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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

4天前
2月前
盛夏午间去国家会议中心是种挑战,阳光直射,酷烈、乾燥,四处晒得发白。这座庞大的建筑位于“鸟巢”和“水立方”的北边,同处奥林匹克公园,北京奥运会时承办了击剑比赛。 好在进入会场就清爽许多。我是来逛书展的,事先预订了免费门票。此外还有“专业观众”的单日费、通票,可以游览的场馆稍多,参观绘本展、插图展、艺术书展都要另行购票。 6月18日到22日,第31届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下称BIBF)在这里举行,主题是“促进文明传承发展,推动交流互鉴共赢”。有80个国家和地区的一千七百多家展商参展,22万种图书亮相,展览面积有6万平方公尺,分为国内出版展区、海外出版展区、网络出版展区等若干部分。 会议中心布置着大量条幅、展板,提醒来客今年的主宾国是马来西亚。考虑到中国是2023年吉隆坡国际书展的主宾国,颇有礼尚往来的意味。 BIBF始于1986年,现在是世界第二大书展,仅次于德国的法兰克福书展。后者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眼下的展览形式始于1949年。 BIBF也是中国图书业“三大盛会”之一,另外两个是通常年初举办的北京图书订货会和举办省份不固定的全国图书交易博览会。 真是算法驱动的年月,自从关注BIBF资讯,小红书推送给我的书展消息就越来越频密。BIBF的举办场地时有变动,有一条推送很悲伤:一位来北京出差的出版人不小心订错酒店,住在名字很像但距离蛮远的地方。 ●误入孩子的乐园 我想探索主宾国展台,却一头闯进孩子的乐园。相对于行业切磋、版权交易,这里恐怕是全场最活泼的展区。姆明80周年和泡泡玛特“我们都是星星人”的展览都很欢快,一个是芬兰老品牌,另一个是中国新秀。大家挑到什么喜欢的童书,直接买回家就好。 稍微逛一圈,我就发现神情专注、口若悬河的直播卖书人员。她们对着手机大力推荐手头的绘本,声情并茂,同事在一旁的电脑上管理后台。不远处还有几对搭档做着同样的业务,只不过推销的童书不一样罢了。 童书是国际版权推介的重点。官方媒体举例,以出版童书闻名的21世纪出版社推出《紫云英合唱团》《巴颜喀拉山的孩子》等超过100种原创书籍,达成二十多项版权输出与合作意向。河海大学出版社带来了“小雨大河”童书品牌,首套作品是带有道德教化意义的“淳美家风”系列。 ●寻找主宾国 BIBF展区安排横平竖直,无奈类别繁多,且分布于4个楼层。马来西亚展台面积大约500平方公尺,按说是醒目的。我第一次进去居然没有找到,询问工作人员再转身走回原路,到尽头才发现主宾国的地盘。 查阅新闻,18日开幕时这里挺热闹。新华出版社向马来西亚驻华大使诺曼穆罕默德和教育部副部长黄家和赠送了最新出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年鉴2024》,显然是官方活动。 本次BIBF有二十多家马来西亚出版商、大学出版社和创意工作室参展。北京出版集团与汉文化中心、青城出版社举办了版权合作签约和新书发布仪式,现场有中文图书签约,亦有马来文版图书首发。红极一时的散文集《我的阿勒泰》也签署了马来文版出版协议。 E展览区分布着几处较大的国别展台,绝大部分是中国各省和省级行政区的展台。马来西亚展台就与广东展台背靠背。六百多家中国国内出版商按省份各就其位,在本省展台的书架上展示新书。 本届名家名作译介展的中国作家是麦家,展出了三十多个语种的作品译本,以及若干国际媒体报道。联合国副秘书长梅丽莎·弗莱明携纪实文学《汪洋缀星:生命微光与希望长歌》与绘本《海的那一边》来到BIBF。