的差别,你使用哪一个,有时可能是因为情绪的贴切程度,有时也可能是因为语言习惯;更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那些,你自己或许知晓,或许纯属下意识的原因。交给AI,它就帮你选了——“意思”没错,但程度呢,可有机会调校,或犹豫?你有机会发现差别么? 经常在写的人恐怕也会知道,甚至你偶然写错一个字,都可能会在无意间打开另一扇门,带你走到一处从没想过的地方去。于是经验变奇,世界变宽,人也立刻新鲜了起来。在练功台上,它们都非常珍贵。 但你说,以上种种,只要把AI训练得“如我一般思索”不就好了?话是这样说,怕只怕,可能连我们自己都不清楚最后是谁规范了谁。看不出来了,最后我们都看不出来了,看不出自己还有别的可能,误以为自己就只能是眼前的这个模样。这难道不是卸甲投降,难道不是……狐假虎威? 写作,绝不是文句流畅工整、故事精彩就能算数的。试对也好,试错也罢,这些本就属于创作者的权利,不该轻易地下放。 或许有人说,我的企图心没有那么大啊,我也没想当一个很怎么样的写手,用AI生产一个自己喜欢的作品有什么错呢? 嗯,嗯,确实没错。但展示那样作品的地方有很多,未必需要在这里。这事从不在对错,我们一直在说的,从来是“选择”。在有权力的时候,把握选择的权力;在还能相信的时候,交托彼此的信任。信任是最难培养的事,破坏了就很难找回。 信任是——我们还可以继续思考:万一有一天,你知道编辑是把你的稿件丢给AI来判断的,你的感受是什么?万一有一天,你发现只有AI读者在回应你,你会怎样想? 哈。 所以,尽可能守好这条不开放AI生产稿的线,就是我们此刻的应对方法吧。但你说,接下来会不会改变,什么时候变,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只想在还能选时,有所抉择罢了。
6月前
那年头的香港与我们很亲。许多成语是《老夫子》教的,许多历史人物是从TVB连续剧里认识的,小叮当是说粤语的。冠杰国荣艳芳朝伟像住在隔壁家的冲凉房。香港街道与地名则是在“百万富翁”里早就走过了无数遍——在还不知道吉隆坡总车站叫什么名字的时候,我们已先认识了罗湖车站、沙田车站;还不知道人生难不难之前,我们已先探知了“命运”与“机会”的残酷与恩典。“修理自己所有房屋”是最令人害怕的,“得爱国奖券”则值得欢呼,虽然根本不知道爱国奖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至少知道爱国是好事。 这期见【当代小物件】有两人写了“百万富翁”,忍不住也想念起那年头的时间感。那年头总是感觉时间特别多、特别长,长得可以毫不担心百万富翁这样的游戏一玩就是大半天。因为嫌一盒百万富翁的纸钞不够多,还曾将新旧两盒游戏的纸钞混合到一起,厚厚一大叠,仿佛永远不会有人轻易地破产,游戏便可以更长久地玩下去。游戏规则也是灵活的,常常因人变——因为看不懂地皮背后的产业计算法(倍数到底是什么?),便慢慢生出自己的罚款方程式,大家意思意思给一点。银行也是善良的,见有人财务不济而彼此还想玩下去,便皆大欢喜地派钱。要很大以后我才真正地明白,“百万富翁”豪的是时间,时间就是金钱的话,有时间玩那游戏而不心虚的人才是名正言顺的富翁。 Congkak也是很吃时间的。小时候的congkak我们叫冲格,格子是地上的地砖,一格地砖约莫一呎宽,五六格便霸占了快半个客厅。是要那么大的范围的,因为冲格里的散珠子我们用的是橡胶种籽,新村边缘的胶芭捡来的,几粒就是一大把,没有什么容器兜得住。胶籽在地上一粒一粒派,幸运的人一把一把吃,拥有最多胶籽的自然也是大富翁。