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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

“有的语文老师的课是一堵墙,而我们老师的课是一扇窗。我很害怕自己是前者,所以提醒自己要时时反思。” ——中国独立教师郭初阳 刚下飞机,休息没几天,我便马不停蹄地搭上前往金马仑的巴士。这不是一趟度假行程,这趟行程不是为了度假,而是为了“工作”——准确来说,是为了完成一个名为 “PBS”的任务。 PBS,全名是Pengalaman Berasaskan Sekolah,可译为“学校基础经验课程”。顾名思义,就是让师范生用两个星期的时间走进小学,观察、学习,实地考察学校的运作。PBS1着重了解学校的行政、学生事务与课外活动;PBS2则更聚焦于课堂教学,观察教师的教学策略、课堂设计,并探索与教学或课外活动相关的议题。 这次,我选择了一所我早已心生向往的微型华小——金马仑美兰村华小。初识这所学校,是因为我在《童诗天地》常见他们学生的作品;文字虽童稚,却蕴含深度。后来在一次营会中,我遇见了来自这所学校的华文老师——一位我同系不同校的学姐。她分享自己如何教童诗、如何设计课堂,言语间流露出的热情与深度让我深深着迷。我虽没开口交谈,却在她娓娓道来的教学故事中种下了好奇的种子。 踏进校园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打动了:阳光洒落,绿意环绕,小花轻摇,整个校园静谧却充满生命力。更让我惊喜的是,课堂里学生的表现:他们认真聆听、热烈讨论,即使班上只有8名学生,其中还有听障生和异族生,仍能做到“没有人被落下”。 印象最深的一堂口语交际课,学生围绕“学生应不应该考试”展开辩论,不但思路清晰、口齿伶俐,甚至学会使用ChatGPT搜集资料,并在老师引导下筛选信息。两队辩得有来有回,思维火花四溅。那一刻,我不禁思考:怎样的课堂,才能培育出这样自主、自信、富有思辨力的学生?在阅读课上,她带着学生读了六年级课文〈传递温情的蓝丝带〉。特别的是,学生不仅阅读了改编版课文,还阅读了原文,并进行比较,讨论哪一版更具逻辑、更通顺清晰。这不再是停留在理解层次的提问,而是层层推进的思维训练。她的课堂里有理解、有提问、有判断、有思辨——不只是知识的传授,更是思维的点燃。那正是我所憧憬的语文课堂模样——像一扇窗,而不是一堵墙。 我原以为此行最多只能当个观察者,没想到学姐却邀请我上一堂华文课。我心头一紧,犹豫不决。我只是大二的师范生,从未独立执教过,只在模拟课堂上练习过。但当我想到:“迟早都要教的,先试试又何妨?”于是我决定接下挑战,也当是为了下学期的实习热个身。 我选择的教材是〈走一步,再走一步〉。这个选择并非偶然,而是带着一点“和自己对话”的意味。因为在上个学期的阅读教学课中,我曾用这篇课文做过模拟教学。那时的我对散文的理解仍略显浅薄,教学设计思路有误,课堂节奏也显得凌乱。如今再教一次,我想看看自己是否更理解散文,是否能从“模拟”走向“现实”。 我与PBS搭档连夜重写教案,推敲导入、板书、提问、结课,试图建构一个开放、思辨的课堂。然而,教学过程并非一帆风顺。我们的提问太长太繁,学生常常“目瞪口呆”。我担心学生答不出来,便不断“引导”,却没意识到这样的引导其实是一种限制——它暗示学生要“猜中老师心里的标准答案”,久而久之,学生将失去自由表达的勇气。原本想打造一扇窗,结果却不小心筑起了一堵墙。 每个提问都是一份邀请 课后,学姐给予我们许多中肯的反馈。她提醒我们,回应学生时不应急着说“对”或“错”,而应总结其重点,再自然引向教学目标。这种回应方式,既肯定了学生的思考成果,又能保持课堂的开放性。此外,我们的板书也未善加利用,仅成了记录工具,错失帮助学生理清文章结构的契机。这些细节,看似微小,却决定了一堂课的深度。