她看重“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共通的情感与追求”。 阿联酋展台扼守着展区大门,人来人往不说,还时不时载歌载舞。旁边的日本展台总被声浪吞没,交流业务一度得咬耳朵,像在讲闲话。“阿联酋人天天跳舞吧?”我问了一句。保安人员默默点头。 与许友彬谈话:这次来就是交交朋友 在主宾国展台流连时,我遇见正好空闲的红蜻蜓出版社创始人、作家许友彬。我们坐下来聊天,不远处的舞台上,文化官员正介绍马来西亚的出版状况。她们热烈欢迎大家前往年底的雪兰莪国际书展(SIBF):“来呀!来呀!看我们做得怎么样!” 许友彬参加了主题为“大家一起做好书”的中马少儿出版论坛。红蜻蜓的日常业务已经由他的儿子许书其打理,后者也是论坛的主持人之一。 对许友彬来说,“这次来就是交交朋友”。他在大陆有合作多年的出版业朋友,甚至见到了多年未见的马来西亚同仁。以前他每年都去中国,到学校销售输出版权的书籍。他毫不讳言,红蜻蜓在中国的业务状况正在变化。2005年到2015年是红蜻蜓的黄金年代,其间的2010年正式进入中国市场。 靠马来西亚市场,红蜻蜓可以活下去,但很多利润还是来自中国的版税。销售渠道的影响很大,开始时书店占大多数,接下来网购为主,现在互联网卖书超过一半。“到抖音的时候,渠道会选择书,不是书选择渠道。”科普书、历史书如今畅销,儿童文学类就很难从这种渠道卖出去,毕竟没什么“功能性”。2015年之后,少子化和智能手机进一步普及也影响了在中国的销量。 “有些东西的潮流不一样。”他说,“真是越来越难卖了。”2016年去马来西亚的学校,一二年级学生都拥有智能手机了。学生做完功课就看手机,没时间读书。红蜻蜓未来可能更专注马来西亚乃至东南亚的市场,一部分童书做双语,或者翻译成马来语。 许友彬70岁了,还在写小说。以往通宵写,时间越晚状态越好,现在挪到清晨写作。“我越老越不急。”他先写着,不急于出版,“就算我失智了,书还可以不停地出。” ●书的艺术 与许友彬告别,我上4楼买票欣赏艺术书展。刚瞥了几眼“大卫·霍克尼主题展”,楼下惊天动地。原来阿联酋人开始表演了,我只好坐电梯直奔一层。他们这次在展馆门口表演,游客们早就呈半包围状照相录影。 原来这种表演叫艾亚拉(Al-Ayyala),是阿联酋和阿曼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艾亚拉动作不夸张,但内涵丰富,吟诗、鼓乐、舞蹈,模仿战斗的场面,在婚礼和节庆表演。几位中国小朋友进入流转的表演里,懵懵懂懂地在书展中体会欢庆。 围观一会儿,我回去4楼。BIBF与企鹅出版公司合作了“企鹅90周年纪念展”,展品是企鹅在不同年代出版的书籍。其他展览还拆解做书的手艺,用图画一步步展示。无论作为载体还是物件,书籍都惊艳而令人感动。出版业筚路蓝缕地走到今天,积累了太多美好的记忆。 像小红书显示的那样,书展是个呼朋引伴的好地方。刘绍禹平日待在望见远山的书房,听说我们在书展,坐了17站地铁赶来。我住天津,真是难得一见,全托书展的福。同来的巴塞罗那人夏海明花9个月把《三体》第三部译成了西班牙语,最近译完阿来的大部头《尘埃落定》,正在出版社走流程,还不晓得什么时候能上市。 一起走马观花地逛完艺术书展,黎紫书的演讲要开始了。 黎紫书演讲:我的马华文学 听演讲要穿过网络出版馆,展的是“网络文学、网络游戏等新出版业态成果”。我们抵达演讲现场,黎紫书的演讲题目是“汪洋中的一条船——我的马华文学”。座位已经满员,听众大概超过百人,我们遂站在后方。有趣的是不远处另有一场教育类讲座,倒相安无事。十月文艺出版社刚刚更新了《流俗地》的发行数据:5年加印26次,计25万册。 “到了今天,我还是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片汪洋里漂着的一艘小小的船,随时要做好被大浪打沉的准备。作为一位马华作家,我们知道自己的创作生涯是困难的,而在这样的困境里创作出的作品,我抱着这样的希望——它能够活得比我长。”