游戏玩厌了就互相把胶籽磨得红亮又顺滑,夹在两只掌心用内劲一压,斗看谁的胶籽更坚强。喀喇,碎了也不会心疼,反正附近多的是。再不然就用相思豆玩冲格吧,树下随便也是一大把,milo罐都装不完。 想想,永葆青春、回到过去何必要靠美图秀秀或是时光机?找个从前的桌游玩一玩吧。还能心安理得的便是大富翁。 【编辑台】心安理得地玩就是大富翁!/梁靖芬 【当代小物件/2月/桌游】最强的对手/叶宴欣(亚罗士打) 【当代小物件/2月/桌游】百变富翁/郑俊鸿(亚罗士打) 【当代小物件/2月/桌游】百万富翁的愿望/廖舒辉(亚罗士打)
10月前
2025年的第一个星期一,【星云】一口气迎来3位新的专栏作者——廖文烈、郭丽云及林淑可。廖文烈曾经是《活力副刊》【还是要读书】短片系列的受访者,因在传统的杂货店工作,所以平日在脸书多以店小二自居。他将在专栏“店小二手记”里记下许多日常小物件的故事。 郭丽云正职是教师,骨子里却是文艺中年的气质,她的专栏名字“飞云过影”,让人忍不住要想起杜甫的“白云苍狗”,多少有点世事多变,流水无痕的意思。她说想借助文字,记录下稍纵即逝的代际情怀。 3人中最年轻的林淑可,是独立书店的店员,也是独立出版社的编辑。专栏名叫“一半的梦”,最让人好奇——那梦是指当下与书为伍的生活,还是书本之外的纪事?且让我们跟着她的梦想读下去。 2025准时地到来,如果你问我对此有什么感想,脑中冒起的一句话便是:新的早晨又免费开张。 那句话来自李格弟(写诗的时候她叫夏宇啦)的歌词〈免费的一日赋格〉。不如这一天就让我们来读她的这首词吧—— “我们总是吃惊每一个雷同的早上 完整的一日又免费开张 我们总是吃惊每一个完整的早上 重复的一日又免费开张 我们总是吃惊每一个重复的早上 无赖的一日又免费开张 我们总是吃惊每一个免费的早上 免费的一日又重新免费又开张 晃来晃去 晃来晃去 晃来晃去 晃来晃去 晃来晃去 晃来晃去 晃来晃去 晃来晃去 只要有一点点点点小小小小小的奇迹 我们又可以若无其事活下去” 恭祝大家明天会更好,新年进步啊。
11月前
今天,要和两位陪伴了我们好几年的作者——方肯与书简说谢谢,又是专栏告一段落时,接下来,大家都要另找方向重新出发啦。 方肯起初写红斑狼疮病友与自己患病的日常,后期续写越来越活泼的儿子大头小e的故事。书简从一而终地写经营咖啡馆的苦与乐,啊不止,间中还闪过柴犬桃芋头常常令人哭笑不得的身影。她们写啊写,那么好几年,相信已在一路伴随的读者心中有了自己的画像。 专栏和单篇文章的写作不同。对作者而言,写专栏很讲求自律,能自律才有续航力。对内,专栏作者需能挖掘源源不绝的题材与发现,不能推说你今日无灵感;对外,则得有一定的读者缘。读者缘这东西说起来也不玄,不过是更能意识到读者在哪里、知道自己在和谁对话,这一点说到底便是,写专栏更要有一种愿意与人沟通的欲望与能力,于是成品才比较“好看”。不需要与全世界沟通,而是必须能与你设想的人群沟通。这样,这样大概就较能避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或喃喃自语的尴尬了。以上那些理想的模样,写单篇文章恐怕也是需要的,但专栏更甚。 至于读者,我想大多数读者都期待专栏能带给他们更多的启发,或能说点自己没有想过的东西。尤其在今天,随手一抓网上什么内容都有一大把的时代,个性、喜好、洞见等这些属于个人特色,或无法被随意攫取模仿的元素,更是最珍贵。随时间推进,看着看着读着读着,作者的声音面容立起来,高矮肥瘦立起来,大家慢慢变成熟悉的朋友(或是一天不骂就浑身不对劲的恶对手,哈),这就有趣了,这叫做牵挂,也就是专栏的作用。