课后我整理了这些反思成文,提醒自己勿要重蹈覆辙。 这堂散文课对我意义非凡。它不是一次完美的教学展示,而是一段推翻与重塑、自我怀疑与突破的旅程。我第一次真正明白:教学,不只是照着教案走一遍,而是一个个有意识的选择,一次次有目的的提问,所建构出来的学习空间。每个提问都该是邀请,而非审判;每次回应都应是陪伴,而非评断。 两星期转瞬即逝,但我在金马仑学到的,远不止教学策略和技法,更是一种深刻的教育态度。学姐的课堂让我真正看见“教学设计”的价值:她的提问不是为了设陷考倒学生,而是为思考点火;她的讲评不是指出对错,而是引导学生自我省思、主动修正;她面对每一位学生,无论能力或背景,始终给予充分的尊重与信任。她的课堂像一扇窗,引领学生看向更广阔的世界,也让我更加坚定未来的教学方向。 离开金马仑的那天,我望着山路上层层叠叠的云雾,心里想着:或许“成为一名好老师”这条路,本就如散文〈走一步,再走一步〉所说——一步一步走,不怕慢,不怕难,只要可以化整为零、脚踏实地,总有一天能抵达理想的远方。这段PBS经历,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步,也是我走向好老师之路的开始。我想,我不会忘记那一堂课,以及那道从课堂开启的窗。
5天前
教育部宣布从2027年起一堂课两名教师,这个模式听起来非常理想,也与部分先进国家的教育趋势接轨。然而,在我国目前的教育环境下,这项改革或许来得过快,执行层面仍存在不少挑战。 两名教师同时教课,表面上能让课堂有更多互动,但教师人数是否足够?若教师不足,学校可能得延长教学时段,或安排同一名教师兼顾多个班级。 这只会进一步增加教师的工作量,因为除了日常教学,教师还需批改作业、准备教材、带领课外活动及处理行政事务,长期下来将造成极大的身心压力。 教育改革不能只停留在“多两个人”的表象,更重要的是,教师是否有足够时间、空间与配套落实优质教学。 其次是资源与基础设施,当年政府为一万多所学校推出网络学习计划,让全国学校全面上网学习,但落实过程中出现网络速度不稳定、设备陈旧、教师培训不足等问题。 时至今日,城乡之间的数字化教学差距依然存在,若基础设备仍未完善就贸然推行“双师课堂”,学校与教师可能反而陷入更大的执行负担。 再者,课程模式也需谨慎评估,把不同科目融入同一堂课,如英语与科学,或英语与音乐结合,确实能让课程更具创意,但并非所有学生能适应,尤其年纪较小的学生,更需结构清晰、节奏稳定的课堂。 若课程内容转换过快,两位教师轮流讲授而缺乏明确分工,容易导致学生分心、理解困难,甚至出现学习成效下降的情况。 这类共同教学模式在国外或许有成功经验,但教育体制、教学文化与资源条件因国而异,未必能直接套用在本地学校。 任何教育改革都须以实际可行性为前提,而非单纯复制他国模式,若师资培训、教学空间与资源分配未成熟就全面推行,可能造成教学品质不稳、师生负担加重等副作用。 教育改革的重点应放在循序渐进与系统建设,与其急于落实新制度,更应先确保全国学校的数字设备、网络系统及教师培训达到完善水平。 只有当大多数学校具备稳定的网络环境、完善的课堂设施及受过充分培训的教师,双师制的推行才能取得理想成效,教育的目标不是追求速度,而是追求扎实的质量。 教育的本质也不应只聚焦知识传授,近期的校园事件提醒社会,孩子的品格、道德观及公民意识同样重要。 尊重、守纪律、体谅他人与承担责任,这些价值观才是社会安定与国家进步的根基,若要让教育更具意义,应让价值教育从学前阶段就开始落实,并贯穿各科教学。 教育关系到国家未来,也是社会前进的动力,任何改革都需稳健规划与周全准备,唯有打好基础、循序前行,才能确保每次改革都真正带来进步,而不是增加负担。 教育的路不在于走得快,而在于走得稳。
4星期前
