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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忝宋

“小湖石”画作已经在我的书柜里摆放3年了。物的珍贵,在于寄托了人的情感。3年前,我在一间留学生公寓里绘制了“小湖石”。数月之后,我携带着它拜访谢忝宋老师。至于后来,为何它停留在我中国家里的书柜之中,不仅是它的一段漂泊经历,亦承载了我同谢老师几回相见又分别的记忆。 一、初次拜访“草堂门” 2022年8月,经由师友的引荐,我在吉隆坡的“草堂门”第一回拜访与广西美术界颇有渊源的谢忝宋老师。初次见到谢老师,一眼便晓得面前是一位书画艺术家:颌下蓄着飘逸的银须,银发梳成一只发髻束在脑后,胸前挂有一件绘有图案的吊坠,身穿一件书画艺术家常穿的黑色圆领短袖T恤——书画家创作时,难免有墨汁飞溅到衣衫上,黑色T恤最合适。 谢老师待人和蔼,谈笑间声音爽朗,中气十足,亦同我说起他与广西的深厚缘分。数年之前,谢老师曾到访广西艺术学院,课余见到一位“大胡子”在作画。谢老师心里由衷赞赏这位大胡子的画技,便上前询问,原来对方正是广西油画界赫赫有名的谢麟教授。自此,谢老师便与其成为了艺术好友。 这一回拜访谢老师,我主要向其请教南洋美术专科学校当年开设水墨画与书法的情况。围绕这一主题访谈之后,谢老师发现我对甲骨文书法颇为关注,便告诉我,黄尧先生也写甲骨文书法。黄尧先生晚年,谢老师常常驾车带其出去兜风,两人是忘年之交。谢老师曾在黄尧先生那儿见到其书写的甲骨文书法,一沓一沓地堆积着,几乎赶上一人之高。话别之际,谢老师仍不忘叮嘱我,有空不妨写写黄尧先生。我想,谢老师心目中的黄尧先生,应是一位亦师亦友,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前辈。 二、相逢作品展 谢老师于2005年创办的“草堂门金石书画会”,汇聚了众多杰出的马来西亚书画篆刻艺术家,在马来西亚艺术界具有重要的艺术影响力。 草堂门成立之后,每年举办一次会员的作品展,安排一次会员聚会。2022年9月下旬,我在吉隆坡东方人文艺术馆的“点燃南洋风——草堂门金石书画会会员作品展”展览现场,再次见到了谢老师与师母。谢老师见我远道而来,非常高兴,专门带着我欣赏了参展的多件书画作品。在解说作品的同时,谢老师如数家珍地介绍草堂门创作者的经历。见我驻足在一件水墨画前,谢老师告诉我:这位创作者最为难得的,是对水墨画保有一份热爱与痴迷,一直勤于学习与创作。 看完作品展,我取出带来的“小湖石”画作。谢老师凝视与思考了一阵,告诉我:这件作品画得不错,但画面显得有些空,倘若能在画面上方的位置盖一枚大小适宜的印章,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临别之际,谢老师让我将这件“小湖石”放在展览厅的前台,他会带回去修改。然而,匆忙奔向下一站的我,竟在离开展厅时,忘了将画作存放于前台。于是,这一件没有得到谢老师修改的“小湖石”,便成了一件遗憾,跟随着我奔波到下一站,又下一站,最后跟随我回到了中国,停留在我的书柜里。 三、不止水墨画 2023年10月,谢老师来电邀我去草堂门看一本黄尧先生撰写的书籍,说是已经复印了一本给我。按照约定的时间,我第二回至草堂门。 这一回,先是由师母驾车,谢老师、师母与我一行三人,到附近一家店去吃云吞面。我的家乡亦有云吞面,便邀谢老师与师母将来到我家乡品尝。返回草堂门之后,我翻读了谢老师存放于草堂门书架上的好几排书籍。之前,时常听谢老师提及他对南洋水墨的思考,我总认为谢老师擅长的是水墨画。这一回,见到书架上颇多的中国历代书法作品集与书法理论书籍,我才晓得,谢老师对书法亦有用功与钻研。 休息时,我看了会谢老师提笔书写甲骨文。许久没有拿笔的我,恭谨地埋头写了一幅字,画了一幅瘦竹。谢老师随即提笔修改,并告诉我:从前,在马来西亚,不像在中国,很少有人能一直在学校担任稳定的书画教职。 