专栏写到这种地步就叫一起过日子,有时候说成同船渡倒也不夸张。 很多很多年以前吧,报刊版位还很足的时候,听说那时还有每天更新的专栏,同一作者天天出一篇,内容多是柴米油盐的日常,或是最最update的城内新鲜事,非常及时性,很有现场感。日日追啊追,连续剧那样,他们的生活,你比隔壁邻居还熟悉。现在的处境啊,若还有谁令人如此地亦步亦趋,你跟进他脸书或哪个社交平台还比较实际。 又听说过一些非常有趣的故事。中文专栏,或豆腐文章这种文体发迹于香港,那时日报的专栏作者简直是明星,衣香鬓影天天写,名人轶事天天放,但有时候真的行情淡没什么话题,某个知名专栏作者便灵机一触这样写:城中大事,某某宴会来了许多名人,其中包括aaa、bbb、ccc、ddd、xxx、yyy……一串名字列到底,凑足专栏字数就停了。这神话,余生晚,也没亲眼见证过,第一次听到时却笑,笑得很不能自已,我的妈,编辑好大方。(不过这种事,第一个做的人姑且叫天才,后面的就别拷贝了——怕怕的编辑留) 香港专栏作者的快手神技,我倒是见证过一位。某年报社礼堂有讲座,主讲人有二,其中一位便是专栏作家陶杰先生。那天我的任务是司仪,坐在两位主讲人左近,一张长桌子,陶杰先开讲,讲完换给另一人。换手后,只见陶杰先生摊开了稿纸,就着长桌写起来,如入无人境。等另一主讲人换他,他接过话筒继续讲,讲完低头继续写。大家演讲完,他的稿子便也写完了,请报社同事把稿传回香港去,他说,是即将截稿的专栏。专栏快手啊,果名不虚传。 哎今日话真多。岁末嘛,需要赶的进度有点多,想完成的KPI也有点多,于是难免会啰嗦。回到编按正题吧,还是要感谢陪伴了我们5年的方肯与书简,她们都是编辑心中很称职的专栏作者,祝愿两人还有更宽广的天与地。
1年前
最近大概将书写“老年感悟”为主题的稿件退得有些多,引来了一些年长写作者的微言。但作者们大多语带客气,甚至无奈地大方自嘲。得到资深作者这样的理解与厚待,说编辑“铭感五内”或许轻浮了,但除了真心感谢,也不是不感到抱歉的。不如分享些取舍缘由,顺道介绍些书。 其实也没有什么难言的秘密,许多稿子被退,多是因为“老生常谈”。主题相近无妨,要说意义也是很有意义的,但倘若这类作品来来去去只有一种状态、一种结论,都要刊用,多少有些为难。忍不住思考:同样的内容(短期内)读者要看多少次呢? 但更大的犹豫其实在另一方面——常常在想,不知是不是传统观念作祟,我们的社会总希望年长者要有某种理想的生活方式、心理状态,老了,就必然要活得通透,要晓得进退,要会自我开解,要能无畏无惧云淡风轻……仿佛符合约定俗成的标准,才称得上幸福或有素质的老去。万一不符合那些想像,就是个失败者了。 那些憧憬当然无可厚非。每个人都有权力活成他想要的样子,大多人都希望安享晚年,但是,倘若那种想像成为唯一的标准,岂不少了些意思和乐趣?那会不会也是自囚的牢狱?如果冲撞社会观念太难,那么阅读与书写这类主题时,我们能否放松一些,转身看看还有没别的角度或遗漏的什么,告诉大家“比较不知道”的那一面?我觉得这也是一个编辑的工作。 或许,可以阅读比较不一样的老年生活记叙,看看更多元的“老”脾气、“老”故事?例如佐野洋子《无用的日子》,或是她的《没有神也没有佛:佐野洋子的老后宣言》(请先别觉得这书名冒犯)。1938年出生于北京、9岁后回到日本生活的佐野洋子是绘本作家、散文家、翻译家,她尝试写过小说,但小说始终不如她的绘本与散文受欢迎。2010年,经历过两段婚姻的她癌症复发过逝,过世前有很多年,她都在照顾失智的母亲。 她的散文大多笔调轻松,后期写的虽是沉重的生命功课,却常让人边读边会心地笑,偶尔也会令人恨得牙痒痒的,想要揍谁(当然落空)。