一方长桌,三面围墙,入我于壕沟之中,眼观四处,耳听八方。 悠悠年岁三十载,窗外有风窗外有雨,所谓堡垒,华丽也好,坚固也好,腐朽也好,青草绿了,也枯过。 “乱?” 那是故布疑阵。 至少,清早打开饭盒,饭味从我的碉堡蹿起,惊扰了清新的空气,纷纷飞扬。他人殆无从窥视我饭盒上,是否有鱼挣扎游掠,有油脂过多不肯稍减的花肉,卤蛋,还是菜园鸡半生熟煎蛋好,芥蓝不知为何一直油腻腻,所以我比较喜欢跟一直萦绕脑际模糊不清的高句丽(多余的高一历史)的高丽菜。 乱中有序。 年老脑衰,常常忘了带东带西,只好托勇士从三楼直奔到我城搜索。勇士只需听我吩咐,左墙第四层,按我指示,右墙第八层,前方放过,如此如此,必能轻而易举完成任务,在教务处犀利眼神杀过来之前,喜滋滋凯旋。 绝非坐拥书城。 三围多是扭身曲舞的文字,缠来绕去,在我眼前慵懒地无所谓地爬行,更多的时候,我听着,鸡爪凄厉地划过玻璃,划过我的心脉。悠长的呻吟,无奈的呼号,惨烈的哀嚎。血汩汩流。很久没有朝河丽燕显隆的文字/语言,侃侃流泻成溪成河成海,让我走出孤城,涵泳蔚蓝的天空。 从茨厂街到唐山的梦 遂在间中,夹藏着流水匆匆不及/轻忽而过的文字。再别康桥,徐志摩如何轻轻挥一挥衣袖,抚慰桌上的棱角;苏东坡波澜赤壁的壮阔,灵魂却时时在木歪河畔徘徊,眺望马六甲海峡;杨牧离开的时候,水之湄的花季有船灯有传说有瓶中稿,桌上的微尘一直在城角闪现隐没。 后来我,听着刚迦古国的召唤,拜访我们的茨厂街,以及拜别唐山,遁入漫漫的八千里路云和月。 那是我在尘世中建构的碉堡。
4星期前
我的工作台,有四分之一安放着课本、作业与工具书,其中夹杂不同时期、不同目的、不同学生的测验单与形形色色的记录表。透过这些纸页,可以隐约看见:我们总在输入与结果记录之间游走。可事实上,输入之前的那个“我们”与“他们”,同样珍贵,却往往无法以表格记录,只能交由时间来印证——当学生反过来告诉我,他们记得的有趣知识源自于我,而我自己早已忘记。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在新手村里教导新手如何与怪物对战时,身为“打怪导师”的我,总会不经意触发课堂里的机关:有人突然举手抛来出其不意的问题,投影设备临时宕机,或学生之间突然打闹……每一次触发都让我掉血不少。只好趁着任务与任务之间的空隙,靠工作台右边四分之一的物品来进食和阅读回血。想像是美好的:捧着书,用爱心垫端着微波炉热好的食物,慢慢恢复能量;但现实往往猝不及防——学生突然身体不适要提前离开,班上的电子设备偏偏罢工,管理层又临时宣布计划有变…… 碎片化的书页与午餐 这些琐碎,总能瞬间把人从书页里硬生生拉走。这样的抽离,比当下流行的“穿越”情节更迅猛,也更刺激。于是,我的阅读与进食总是被迫碎片化:随手撕下一角纸张或抽张纸巾作书签,而爱心垫,也在现实的牵引中变换位置——本来安静地垫在食物下方,却被迫移到上方,化作遮蔽食物的盖子。既是承托也是覆盖,就像教师的日常,在不同角色间切换,而支撑的始终是那一份初心。正因如此,有不少我开了头却没看完的故事,一本接着一本,最后它们的结局,或许只能由他们自己书写。 至于中间那条与对面同事桌子的分界线,则早已被层层叠叠的作业本与新增的工作覆盖,不再分明。或许,这模糊不清的界限,本身就是典型教师的日常。
4星期前
第一印象里,老师的工作台一定是堆满学生作业本和文件的。而我的,却是学生画的时装设计图纸。马来西亚技术学院的时装设计室里,我的裁缝工作台静静伫立在靠窗的位置。15年来,它陪伴我走过无数课堂。晨光透过百叶窗,映照在布料与岁月痕迹上,让我心中倍感安定。 每日清晨,当我推开设计室的门,手指轻拂木质台面,便仿佛在与老友问好。剪刀、量尺、划粉各安其位,布料与图纸整齐排列,等待年轻的手去描绘与创造。它见证了许多故事。记得有个学生,如今已是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当年她总是最早到、最晚离开。第一次独立画款式图时,手抖得几乎拿不稳铅笔,而这张台子默默承载了她的紧张与期待,陪伴她从生涩到娴熟。