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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达

我至今仍无法确定,Ah Lek这个名称的来由,是不是国语的adik?尽管发音稍有差异,但是意义却是一样。难道老一辈人发音不准,把adik误叫为Ah Lek?(就像Jambu传到台湾,竟然变成莲雾)我们跟友族小孩子谈话,习惯叫他们adik。在他们家里,家长也习惯以adik称呼比较幼小的孩子。客家人称呼弟弟则是“老泰”或“阿泰”。 Ah Lek原本是我二哥的乳名,后来三哥出生了,家人把乳名让给了三哥。当我出生的时候,家人又把乳名让给我,两个哥哥先后恢复原名。妹妹出生之后,我还是叫Ah Lek,家人再也改不了口。家人和亲戚都不叫我的原名,甚至我的弟弟和妹妹都叫我的乳名,从不叫我四哥。唯有大陆的亲戚,不知道我的乳名,他们习惯叫我“阿隆”。 我把Ah Lek翻译成阿乐。喜乐的心,乃是良药。做人必须乐观,天塌下来当被盖。若是只译成“阿弟”,少了这一层的含义,何况阿弟的称呼太普遍,在我们童年年代,几乎每个家庭都有叫阿弟或阿妹的。话说回来,做弟弟的,自小有哥哥罩住,倒不是坏事。小学时代,我的二哥在校园还有点势力,他告诉我,若有人欺负,可以报上他的名堂。不过,那时极少校园霸凌的事件,学校还是相当安全的地方,我也不必逢人就说我是某某人的弟弟。 三哥大我两岁,我是他的跟班。那时星期六小学只上半天,我未到入学的年龄,某个星期六上午,我一大早就跟三哥去学校。那个年代,似乎没有幼儿园,我是以弟弟的身分混入校园。周围都是穿着校服的大哥哥和大姐姐,当时只有我穿便服,显得格格不入。在课室内,我静静地坐在三哥身后的空位子。与三哥一起坐着的男生叫安发,屡屡回头逗我讲话,我不敢应他,怕老师骂。后来安发果然被老师训了一顿。他不敢回头,但是过了一会,又转过头向我扮鬼脸。放学后,三哥带我坐巴士去三哩巴刹,到父亲的冰饮摊档帮忙洗碗,也顺便去理发。我到现在还不明白,老师们怎么允许还未入学的孩子在班上旁听?他们心胸宽阔,有教无类,不忍心拒绝一个渴望上课的小朋友。 三哥读完六年级就休学,正式成为父亲冰饮摊的助手。我上了中学,功课繁忙,不必去摊档帮忙,每天有零用钱花,反观三哥一整天帮忙父亲,在开始阶段没领酬劳,后来看到其他小贩的帮手都领薪水,他才鼓起勇气向父亲要工资。趁学校假期我到摊档帮忙,担任三哥的助手,他交代我做比较简单的工作,如收拾杯子。收摊的时候,他对我的表现还满意,从零钱中拿五毛钱给我,算是那天的工资。有了零用钱,隔天下午,我去马路对面的乐士戏院看电影。那是童年时代一大享受。 年终假期正是水果季节,各种热带水果上市,如榴梿、朗萨、红毛丹、山竹等。我在住家附近的路旁摆档卖红毛丹,那是来自贫穷家庭的孩子赚钱机会。开始的时候,我还怕遇到熟人,被人嘲笑,后来我豁出去——我自力更生,又不是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何必怕人说三道四?当我把赚到的钱交给父亲,心中有点激动。三哥那时还在三哩卖冰饮,陪我卖红毛丹的是我的小弟。我从伙计的身分转为摊主,担起比较重要的任务,那一个长假,我过得很充实。 抬头欣赏蓝天胸怀豁达开朗 上了中学,没有任何一个哥哥与我同校,我在新的环境中学习独立。首先我必须学习结交新朋友。新的学校都是讲福建话的同学,来自乡区的我,平时讲客家话,不讲福建话,只好以华语跟他们沟通。中学以英语为教学媒介,那时我的英文程度极差,在课堂上跟老师沟通,鸡同鸭讲,发生了不少糗事。我痛定思痛,认真学习,后来才渐渐进步。中学毕业后,我在独中教了两年书,后来才申请进入师范学院。毕业后我在内陆学校执教,负责教中五班级,学生只比我小几岁,俨然都是我的弟弟妹妹。我们虽是新手老师,学生却非常尊敬我们,而且与我们保持亲密如家人的关系。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持续了许多年,即使退休之后,我依然与部分学子保持联系。 