也许佐野洋子并没有超脱世人想像的“理想老人该有的样子”,但她的笔触与视角绝对是她的个人标记。 例如《没有神也没有佛》里有一篇〈是这么回事吗〉,说某年的足球世界杯又来了,可能是我辈最熟悉的那一届(有中田英寿,有贝克汉姆、安贞桓、卡恩……),佐野洋子说她本对世界杯无感,反正平日也不看球,决赛却逐渐热衷起来,每天起床都会想:今天又会看到谁与谁呢?她指的是帅哥。但是,像她这年纪的妇人说自己爱看帅哥,可能会被呛:也不想想你几岁了!想想欧洲和日本有多远吧! 她这样回应:“可是,就像电车内快步站在美女前面的男人,其实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浑身充满了小小的喜悦,然后又快步走下电车而已吧。 而且我也觉得这和性欲无关。虽然这很难判定。64岁的女人有性欲吗?我自己也难以判断。硬是要挖的话,拼命挖拼命挖,说不定能挖到河底一小撮沙金般的性欲。但若叫我把这个拿去用,我不认为我会想用在贝克汉身上。” 读到这段爽直的心声,很难不让人笑起来吧。 书里还有很多她的突发奇想(例如用奇怪的东西煲汤),她以平淡的笔触记录生活点滴,下厨、买菜、逛街、吵架、和朋友闲话家常,很多你以为根本乏善可陈的中老年独居生活,都在她笔下有了神采。但那又不是盲目的乐观或上进,不如我们把它看作解放吧,佐野洋子解放了社会赋予老人的期许与框架,用她独有的幽默感积极生活。 有一页她又写:“64岁‘老太婆’,已不是男人或女人,只是‘老太婆’这种生物。年轻时,我是个绰号为‘次郎长’的女人。我应该成为‘次郎长’,至少要学会生活态度与人情义理,让自己的气度变大。虽然手腕与威严不足,但至少想拥有侠气。 可是,我似乎只成为轻浮的冒失鬼。不过这样也好。 刚好时间到了。” 以前我或许不太能体会佐野洋子这种“刚好时间到了”的底气,现在似乎已慢慢懂得。但要真懂,恐怕还需要点时间。 时间比我都多的朋友啊,何妨与佐野洋子切磋切磋?
1年前
表演本来就不是诗人擅长的事,更何况是朗诵;文学也不是语言工作者的专长,更何况是隐喻那么多的诗。诗,好像很平易近人,事实上,它很内向,一点都不热情,想要了解它,你必须付出更多。偶尔的约会不够,一个礼拜一次,很快就会被疏远,一天一次,或许有些厌倦,但诗像宠物,心情不好,看一首诗,或许能够得到些许安慰,心情不好,写一首诗发泄,总比生气好许多。 朗诵,需要一首诗。找一首诗不难,找一首可以朗诵的诗不容易,得到一首好的朗诵诗,可遇不可求,既要求诗本身适合你的朗诵声音及风格,诗也会要求你去了解它、喜欢它、甚至爱上它。越说越远,再说就要和诗走上婚姻殿堂,但诗就是那样,每个人读都有不一样的诠释和理解,朗诵的方式也不一样。 要写一首真正适合朗诵又不失诗意的诗不容易,诗歌上台诗意下台,为了这句话我努力了10年,只是想证明这只是学者不了解诗歌朗诵,或许说得更加直接,不明白马来西亚的诗歌朗诵活动。全球诗歌朗诵已经举办了7届,马来西亚是最积极参加的国家,是不是之一,我想不能从人数去算,而是从朗诵者的认真态度去看。你可以去验证一下,除了马来西亚,别国的参与者大多数都是选择朗诵古诗、爱国诗或歌颂式的诗。朗诵现代诗,别傻了,如何能够把语义的隐喻或象征用声音表达出来,我想没看过学生朗诵的人都会想,那只是朗读罢了,不是朗诵。 30年前或许是,但你可以去找回历史的录音,看看丘淑霖如何诠释母难日,如何利用声音把余光中的诗表达得淋漓尽致。可惜,余老已逝,不然应该让他看一看,那是否合他心意。对不起,或许我又让你误会了,以为丘淑霖是在籍学生,20年前是,她朗诵母难日得全国冠军是20年前的事。