去年她重返校园,轻抚台面,笑说:“这台子比老师还记得我当年画错多少次呢。” 创意与坚持在台上绽放 工作台前迎来送走了无数年轻面孔。有的学生手巧,几次便能掌握比例;有的则要反复练习才能画出规范图纸。但无论资质如何,它都一视同仁,静静承载他们的努力与成长。台面上的划痕与笔迹,正是奋斗的印记。课余时分,这里也是我沉思的天地。夕阳西下,我常在台前整理教学心得。深夜,设计室在灯光下格外安静,我尝试新的布样与手法。针线与笔墨交错的声息,成了夜里最美的伴奏。最让我动容的,是学生们围绕工作台讨论设计方案的时刻。不同的创意在台面上碰撞,布料与图纸交织出无限可能。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我仿佛看到未来的设计师正从这里启程。 15年过去,这张台子早已超越工具的意义。它不仅是教学的助手,更是教育理念的延伸,是匠心与梦想的见证。新学年伊始,当一批批年轻的身影再次聚拢在它周围,我明白,这里传递的不只是技艺,更是一种态度,对传统的敬畏,对创新的追求,对完美的坚持。我的工作台或许普通,却承载着无数梦想。它让我与学生明白:教育如同缝纫,需要耐心,也需要在重复中孕育创意。真正的教育不是灌输,而是并肩而行,在台前一笔一画、一针一线,慢慢缝织属于他们的人生蓝图。
1月前
3月前
记得刚上初中时,我对华文课的热情平平,总是提不起兴趣,甚至有些惧怕它的深奥与繁杂。那些艰涩的古文、枯燥的语法,词汇的积累,还有永远写不完的作文,都让我望而生畏。直到一个慵懒的早晨,阳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进来,在课室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黄老师拿着天空蓝的电脑走进教室,这个场景,开启了我与华文课之间奇妙的情缘。她像一位神奇的魔术师,将原本沉闷的华文课变成了如今我最期待的课堂,让我沉浸在它的魅力之中。华文课在许多人眼中, 也许是一本正经的课堂,是一板一眼的文言文和生词默写。但,黄老师却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视角。她不仅仅局限于课本,而是将世界带进了课堂。 我遇见了更好的自己 起初,我对古文充满畏惧,它晦涩难懂,每一句都是千年前的谜题。然而黄老师独特的教学方式让我们一步步走进了古文的世界。记得我们第一堂课学习〈桃花源记〉时,她没有直接告诉我们文章的含义,而是教我们逐字逐句地拆解。她让我们想像自己是误入桃花源的渔人,站在渔人的角度,用我们的语言来翻译,“缘溪行,忘路之远近。”这句。当我们终于翻译完这篇文章,再回头读原文时,才发现那些曾经令人生畏的字句,竟是如此优美!“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这诗意的描写让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一片宁静安详的世外桃源。这种体验让我意识到古文是一个可以沉醉其中的世界。 黄老师不仅教我们欣赏文字之美,更教会我们如何用文字表达思想。她的个人经历更是我们课堂的一道风景线。她经常用生动的语言分享自己骑行旅游、用车轮丈量异国土地的经历,讲述着她在异国他乡的见闻,描述着当地的风土人情,还展示了许多精彩的照片。我被她生动的讲述深深吸引,仿佛也置身于那片陌生的土地。那一刻,我真正理解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含义。她也总是鼓励我们在闲暇之余多写些作文,并将自己的文章投稿到报章。在她的鼓励下,我将自己假期去上海旅游的经历写成了文章,投稿到旅游版。 黄老师让我明白,文字不仅是考试的工具,更是认识世界、表达自我的窗口。