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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佩

离开家乡到城市生活,已经有多年的光景。在这个异地,我适应得很好,无论是食物、环境、工作、社交等,我都能很快习惯。唯独是这城市的云吞面,这么多年,我始终无法适应。 这些年来,每当来到云吞面摊或专卖店,我都习惯点一份“干捞幼面”,而忙得不可开交的老板或店员这时就会稍微迟疑,抬头反问:“云吞面?”我总是略带尴尬笑笑点头。是的,我又忘了,在这里应该唤作“云吞面”。无不例外,老板或店员接着又问:“叉烧云吞?”我勉强点头,心里却伴着一丝失落,因为我心中,云吞面应该像家乡的“干捞幼面”一样,并不仅仅是“叉烧云吞”。 这些年尝试在这城市里寻找熟悉的味道。每次满怀期待地叫上一碟云吞面,却总是以失望收场。我的失望不单是对于叫法,更是面条的口感与配料。 在这城市里,我所品尝到的云吞面大多数不达标,既没有韧性,也缺乏嚼劲。很多时候,我嘴里吃着虽是云吞面,但我觉得更像条状的面团,无法令人满足,每次我都败兴而归。 酿料配搭像开盲盒 而我也还未接受,这城市云吞面的配料只是叉烧云吞,或是烧肉、烧鸡、水饺之间的单调配搭。虽然这才是城市里吃云吞面的标准,但是偏偏我这个外地人不能入乡随俗,固执地要与家乡的干捞幼面作比较,无法在这节眼上妥协。 逐渐地,我在这城市也不怎么选吃云吞面了,因为难得好吃的云吞面,近几年越见稀少。曾经慕名光顾一家30年老字号的云吞面摊,满心期待,却在面条放进嘴里时彻底失望。面条不但冰冷没完全烫熟的,还黏在一起成团状拨不开,加上少得可怜和烤得焦黑的叉烧,还有贵得离谱的价格,那次的经验从此让我对这城市的云吞面更加不抱任何期望。 相比之下,我家乡的干捞幼面可不一样了! 我不曾忘记师傅的标准烫面动作。他们会先把云吞面快速地放到沸水烫熟,再起面过冷河,接着把面条放入预先调好的酱油、老抽、胡椒粉和葱油搅拌均匀。上碟前,还会在面条上撒上炒得香味四溢的猪肉碎、猪油渣和葱花,当用筷子夹起面条放入口,面条还保持弹性十足,时间拿捏刚刚好。 犹记得曾经带沙巴山打根朋友吃过家乡的干捞幼面,竟然和他心中所挂念的山打根弹弓面如此相似。久未回家乡的他,边吃边点头赞道好吃,激动得连续吃了三大碟,我想他当时对家乡的思念必定得到安抚。 而我,最爱的家乡干捞幼面吃法,是除了面条以外的各式配料。叉烧、炸云吞、炸腐竹、炸肉丸绝对不可或缺;另外更附上一碗清汤,里边装有鱼丸和各式酿料如:酿豆腐、酿豆腐卜、酿矮瓜等。这些酿料以猪肉为馅,个子比较大,饱足感十足。每家面摊的酿料自由配搭,略有不同却又如此相似,就像开盲盒那样,不等面条端上桌,都不知会是什么配搭。 每一次有机会回乡,我都会趁机外出,叫上一碟干捞幼面以解相思之瘾。老板或伙计,大家心照不宣,会直接用云吞面条煮面,酿料也不会局限于“叉烧云吞”而已。 家乡有一家在小贩中心屹立两代的面摊,是童年的记忆。小时候印象深刻的是高高瘦瘦的老板总是叼着香烟煮面的画面。那个时代没有良好的卫生观念,只要好吃,哪管他如何制作? 当时的面也确实美味,弹牙的面条,配以独特香味的浓郁酱料,加上各式配料,多吃几碟也不嫌腻。其中,他家干捞幼面必备的就是全手工制作的炸肉丸和鱼丸。炸肉丸类似福建人的“粕丸”,以半肥瘦猪肉碎为主,再配以沙葛丁、洋葱丁及其他调味料搅合,挤出一颗一颗圆圆的丸子,下锅油炸。炸肉丸口感非常丰富,谗人得很。手工鱼丸同样新鲜弹牙,鱼肉饱满,也是老板用心手打自制。 后来,老板的儿子接手档口,水准却不比从前。大家还调侃着是因为没有烟灰掉进面条“调味”,才失去了食物原有的美味。虽然如此,这家面摊,还是游子回乡必尝的味道。 偶尔,我还是会光顾其他面摊。在我最近一次回乡,同样点了干捞幼面。端上桌的依然是熟悉的面条,配料却明显少了。听说,老板怕流失顾客而不敢贸然起价。为了留住顾客,唯有减少配料。这年头,物价高涨,连一碟小小的云吞面也抵不住冲击,需要变相起价,才得以生存。 小镇上近年也陆陆续续开了好几家新的面摊,而我这一次竟然在某面摊吃到只有叉烧云吞为配料的干捞幼面,顿时诧异不已。曾几何时, 小镇也学起城市买起这款云吞面,价格也和城市不遑多让。当时心情马上低落,感慨万分。 在家乡的几天里,尝试了不同的面摊,却发现少了以往的味道,心中难免落寞。虽然明白这就是岁月的变迁,所有事物都会跟着时间改变;但我只是简单地希望,干捞幼面能够不改变——因为那是我对家乡的怀念。