黎紫书说。 她提到几位马华作家,包括贺淑芳、龚万辉、马尼尼为和林雪虹。马尼尼为的《故乡无用》列入了出版品牌新经典的2025年引进计划,不过目前尚无出版迹象,另外3位的作品则已经正式引进。虽然尚未官宣阵容,8月的上海书展也将邀请一批马华作家。 “我们这么小的一群马华写作人如果想要被这个世界看到,就要自己主动出击,要找到每一个机会。我们也会一直尽己所能,为马华文学争取更大的发展空间。”黎紫书的微型小说精选集《余生》年初在中国大陆出版,即便早就很受欢迎,读者还是在签售环节排起长龙,目测近百人。 ●书展落幕 5天的书展安排了千余场文化活动,规模大小不一,个别场次在会议中心之外举行。比如日本作家吉井忍和中国作家乔叶的对谈,就在PAGEONE书店双井店举行。 21日,吉井忍和黎紫书都去了北京师范大学。她们要参加“世界作家话中国”研讨会,主题是“人工智能时代的文学趋势”。参会的还有一批汉学家和莫言、西川、乔叶等中国作家。学校的官网报道了这次会议,其中提到了黎紫书的想法:“最大的危机并不来源于人工智能本身,而在于读者放弃了阅读和思考的权力,读者的态度决定了写作者今后如何生存。” 为了总结,我查阅了书展结束后很快发布的官方数据:“据初步统计,中外版权贸易协议达成了2826项,入场参观者将近30万人次。”BIBF明年再见,希望不会有人订错酒店了。 更多文章: 【我在韩国首尔逛书店】萧悦宁 / 首尔钟路街上书香飘扬 【我在高雄逛书店】张锦忠 / 一座港都城市的书店记忆 【我在美国加州逛书店】彭敬咏 / 出差到沙加缅度,我也逛书店
5月前
6月前
去年世人不是谈论AI,就是那一亿六合彩。幸好中途杀出一个量子运算晶片“垂柳”Willow,让人耳目一新。垂柳是谷歌的杰作,可在5分钟内完成传统电脑需耗时10^25年的演算。新闻一出,即让无数脑袋当机:1后面跟着25个0,是什么概念啊? 深究,才知道垂柳最了不起的不是多少个0的演算力,而是把量子演算的误差率大幅降低,证实了大规模演算是可行的,等同亮了个大绿灯,让研发员与投资者踩尽油门,加倍投入这项尖端科技。也许这样的硬知识味如嚼蜡,所以反在新闻稿中退居次要了。流量为王,即使改变世界的伟大发明,也务必先下个好标题,编个好故事,否则,受众“蛤?”一声,眼球和资源就转向别处了。 然而,谷歌编的这故事,真正的戏肉在这段话:“量子计算是在多个平行宇宙中发生的,与David Deutsch提出的多重宇宙预测相符。” 多重宇宙、平行时空。换作5年前,抛出这种字眼,恐怕也是得个“蛤”字。但经《漫威系列》《妈的多重宇宙》等好莱坞电影推波助澜,这概念已从高端物理进入主流意识,如今用来炒新闻,时机拿捏得恰好。 这番炒作,实在高明。可是,并非每个人都买单。 首先不买单的,是那些固执的物理学家。对他们而言,平行宇宙只是一个假说,是对量子叠加态的一种诠释,不仅未经证实,还带几分荒谬。著名的思想试验“薛丁格的猫”就是一例。 想像一个盒子,关着一只猫。盒内有机关,若探测到原子衰变,就释放毒气,把猫杀死。根据量子力学,在观察发生之前,原子同时处于“衰变”与“未衰变”的叠加态。这种效应放大,盒内就同时存在两种状态:有毒气、没毒气。猫,一分为二,亦生亦死。 这试验除了告诉我们,薛丁格有多讨厌猫,也以其荒谬来反衬量子力学的不完整,尚待补足。薛丁格没料到,竟有一批科学家,认为真相就是如此:不仅猫一分为二了,连带宇宙也一分为二,一分再分,直至无尽。从宇宙大爆炸至今,已裂变出多少个平行时空呢?物理学家Sean Carroll计算过,是2 ^ (10 ^112 ) 。 多重宇宙是最糟糕的桥段 虽说多重宇宙作为理论,也算有根有据,并非如电影般天马行空,但它有个罩门:平行时空之间是不能相互影响的,没有人能验证它们是否存在,既无法证实,也无从证伪,完全违背科学精神。反对者如Paul Davies甚至撂重话:简直与迷信无异。 可想而知,当谷歌把它说得宛如事实,要招惹多少白眼了。