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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日

它是一种心意,一份寄托,那一抹红是喜,是吉;龟壳的纹,是寿,是福,是一笔笔刻进命里的好意头。它软糯的粿皮,炒香磨碎的花生,混着糖,带点颗粒感,咬下去时,糯皮的柔软与花生的香脆在舌尖交融,香甜之中有一股暖意,像阿嬷的手,粗糙却温热。那花生,是我们家的味道,是我一想到“红龟粿”就想起的那个气味。 “我才不要神仙吃我的粿!” 小时候我并不懂这些。在我的眼里它是只有节日才能吃到的好宝贝。我总爱选那最大最圆的。可是阿嬷却说要给神仙吃先,拜好神再给你吃。我嘟嘟小嘴表示不满。阿嬷说这是对神仙的尊敬,因为他们是要保佑我们家平安健康的。爷爷说这是阿嬷爱我们的方式,要我乖乖听话。 “在我眼里,它不过是一只粿。但在阿嬷眼里,它是对天、对人的交代。” 每到节日或拜神的日子,厨房的蒸汽就没停过。阿嬷总在天还没亮就起身,拿出竹篮、花生、糯米粉,还有那只用了几十年的红龟粿模子——木头的,纹理清晰,龟背的线条像岁月刻下的印记。每当我看到这些道具时,我总是对阿嬷说:“做快点,快点,我想快点吃。”阿嬷总说:“做这种东西不能急,要蒸出心,才吃得安心。”我不明白,看着阿嬷不急不躁一点一点的搅糯米粉,热水要刚刚好,太烫了就加点冷水。 花生要先炒香,再慢慢磨成颗粒感,加糖搅匀。仅仅这些步骤阿嬷总是能花上几个小时,我很没有耐心地嫌弃阿嬷,她总是说长大了你就懂了。 蒸粿时,我总是第一个跑去厨房门口等,眼巴巴盯着蒸笼,一边假装认真地看着时钟,一边摇着小腿说:“阿嬷,还有5分钟了哦。”但我哪里真在计时,我是在等,等那一笼热腾腾的粿开盖、香气炸开的瞬间,趁阿嬷不注意先咬一口。可我永远吃不到第一只。阿嬷说“要先拜神,保你平安的。”她把那热腾腾的小粿摆上神桌,手指沾点香油抹在龟背上,嘴里轻声念着:“大伯公,三太子,观音菩萨,请保庇咱一家人,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后来长大了我才明白,阿嬷和红龟粿的感情,不只是手艺,是信仰,是她用双手守护我们的方式。 每逢节庆,她都会多做一些卖给村里人。他们都说阿嬷做的红龟粿最香最真材实料,早早就来下单。我看着她反复揉面、一只只的印模,填馅,蒸粿,觉得阿嬷从来没有累过。可她老了之后,我才知道,她的腰早就站不直,手掌长年烫过炭火,皮粗得像老树皮。可她从来没有停下来。只因为,她要我们平安长大。 “粿的香气仍在,却不知从何时起,守粿的人已悄悄换了。” 粿香里藏着想念 粿不再只是节日的专属。家里时不时就传来蒸汽升腾的“扑哧”声,那熟悉的香气——炒香的花生、软糯的米团、混着淡淡青草气的香蕉叶——悄悄穿过走廊,钻进我的鼻尖,也唤醒我童年最甜的记忆。是阿嬷回来了吗?我高高兴兴跑着去厨房,看到的却是妈妈。她一个人忙进忙出,围裙湿了一角,头发被汗黏在脸侧,手上沾着干粉,灶上的水还在沸,蒸汽冲得厨房朦朦胧胧。桌上堆着一只只待包的粿团,一袋袋等着送出的订单,还有一个摊开的账本。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妈妈的粿,是她的“工具”。不是为了拜神、传承、思念,而是卖得出去,够家用,日子能撑下去。妈妈的动作没有阿嬷那样从容,她不念吉语,也不点香拜神,她只是埋头赶工。 “你干嘛站着?去帮我把花生磨掉。”她头也不抬地说。我应了一声,走过去,坐在她对面。我把花生倒进小磨里,手一圈一圈地转,花生香渐渐冒出来,香得熟悉,却不再甜美。我的鼻子忽然一酸。我小时候爱吃粿,是因为粿香、粿甜、粿圆润可爱、还有阿嬷的“宠”。但长大后的我,藏着的不是味道,而是一笔笔账单、一餐餐饭食。 “粿还在,可它的意义变了。” 出了社会以后,我过上了“按分钟计价”的生活。节奏快得像赶集,时间总是被各种表格、通话和会议挤得透不过气。连饭,都常常是随便应付,更别提有什么“节日气氛”了。直到某一天在超市冷冻柜前,我意外看见了“红龟粿”的包装袋,格外熟悉。它不是热腾腾的,也不是放在铺好香蕉叶的蒸盘上,只是一只只冷冰冰的粿,整整齐齐 躺在塑料袋里,等着人带回家。我买了一包花生馅,回家,撕开袋子放进锅里蒸。10分钟,粿热了,皮还算软糯,花生馅也还香。我咬下第一口时,眼泪却忽然掉了下来。