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是我在预备班教导的名句精华。当我们彼此称兄道弟,学会互相包容、尊重,关系更加密切。我也崇尚儒家思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是孟子所提倡“推己及人”的仁爱精神。在师范学院我信了耶稣,初到教会,听到彼此称呼弟兄姐妹,还不大习惯。耶稣提倡的“爱你的仇敌”,不仅化敌为友,更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家人。祂说:“凡遵行我天父旨意的人,就是我的弟兄姐妹和母亲了。”家庭成员不只局限于有血缘关系的家人,而是扩展到更广泛的范围,那是基督教的博爱精神。 我热爱大自然,只要天气晴朗,一抬头即可欣赏美丽纯净的蓝天。蓝天,从未划下疆界,限制鸟儿飞翔的范围。我们若像小鸟飞出自己的小格局,从高处鸟瞰大地,视野宽阔,胸怀变得豁达开朗。古人徒步登山,为寄情山水,或开拓视野,或磨练意志;在登山的行列中,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流传千古。 我胸无古人大志,攀上人生的小山岗,怡然自得。光阴荏苒,曾几何时,我已列入银发一族,尽管我的家人还是如此称呼我,当年的Ah Lek已经渐行渐远。时间不为我们停留,我们是过河之卒,已无退路。沐浴在夕阳余晖,任晚风轻柔地把我稀疏的头发梳出睿智,让笑声在时光的幽谷回荡……
2月前
2025年3月28日,泰国发生罕见强震的那一天,我一个人在曼谷。那栋在地震中轰然倒塌的30层楼国家审计署大楼,与我所在的地方约有6公里距离。 从未想过,我在泰国“旅居”一个月的时光里,会遭遇与死亡如此贴近的罕见事故。因为是一个人,所以打从踏足“微笑之国”开始,我便格外小心,时刻保持警惕,尽力确保自身安全,然而地震并非我所能控制,它来得悄无声息却瞬间敲响生命警钟。 事发当时,我正走在街头,发现一群人凝视着摇摇欲坠的电线杆,路边则有工程车,施工工人示意我赶紧离开。突然,一股晕眩感袭来,我站都站不稳。一度以为自己饿晕了,血糖过低,但我并没有很饿! 接着,看到周围的员工纷纷从建筑里跑出来。当记者这么多年,直觉告诉我这绝非寻常,也绝非小事,只是完全没料到,竟是地震。之后,越来越多人从不同的建筑涌出,整条街瞬间被人潮填满,大家显得很恐慌,有人忙着拨打电话,有人神情紧张,有人可能因惊吓而泪眼婆娑,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这时,一名外国人匆匆走过,我赶紧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听到“earthquake”时,所有疑惑顿时获得解答。 街道两旁人满为患,交通几乎瘫痪,救护车的鸣笛声不绝于耳,泰国政府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亲朋好友的信息纷纷而至,看到他们发来建筑倒塌的画面,我才真正意识到“危险”。曼谷无处不高楼,即使看似空旷的公园,旁边也矗立着摩天大楼。除了远离高楼,一时之间我也不知何去何从,更不知该如何做到大家的叮嘱 ——“小心”。 曼谷这昔日安稳的城市,被突如其来的震动撕裂。泰国本不在地震带,房屋建设的防震标准更显得脆弱可疑。那些在震中摇晃甚至龟裂的建筑还安全吗?通过专家安全检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而只身站在街边的我,安全吗?若余震接踵而来,若天降飞物砸中,若地质松软引发地陷……我会不会就这样消失了呢? 如果我就这样消失了,想必家人好友会很难过,想到这里,我心头也隐隐一痛,但撇除这点,孤身一人在外,面对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我竟不感到恐惧,还应电台朋友的连线请求,告知曼谷的最新情况。