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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

从换书会场出来,我俩正拎着收获满满的书,放上车,准备回家。就在这时,门口一位看似年近七旬的大哥走到我面前,轻声问:“你们,有转左,出大路吗?” 我愣了一下,脑中飞快闪过地图的模样。其实,我回家的方向是右转。于是下意识答道:“我从右边回家。”大哥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便缓步离开。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心里忽然涌上一丝不安。他背着一个背包,手里还拎着一袋书,步伐缓慢,身形单薄,像是背着许多年岁在行走。我开始怀疑,他会不会因为走错方向而多走一段冤枉路?我是不是该更清楚地告诉他,甚至干脆陪他走一段? 这种犹豫在心里绕来绕去,直到车子发动,我还是放不下,于是对外子说了出来。他想了想,说:“要不我们捎他一程吧。”我解开安全带,说:“等我,我去追他。”几乎没等回应,我已经推开车门,快步跑了出去。 一段路换来一份心安 烈日下,我跑了三十来步,终于追上他。他正慢慢往前走,背影在阳光下被拉得很长。我喊住他:“安哥,您是要去大路吗?要不,我们送您?”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先是惊讶,随即浮现出一抹放松的笑意,仿佛一块石头悄悄落了地。他点了点头,说:“去大路就行。”然后就跟着我走回车边。 上车后,我问他:“安哥,您出大路要去哪儿?”他说要去地铁站。于是我们干脆提议直接送他到地铁站,他也欣然答应了。一路上,我们聊书、聊历史、聊书店,也谈起如今的阅读风气。短短一程,因着共同的兴趣,气氛意外投契。原来,他每年都会参加换书活动,哪怕交通不便,也从未缺席。对书的热爱,让他一路坚持。这份执着,真难得,也真让人动容。 到站时,他下车转过身,轻声说了句“谢谢”。声音不大,却沉稳而真切。我们目送他走进地铁站,心里那份悬着的不安,终于安稳落地。 其实,善意并不一定要轰轰烈烈,不需要多么了不起的举动。很多时候,它只是一个转身,一点点心念上的坚持:当你觉得“应该做点什么”的时候,不要犹豫,不要拖延,顺着那份直觉去行动就好。 生活有时就是这样考验你:在“算了吧”和“还是去做”的犹豫之间,若你选择了后者,就会发现,完整感往往来自那一次不犹豫的出手。
2星期前
8月前
母亲的背影在我眼里化了、散了。那一幕凝成一颗小石子,掷在我心湖,阵阵涟漪泛起。 烈阳将微风撕成不起眼的碎片,随意丢在那个炎热的午后。“喀吱,喀吱”,我不耐烦地踩着地上被热得卷了身的片片枯叶,心里不断抱怨着母亲又一次的迟迟到来。逝去的分秒坐在我的肩头,一分一秒过去我肩上的书包愈加沉重。 暮色渐浓,晚霞从四面八方赶来。天空像是偷偷尝了几口浓香醇酒,双腮染了几抹红晕,醉态微露。母亲骑着脚车摇摇晃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马路转角。“妈!你现在才到!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我的书包很重!”等母亲到跟前,我的抱怨与不满脱口而出。母亲不作声,纵使疲惫沉沉地压在她的眉眼与嘴角,她还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拥抱那个傍晚。我和母亲被黄昏护送回家。 回到家中,家里黑漆漆、冷清清一片。我顾不上把灯打开,把书包随意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便急着回房休息。“今晚想吃什么?”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趴在床上随口答着“随便”。过了一会,她问:“吃鱼吗?”见我一阵子没出声,许是怕我不答应,又加了一句“这次绝对好吃的。”前几天也是吃鱼的,但盐放得少了,味道淡了,我没吃几口就找了借口回房做功课。 “好”,我听出她声音里的小心翼翼与期待,想着不好扰了她的兴致,便答应了。不一会儿,红烧鱼香喷喷的鲜美之气就已从厨房透过门缝飘到我的鼻间了。她还没把饭菜端到桌上,我已在餐桌等候。 白色餐盘衬得红烧鱼更为美味,不停地刺激着眼里的“味蕾”。不等母亲给我盛好饭,我已夹起一大块鱼肉往嘴里送。鱼肉鲜嫩多汁,鱼汤色泽鲜亮,我不禁连连称赞。“那就好。多吃点,多吃点。”正在给我盛饭的她听后脸上有藏不住的喜悦与自豪,那是为人母亲独有的自豪感。我接过她递来的碗,正准备大快朵颐,抬眼一看,才发现她没盛饭。“妈,怎么不吃?我去给你拿碗饭吧。”“不用不用,我不饿的,你在长身子呢,你该多吃点。”我一听便知道她又在忽悠我,工作了一整天怎么能不饿?她没来得及拦住我,我就给她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餐桌上的挂灯洒出淡淡的黄。她安静地坐着,手上正拿着筷子细细地给我挑去鱼刺。那点黄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我把饭放到她跟前,无意间于她青丝中瞥见一根不同。是白发吗?我仔细地在她头上寻找,却见不着了。“怎么了?”见我好一阵子一步没挪,母亲问道。“我好像看见白头发。”她定了一下,没说什么,手上继续给我剔出鱼骨。我不放弃,依然全神贯注地努力在那千千万万根黑丝中企图找出那与众不同。 许是怕菜凉了,她开口:“别找啦,不就是白头发嘛,妈这个年纪了有白发不是很正常嘛!快点吃饭吧。”我嘴上说好,身体却是一寸没动。 想把那刺眼的白给拔去 我对刚才那一晃眼的银发莫名地执着。若是找到了,心里就会泛起苦涩。像是有一双大手正把玩着我的心,时而挤压时而撕拉,使得我心万般难受。但我又想让自己放心。若是找不到,就证明她还没老呢,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满头柔顺青丝的妈妈,还是那个年轻的妈妈。虽然这极明显为自我催眠,但终究能让我安心半分。 最终还是找到了。 那根银丝匿在层层黑色发丝下。 它在微弱的灯光下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说丝毫不会被注意到,但它又比午后那炽热的阳刺眼得多,看得我双目一阵酸涩。那不是纯纯的洁白,而是在年华一轮又一轮地跑过后褪得混沌的苍白。 我使劲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把鼻腔里的酸涩咽进肚子。我抬起颤巍巍的手想把那刺眼的白给拔去,却又怕弄疼了她,一阵犹疑不定后选择了作罢。只当没看见好了。 岁月理直气壮地把母亲曾引以为傲的黑发带走,只给她留下白发,母亲却只是笑着接受,道一句:“这个年纪总是会有白头发的。” 我怔怔地望着微弱的光下母亲苍老的背影。当视觉模糊的时候,我只看到一个轮廓。母亲的背影在我眼里化了、散了。那一幕凝成一颗小石子,掷在我心湖,阵阵涟漪泛起。
2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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