这回见面的一个月之后,谢老师与师母至中国广西探亲,我仍在马来西亚埋头撰写论文。一年之后的9月份,谢老师便离世了。我遗憾于没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带着谢老师与师母一同品尝我家乡的云吞面。 如今,谢老师离世快一年了。望着书柜里的“小湖石”,我见到了那个原本懵懂的自己,在求索的过程之中,遇到了心怀志向的前辈,逐渐体会到超出自身经历的思考,内心由此有了领悟与蜕变:原来,一个人的志向,可以不只为了突出个人的成绩,而是能以一份热爱与豪情,号召与激励一群人,一类人,凝聚在一起,创造一份高于个人的事业。 每当我遇到困难或踌躇难决之时,时常回想起谢老师那带有几分广西腔的话语:“嚯,这样胆小,今后怎样做大事!”我自知平凡,难成大事,但也会看一会儿远方——谢老师心怀志向,创建草堂门弘扬书画艺术的形象,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唤醒我继续追寻书画艺术的梦想与脚步。
3月前
谢忝宋画了新画,会叫我去他家看画,交流,想听听我不专业的意见。有一次他给我看一批画石头和秧鸡的画,都是两尺对开。我眼前一亮,在大马根本没见过有人画出这种耳目一新风格的水墨画…… 有人在脸书称《Maharaja》为今年最好看的电影。除了Satyajit Ray的电影,我是很少看印度电影。《Maharaja》在Netflix线上有得看,晚上闲着,打开看了。看了十几分钟,还不知道故事到底要讲什么,但非常有吸引力。正看得入神,手机响,是Ah Jun打来的,劈头第一句:我想哭,但流不出眼泪。还来不及问发生什么事,她说:老谢走了!我脑里“嗡”了一声,OMG尖叫声脱口而出。 是9月25日,大约晚上10点。平时听到有人去世的消息,反应是平静,唉一声气,人生无常呀。听到谢忝宋走了,我反应意外的强烈,应该是那天才和他见过面。 和谢忝宋相识,是在他退出保险行业后重新绘画,在芙蓉博物馆办的个展。我在芙蓉老家,就去看了。正巧他在现场,和他聊起来,很投机。多年后,他时常在我面前说他记得我那天说他画的松鼠像玩具。是的,像玩具。他毕业于南洋美专,那个时候画风深受陈文希、锺泗宾的影响。 之后他每个画展,我都会去看。那些年我在《中国报》有个专栏〈牛听琴〉,常撰文写谢忝宋。惹到有人说我吹捧他。我承认,因为我喜欢他的画。他画了新画,会叫我去他家看画,交流,想听听我不专业的意见。有一次他给我看了一批画石头和秧鸡的画,都是两尺对开。我眼前一亮,在大马根本没见过有人画出这种耳目一新风格的水墨画。这些画的灵感来自他收藏的玩石雅石。之后就出现了他最有代表性的“重造自然系列”,确定了他是我心目中马来西亚最好的水墨画家,没有之一。我曾说他最佳的作品与中国当代最好的水墨画家相比,绝不逊色。这句话没有过期。“重造自然”后,他再创作了一系列的超现实主义分割异度空间水墨画,开创一条现代水墨画的面貌风格,对南洋甚至中国水墨画起了广泛的影响。 [nonvip_content_start] 不清楚由于什么缘故,我和老谢的交流接触中断了。一断就是多年。在他离世前,我和Ah Jun通电话,她说老谢身体不太好,心脏血管有堵塞,要做“通波仔”手术。想到多年没见老谢,说要去见见他。Ah Jun立刻安排了饭局。饭前我们去他的画室聊天,饭后再回去画室聊没说完的话题。他给我看了很多新旧作品,送了一本签名画册和一幅画给我。以前我们相会的画面又回来了。临走前,他再三叫我来找他聊天,不要又是相隔多年之后。啊!无机会了! 那天他提起多年前我常撰文写他,他每一篇都有看,非常感激我。可是这一篇他看不到了。 相识是缘分,有机会有时间见面是一种福气,要珍惜,因为每一次的相见也可能是永远的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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