那也只有一个淑霖,哦,我还没说完,这几年你陆续可以看到覃家恩、张嘉菁、黄皓仪、梁慧婷等,这些都是声音一流的中学生,有兴趣听他们朗诵的可以去油管找,或许可以找到。或许你再次认为,中学生,练了好多年吧,熟能生巧。对不起,当你听到刘巧晴、郑静渲、罗云濝等的声音时,你或许会说,指导老师好厉害。或许是的,我总不能说服你认同,马来西亚的学生很爱朗诵。哦,对于海外也参与朗诵的学生说一声抱歉,上面提到几位朗诵很好的学生,朗诵用的诗都是现代诗,不押韵之余,都是50行左右的长诗。 动地吟表演的家伙老了 也许你对朗诵这两个字很感冒,因为会想到动地吟。是的,那一班表演的家伙都已经老了,上不了台了。没有贬义,因为我也是其中一个老家伙,年轻的学生朗诵得太好,前浪都死在沙滩上了,哪敢上台。也不尽是这个原因,动地吟已经完成它阶段性的任务,后续的就让年轻人完成吧。 不上台朗诵,反而可以更加专注在书写,书写朗诵诗是一个让我重新认为,写诗很快乐。每一次说起诗歌朗诵我就很唠叨,但每一次催促我写下一首诗的时候,也是我被他们的声音感动的时候。很多老师找我邀稿,一首诗能值多少钱,我衡量过,无价。我想下一次应该这样告诉他们,先让你的孩子感动我,或许我也会写一首再次感动我自己的诗。朗诵这回事,有点像酒,很难喝,但会上瘾。 【编辑台】诗歌上台,诗意下台?/靖芬 这个月起,我们请来马华诗人林健文给大家说说“诗歌朗诵”诸般事。 很多年以前就听过一句话:“诗歌上台,诗意下台”,说的是许多优秀的诗作一旦上了台转成演出的文本,不知为什么总会被夸张的语调、做作的动作破坏诗歌的意境或味道,甚至变得庸俗不堪。仿佛你把抽象的画面或想像具体演出来,把含蓄的语言大声说出来,是一件原该尴尬的事。 但这里头到底有没有误会呢?朗读与朗诵有没有不同?眼见那么多年过去,校园诗歌朗诵比赛依旧方兴未艾,那么,有没有可能让朗诵变得“自然”,或至少可以成为帮助读者亲近一首诗的管道,而非掩嘴偷笑的娱乐? 种种可能,且看每月第二个星期一,诗人林健文的新专栏——“且听风吟”。希望借助他的创作经验与听众视角,让我们更理解“朗诵”的深意。
1年前
组着这一期的【星云】特辑稿件时,正巧碰上我国公布国家奥运会队服款式的新闻。因队服设计比较……一言难尽,引来国人的讥笑与调侃。衣服好看与否,各花入各眼,我们不太想随意批判,倒是有件事百思不得其解——那么有意义的誓师活动,为什么非要用假人展示不可?退一步想,好吧,你要用假人,那么好好理一理人偶的假发又有多难?现在这样看似随手啪上的乱糟糟假发,实在让人捏一把冷汗。冷汗的潜台词是——备战奥运,大家到底有多认真?魔鬼藏在细节里。 不解之事写完,回到本期特辑,一样攸关“衣事”。我们想从这个月起,每月一次,在【星云】刊一期“当代小物件”,记下日常里一些微小而又有时代感的东西。7月的物件主题选了“衣”(七一七一连念便是“衣”啦,笑),觉得范围太广,便再缩小范围至大家或许都有的那件百穿不烂的T恤。请先看3位“老星云”——李宣春、叶思杏、卓振辉诉说各自的T恤事。 ● 欢迎联袂供稿! 另有一想法: 欢迎有心者参与往后的“当代小物件”策划,选一个“既日常又有时代感”的小物件,再邀请三四位写作同好每人写一篇相关文章,一起寄来【星云】共赏。 文章加起来的总字数勿超过5000(或至少4000)字就好了。也欢迎附上作者照片,且须提供所有作者的完整个人资料(中英文姓名、身分证号码、地址、银行户头、电邮)。 一旦录用,稿酬从优,大家也可以拥有一整版的写作同侪纪念页了。写作是一条寂寞的路,我们在路上互相击掌。 ​
1年前