这经历虽谈不上泰然自若,但也算处变不惊,随遇而安。只要我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保护自己,其余的就交给上天。对于这份出乎意料的豁达与平静,我一度感到意外。 背起久违的记者身分 地震后的那一夜,有人彻夜难眠,也有人不敢回到高楼留在街上,而我回到那座两层高的酒店,沉沉睡去。翌日醒来,手机屏幕闪烁着来自媒体朋友的讯息,询问我是否方便接受采访,或为报章撰写新闻。这则信息直接挑起我沉寂已久的“媒体魂”,驱使我直奔那倒塌建筑的现场。 烈日下,背起久违的记者身分,带着一种无法抵挡的召唤,朝着那片废墟走去。我不敢相信,在手机屏幕上看见的残垣断壁,如今在我眼前。默默为还在瓦砾堆下等待救援的人员祈福后,带着一份庄重与责任开始“工作”。然而语言不通,要收集资讯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把所见细节经过核实后,转化为有价值的文字,再引述并翻译泰国媒体报道的官方消息。至于死亡、获救与待救人数,泰国媒体并未报道。于是,我在现场来回奔走,在不影响救援行动的情况下,找到一名有分量还会说英语的警官,获得了我要的第一手消息。终于,赶在截稿前,透过手机打了一篇有血有汗的新闻,发给了报馆。 我知道,基于自身安全,我不该踏足灾区,然而我还是去了。就像那一天,即使阳光如火,汗水如泉涌,吸入大量尘土,皮肤晒黑几个色度,看在别人眼里或许吃力不讨好,甚至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但我依然觉得“值了”!就像我到泰国展开一个月的个人旅行,孤身在异乡的街头巷尾游走,聆听着内心最真实的声音;就像生活上的大小事一样,我始终把“想做的”付诸于行动,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前提下,时刻怀着感恩的心,随心而行,寻得内在的自由与热情,让生命变得更加丰盛有意义。 人生,有太多无法预见且不可控的事,没有那么多“但是”,也没那么多“下次”。尽管生活中难免有需要妥协的时候,但在我的生活里,更常见的是心之所向,尽管有些执念常让人无法捉摸。 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谁也无法预知。既然如此,想做的我就去做!因为始终如此——择己所爱,爱己所择,所以,如果我就这样消失了,或许也没有太多遗憾。
8月前
大年初五上午睁开眼睛看脸书,就看到来自芙蓉的旧同事杨六南兄分享多张新春应景画作,精美的画面马上让人联想到陋巷之春,心里非常惊喜。六南兄是扬名国内外的画家,专事水彩的他笔下的陋巷色彩简约而灵活,让我们发现艺术之美。六南兄于1982年毕业于首都美术学院纯美术系。翌年,在同校主修水彩高级研究班。1984年起担任吉隆坡美术学院水彩讲师,久达20年。杨兄勤奋过人,精进勇猛,90年代我在商报国际新闻组服务,从孟沙旧址搬到梳邦新厦,杨兄教余一直都在同一屋檐下,担纲美术设计的重任。后来,我们先后离开报馆到别的领域发展,数年前才在脸书上重逢而再有联系。 陋巷,望文生义就是狭窄破旧的胡同或者里弄,即所谓穷街陋巷,本来是破陋不堪;但是只有在陋巷里生活过的人,才忘不了陋巷那一份温情、怀念那一点诗意。人在陋巷,心中却有山水之美,唐代诗人戴叔伦应该也领会陋巷之意境。他在〈送张南史〉诗文中,劈头第一句就写:陋巷无车辙,烟萝总是春。而孔子的弟子颜回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这段〈论语·雍也篇〉的文字说他每天一碗粗粝的饭,外加一瓢清水,住在狭陋的小巷里过活。一般人忍受不了这种贫苦,而颜回却能安贫乐道,淡然处之;是一个人在贫困的环境下,仍然能够保持乐观豁达、安贫乐道的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之最佳描写。 