那花生不再是阿嬷亲手炒碎,不再是妈妈忙里偷闲磨下的,也不再混着柴火的热、灶烟的气。我想起阿嬷弯着腰守着炭火,一边擦汗,一边嘴里念着吉祥话;我想起妈妈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奔波,手上的花生粉像沙尘一样飞;我也想起小时候那个站在一旁踮着脚、眼巴巴等第一只粿的小孩。 那时的粿,是热的、软的、香的,是有“人味”的。是阿嬷的祝福、妈妈的辛劳,是一双双手一点一滴捏出来的心意。现在,粿还在。但它不再是神明前的供品,也不是母亲手上的温度,更不是节日限定的仪式感。它成了一种速冻产品,是我在奔波生活中,偶尔想起某种“熟悉”的借口。我终于明白,粿是还在的,只是它的意义,早在那些火炉熄灭、那一代人放下蒸笼的那一刻,悄悄变了;变得更方便,也变得更疏远。 可是啊,正因为这些变化,才让我在今天、在这碗热粿面前忽然落泪—— 原来,我一直都在想念那个,有柴火、有粿香、有她们的厨房。
3星期前
父亲从事的是劳力活,大半辈子都在大芭里伐木。当年森林资源丰富,而伐木工虽然风险高,相对的收入也比其他工作多。父亲早上离家进入森林后,就必须待在大芭里做完所有的工,日落西山才从森林出来,除非是狂风暴雨,否则都不会浪费体力在无效益的进出活动中。因此父亲的午餐就只吃母亲大清早准备,以铝制格层装的便饭。工作的日子中,多数吃稀饭或白粥和两样配菜。配菜也极其简单如咸蛋或小鱼干,几乎没有吃到可补充蛋白质的肉类。要享用肉类食品也只有在晚饭时才可吃到。当时带饭格当午餐进入森林,大家都守着森林里的禁忌,就是对山神的敬畏,所以都不带含有猪肉的食品。 偏偏父亲就是爱吃肥猪肉的男人,父亲认为补充肥肉可以填补用出去的大量体力。因为工作需要,因此父亲是对肥猪肉任吃,而体型又不发福的那种。由于长年的体力劳作,父亲练就一身健美的身型,确实也算是一个肌肉男。 母亲则不同意父亲晚餐时吃的太油腻,因此每天餐桌上的肥猪肉也是限量版的,叫父亲吃得不过瘾,父亲常说:“到喉不到胃。”所以,父亲爱吃的南乳焖肥肉,猪脚醋和卤肉等,很少会在晚餐的桌上出现。父亲可说常常是“望肉止瘾”。反倒是,每当父亲休假或雨天不可入森林工作时,母亲就会大煮特煮一番,并且无限量地让父亲吃个满足。 写成一本“家传小食谱” 南乳焖猪肉,是母亲特别为父亲准备的其中一道肥肉料理。首先要选肥油层特多的五花肉才算合格。将猪肉切成粗块,用南乳、姜汁、酱油、盐和料酒腌制几小时,然后热锅冷油,细火炒干蒜沫,将肉块炸熟以前,将煤气火调大,用高温大火将猪油逼出,通常这个时候,狭窄的厨房已经飘着特有的香气,空气中飘着混着猪油的蒜香,香气诱发味蕾,令闻着香气的人肚腹作响,脑子想像煮熟的美食画面,早已垂涎欲滴了。 接下来加入早已切细片的黑木耳,翻炒几下,加入少量花雕油和一大碗清水,大火煮个20分钟,然后小火焖煮40分钟左右,一道香气袭人的南乳焖肥猪肉,就可上桌了,这是我家的家常便菜,但也是某些华人节日里不可或缺的传统美味。 后来父亲因年纪渐大,体力不能应付伐木粗活,因此改在火锯厂里上班。虽然不必冒险进入大森林,却依旧与提电锯脱离不了,父亲在火锯厂切割树桐,将大桐破成小块,好让锯板机可轻易锯木。 母亲也以照顾健康为理由,不鼓励父亲吃太多的肥肉,即便有从前的肥肉料理出现,也改用较多的瘦肉,并且烹煮的次数不像从前那么频密,同时也不再重口味了。(少盐少辣或少油) 虽然现在父母都逝世了,这道家常菜,我有幸在多次母亲下厨时,在旁边记录、边煮边学习。爱用文字记录的我,将母亲生前拿手好菜,写成一本“家传小食谱”,自己手写也画插画,可说是图文并茂,虽然字体潦草,但却是不同时期的笔迹,现在回看,蛮有其特殊的意义。经过自己多次的尝试烹煮,逐渐掌握调味和火候,读着记录本子,吃着完全没有母亲在旁提意见的成品,自己感觉虽然不及母亲好厨艺的一半,可是庆幸当时早有准备,否则现在要学习母亲的手艺,也只有凭记忆动手,估计可能更不比目前的轻松与便捷。 因此当想吃妈妈味食物时,至少我可以从自己的手写食谱找到回忆,并寄情于儿时的特色美味,思念父母之情,和口腹之欲都能得到满足,同时也起了传承功用,将母亲用爱心准备食物的好行为,代代相传,让家庭成员都蒙福和感恩。
8月前
10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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