● 第一件其实不新鲜—— 常常有人问我们,【星云】的选稿标准为何? 嗯,通常我们的答案是这个:适于【星云】刊登的文章多属日常小品,或能启发读者的生活感悟,有故事情节更佳。题材切莫老生常谈(许多不适用的稿件,就是因为重复描述别人写过的道理或经验,而又没有自己的延伸),描写文、议论文也不适用。描述亲情的文章是来稿大宗,竞争较大…… 但在种种所谓的标准或准则中,我们永远等着被“出格”的作品打动。意思是,没有什么是绝对的,重点在“打动”。编辑工作常常是比例的游戏,某个时段某种内容的来稿多了,那我们就少录取一点相近的内容或提高要求(怕读者生厌啊),而投稿者往往很难知道题材重叠这些事(所以真的不要气馁啊)。 然而若要言简意赅,或许可以把选稿方式浓缩成一条最关键的因素:要有读者意识。意即,写作投稿时心里要有读者,要大致知道谁是你的对象,或想像【星云】版的读者是一群什么样的人。知道在对谁说话,就不会只有喃喃自语了。 今日的读者比从前见多识广,要打动他们是比从前更难了。太随手拈来的资讯,太理所当然的正确,今日都很难提起阅读的兴趣。多一点能让大家思考的观点,多一点自己原创的观察,或许是我们都该努力的方向。这些,AI比较难学啦。我们共勉。 ● 第二件比较好玩—— 学生刊物《学海》从周刊的形式转成季刊,但我们并没有忘记里头孕育过许多青年创作者的文学园地【后浪坊】。这个7月,【学海·后浪坊】将踏浪重来,在副刊【周末星云】重新出发。热爱写作的中学生可从7月开始,于每月的第一和第二个星期六,继续在副刊以文会友,欢迎中学生踊跃投稿、交流。 以下是【周末星云·学海后浪坊】的投稿方式: 7月份征文主题:出发 文体 :新诗、散文、小说皆可。诗限40行内,散文和小说限2500字。 征文对象:中学生 题目:文章需参照主题书写,文章题目可以自取。 投稿方式:[email protected](只限电邮) 截止日期:2024年7月31日 ●除了主题征文,也欢迎中学生投稿各体裁文章,题目和字数不拘。 ●入选文章除了刊登在星洲日报《活力副刊》【周末星云·学海后浪坊】(有稿费),也会贴上后浪坊脸书。此外,也将召集作者参与线上会议,并邀请马华作家交流及点评作品。 ●投稿者需附上中英文姓名、学校、IC、地址、电话、电邮。稿费将直接汇入银行户头,请提供户头名字、号码和银行名称。必须是投稿者个人的或与父母联名的银行户头。请勿提供父母的个人户头。
1年前
前阵子看了一部日本电影《Perfect Days》,大开眼界。什么眼界呢?第一是关于洗厕所的眼界。两小时的电影,拍的是一个在东京洗公厕的中年男人,尤其前面半小时,拍的更是这男人怎样钜细靡遗地、无比认真地清洗公厕。我从不曾想过,这辈子会看一个人洗厕所(还要是公厕!)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并且一看就是两小时。 第二个眼界,是敢向“重复”挑战的眼界。尤其在今天这个大家都越活越没有耐性的时代。电影的结构很简单,拍的就是那洗厕所的男人平平无奇、每个步骤都几无差别的一天。然后他睡着,醒来,又继续拍一天。这种一样的布局,一两天你可能还会好奇,但多拍几天看看?可它就是有本事让你顺着镜头看下去,也不故弄玄虚。我很佩服导演的自信与智慧。 第三个眼界,是商业企划的高度。这是电影本身没有告诉观众的东西。但敏感的观众或会从洗厕所男人穿的制服印着的“The Tokyo Toilet”字样,嗅出一些宣传什么的味道。嗯,这正是“东京公厕计划”下诞生的作品。2020东京奥运开始前,日本财团邀请了安藤忠雄、伊东丰雄等16位世界知名的建筑师、创意人,在东京涩谷区设计了17家风格各异的公厕,除了希望改善大众对公厕的印象,也盼在奥运时展示东京的待客精神。