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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

Dear Muyan: 2005年,那是多久以前?2005年,你人在台湾,给在马来半岛南方的杨邦尼写信。那一年,你写了18封伊媒儿,18年后,18封信有了题目,叫“灵光之书”——那是一个令人想起卞雅民(Walter Benjamin)“灵光消逝的年代”的题目。那些电子信笺于是有了新的功能,作为你的《魍魉/灵光之书》“代序”。 隔年,2006年,杨牧诗集《介壳虫》出版的年份,你在给邦尼的信中哀文学之式微,说市场流于媚俗。你还在写诗读诗,还在寻找诗意,对某些诗人“读不到一种精神,没有美了”的作品颇有微词。当然,你指的不是杨牧,彼时你还没细读《介壳虫》。许多年后,2022年,你依然坚持“文学创作最大的驱动力是美”,并指责某些学者作家“离美太远了”。(杨牧诗集出版16年后,某个冬夜,我找出我的《介壳虫》,再一次,从〈后序〉读起,然后驻目诗集里头的那首〈介壳虫〉,眼光聚焦最后一行的“地上一只雌性苏铁白轮盾介壳虫”;就像我现在从你的〈代序〉读起,然后翻到书稿里头的〈魍魉之书〉,跳岛般跳过2006年以后那5年的〈由岛至岛/岛屿随笔〉,寻找消逝的灵光。) 那已是2010年了。可是〈魍魉之书〉不就是杨邦尼写给你的信吗?收在这里的11封“魍魉之书”是你写给邦尼的信,而邦尼回复的信简,并不在这里,这里不见(我们预设曾在、此不在的)邦尼覆函,因此,这些书信不是鱼雁往返的两地书,但也不是胡品清的“深山寄简”那样的抒情散文体式,而是一面面的单音墙,留下无尽的自由与想像空间,没有回响。 Dear Muyan,我要讲的,是我对书简体的话语、现象或空间,以及说话者与受话者身分的勘察。 〈魍魉之书/灵光之书〉的受话者/收信人在哪里?到了2017年初,人在中国某个城市或小镇,你写下本书最后一则书简,〈时光一粲,我们皆是尘埃〉,依然没有Dear Benny的回信。只有Dear Benny,没有Dear Muyan。然而彼时,是的,彼阵时,应当是有的,《魍魉/灵光之书》的〈后记〉说搁置这个出版计划的时间是2019年,所以我们假设那一年你回到台北,寄出最后一则信,邦尼也回了信。也许这束寄简当年在《南洋商报》的〈南洋文艺〉副刊发表时,受话者邦尼也以说话者的身分,送出他的话语,并且期待受话者/收信人的你收信、复信,因为这个书写计划也有个收信人“木焱”。读者会发现,I-You,我-你人称结构的主客体总已交互重叠如魍魉,在这里或那里易位共存。因此,《魍魉/灵光之书》其实不是一本“没有回信的书信集”。正如你在〈后记补遗〉写道:“正如邦尼在信中所言:我重读我们的书信……”,邦尼总已“在信中”,邦尼的信一直都在,这些信,总已是“我们的书信”。因此,这是一本没有回信但其实不是没有回信的书信集。 不过,如果我们再多想一点,就会发现,受话者邦尼不在这里、不在书里、不“此在”的同时,受话者“木焱”也“被”不在这里、不在书里、不“此在”了。这是你这本书的“书简体吊诡”——不在场者总已在场,在场者也是缺席者。你作为受话者的身分的缺席,一如作为说话者的邦尼的缺席,其实是“在场的缺席”。这许多声音的缺席,造就了你的“荒野地的呼唤”——Dear Benny, Dear Benny……,在山林之间的暗影处回响,它们就是暗影处的魍魉,是为“魍魉之书”。 另一方面,既然受话者/说话者邦尼或受话者的你都不在这里、不在书里、不“此在”,书信集就不是往返书信集了,甚至也不是书信集。只有说话者“木焱”的声音——我们不是习惯用“说话者”来表示一首诗里头诗人的假面吗?你本质上是个诗人,从惨绿少年“为赋新词强说愁”以来,你即“将自我形塑作一名诗人”,书中文字其实多是你的诗路历程自述,故多谈文学,像一段“感伤的旅程”(sentimental journey)。少年时你抄写泰戈尔的《漂鸟集》、读巴金,在台湾或在马来西亚读西西《候鸟》、余光中《五陵少年》、白先勇《台北人》、里尔克《时间之书》、波特莱尔《巴黎的忧郁》、米兰·昆德拉、辛波丝卡、周梦蝶、木心、苏绍连、保罗·策兰、韩波、狄伦·汤默斯,那几乎是一份诗人的书单,记述了一个诗人的自我养成的标记,以及诗的启蒙效用。