我虽非科学家,也颇不以为然,但理由不同——我所纠结的是,这故事说得好不好? 对一个写小说的人来说,多重宇宙实在是最糟糕的桥段。它让人轻易死而复生,错误自动被修正,所有后果变得无足轻重,情感也变得廉价。看看漫威推出多重宇宙系列之后,表现多差劲就知道了。即使叫好叫座如《妈的多重宇宙》,也像某种安慰剂:如果你觉得人生很糟,那只是因为你生在错的平行时空。看,隔壁那个你,活得多光鲜。而现实不如电影,你不可能像丹斯里拿督斯里杨那样,能向其他时空借取资源,轻松解锁新技能,扭转命运。 如果你还不理解我的不忿,这么说吧:1后面跟着25个0,是什么概念?就是,去年那个奖金1亿的六合彩,中个一百万亿次。一百万亿,在更匪夷所思的2 ^ (10 ^112 ) 当中,也不过沧海一粟。在无量数的平行宇宙里,轻易便有一百万亿个我,中了六合彩。可眼下这个我,偏偏不在一百万亿当中。而他们甚至连一块钱也无法借我。 【编辑台】把故事说好/靖芬 今天的【星云】又迎来一位新作者——诗人、科幻小说作者周若涛。这第一篇专栏,读至最后让我忍不住哈哈大笑。事因前面他花了那么多笔墨布局,一连抛出好几个抽象的概念,就在读得快要走神的时候却笔锋一转,局势便忽然柳暗花明又一村起来。所谓的又一村指的也不是什么“终于读明白”,而是猝不及防地读到了“他写的这事原来也与我相关”。(你敢说你没有过TOTO梦?) 不过高明的作者写文章的目的从来不会止于耍宝或抛哏,不会使出浑身解数只为了抖出最后的高潮,等你笑完、感叹完回头一看,前面那些巧妙的结构与铺陈也会是很重要的、无法抽调或删除的观点。观点是一个作者想要告诉你的话。把观点说好,和把故事讲好,我觉得需要的技艺是一样的。一个会去思考与关注“如何把故事讲好”的作者,自然会在意你这读者的存在。而把你放心上的最直接表现之一,恐怕便是总会让内容与你相关。这样写就的文章多半会好看。 所以,继续期待下去吧。【蒙面暂记】会是既有观点又有趣的专栏。
9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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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9日讯)向泰莱史薇芙演唱会其他主办方吸取经验,新加坡国家体育场将部分男厕所临时改成女厕所,新加坡和海外的女歌迷都称赞此举考虑周到。 《8视界新闻网》读者董小姐提供的照片显示,一个厕所标识牌上的男性图案被红色贴纸遮住,另一间厕所外的男性图案下半身则被贴上红色贴纸,就好像穿上了短裙,下方还有一张告示写着“女厕所”(ladies toilet)和“谢谢你的谅解”。 董小姐说:“我和朋友发现,3月2日首场演唱会上好像还没有(这样的安排),之后几场演唱会期间就看到这些临时女厕所。” 据她观察,虽然有更多女厕所,但在开场前仍排起长龙,“看起来可能需要等待20分钟”。 来自上海的歌迷陈小姐受访时说,超过九成观众都是女性,因此更多的女厕所使得女性观众的演唱会体验更好。 “虽然上厕所还是会排队,但是肯定比之前的情况要好。我希望所有的体育场馆都学习新加坡的做法,根据观众性别来灵活调整厕所。” 主办方:首次将男厕改为女厕 主办方活力加冷体育管理私人有限公司(KASM)回复询问时表示,这是团队首次将场馆内的男厕所改为女厕所。 为了筹备泰莱时代巡回演唱会,活力加冷体育管理联系了墨尔本和悉尼的主办方,就人流管控安排交换意见,从中学习如何照顾好歌迷。 团队从中发现,泰莱演唱会的女性观众比例很高,团队因此对场地进行了调整,以便更好地为观众服务。 “国家体育场内的厕所共增加了16个女性专用隔间。此外,场内还有18个男女通用的流动厕所。为女性观众而改造的厕所配备了足够设备,其余演唱会场次期间也增设了女性卫生垃圾桶。”  
2年前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