小时候蜗居槟城乔治市旧区(如今的古迹区),我和家人是72家房客的一部分,长长房子的后门外就有陋巷。尤其是打铁街门牌365号秤店街屋后方那小而短的陋巷,因为前门屋主做门市生意不方便,后巷就是我童年日常出入的通道,也是平时在家时常张望外面世界的地方。那陋巷只有右边一头与外面的大马路相通,左边记得是堵住了,因为建有小神庙。每次耳闻神庙鸣鼓起乩,跑到后门一看三太子或猴齐天(闽南语,即齐天大圣)就会从庙里跳窜出来,由巷子冲到外面的台牛后马路。 本文开头提到六南画的陋巷春光景象,让我们怀念起三四十年代金嗓子周璇的〈陋巷之春〉。我还没向娑婆世界报到的6年前即1957年,红颜薄命的一代歌后周璇,就因抑郁成疾而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年仅三十有七。陋巷无车辙,烟萝总是春,听着歌声,想到她坎坷的身世,真的不胜唏嘘!〈陋巷之春〉歌里写的就是寻常百姓家的生活,是形容弄堂里不起眼但别有滋味春光的小调。风格幽美,意境悠远,道出人内心最质朴的情感。 〈陋巷之春〉 作词:陈蝶衣 作曲:李厚襄 人间有天堂 天堂在陋巷 春光无偏私 布满了温暖网 树上有小鸟 小鸟在歌唱 唱出赞美诗 赞美着春浩荡 邻家有少女 当窗晒衣裳 喜气上眉梢 不久要做新娘 春色在陋巷 春天的花朵处处香 我们要鼓掌欢迎这好春光
2年前
中午接孩子回家,大宝苦着脸看我,不作一声。看样子就知道在幼儿园受了点委屈,我给她冷静的时间,等她开口。 她看着手上的蜗牛纸卡,终于打破沉默。 “妈咪,今天朋友抢了我的蜗牛,然后就丢去垃圾筒了。” 我瞪大眼睛,“什么?你怎么样?” “我很厉害喔,我快点捡起来,和朋友说,你为什么要丢?结果他说,I don’t care。” 光听就觉得生气了,我还是忍着问,“然后呢?” “然后另一位朋友又把我的蜗牛丢去地上踩,踩了10次,还要笑我。” 很想替孩子出一口气 这张蜗牛纸卡,是先生在出差的前一晚,陪大宝一起完成,他们一人画纸卡,一人剪贴彩色纸,完成后大宝有一种满足感,甚至一起睡觉。 我听了气得想跳起来,同时也很心疼孩子,“你会难过吗?” “我有一点不开心。”我伸开双手,抱了抱大宝,小宝也过来把姐姐抱紧紧。 大宝在幼儿园被朋友欺负,为娘的实在很想替她出一口气,但是我得先确认孩子的想法,绝不能轻举妄动。 午睡前,我和孩子继续讨论,“你朋友这么做太不应该了,他怎么能随便丢掉你的东西呢?另一个还要踩,太过分了吧。明天你去幼儿园见到他们,会怎样?” “没关系,妈咪,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东西,不让他们有机会拿到。”孩子成熟的回复,让我相当震惊,同时也好安慰。 孩子和我叙述整件事情的经过时,我实在很有上访幼儿园的冲动,但同时孩子的镇定也让我明白一件事:妈,别担心,我只想和你分享,但我会处理。小小的孩子有着单纯的心灵,他们其实比父母想像中坚强和自立。 我想起中学时期的自己。升上中学后,我们认识更多新同学,但不知道何时当中有几个男生悄悄地帮我取了一些外号,每次我踏入校园,就会听到不晓得从何方传来的外号和嘲笑声。这个外号跟了我3年,虽然我从不承认这些外号,但很奇妙地我并没有很生气。我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父母,也许我理解他们并没有恶意,只是觉得这样比较好玩。有时,回想这些莫名其妙的外号,我甚至觉得很可笑。 午睡前,我抱着孩子,轻吻她的额头。我和孩子说,“妈咪觉得你真的很勇敢,虽然你觉得难过,但你还是很勇敢地去面对。如果下次朋友作弄你,怎么办?” “我会叫他和我道歉,如果他不听,我和老师说。” 我对她竖起了一个拇指。6岁的孩子何时长大了呢? 我很庆幸,孩子愿意和我分享她的心情。或许日后面对无礼或无谓的事情,以I don’t care的心态面对,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同一句话,换个情景,心态也豁达了。把爱和心思留给我们在乎的人,这就足够了。