书简,正是一种叙述与抒情之间的文类,颇适合“诗人木焱”的你用以自述的体式。 跳岛阅读的读者终究得回读先前(因对书简体的灵光的追寻)跳过的书稿文本。在你的《魍魉/灵光之书》里,书简的语境与回忆文本交错,文字生活与现实生活重叠。穿插在两辑书信集之间的是两辑回忆与乡愁(“由岛至岛/岛屿随笔”与“灵魂的居所”):你自身离散多乡的生命经验,父亲的病,以及伤太婆、外婆、父亲等亲人之逝。2017年,写信的人,你们一因丧母,一因“被生活琐事困住无法脱身”,魍魉遂不再随行,灵光消逝。表面上,这解释了上述说话者与受话者的在场与不在场问题。不过这只是表象。The real当然不可道。到了写〈后记〉的2019岁末,魍魉已化而为疫鬼,作祟人间迄今3年,3年以来,时空场景早已面目全非,Dear Muyan,你移除了此曾在的给Dear Muyan的魍魉文字,一再补遗〈后记〉,而且誓言还要燃烧三把火,然后继续在荒野地呼唤——Dear Benny,以示一本书之终于完成。 14 Jan. 2023 写于高雄左营 
1年前
在那个还没有电子邮件的年代,我曾经交过几个笔友。大部分的笔友,不是自己的表姐妹和追表姐妹的男生们(因为他们都在槟城),就是同学和旧同学。 唯独有一个叫国强的笔友,是我没见过,也怎么都想不起怎么会开始通信的笔友。而这位从未见面的笔友,也是维持通信最久的一位。为什么会想起曾经交笔友这件事呢?因为和国强通信的地址是安邦,几个月前我刚搬来安邦。 其实我只记得表姐妹们的追求者写了什么。他们要求我提供各种如何追求表姐妹的线索。比如表姐表妹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花、什么颜色?我这多管闲事的人,像神庙管理员那样,指点迷津。指导女神的信徒们如何虔拜,再给一点点鼓励,一点点希望,好像事情很容易就成了。 如果可以重来,也许我不会再讲多多。因为长大了才了解到感情是很难对症下药的,没有对和错,哪来的做这个就可以得到那个?没有感觉的东西,再勉强也没有用。 偶尔,我也和同学通信。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关系,好像比普通同学更近一点点,可是平时见到面却也没两句。当A请B把信交到你手上的时候,就像一条隐形的神秘线。其他同学CDE要是看见那密封的信,被之间跑腿的同学丢进你的抽屉时,FGH会听到不一样的传闻,一切总是多么奇妙。 不知道谁给我的“艺术品” 为了写一封信,我们会挑选信纸,和配搭合适的信封。所以为了写信,我们喜欢溜达文具部,选一个自己觉得很漂亮很可爱的款式,再用一支可以写得出很美风格的笔。其实信里写什么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笔一字地慢慢在信纸上写的字。它们看起来整齐美丽,有一种力量是现在电邮没办法做到的。 当我以为自己写的信很美的时候,有一天我开始收到一封校园里不知道是谁给我写的“艺术品”。这封信,已经美到不能被正常形容为一封信的境界。如果没记错,它是一封用蓝色卡片制成的一个小盒子。盒子里可以掏出一堆被线连接起来的字卡。字卡上有漂亮的文字。 我抓着把信丢进我抽屉里的跑腿逼问了很久,才知道信是来自美术系的同学。我这个新转校来的理科生,还不知道什么叫艺术呢。就这样大概和这美术系的同学通了接近一年的信,收到过各种艺术品,包括扇子、各种卡片玩具等等。然而,我从来都不知道这美术系的同学真正的名字。 和美术系的男同学通信,大概是在我生日的时候结束的吧。那时候美术系男同学好像送了我一份很用心制作的生日礼物。当时候已经快高考,我这个理智的理科生很生气,认为美术系男同学平时不专心上课,在课堂上花这么多时间给我这个女同学做艺术品,为了表示正义(有什么是正义?)从此宣布不再回信。 此后一切都结束,连跑腿送信的小差都觉得我很不可思议。 自从有了电子邮件之后,我也不再写信。邮箱时常累计了厚厚的宣传单才打开来清理。最常写信的对象,是编辑。谢谢你,靖芬。新的一年,一起加油!
1年前
1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