在她的引导下,我尝试用不同的方式表达自己。我开始用文字记录生活中的点滴,用不同的修辞手法表达内心的感受。我写诗,写散文,写游记,记录当下所有有趣的事和对事物的新感悟。我惊奇地发现,当我用心地去捕捉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清晨课室里洒进来的一缕阳光,下课时同学们嬉戏打闹的声音,放学后往学校大门口奔去的背影……这些平平无奇的场景,在我的笔下都变得清晰鲜活了起来。作文本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就像一片片花瓣,记录着我成长的足迹。这些被文字温暖和治愈的时光都将永远珍藏在我心中。 现在,华文课已经成为我每周最期待的时刻。华文课教会了我如何写作,更教会了我如何思考。在黄老师的课堂上,她没有照本宣科地讲解课文,我们讨论时事,探讨人生,分享梦想。在她的影响下,我养成了阅读报纸的习惯,开始关注社会,思考人生。黄老师的华文课就像一扇神奇的窗户,让我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通过文字,我触摸到了历史的脉搏,感受到了文化的魅力,也找到了表达自我的方式。那些看似枯燥的古文,那些普通的新闻报道,在她的讲解下都变得生动有趣。她不仅教授了我们知识,更教会了我们如何用心感受生活,用文字记录身边美好的一切。 回首这一年,我深深感激黄老师的用心教导,是她用她的经历、她的热爱、她的故事点燃了我对华文的热爱,让曾经对它敬而远之的我深深迷恋它的美丽。我也从她那明白了文字是情感的承载,是思想的表达,是链接过去与未来的桥梁。或许,未来的有一天,我也会像老师一样,去探索世界,然后用华文将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分享给更广阔的世界。如今,华文课对我而言亦不再只是一门学科,而是一段美好的旅程。在这段旅程中,我遇见了更好的自己,也找到了表达内心的方式。感谢黄老师,感谢华文课,让我明白:文字不仅是记录生活的工具,更是照亮心灵的明灯。愿我们都能保持对文字的热爱,让写作成为生命中永恒的风景!
7月前
学年尾声,学校安排各科目老师给会考班学生加课,除了时间表里的弹性课时(意即3个小时带同一批学生),周末亦有加课。这批考生81个,一个人对一大群,同事说简这也只有你可以顶得住,太大班了。少年人坐在大礼堂用长木凳当桌子,或书写或分组讨论或看投影,每间隔一个小时,让大伙休息5分钟,伸伸懒腰上厕所或闭目小憩。课堂结束前我总道谢“辛苦大家了。考试已近唯请大家不要太焦虑,做可以做的就是了,也不要忘记运动。”唯有健康的身体及心理,做好准备并处理情绪,才能承受周边的无形压力,人生路上才能走得更远。 上完中五的课,自礼堂走上来校园,巧遇毕业许久的学姐来办公室替女儿询问中一新生入学申请事。“老师好久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走路很快啊。”望着眼前笑容靓丽的美少妇,记得是执教早期的学生。“老师你还有多久退休?我们这批都毕业很久了。” 时光飞快。“老师还有10年。不知道可以顶到那时吗。应该会提早退休,主要还是看健康状况。”屈指一数,24年,算是学校的老家伙。 疫情后这几年,认识的同道选择提早退休者不在少数。听到最多的早退原因是不能认同教学模式的改变,或必须兼顾繁琐事务——无止境的文书报告、重复再重复的电脑输入系统等、带学生出队各种比赛等、健康负荷不了。自己负责田径队伍二十多年,每年赛季前备战一个星期5天长达几个月,课堂教学不能少,学生人数多及忙碌日常中挤时间训练学生参与诗歌朗诵及文创等学术比赛,每日行程排得满满当当。故假日必拎上脚车出门骑游去,骑游,是让自己跳脱忙碌日常的管道,更是重要的解压方式。那时忙归忙,未曾浮现 “健康顶得到吗”的问题。 