4月前
小时候,家里孩子众多,母亲忙于家务,一律不许我和妹妹们蓄留长发。对母亲而言,长发需要用心打理,她不喜欢看见大汗淋漓的我们披着一头散乱的头发,难于梳理。所以,她除了把自己头发剪短外,孩子们也被禁止留长发。 我还很记得,每到剪发时,我都会要求母亲让我继续把头发留长。我好羡慕朋友们拥有长发,能编织成小马尾或辫子,还绑着色彩斑斓的蝴蝶结,有时则是毛茸茸的发球,煞是好看!但是我没有那样的机会,母亲总是推搪地说:“你们小孩不会梳理头发,每次都是乱七八糟的,我没空闲帮你们绑头发,一堆家务等着我做。“逐渐地,我从开始的吵吵嚷嚷到后来的顺依,不知不觉也就习惯了短发。 印象深刻的是每每到了理发厅,母亲总是对着理发阿姨千吩万嘱,务必把我们头发剪短些,不要让头发长得那么快,免得不一会儿又要来修剪。我只有干着眼睛从镜子中看着阿姨无情地挥动剪刀,把我的短发剪得更短。偶尔,母亲还加上一句:“再短一点。” 我不敢反驳,坐在理发椅上,唯有任人摆布。理发阿姨也不敢怠慢,顾不得我同意还是不同意,紧跟着又再挥剪几下。好了,这下,我们的短发从更短变得彻底的短,没有回头路,哭也无补于事,只有抿着嘴唇,心不甘情不愿从理发椅爬下,坐到一旁的藤制沙发,默默等待。轮到妹妹,又是一轮景象,刚才的画面重新上演一轮,在母亲的法眼下,谁也逃不过短发的命运。 有一次,遇到了一个手起剪刀落的快剪手阿姨,动作干净利落,有了母亲的吩咐,她开始肆无忌惮,大开剪刀戒,咔嚓咔嚓,几刀下来,直接把我的头发剪成极短,变身小男生短发,我顿时被吓懵了,还来不及反应,阿姨一声“好了”,我透过镜子望向坐在身后烫发的母亲,两眼接触,母亲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想必她也不曾预料阿姨把我的头发剪得如此不堪。母亲紧接着就跟理发阿姨说:另一个剪平装就好了,却不忘补上一句:“剪短一点”,妹妹才逃过一劫。 我当时满是委屈,回家的路上,我默不作声,母亲试图安慰道:“还好啦,也适合你。”我就知道这是善良的谎言,我的大脸庞哪会适合这么短的男生发型,心里难过死了。那段时期,我非常自卑,不敢抬头望别人也不敢和别人正视,生怕别人提起我的头发,害怕别人看着我的头发在心里窃笑。不久后,总算等到了头发回复了平时的短平装,心里才比较踏实,逐渐恢复了信心。 发型变迁 见证成长 上到中学后,开始会打理自己,母亲对待我们头发,不再像是小时候那般的强硬态度,她慢慢放松让我们留长发,虽然偶尔还是会嘀咕几句:“天气那么热,还是把头发剪短一些吧。”但却不作太多干涉。 后来,我就一直与长发共存,时有及肩及腰的长度,多数都以清汤挂面式留着,同时,也频频为长发添置各式各样的发饰,以弥补小时候不曾拥有长发的遗憾。 出社会工作,当时开始流行染发,让人看起来时尚又潮流,我也羡慕各个女生头上顶着好看时髦的发色。但我没有跟上这股潮流,主要是敏感头皮受不起化学颜料的刺激,唯有保留自然黑发,殊不知,却不经意地成为同事羡慕的黑色长发。他们曾经以为我年少白发,要以黑色染发遮掩,毕竟染发是当时的时尚,哪个女生不染发。知道真相后,大家惊呼我可以留有一头黑发,简直羡慕不已。印象中,发型师总是告诉我黑头发很沉闷和死板,没有神采。这时我才知道,原来拥有黑发也会被人羡慕。我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也羡慕我。 年龄渐长,到了不惑之年,身边同龄朋友头发开始有些泛白,纷纷染发遮盖。而我的白发也不能避免地开始几根几根隐藏式地长着。与朋友见面或上发廊时不止一次被问及要不染个发,却被我婉拒了。我告诉朋友或美丽的发型师小姐姐,虽然有白发,但难得头上还有机会顶着黑色为多的头发,这是我的幸运,这时的我还能假装拥有青春,就让我的头发自然生长直到全变白时才打算吧! 近几年,为了遮掩逐渐稀疏的发量,我把多年来留着的长发剪短,并在发型师的鼓励下,尝试烫了卷发。卷发后头发蓬松,貌似发量多了几分,仿佛被岁月眷恋,添加几分自信。虽是自欺欺人,却也自得其乐。 如今中年短发,却也意外发现短发更适合现在的自己,我不再是那个万般抗拒短发的小孩,无论是长发还是短发抑或直发卷发,我都坦然接受,因为每一个发型,都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阶段,见证了我的成长与改变。
1年前