厕所都设计出来了,总要宣传,团队找上了德国导演温德斯——据说本来只要温德斯拍几部短片,但温德斯说不,我要拍长片,遂有了这部既拍厕所又拍人的《我的完美日常》。温德斯可不是泛泛之辈,想出这点子的人是企业天才啊。(不知有没人读过《种树的男人》这本小说) 能以“职业”入戏,而又拍得精彩的作品,我觉得日剧常常也做得很好。港剧就委实不怎么样了,不论什么职业最后都会变成谈情说爱剧——那部《新闻女王》虽然下饭,但看在新闻工作者眼里实在啼笑皆非。无他的,新闻这事业多少和足球一样:波,一个人是踢不了的,你还女王? 但我看《新闻女王》比较感慨的一点倒不是画出肚肠的职场斗争,而是其中无关痛痒的一幕——男女主播相斗,女主播因自己给电视台招来了个按摩椅广告而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地位更高,丝毫没有“新闻采编人员与商业利益挂钩”的困扰。10年前吧,在我刚接手【星云】版的那一年,同事间也曾讨论如何开源,例如,我们能不能接一些家具厂广告,然后请读者投稿,写写他们家里最有故事的一件家具?讨论后来不了了之,能不这样就不这样吧,当时的我们想。担心的是“资讯混乱”,想守的是一条区分的线。但放在今天的现实呢?老实说,我不知道。但至少,不会(没法)那么抗拒了吧。这一个转变,不过10年。 会写这则编辑手记,是因为读了余棋华的这篇〈剪报与寄稿〉,尤其里头说起编辑的难为。嗯,谢谢理解,也很窝心,作者们也辛苦了。但那些都是很小的事(放在从前的编辑身上大概是更不值一提的,前辈教落:工作不要老谈自己,不要轻易诉苦)。那么现在,一个编辑更大的困难是什么呢?现阶段的我会想——大概是每天每天,如何在重复的工作里坚持不麻木以待。像那个日复一日清洗公厕的男人一样。再有什么发现已是bonus。
2年前
2023年的【年终征文】今天刊出最后一则文章,心里松了一口气。当初编辑紫盈提出要以“今年我最想放下的事”作为年终征文主题,我心里虽觉得好,却也有点担心这题目会不会有点难。因为按照往常惯例,每回只要征文出的是偏向心灵思索的主题,来稿都不太踊跃。但这回我真的预测错了,这以“放下”为主题的征文,短短十几日的征稿期里我们收到逾300则投稿,而录用的可能只有10%的稿件。对落选者,我从不曾像这回这样感到抱歉、十分抱歉。 原因很简单——从前我们征稿,大都不是太需要碰触内心深处苦痛或愧疚的文章,可这回,大多数来稿者都像是鼓足了勇气,诚恳而真挚地告诉你他最想放下的事。有的写得磕磕绊绊,有的尽管云淡风轻,却还是能读到往事并不如烟的足迹。实在不想以一句“文章收悉,但不适用”就推搪掉了,于是尽可能慢慢地在回函里多写至少一句,至少,至少可以试着告诉作者,有的,有人在读,有人在听。我知道这些回言太微不足道,但请接受我们的诚心感谢,谢谢你的信任,也谢谢你的大度。 如果你问我,“放下”以后一切会不会变得更好,我会觉得,那可能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心情反复”才是常态吧?但有可能每一次闹心的折腾会变得更轻、更快过去,因为你有了放下的意识作底。歌手陈昇有一张比较冷门的专辑《P.S.是的 我在台北》,里头有首歌叫〈拿起来放下〉,不妨摘录几句同你听—— “在这个有一点冷漠  有一点热情的城市里 关于感情的解释是  拿起来放下  放下再拿起来 在这个有一点诚实  有一点虚伪的城市里 关于道德的看法是  拿起来放下  放下再拿起来……” 你看,拿起来,放下;放下,再拿起来,举哑铃锻炼身体那样,但愿我们通过这样的锻炼都会比较强壮、坚韧吧,之后拿起来的已是不同的东西。