2年前
2年前
又是时候记录新加坡的生活,虽然几乎是准时6点下班,但8小时的工作已经消耗我本来不多的精神力,半小时的通勤时间让我晚餐只想填饱肚子。于是几乎每天晚餐在组屋楼下的食阁草草解决后,稍微有点力气,会慢悠悠地走回去。 路上会遇到某位印度老安哥,他坐在转角处的凳子,目光呆滞地望向远处。我起初只是经过,后来经过的次数多了,突然鼓起勇气和他招手,隔着口罩微笑。他一扫阴郁的表情,和我打招呼,也对我笑。 今早打包海鲜汤时也看到他了,他还记得我。食阁的杂饭档的安哥也记得我,我在别的档口面前,和他对视时还向我招手,让我过去他那边和他买杂饭。我一脸抱歉,今天的爱人不是你,果断离开。无视他像老家鸡排档老板目送我走向豆花档口。 人与人的连接是很神奇的,像《小王子》里狐狸对小王子说的话。我忘了原话,大意是:如果你只是路过,那我是千万只狐狸中的狐狸;但你停下了,我们产生了连接。如果你驯养了我,我们就会彼此需要。那我就再也不是一直普通的狐狸,明天后天的这个时间,也不是普通的时间,因为我会等你。 我对于这种愿意打开自己,又不害怕受伤地去连接的举动,感到非常动容。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我觉得爱情友情也是一种勇敢,勇敢去连接的方式,即使我们无法得到100%确定的回报:暧昧对象不珍惜我的真心、随意爽约的朋友,自然让人受伤。每当此刻,觉得对方应该先付出、再发讯息就显得廉价了吧、他应该更好地对待我,至少要像我对他一样好;我想到父亲教导我的一句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一切的人生道理,化作简单的8个字。 我父亲小学没毕业,却教会我豁达开朗,如何笑对人生。而我母亲,刚才和她通电话,说起我的工作压力导致身体不适。母亲斩钉截铁地和我说,工作开心就继续做,不开心了就走人,我和你爸不需要你养,我们不用你赚多多钱。 我想,我有勇气去爱身边的人,能够敞开心扉地表达爱和痛苦,真是托我父母的福。 我爱我的父亲母亲。
3年前
3年前
3年前
最近之前写的一篇缅甸旅行游记在一家网上旅游分享平台刊登了。屈指一算,原来我已经快3年没有出国旅行,以前那种说走就走的时光,真令人怀念。 小时候的我其实是个胆小的人,连去婆婆家隔几间的杂货店都要找人陪。小学时期珠算比赛明明比别人快算出答案,却没有勇气举手,只能看着同学把奖品赢走。记得有一次,我开心地戴上一款比较新颖的发饰,结果被同学取笑,我就泄气地摘了下来。回想起来,当时如此胆小的我,现在能活得比较自信且忠于自我,我想把这大部分的功劳归于旅行这件事。 大学时期刚开始出国背包旅行时,我还是习惯和朋友一起出游。毕业后我和朋友到纽西兰打工度假,才发现大部分的外国朋友都是独自前来,到了当地才认识新朋友。季节性的工作结束,他们就会各自离开,去不同的新地方展开新的工作。这种旅行方式,当时给了我一些启发:只要装备好自己,独自旅行这件事是办得到的,彼此其实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没有任何人会一直陪伴你。 几年后有一次得知朋友临时不能一同前往印尼,我因为不想浪费机票钱,于是胆粗粗的尝试了一个人的旅行。除了依靠网上资料,当地居民也是很大的资料库——只要你敢开口问,总会有人愿意回答你、帮助你。那趟旅程回来后,我开始觉得一个人旅行并没有想像中的困难。 后来我又独自去了峇厘岛,在岛上骑摩托旅行。我也去了一些不同的国家。一个人出游总有一些不便之处,譬如想上厕所时没人帮你看管行李、想尝试不同的美食却没法点太多因为吃不完、在交通不便的地方旅行时找人拼车有点难度而必须舍弃偏远的景点、为了省钱而入住旅舍的多人间等等。与其埋怨那些不方便,还不如学着转念,学着豁达一些去适应它们。 除此之外,卸下自我中心和自我防御,从不同角度看世界何尝不是一种学习。好几年前我在伊朗旅行,在餐厅用餐时遇到两位阿姨搭讪,说明天想带我逛逛伊斯法罕。