4年前冠病确诊后身体健康衰退得厉害,人容易感到劳累。一头白发,这几年带队在体育馆最常听到其他学校教练问:“老师你很健康masih sihat,还可以带队”,或“老师你什么时候退休?”与自己同龄的同道多已淡出教练圈或当管理层,故没继续活跃绿茵。出席课程或活动时也常被问及退休一事。每回听罢人们的询问,总是回答“还有10年退休,不知道可以顶到那时吗。”我为2024年做复盘,发现这句话不知觉中讲过多次。 膝盖急性关节炎来袭 前年8月因膝盖退化急性关节炎来袭双脚几乎不能行走,骨科专科宣判唯有服食类固醇药物减缓疼痛及延迟恶化情形,最后有幸寻得中医治疗调节身体,两年来改变运动模式,每天清晨上学前做强化髋骨提升膝盖支撑力及负重伸展等不伤膝盖的运动。傍晚回到家则超慢跑或骑短途的半个小时维持心肺功能。骑士的小强打不死精神,我仍旧运动不停歇,以最适当的模式去适应老化及类风湿性关节炎造成的不适。 新的一年,提醒自己删除这句“不知道可以顶到那时吗”。老友说简你已经很努力但我们不能不认老啊。此言没错,我不怕自己身体老去,但思想不能被打败,继续工作运动阅读生活中调试心态。不管顶不顶得到那时,至少当下,我已经努力。
8月前
每当老师聚精会神地讲解重点时,会有学生突然站起来喊道:“老师小便!” 老师小便?老师哪会在课堂上当着全班学生面前小便?成何体统?其实不是老师小便,而是那叫喊的同学要上厕所。大家习惯了都是这么说——积非成是。老师一听也就明白了学生的要求。这个时候老师怎样表示呢?若是点头,照字面上的意思,便是承认学生讲的是实情——老师小便了!若是摇头拒绝,有可能招来无妄之灾(容后叙述)! “老师小便”,这句话是有语病的。正确说法应该是“老师,我要上厕所。”其实上厕所不只是指小便还包括大便,所以更为准确。 在下在教育界三十多年,从执教到掌校,听了无数次的“老师小便”。当我听到学生这么说,就当场纠正,要学生说正确了才让他/她上厕所。 1962年从日间师训学院毕业后,幸运地被派到一所大型华小任教。全校学生一千多名,具有三十多个班级。我初进班级时,听到学生说“老师小便。”觉得不正确,立刻要学生改为“老师,我要上厕所。” 这一举动不知如何传到一位资深同事的耳中,被他讥为标新立异。在下当时年轻气盛,理想高于一切,但处世经验不足;未在教务会议上先向前辈请教,就贸然地改变学生的积习,是在下的蒙昧无知。 全校的班级那么多,我只能在三五个班级上课,影响有限。所幸有些同事也跟在下一同推行这一改变。到了一年后,大部分学生都会说,“老师,我要上厕所。”这是可喜的现象。 不要看学生上厕所是件小事,处理不好,可能惹来无妄之灾。话说当年一位老师进班时,有一位女学生要上厕所。老师正忙于收学生的杂费,没有及时答应学生的要求。哪知该女学生正在闹肚子,疼痛难忍下就冲出课室,边跑边拉。过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她回课室。老师觉得不对劲,派一个女学生到厕所一探究竟,才知她的校裙沾污,不敢出来。校方派校工到该同学的家通知,她母亲才带衣服来学校给她更换。 新的开始应有新的改变 过后,学生的母亲到课室指责老师不负责任,她们之间发生口角,争吵起来。老师心有不甘,认为错不在自己,心存芥蒂,转而针对那女学生。拉肚子的学生回课室后,面对同学与老师异样的眼神,只是伏在桌上饮泣,对自己出丑感到很自卑。从此,她很少和同学交往、情绪低落,甚至成绩也退步了。当时学校没有设辅导部门,更没有辅导老师来帮她解困。不知那女学生经过多么痛苦的挣扎才走出自卑的困境! 所幸她并没有消极到底。如今,她已是一名专业人士。回想当年出丑的事,只是人生的一个小插曲,不足挂齿。祝福她! 2025年新年伊始,新的开始应有新的改变,把陈年累积的小缺点删除掉。所以我想delete的一句话就是“老师小便”,让“老师,我要上厕所”来代替。免得全国华校的老师们时时都在被喊小便!