2年前
最近读了一本薄薄的小书,叫《辛波丝卡谈写作——仍在路上的创作者们》,极想向大家推荐。辛波丝卡是波兰诗人,曾于1996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著作甚丰。这本小书是她担任波兰杂志《文学生活》编辑期间,回复投稿者来函的记录,它们有时是作品点评,有时是写作提点,特色是言简意赅,刻薄又幽默。 我很喜欢这本小书,不全因为我很喜欢辛波丝卡,还因为这书很能引起编辑共鸣,且不时会心一笑:对对,就是这样;啊啊,原来可以这样作答。真是受教了。 每日看稿审稿,有时也会收到作者的留言询问,希望编辑附上读后感有之,要求修改建议者有之,探问退稿原因的更有之,也有的只想与你说说话,但碍于事忙与时间,常常都只能已读不回,大都略过。不是不觉得可惜与愧疚的,可我也实在不想强迫自己来询必覆。现在好啦,有了辛波丝卡的这本书,许多作者好奇的问题,或许都可以从里头找到答案。真的真的,欢迎对号入座。 我当然不敢自诩为辛波丝卡这样的编辑,也没底气那样说话,但这本书不只在编辑工作上提醒了我,切换到写作者的身分,它一样给了我许多启发。 多说无益,还是直接摘录一些书中内容,让大家自行领会辛波丝卡的尖锐吧—— ● 致Z.H 您喜欢“普通人”这个概念,寄来作品中的人物也正是如此:平淡无奇又缺乏个性。我们有些忧心,文学里容不下这一类人物,从远处看,所有人都一样,然而作家却必须近距离观察,“必须”一词用得不是很恰当,因为没有人发令,这纯粹是作家本能的问题…… ● 致葛拉任娜 您理解中的诗是崇高、绝对、永恒、叹息和悲吟,如此密集的情绪是我们从世纪初以来,在少女记事本中看不到的,夸大程度也令今日的读者望尘莫及。其实,就连最亲近、最让人信任的人听到这话,也只能惊恐地望着对话者,然后莫名想起市里还有要紧事要办。所以,让我们解下翅膀,尝试徒步进行创作吧? ● 致艾娃 ……试图展现诗意是新进诗人最常见的弱点,他们害怕使用寻常的简单句子,烦躁不安,妨碍了他人和自己。这些人之中有十分之一可摆脱此习性,成为好诗人:5人将完全停止写作:一人改写散文(但愿能有更好成绩!):4人则还会持续写作,然而也愈来愈讶异其作品没有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印象。算一算,原来的10人竟变成11人,显然在我们写下这段文字的时候,又有人加入了。 ● 致M.A.K. 这里只有故事草图,正如您所说:“我尽可能以谨慎和克制的态度叙述事件,如同外部观察者所能看到的那样,你们还想怎么样?”也许我们希望您是更能追根究底的观察者,将心理冲突的主角设定为盲人是不够的,因为盲并非性格。他的女友呢?我们对其知之甚少,以致无法记住这是特定角色。往后写故事时应留意:作者应该像个侦探般探索笔下的虚构人物,在门外窃听,在他们独处时偷看,打开其信件,并猜想他们缄默不语的原因。 ● 致B.D. 新进作家的原罪在于相信题材的全能,似乎认为只要想出主题,作品的核心就完成了,其余的微小细节,也就是叙述本身,只不过是不重要的小事。再说,以爱作为主题,本身就具吸引力……。不过,事实情况完全不同,主题来得最容易,它本身却不具任何文学价值。……您的故事过于随意和简略,某个小城中的某个女孩、某个男人,女人怀抱着“各种相互矛盾的情感”,而男子“以吻封住她双唇……”可以这么写,但不一定非得这么写啊!
2年前
3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