换作是在马来西亚,我的防备心早已大为提高,可是当时的我却觉得伊朗阿姨们很有诚意的邀请,而我也好奇会不会有一些比较隐秘的景点,所以当场答应了。隔天我和她们度过了一个很愉快的下午,她们不但请我吃午餐,还请我去参观景点,临走时还去巴扎买了一份纪念品给我。当然旅途上不可能一直遇到好人好事,我曾经在希腊因为过于松懈而被抢了包包。话虽如此,我至今仍然觉得,这世上还是好人占了大多数。 为自己决定承担后果 如果预算有限,学会控制消费也是很重要的事,不然一个不小心把手上的当地货币花光了,在一些偏远地区找货币兑换商也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汇率也偏低。如果看到喜欢的纪念品都不加思索的买下,到最后行李只会越来越重,回到家还要伤脑筋如何处置它们。此外,对于其他国家的政治及文化,还是需要学习提高敏感度才好。有一次我和途中认识的印尼朋友前往德黑兰的前美国大使馆,在一幅很著名的反美壁画前拍照,结果瞄到一位路过的伊朗男士露出有些生气的样子。虽然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可是天晓得我们这种游客打卡拍照的行为,对伊朗人民来说可能是一种耻辱(可上网搜寻1979年伊朗人质事件)。 人生中必有取舍,旅行也一样,要为自己做的每个决定承担后果。埋怨并不会带来任何改变,倒不如学习如何改变心态,进而影响自己的思想与行为。自己有能力斟酌眼前的情况、学着自己做决定、承担决定可能带来的后果,并活得开心自在以及尽量不打扰不麻烦别人,我想,这就是我在旅途上学习到的事。
3年前
忽闻倪匡仙逝,我当下大笑……没错,我就是大笑了4声“哈哈哈哈”。这是一代科幻大师的招牌笑声,笑声透露出他对待生命的豁达。照倪匡所说,人死了不过是生命中的呼吸配额用完,在地球的生命形式转换成另一种形式罢了。 倪匡其人是自由的灵魂,他曾说过想与庄子的脑电波拥抱,问一问庄周他读了70年也没读懂的《庄子》到底是写些什么。如今他已化为一股脑电波,穿梭在他书中提到的四维与平行宇宙间,或许他如今真的见着了庄子,又或许他正办着星际签证,远赴镜像宇宙寻找另一个倪匡。 倪匡读不懂庄子,但世上又有几人真正读懂倪匡? 可能有人会不屑地说:倪匡的小说不论是科幻还是武侠,均属流行文学,价值不高,有什么读不懂的? 确实如此。倪匡的一些系列作品如《女黑侠木兰花》、《亚洲之鹰罗开》、《年轻人与公主》、《原振侠》确是奇情冒险之流,但在《卫斯理传奇》系列当中却不乏探讨人性、批判极权主义的深度作品。在倪匡众多作品中,《茫点》是我没能读懂的一部。 《茫点》延续了卫斯理的一贯理论:人类对于自己的身体,尤其是大脑,简直是一知半解。虽然人类已能上天入地,可是我们却完全无法知晓别人脑中想的是什么。“在镜子中看不到自己”是《茫点》的经典情节。当一个人无法在镜中看见自己,那到底是镜子有问题,还是眼睛出了毛病?抑或是自己消失了?这是多么令人抓狂、诡异的一件事。 思想自由的妙人 《茫点》以人脑活动为主题,人物众多,故事情节略显复杂,但读到最后其实原因很简单——以上现象只是因为人脑受到某种外来光变信号的干扰。 谜底揭开,疑点却依然重重。他让我继续思考,到底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是虚是实?人脑中的“茫点”(或“盲点”)何在?倪匡并没有解释,他只以一句话结束这故事:人类对自己的身体所知竟然如此之少,难怪人生那么痛苦。 开首我刚提到倪匡的笑声与豁达,如此一位思想自由的妙人,在《茫点》这部小说里却下了如此消极的结论(就像他对香港的未来始终抱着的悲观态度),让我觉得倪匡这人,其实是难以完全读懂的。 但这也是必然的吧?人心如此复杂,就如他自己说的:人对自己将在下一秒做什么都无法预知,又如何去了解别人呢? 画家徐秀美为旧版《茫点》所绘制的封面主体是一个女人,女人双眼被类似树叶的物体蒙蔽,已明确表达了“眼见为实”这句话不是绝对的,人类的双眼还不如相机的镜头来得靠谱。 读懂作者才能读懂其作品,或许《茫点》是我读倪匡的一个盲点……