10月前
10月前
1年前
“感谢同学的分享,但马来西亚是国家而非家乡,你应该更具体地向我们介绍你的家乡。” 台底下,教授、同学们仿若合体为巨大的奇怪生物,每个人同步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与教室严肃氛围达成和谐。怪物几十双眼睛睽睽着台上,一股静默的压力,扑面而来。我紧握麦克风,清晰地瞧见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各式瞳孔里:单薄T恤微胖躯体,颤抖着手中麦克风。再三深呼吸,希望以此冷静那掀起汹涌巨浪的内心;同时紧盯几十个瞳孔中的自己,试图专注回忆,放大、再放大脑海中的地图,像操作谷歌地图,可以从马来半岛,一直透过加号来重现当中每个城市、小镇、小村风景,而后顺利定位家乡,用语言好好地把它给描绘出来。 聚焦到某个程度后,有一股力量阻止我再放大记忆,只有一段“Jalan Ipoh-Rawang-Ulu Yam”的轮廓残存;前几天在餐厅吃饭看见的苍蝇蓦然闯入精神世界,流窜其中——它飞旋在点了臭豆腐的隔壁桌,又嗡嗡离开,飞往靠近我的玻璃门,一撞再撞那透明门。它先轻轻地飞过去而被弹回来,然后蓄力,从远处急速飞行,希望能借着惯性撞破隔阂,却被弹得更远。尝试了几回,应是撞得头昏脑胀,只见它如醉汉,漫无目的在我附近盘旋。 然后店员拿了蝇拍,一把拍得它尸体四散,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蝇拍还有碎裂的残骸,生与死竟只有一线之差,最后还不明不白客死他乡,不禁感到些许悲哀。或许从它身上找到了部分自己吧。 小时候,父母在万挠开店,我们家的孩子就顺其自然地在万挠上学。上小学的每个上学天几乎都是重复开学第一天。天未亮,6点钟就得被妈妈摇醒,最晚6点45分就得出发,然后半梦半醒地压线踏入校门;偶尔路上塞车,就得在警卫处填迟到表,快步跑到教室,在惊讶、恼怒眼神中半途加入学习氛围正浓的课堂。放学也没有别的去处:阿姨家、父母亲的店、补习班,一天时间大部分都在车上度过。我偏好靠窗位,尤其透明窗,总认为这是距离自由,距离精彩的外面世界最近之时。有时也会轻轻地撞一下车窗,幻想着某天能不小心撞破它,就此实现自由——事实上,我也毅然跑到吉隆坡怡保路的华人独中上中学,但那不过是换了另一辆车,又再重复6年相似的生活与车外景。匆匆上学,匆匆放学赶校车,匆匆地过了一天,又一天。 乡?他们说你长时间所生活的地方即是。可如果长时间都在车上度过呢?来到台湾留学,无可避免都会有与家乡相关的话题,但这种场合我都选择闭嘴,或是只谈食物:Rawang某家吃了十几年的客家面、身分证上标示的Ulu Yam小镇某家卤面、Jalan Ipoh Mutiara商场里与友人经常吃的奶皇鸡饭。游离三地,所有景都是一瞬即逝,即使再熟悉,也不过地理位置上的谂熟。社交关系更让人空虚,就算有过几年深交,但离开后,彼此也只能透过Instagram、Facebook了解对方近况,甚至有时还会被演算法给排除,仅成为“好友”其中一名而已。只有食物,让我的感官、灵魂真切地知道:我曾经来过,尽管大多时候都得先行离别,而后重复我的车上漂泊。 如是,我愈发同情那忽然被碾扁的苍蝇,毕竟我们都围绕着食物、香气团团转,也向往着玻璃外更广阔的世界。 (会不会哪天,生活就如蝇拍,把我也打得粉身碎骨,尸骨不存?) 所以。“乡”,如此模糊的概念,也难怪我只能窥探其轮廓而无法精确定位。餐厅那只死去却在我脑海中复活的苍蝇,又上演了撞墙戏,只不过这次是我的躯壳隔阂它与外界。它撞一次、两次,第三次终于从眼眸处挣脱出来,依附在眼前的怪物。我看着它、他们瞳孔中的自己,单薄T恤不再摇动,麦克风也抓得比较稳了。遭受质疑的紧张缓和后,终于想起本次报告不限主题…… 我忽然疑惑起那只苍蝇不是才飞荡在我的记忆里吗?台下众人也在报告中应当能掌握到我对“乡”的阐释从不单指某处,而是一种广泛、模糊的指涉。然,课堂时间紧迫,我说:“谢谢同学指点。” 下台后,原本和谐的教室又充斥着各种不协律,有者报告、有者打游戏、有者正如我开着笔电敲敲打打。我再也没见过那只死去的苍蝇出现在课堂上,但偶尔课堂还能听见耳边有嗡嗡的飞鸣声。挥之不去,令人反感、烦躁不已。 相关文章: 金睿瑜/稍息,立正 陈颖萱/亚叁雨 林惠洲/秋风月影
2年前