3年前
4年前
闲时看电影,遥想一棵树。 有一部2011年的美国喜剧,叫《杀戮之神》,片名虽杀气腾腾,但这“杀戮”指的是“唇枪舌剑”,而非血肉模糊的修罗场。 故事的起源,纽约市两对夫妇为了孩子殴斗一事,聚在一起讨论善后。该道歉的要道歉,该原谅的总得原谅──毕竟只是孩子嘛。原本双方尽力表现出豁达、大度,试着用都市文明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不料在你来我往的言语之中擦出火花,引发激烈口角。 近80分钟的电影,就拍这两对狼狈不堪的父母,在一个窄小的客厅互相指责、夫妻互揭疮疤,把一切文明伪装撕下之后,四人放飞自我,吵得歇斯底里。 其中一名母亲是研究第三世界的自由作家,口口声声以“世界公民”自居,却未曾实际走访第三世界接触底层。在你来我往的舌战之中,她被戳破脸皮,被人质问:其笔下洋洋洒洒的大逃难、大屠杀,到底是历史和人民需要她,还是她需要这些写作素材? 看到这一段,我不由得脸红耳赤。想到我到过的那些地方,做过的采访,从缅甸、寮国、泰国、印尼、印度、孟加拉、尼泊尔,从罗兴亚人到前马共,从文化信仰危机到离乡背井投奔怒海。每当要求受访者分享他们内心最深沉的伤疤,并非每个人能面对注目侃侃而谈,有者陷入选择性失忆,有者在访谈进行至一半,便掉头而去。 认真对比,他们不一定需要我,而我的纪实写作却需要他们。我乐于为自己营造一个游走各国、风尘朴朴、直视苦难的文字形象,而实际上,我最常对着的是电脑的荧光屏,花在键盘上斟酌文句的时间,远远超过走入受访者的生活和社区。 我真的在意、关心每个生命的轨迹,每道历史的伤口吗?这应该是每名文字工作者,必定会反噬自己的灵魂拷问。 电影的结局,4个大人吵得精疲力尽,两名孩子在屋外明媚的阳光底下,早已经和好如初。 一棵树的伟大神性 世间有一种单纯的力量,比起任何的精心机巧,更能够起到疗愈的作用,这或是孩子们的天真,又或是一棵安静的树。 我住的社区马来人为多,近日疫情严峻,为了顺应自然规律,就很用心在走路。纵然是一般的住宅区,为了贪爱不同的风景,就越走越远。 就这样发现,马来人喜欢整理户外,或一把椰梗扫清扫落叶,或把路旁一小段的空隙之地辟成花圃。每日傍晚,当斜阳西照,或拖着长长的水管浇花,或是把堆积的落叶点火焚化,或逗着猫玩,或陪着孩子在路上打羽球。我常常觉得,相比起城里许多高冷森严的高级住宅,能住在这里,是一种福祉。 前些日子是红毛丹季节,一簇簇的红毛丹高挂树上,如艳红的花,家家户户在采红毛丹,把利刃绑在长竿上去割它,一边采、一边笑。这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一旁没有时时刻刻伺机而拍的手机。 从这些花儿、果儿走过,身后有人叫住我。一名表情严肃的伯仄,守着一纸箱的红毛丹,镇住身旁一群兜圈喧闹的小孩。那个气势,像是要平分赃物的山大王。他唤了我后伸手一掏,从纸箱里掏出两颗红毛丹要送我。 我一时会意不过来,也没有停下前行的步伐,一边举手示意微笑,谢绝他的好意。这一转身,马上就后悔了。我虽爱静,可是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霉味,怎么没有在和煦的阳光中蒸发掉呢? 我想,如果我能趋前含笑,双手接过,我和这名憨直的大叔,就有了生命的交会,甚至吃了红毛丹,和他种的这棵果树,就有了能量的交融。这一个金色的黄昏,也就增添不一样的意义。 一名诗人曾言,一棵树,能教会我们许多,无论是一名圣人,或是一名大盗,它皆报以甜美的果实,或是阴凉的庇荫,不计来者是谁。就红毛丹树而言,无论你喜不喜欢它的清甜,你是栽树的人,或是未来砍树的人,它皆报以同样的果实。 世间难免善恶之分,人心免不了嫌爱喜憎。而一棵树,竟然有神性一般的伟大,看所有人,皆是大地之子。 人类以为自己主宰了世界,而实际上,我们何其渺小。
4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