卯时,月亮还没有落山,唯有教学楼和篮球场的灯光亮起,静谧校园里甚至能听见阵阵蝉鸣。食堂飘来早饭的香气,也算是为早晨的校园增添一些烟火气。 那是高中最后一年,她一如既往的是班上前几个早到的学生。放下书包后,翻开书开始自习。 尔后,一双黑色校鞋不觉地停在她的桌旁。 “又内卷啊。”一个清冽的嗓音调侃道。 “要考试了欸,谁不努力啊?”她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的声音。 他闻言轻声笑着,随即将书包放到她身后的座位就回头找她说话。 不得不说,她好像也习惯了每个早上周而复始的模式。好歹有他的陪伴,等待上课的时间确实不那么漫长。他们的聊天内容多半围绕在学习和未来之间。但有的时候,他会静静的坐着看她学习,偶尔才搭上几句话。 她习惯一边说一边埋头写题,偶尔聊到兴起才会抬头看他,但也只是匆匆对视而又慌张躲开。 但每次一抬眼,都总是能对上他那漾着笑意的眸。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却又似春风。 十几岁女孩的花季,似乎都少不了暗恋这回事。 X X X X X X 她的记忆追溯到从前,那年故事开始的地方。在那时候她的眼中,他无疑是那种奇怪的人。 比如他明明答案错的离谱,但还是会在课堂自信地回答问题、又或者他总是自以为是地说着那些她不喜欢的沉闷大道理、还会总是因为一个无聊的话题喜欢和她争个面红耳赤。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视线开始总停留在他身上。 她开始期待每天放学和他一起走路到巴士站,还有每个早上他来找她搭话的时刻。 她记得情人节那天正好是英文口试,结束后他每人一颗糖果,唯独她收到巧克力。 除了他之外的朋友,无一不晓得她喜欢他。可她知道他们也只不过是很好的朋友,她不想他们会有结束的一天。她愿意一直呆在他身边,以朋友的名义为这段关系延期。 X X X X X X 窗外的梧桐再次枝繁叶茂时,他们终是迎来了毕业这天。 人潮涌动的礼堂,她好不容易挤开人群才找到相同编号的座位。刚入座,她的左肩就被人拍了拍。 “平时上课我坐你后面,今天毕业我也坐你后面欸!”她往后一看,看见他眼底闪过一分惊喜。 “是啊,真烦。”她像往常一样和他拌嘴,嘴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拍照啦,看镜头!” 快门按下前,她鼓足勇气往他身边站了站。 “咔嚓!”时间定格,照片里的两人笑得灿烂,回忆留在了瞬间。 X X X X X X “还完书后我们拍张照吧。”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课室里暄暄嚷嚷,她不确定他是否听见。 结束后,她找不到他的身影,着急的一遍遍拨打着他的手机。 电话那头的人抱歉的说他已经离开学校范围了。 “没事,下次吧。”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失望,虽然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校门,热闹了几年,接下来的路都要一个人走了。走到了车站,手机响了起来。屏幕来电人显示——是他。 “喂?” “笨蛋,看前面。” 她茫然地抬眼四处搜寻,总算看到换上便服的少年在隔了两条马路边向她挥手,旁边还有他同行的友人。 “去玩呢。” “是啊,可惜有人明天还有一场考试。”她看不清对岸人的神情,但不用想像肯定特别臭屁。 她目光撇到远远驶来的巴士。 “巴士来了,下次聊。” “嗯,再见” 她赶紧上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巴士越驶越远,她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视线中。她不禁回想起那次他陪她等巴士的场景,也是同样地点,同样的“再见”。只不过当时的她还天真的以为,离别还有很远很远。 她开始分不清,这次的再见,是再见还是再也不见。 也许他们会渐行渐远,慢慢走出对方的世界。相识于人海,又归于人海。但她不会后悔,她知道,他喜欢的少年会永远风光明媚,站在她十七岁的心尖上。 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她许她喜欢的少年不负遇见,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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